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Poem
今早，悲剧传来，
一名东方医院的护士哮喘发作，打120打不通，于是家属只能开着私家车到处找医院，
在寻医的过程中，一度到了护士自己就职的东方医院门口，
而令人感到讽刺的是，那个平日她最熟悉的地方，却将她拒之门外，
最终她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不幸离世，终年49岁……
这条新闻一出，就深深刺痛了我的神经，
很多人不知道哮喘的那种感受，有一个10岁的患病孩子就描述说：
“就像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瓶子里，想用力呼救，但根本说不了话。”
在那样的处境里，又被自己的医院拒诊，最后无法呼吸到窒息，真的无法想象她当时是一种多大的绝望……
而更难想象的是，疫情整整2年，死了一个又一个人，为什么他们仍然对生命无动于衷？
当悲剧再次发生的时候，我们仍然愤怒、不解，那种感受到的切肤之痛，到底谁能来缓解哪怕一分？
一部分是，作为普通人，虽然我们没有患上新冠，但由新冠而出的次生灾难，已经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了难以承受之重，
另一部分是，她作为一名护士，
作为疫情防控和救治的一线工作人员、金字塔底最坚固也是最负重的基层、被人们称为白衣天使，
保护了成千上万的人，唯独保护不了自己……
她死后，她的同事无比悲伤地悼念说：
“她的医院承担了巨大的核采工作，临床工作又不能停，繁重的临床工作落在了在院坚守岗位的……
作为随时待命奔赴防疫一线的医护人员，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得不到及时救治，被自己的医院拒之门外。”
东方医院站出来回应说：
“周XX同志工作勤恳，任劳任怨，是一名优秀的白衣天使。”
大家又在疯传的“时代的一粒沙掉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然而事到如今我想问的是，这真的是时代的一粒沙，而不是因为对个体生命最根本的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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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到了前不久，在上海六院，护士和医生的那次激烈争执，
那时，上海六院发现疫情、还扩散了，
然而在没有任何防护装备、负压病房、几百个人共用一个厕所的情况下，医生竟然逼着护士们进入日间病房强制工作，
那些护士下来送管大去隔离的时候，纷纷爆发了：
“我们睡觉只能睡在纸板床上，现在心跳最低120，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早上4点就要起来测核酸，还得翻班，我们这里其实有好多都是病人，但没有人保护我们……”
你说，护士们是找借口、是碰到新冠胆怯了吗？
不是的，在管大让他们报名的时候，他们都非常踊跃、没有迟疑，
但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热血竟遭到了，不把他们当个人看的对待，
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时候，谈什么都是虚的，
因为当他们叫嚣着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牺牲了最大的代价，那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然而在疫情大敌面前，这一切尊重、包括生命都化为了泡影，
不仅在“清零”的庞大口号下面前显得可有可无，更是早就死在了官僚和形式主义的脚下，
就像这个事情爆出来以后，网友在网上无奈地说：
“坚决不死于新冠，但可以死于任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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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没得新冠，却死于新冠的人们，我们知道的还少吗？
就在前不久的吉林，也发生了令人悲痛的一件事，
一名4岁的吉林女孩小婉君，因为急性喉炎挂了急诊，结果在等待核酸检测结果的时候，活生生死在了过渡病房，
这件事气到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写起，
整个事件中，充满了各种各样、你根本无法想象的荒诞，
他们从小医院跑到大医院、从儿科跑到五官科、从1楼、3楼过渡病房跑到4楼病房、从小玻璃房跑到发热门诊，
小病人碾转各个病房、提供了各种报告、做了各种检测……最后我见证了，一个4岁的小生命被耽延致死的全过程，
14：21，是一家人挂急诊的时间，
反反复复折腾，一直到了16：40，
此间是各种医生表述不清、流程混乱，僵硬的条例、错谬的流程，时间就这样白白流逝了，
16：50，是医生宣布小婉君已无生命体征的时间，
可悲的是，通过一个病人的求救，需要按规章、走流程、做检测，整整花2个多小时，
而宣判一个病人的死亡，只用了10分钟，4岁的小婉君就这么死了……
一个儿童的喉炎，算是什么要死要活的大病吗？
根本不是…北京儿童医院主任李红日说：
“近20年的儿科从医经历中，只遇到过1起因喉炎导致的死亡病例。喉炎的致死率很低，只要治疗及时，患儿预后都很良好。”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一个喉炎、一次哮喘，归根到底都算不得什么，
那个东方医院的护士可能患哮喘也不止一年两年了，甚至她自己都知道该吃什么药、做什么处理，
可问题是——医院停诊，根本没人为她做，
问题是——流程冗长，幼小的生命经不起如此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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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有人会说，你知道该怎么办吗？你去规划、你去救治好了……
说实话，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只能表达，我对生命白白流失的悲伤和遗憾，我想说的是，最起码，我们不该看见这样一个局面，
为疫情鞠躬尽瘁的护士死在了自家医院的门口、疫情以来基层医护人员成了最不值钱的命、
无辜的4岁小姑娘因为一点小病就丧失了长大的机会、癌症病人无法得到救治最终死亡……
回顾过往，也同样如此，
大到吹哨人病死在前线、西安孕妇在医院门口流产、女孩的爸爸在医院反复推诿中失去了抢救时机、
尿毒症患者无法做透析、艾滋病人吃不到救命药、宠物被防疫人员活活打死……
小到牙痛无法拔牙、发烧被视作洪水猛兽、
妈妈出门意外被隔离而孩子独自在家、大学生失去了精彩的大学生活、打工人成了密接结果被公司直接开除……
还有更多暗处的苦，大家都不是不能理解、不能忍，
就像上海六院的护士的爆发一样，不是不愿意上前线，
而是我们真的看不见那份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看见的只有强制，没有人性，
我们理解你，那么你是不是也能理解理解我们，站在普通人的立场想一想呢？
上海一直以来，都是我认为的在抗疫中非常人性化的一座城市，
如今疫情之下，世色暗淡，经济低迷，人心戚戚，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仅流失了无辜之人的生命，更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那份最深的信任，
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能扛过严冬，迎来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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