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小说连载第三章:
小辣椒
“干杯!!!”
在日料餐厅的最大包厢里,随着干杯声起,各式酒杯高高举起,就近碰撞在一起,肆意洋溢着餐桌边众人的喜悦心情。
酒过三巡,氛围也渐渐热烈了起来。
作为这个饭局的组织者,陈枫此时的心情澎湃起伏。作为这家头部互联网公司的新员工,在入职后不到10个月的时间里,便带领团队从0到1干起了一块创新业务,未来自己的前景一片光明。
为了感谢这个项目的众多参与者,更是为了进一步建立自己的影响力,这场庆功宴,陈枫除了自己团队外,还特别邀请了合作部门的KP。从现场的效果来看,完全符合预期。
看着现场火热的气氛,陈枫满意地拿起手边的清酒壶,将酒杯斟满后,便开始寻找”1对1”的敬酒目标。
抬头望去,在交杯换盏的热闹人群中,一条马尾辫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作为整个项目的奠基者,陈枫在整个项目中一边建团队一边推业务,可以说项目全程都是亲力亲为。而叶玲——大家都喜欢叫她小叶子,是隔壁业务部门的运营对接人。
当知道隔壁部门派叶玲对接这个项目时,陈枫内心是非常不满意的。当时叶玲只是一个刚刚转正的应届生,派这样的人来对接支持,说明对方部门对这个项目非常不上心。
但即便再不满,陈枫也只能忍着。
一方面陈枫初来乍到,在公司根基不牢;另一方面,对方部门的老大是林漫——一个创始人嘴里都挂名的拼命三娘。不管哪个方面,陈枫都惹不起。
虽然对林漫不敢有什么怨言,但陈枫真心不看好这个应届生,希望通过给这小妮子一点压力,让她知难而退。
所以对叶玲,陈枫一开始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然而,让陈枫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应届生真”不简单”。在如此巨大的项目压力之下,叠加上陈枫有意为之的”人为施压”,小叶子竟然能够咬着牙撑下来,而且做的越来越好。
在陈枫的印象里,这个马尾辫甩呀甩的小姑娘,是整个团队中每天下班最晚的员工,甚至在项目已经996的情况下,陈枫有几次周日来加班,都能看到小叶子在工位上坚持工作。
有付出就有收获,很快小叶子就证明自己不但能够顶住业务压力,更在后续的工作中给出项目很多有见地的运营建议。
这让陈枫不得不感叹,一个应届生都如此优秀,拼命三娘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然而,让陈枫有点难受的就是,可能是自己的"人为施压"得罪了这个小姑娘。小叶子逐渐在项目中站住脚后,开始了对陈枫的”反击”。而且"反击"随着她在项目中的贡献越来越突出,变得越来越激烈。
比如小叶子开始称呼陈枫为”枫组长”(疯组长),平日里这个称呼从不离口。尤其是陈枫有什么决策做的有问题时,小叶子说话的声调配合上这个称呼,能把陈枫膈应死。
可考虑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陈枫还真的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忍受。每每看到陈枫这副吃瘪的样子,小叶子就会蹦蹦跳跳的离开,一条马尾辫甩的陈枫心乱。

于是"小辣椒"这个称呼便自然而然地在陈枫脑海中与小叶子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在多次试着将视线从马尾辫上拽离失败之后,陈枫决定酒还是从这个"小辣椒"开始敬起。 
当陈枫端着酒杯坐到叶玲右边的空位时——座位的同学出去敬酒了,叶玲正在认真的和一只帝王蟹腿”战斗”。
陈枫看着叶玲侧脸,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叶玲今天显然做了精心的打扮,相较于项目中”素面朝天,衣衫褴褛”的小叶子而言,像换了一个人。
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叶玲雪白的皮肤泛着一抹绯红,细长的脖颈向前探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加上望向蟹腿的专注眼神,宛如一幅美丽的油画。
当意识到自己走神后,陈枫稍稍晃了晃脑袋,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什么。
正当小叶子集中精力"拆蟹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她紧张的一哆嗦,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小叶子望向声音来源,看到陈枫正面向自己,拿着酒杯,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吓死我了,枫组长”,小叶子松了口气。但很快就意识到刚刚自己对手中的蟹腿有些”粗暴”,于是脸上又多了一丝羞涩。
"额,那个什么,小叶子,我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在项目里的支持",陈枫不知道为何,感觉今天嗓子有些发紧,说话也没有平时那样洒脱自如了。
看着陈枫端起酒杯,小叶子放下手中蟹腿和筷子的同时,不忘拿起手边的湿巾擦了擦手。接着,小叶子端起手边的酒杯,看着他,小叶子的心里五味杂陈,过去几个月的委屈也逐渐涌上心头:
(小叶子内心独白)
“  自己被派到项目上时,刚刚应届生转正。
本来漫姐想派别人去支持这个项目,但一方面组内人手确实不够,调配有困难;另一方面,自己觉得新项目机会难得,也想去历练一下。所以就努力争取了这个机会。
漫姐经不住自己的纠缠,就安排我去BP了这个项目。
然而,当自己怀着一腔热情去向主R报道时,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就是眼前这个陈枫组长,各种劝退发言:什么”应届生”,什么”难度高”,什么”强度大”,什么”工期紧”。
最重要的是,自己了解了一圈下来,发现他对别人都是”鼓励冲锋”,唯独对我是”鼓励撤退”——这是赤裸裸的针对呀。
但我小叶子是什么人?区区几句话能劝退么?而且这个人发现言语”恐吓”无效后,竟然还有后招!
最典型的就是他不断以项目工期紧为由,压缩我的工期——这还是在自己刚刚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前提下。
最后还留下一句”如果不行就早点说哦,毕竟你还是应届生,我也不想要求太高”,”这个项目真的又忙又紧张,你还是应届生,就算做不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
这些话真的刺痛了我的神经,我小叶子能认输?
在那段时间里,我一周七天,一天15小时以上,硬生生咬着牙按期完成了工作。
不过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不但搞得我身心俱疲,还弄得自己长了眼袋,到现在都消不下去。
搞得我花容失色,我能忍?君子报仇,十天都晚。报仇就是要现在、立刻、马上!
哼,先给他起个外号,就叫”疯组长”——谁让他和疯子一样压榨我。
竟然忍下了?不行!找一切机会怼他,只要说错就要受到制裁。
嗯……,让他老是强调他自己是主R,是一号位,那我就把”疯组长”加在句子后面。
不过嘛,这个组长还是挺有想法的,也挺努力的,管理上也有一套,责任感也不错。”
小叶子想着自己过去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委屈感顿时开始泛滥,眼前也开始朦胧起来……
陈枫看着眼前小叶子从惊吓到放松,从害羞再到眼眶湿润,嘴巴张的更大了。
“我打扰她吃蟹腿结果这么严重么?”陈枫不由得有点后悔,早知道就等到她吃完蟹腿之后再敬酒了。
“额,那个,就想敬你一杯酒,你真的辛苦了”,听到这句话,小叶子感觉更加委屈了,眼眶中的泪水在不停的打着转,随时就会掉出来。
”别别别",陈枫开始手足无措,他望了望四周,想找救星打破这个尴尬。
可是当时所有人都在热闹的交谈中,眼见是搬不到救兵了。
没办法,陈枫只能鼓足勇气面对面前这只泪眼婆娑的"小辣椒"。
"你别哭啊,我做错什么赔罪行不行?",陈枫看着情况逐渐滑向失控,不由得紧张起来,说起话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要不我帮你剥蟹腿赔罪,你看行不行?"
“噗嗤”,小叶子被突然而来的直男转折撞到了笑穴,她拿起纸巾从眼角拭去了泪水,强忍着笑意端起了酒杯。
“你现在工作这么空闲了吗?还给人剥蟹腿”,陈枫看着小叶子从眼含热泪又变到脸含笑意,觉得自己只能彻底投降了——女生的心思真的猜不透啊,自己单身到现在果然是凭实力。
陈枫收了收心神,尝试把对话拉回到熟悉的领域——不分性别的工作领域,也借此绕开了小叶子凛冽的”进攻”。
“小叶子,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在这个项目里你做的非常好。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我先干为敬。”陈枫主动碰了碰小叶子的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可当他把酒杯亮底给小叶子后,发现她还端着满杯的酒,睁着大眼睛盯着他在看。
“我真的做得好么?但我感觉你怎么对我不太满意啊?疯组长”,小叶子似笑非笑的盯着陈枫问道,"不是开始还劝退我么?之后又一直压工期,怎么样都不觉得你满意啊"。
陈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叶子会说这些话。顿时他词穷理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时候,陈枫突然感觉到小叶子一蹦一跳地甩着马尾辫离开的场景是如此的美好……
“没有没有,我没有劝退你的i意思……那个,我……当时对你是有一点点不放心,真的只是有一点点而已……”。陈枫感觉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脱离眼下尴尬。
小叶子看着陈枫敷衍的态度,内心的委屈又开始泛上心头。
“其实来支持这个项目是我主动申请的,漫姐开始还很担心,经不住我的请求才同意的”,委屈叠加酒劲,小叶子话说开了很多,”但是我来了项目组,我却没有得到帮助和鼓励,你还这样对我……”
眼看着热泪重新溢满了小叶子的大眼睛,开始像断了线的玉珠一样,贴着白里透红的皮肤滚滚而下,陈枫顿时感觉天塌了。
陈枫感到自己手足无措,内心比给CEO做项目汇报还紧张。可偏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安抚眼前的这个"泪人"。陈枫只能一边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一边抽出纸巾递到小叶子面前……。
小叶子一把拿过纸巾道,“项目一开始,我的工期就是紧张的,但你还不停地给我加压力。我连着干了1个月907才把事情做完,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急。你知道压力多大么,你知道我有多累么,看我熬的眼袋都出来了,你知道么……”
看着小叶子这样,陈枫的神经渐渐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在项目上那种成熟和稳重已经消失殆尽,只是下意识的倒满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说出了那句日后被小叶子反复提及,扭转乾坤的名句:
”其实有点眼袋也挺好看的……”。
聚会持续进行着,项目上线的喜悦继续在房间中热烈地发酵。
陈枫和叶玲依然还坐在一起,不同的是,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控诉和尴尬。小叶子眼角的笑意和陈枫木讷的关切融合在一起,给热闹的房间中添加了一丝甜蜜和温情……
“干杯!!!”
理想之花
在城市的另一边,一个热闹的餐厅角落里,正坐着一对情侣,角落的气氛却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琳儿,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现在不是加入创业公司的好时候”,慕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我们年纪也不小了,需要一个安定的生活,稳定的收入。创业公司有很大风险,朝不保夕,这不是我们这个阶段该做的选择。”
“之前好几次我都劝你了,这次更过分”,慕容说着说着,感觉脾气有些失控,停顿了一下,”你还要去别的城市。这个决定太荒谬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刘琳坐在慕容对面,听着自己男友的抱怨,她没有回答,只是思绪飘到两个月前……
那天学校创业社团的学姐找到自己,说业内知名的创业者李瑞岩想找一个有媒体运营经验的人交流,问刘琳要不要一起去。瑞岩是刘琳在大学时就崇拜的创业大神,于是刘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刘琳也知道慕容反感自己和创业搭上关系,所以瞒着慕容向公司请了三天假,骗慕容说自己要出差。
后来,刘琳在和瑞岩交流的过程中,感觉这个创业方向非常好,创业团队也十分有经验;而瑞岩也觉得刘琳很聪明,还有媒体运营的经验,所以抛出橄榄枝,希望刘琳能够加入一起创业。
开始刘琳是拒绝的,瑞岩便提出可以让她先以顾问的形式兼职。刘琳想着既可以参与过程之中,又能有一笔额外的收入,于是便欣然接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琳在工作之余全情投入,慢慢的,这个创业团队开放的文化和激情四射的工作氛围似乎唤起了刘琳内心尘封的梦想。
在这段时间里,刘琳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感觉生活充实且快乐。
就在上周,瑞岩找到刘琳,公司A轮融资马上到位,这种兼职的顾问形式不能再持续了。瑞岩也再次提出,希望刘琳能正式加盟团队,不但给予重任,还开出了不错的工资和期权。
然而自己的男朋友慕容对于创业这件事一直不是很支持,他总觉得创业公司并不稳定,对未来的生活帮助不大。尤其,这次的创业公司在外地,如果自己加入就意味着和慕容分居两地。所以,刘琳一开始是拒绝的。
当离开这个创业项目后,刘琳顿时觉得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变得十分乏味。这种从云端到地面的落差感让刘琳十分沮丧。
离开后的日子里,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这个创业项目,到最后已经有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最终刘琳还是下定决心,希望能够遵从本心,加入这家创业公司。也正因除此,才约慕容一起吃饭,好好商量一下。
刘琳的思绪慢慢抽了回来,这时慕容话已说完,正在生气的看着自己。
“慕容,我和你学校里就在一起了,你应该了解我的”,刘琳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大一就加入创业社团,对创业这件事的热情你也是了解的”
“就像你对篮球的热爱一样”,刘琳抬头看了看慕容,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又把头低了下去,”其实毕业之后,我就想去创业公司。但你一直说创业公司不稳定”,刘琳深深吸了口气,“ 确实,创业公司确实不稳定。所以我也听你的了,找了现在这份工作,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但是,我真的不开心,你知道么”,打开内心被压抑许久的想法,刘琳感到十分的委屈,”虽然现在的工作还不错,但每天像机器人一样的听从命令,做着重复的工作,只是为了每个月的那份工资,看不到未来,我做的真的不开心”。
“过去也有创业公司希望我去,你说不同意我就放弃了,因为我担心不稳定,会影响我们的未来”,刘琳停顿了好一会:”但这次不一样,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和项目我都做了深入的了解,我觉得希望是很大的。”
“而且,我这段时间和他们工作的确实很开心,我真的很喜欢那种感觉 ”。刘琳终于抬起头,对视着慕容,”所以我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希望你能支持我”。
慕容看着眼前表情坚定的刘琳,听着刘琳对创业梦想的坚持和对当下工作的不满,过往的种种也禁不住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慕容和刘琳是同届校友,在慕容申请加入创业社团时,刘琳已经是社团中的明星人物了。慕容第一次参加挑战杯大赛就是和刘琳组队,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在创业大赛上的飒爽英姿,慕容不由得心生爱慕。
创业比赛是一件熬人的事,作为学生,没资源,没经验,甚至连讨论所用的会议室都没有。
但不管环境有多么恶劣,刘琳都能积极的去面对,乐观的去解决。难怪社团里的人对刘琳都称赞有佳,说只要有刘琳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为了更多的接触刘琳,慕容一直主动和刘琳组队参赛,是和刘琳合作最多的partner。在项目中的不断升级合作,为慕容追求刘琳提供了更多的机会,终获得美人芳心。
在毕业前找工作时,刘琳曾经想去自己创业,甚至项目都找好了。但慕容觉得创业这件事不确定性太高,他希望刘琳和自己一起找一份固定的工作,为彼此的未来增添一份确定性,为此,他劝了刘琳很久。
也是命运使然,当时项目确定好的投资方临时有变,于是刘琳只能去找工作。但由于准备不充分,加上校招时间已过,刘琳只找到一家中型互联网公司的媒体运营工作。
慕容还记得刘琳找到工作时,自己很高兴。还专门请刘琳一起去吃饭庆祝。但现在想起来,刘琳当时确实是不开心的,而且这种低落情绪似乎从未停止过。
“琳儿,我理解你的想法”,慕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自己的女友来说,创业可能是她最大的理想,”过去两个月你总说加班,我本来还有意见。但后来看到你的状态好了很多,我还以为你在工作中找到了乐趣和激情。所以就没多说什么。”
“没想到,你状态好转是因为这个”,慕容苦着脸笑了笑,”我这个男友还真的不称职啊”。
接着,慕容摆了摆手,打断了刘琳接话的准备,”我爱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开心,能快乐,如果你想去创业公司就去吧,我不能因为自己阻拦你……”
“真的吗?”刘琳没有想到慕容能够点头同意,”太好了,慕容……”
“但你可以不去这家公司吗?这家公司在北京,如果你去了我们就上海北京分居两地了……”,慕容没有让刘琳接着说下去,继续道,”或者说未来他们会在这里设置分公司也可以,你也知道,两个人分开两地,对感情的影响太大了……”
“嗯,我知道”,刘琳原本开心的心情突然又有了转折,”这个事情我问过,他们暂时没有在上海开分公司的打算……”
“要不这家你就别去了,可以在本地找一家创业公司?”
“但我还是想去这家,因为团队和方向都很难得……”,刘琳沉默了很久后,缓慢但坚定的说到,”我们两个人感情的事情,我有考虑的,我在想,前期我们可以短暂分开两地的……”
“短期我可以来回跑,问题不大”
慕容是一个喜欢稳定和有序的人,他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之后呢?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在这家公司站住脚,而且发展的很不错的话。”
“我在想你能不能换工作去跟我去北京呢?” ,刘琳抬起头,看着慕容的眼睛,用请求的口气说到,”你们公司在北京有部门的吧?可以选择内部转岗。或者是不是可以去北京找工作……,这样我们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慕容,这次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很想把握住”,刘琳急切的补充道,”过去我也听你的建议去找工作了,这次我希望你能够为我……”
“换工作么?”,慕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提议,但原本觉得很容易的答案此刻却说不出口。一边是自己的女朋友,另一边是自己的职业生涯,慕容犹豫了……
慕容出生在内陆省份的一个小县城中,父母是小商贩,起早贪黑的工作,赚钱养家,无权无势。
因为父母忙于生意,慕容从小就住校。这段经历,让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
好在慕容头脑聪明,心性沉稳,一路读书都很顺利,是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然而,当慕容进入这所位于一线城市的二本大学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寒窗苦读10年努力考上的大学,只是这所城市普通学生的”备胎”。
这是慕容第一次意识到个人的努力在大环境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之后慕容在大学里也十分的努力,然而就因为这个二本大学的学历,他一直得不到互联网一线大厂的实习机会——甚至连面试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是有学长的内部推荐,慕容即便再努力也得不到实习的机会。这让他感受到人脉的重要性,感受到周边环境对自己命运的影响有多大。
在实习期间,慕容看到能力更强,背景更好的实习生,因为”不懂事”而被淘汰;而自己因为学长的提点,通过紧贴领导,不但成功转正,更在获得黄总认可,破例晋升通过。
这一切都告诉慕容一件事:个人的能力强弱并没那么重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和什么人在一起,才是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关键因素。
现在,在团队中自己得到黄总的信任,前途一片大好。如果真的换公司,或者换部门,自己的职业生涯还能如此顺利吗?
“琳儿,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团队里机会挺多的,未来的发展确定性很高”,慕容思前想后,缓缓说到,”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是不是一定要去这家公司,去另一个城市?”
“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机会对我也很重要”,没有等来心中的答案,刘琳心情沮丧,也毫无保留的说道。
“好吧,要不这样”,慕容听出了刘琳的不满,但自己也不想有退让,”我现在工作的确定性比较好,你去创业公司的话有我兜底也安心些。要不你先去这家公司,我们约定一个时间,比如一年,一年之后我们再看?”
“我是觉得创业公司比较不稳定,也许一年时间很多事情就有结果了”,慕容望向刘琳的眼睛,但能感觉到她有意的回避,”未来一年里我可以多跑跑,辛苦可能会有些辛苦,但我们经常见面感情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那如果一年后,我很顺利,你也很顺利呢?”,刘琳此刻内心五味杂陈,没有想到自己过去付出了许多,今天却换不来对方的一步退让,”我们怎么办?”
这句话说出,刘琳就后悔了,这句话她很想听到慕容的答案,但也很怕听到慕容的答案。
这问题原本就是慕容问出的问题,但现在慕容却淡淡的说道,”还有一年时间呢,不急,先看看吧……”
当角落这对男女离开后,服务员来到桌前打扫。看到满桌菜肴几乎没有被怎么动过,服务员狐疑的看向走向门口的客人,嘴里嘟囔着:”都不吃,之前点那么多干嘛啊,真浪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大门后,慕容并未像往常那样提出送刘琳回家,而是呆呆地看着眼前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辆,似乎看的入神。
刘琳等了一小会,打破了彼此的沉默,”我家不远的,我想走回去。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走一会儿”
“好的,那我坐地铁回去了,再见”
“再见”
两人似有默契的转过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结语
原本不想写感情戏,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人的地方不但有江湖,更会有感情。
怎奈,感情这件事,悲大于喜,哀多于乐,无论是写还是读总盖着一层沉重。加之写情感文本非我所擅长,所以通篇行文磕磕绊绊,还希望各位读者能够体量。
职场里面的爱情,我很少见到一见钟情的。进入社会的职场人,就像迈入黑暗森林的猎手,极尽伪装,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了校园里的那种纯真和浪漫。
在职场中,我见到原本相识的两人逐渐发展成一对,更多是由”冤家”转”情侣”,一如陈枫和小叶子,充满了戏剧性,但却很真实。
而更多的是,原本在一起的两个人,因为各自的工作最终分道扬镳。
其中既有因工作城市不同而分开的,也有因事业发展不同而分开的,更多的是因理念不合而分开的——人的思想是持续发展的,当前志同道合的两个人,很难保证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思想还能同向前行。
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希望分开的两个人能够彼此祝福。写完这篇,禁不住感叹:
人生如萍,命运如风;
缘生缘灭,随风而逝;
悲欢喜哀,痴嗔离舍;
但求彼此,一切安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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