35岁,刚刚踏入中年门槛。
吴春亮十几岁就从农村离家外出打拼,从流水线、服务员,到拥有属于自己的5家咖啡店,其中的不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同龄人里,吴春亮很出色。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失去这一切只需要短短2年
人到中年、遭遇事业滑铁卢、负债100多万、抑郁、孩子不到两岁、背着每个月两万多的房贷,完美地勾勒出了中年危机的惨状,苍白无力的文字背后,是说不尽的心酸。
一夜梦碎的这个男人差点自杀,为了家庭坚挺过来的他选择去一家茶楼上班,可是“天有绝人之路”,刚一上班,更严重的一波疫情又扑了过来。
01
失落与无所适从
吴春亮说,他已经忘记了上次逛街购物是什么时候了。
“破产”之后,就是消费降级,一降到底。
他家附近的古北路,他每一次出门都会尽量避开,哪怕路过也会尽快离开,因为他的咖啡馆曾经就开在那里。
那是他曾经辉煌的地方,也是让他落魄的地方
上海封控之后,他只能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孩子、看看电视,在外面打拼惯了的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失眠、避世,因为这三座大山:房贷、催债、奶粉
02
顺风顺水的上半场
刚从陕西农村老家到上海打工的时候,吴春亮连26个英文字母都不熟,从未喝过咖啡的他进了一家外国品牌的咖啡店当服务员,从此打开了命运之门。
公司拓店的时候,他自告奋勇去了偏远的外地,埋头干了三年当上了店铺总经理。此后,吴春亮在不同的咖啡店当过主厨、经理、店长,厚积薄发,这些履历让他有了咖啡创业的实力资本。
创业初期基本没什么困难,人生的前35年他走得很顺,没有好家境、没有学历的他不断地品尝到开新店的喜悦。
做老板的那些年,他每天在不同的店里走走、看看,偶尔在吧台上做一下咖啡,帮助拎着东西的女顾客开门,与顾客闲聊。
他的5家咖啡店,月租平均3万,开在高端的商圈和写字楼附近。
33岁,他在长宁区买了房子,去了上海本地的姑娘,孩子诞生,一切都往着美好的方向进行着,这是一个沪漂梦寐以求的生活。
03
挣扎、失败、逃离
两件事成为了他生意崩盘的开端。附近的外企办事处解散了,客流少了很多,而且疫情反复,需要控制用餐人数,没过多久他的咖啡店就入不敷出,最惨的时候每个月亏损近20万元。
半年时间,他就损失了2家店,股东也不再投钱,和妻子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不服输的他死死地拽着剩余的两家店:吉北路店和昌平路店,那时他的脑海里面没有“止损”这两个字,只有“翻盘”。
为了守住自己的店,他开始向银行贷款、开通了许多网络小贷,一共借了70万,还问朋友借了一些,都赔了进去。
他也想过要转型,他曾把古北路店装修成陕西面馆,可是生意依然惨淡,半年后又转回了咖啡店,员工一裁再裁,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到门口张望,看看有没有客人到来。
疫情后的第二个夏天,吴春亮最终还是失去了他仅剩的两家咖啡店,他想转手,可谈了5家都无一接手,光保证金就让他损失了20多万。
吉北路店,他的最后一家店,梦想开始的地方,在彻底关门的那一天,他把冰箱、桌椅全部送人,跟房东交接完毕,头也不回地快速“逃离”这个变得陌生和恍惚的地方
最崩溃的时候,他选择逃避自己的家、逃避自己的妻子,躲在车上大哭、睡在车里、离家出走远赴广东。
他找茬和妻子吵架、逼她离婚,也想过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痛苦、自责和悔恨充斥在他的大脑里。
04
何去何从
与很多落魄的创业者一样,他也选择去送过外卖,也与很多好面子的人一样,选择去离家远的区域派送,避免碰到熟人,也不好意思开口告诉自己家人。
他专挑晚上出去送外卖,进家门前偷偷地将配送装备放进车里面,也不会和其他骑手攀谈。
没多久,他被朋友邀请到茶楼“帮忙”,吴春亮明白,他要重新回到“打工者”的角色,他迟早需要适应这个“新身份”
怎料,进入三月之后,同街的店铺接连关门、封路、禁止堂食,此前,茶楼搞过促销,搞过霸王餐活动,都通通失败。
茶楼里几十斤的圣女果、杨桃、木瓜和青菜正在快速腐烂,发出恶心的味道,吴春亮长叹一口气说道。
他每天到店几个小时,搞搞卫生,整理一下仓库,给金鱼换水。
吴春亮的巅峰时候,一年净赚200多万,他有想过将自己的咖啡馆打造成知名的连锁品牌、做成家族企业传给自己的子女
如今,他只能领到朋友给的几千块钱象征性的工资。
事业已经全部垮掉,大环境又差,没人能告诉他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还要面对自己的那些“债主”朋友。
他说:“8年创业仿佛一场梦,为了自己无知的梦想,伤害了那些真挚帮助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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