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蒋勤勤,人们想到的不外乎是她的美貌与婚姻。她过去一直与自己的美貌对抗,抵触别人对于她美貌的言论。
蒋勤勤与陈建斌的婚姻也走过了15个年头,平凡岁月里的情诗已经被装订成了厚厚的诗集。

如果西施的故事讲到老,那最美的结局就是蒋勤勤。
文 | 柳嘟嘟
编辑 | Anita
9月3日,蒋勤勤刚过完46岁的生日,低调到全网都找不到任何庆祝的信息,只有她微博下面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留言。
这几年,蒋勤勤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即便是偶尔提及,也只关乎美貌跟婚姻。
对此,她也无意做过多的解释与袒露。
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文艺工作者,跟大众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已经很好,更何况,这个刻板印象并不糟糕。
美貌,是蒋勤勤身上无法避免的话题,那过分惊艳的脸,给了她别人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机会。
1994年的开学季,蒋勤勤与父亲坐了三天两夜的绿皮车从重庆赶往北京,前方急切等待着他们的,是全校的同学。
这一年,蒋勤勤以全国艺术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大神的真容。

大学时期的蒋勤勤
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个蓬头垢面,腼腆到抬头就脸红的姑娘,身上的短袖短裤也散发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班主任看不下去了,让她赶紧去梳洗一下,换个出场方式。
稍微一捯饬,“北影校花”的大名很快传出去了。
当时,导演杨洁正在筹备《西施》的拍摄,名声在外的蒋勤勤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初次见面,杨洁就打心眼里看上了这姑娘,明眸皓齿,温婉动人,西施从画中走出来也不过如此。
但此时的蒋勤勤演技生涩,在娱乐圈完全是小透明,众人担心她难挑大梁,杨洁力排众议,一口咬定西施非她不可。
不得不说,杨导的眼光真是够毒,这一“任性”的决定,直接为西施封上了天花板,至今这个角色无人超越。
就在杨导“复活”了西施时,另一位导演也在满世界找女主角,她就是女神收割机——琼瑶。
此时《苍天有泪》正在风风火火地选角,所有的角色都已陆续敲定,其中包括大美女朱茵,但她确定,女主角萧雨凤还没有出现。
1997年,她在北京街头闲逛时,在报刊亭看到一本《大众电影》,随意的一翻,便被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子吸引住了:“惊为天人,简直惊为天人!”
自那之后,蒋勤勤成为了琼瑶的执念。
拍摄《还珠格格》第一部时,琼瑶有意让她饰演紫薇,第二部时,又为她量身定制了香妃。可惜两部都因为档期冲突没合作成,直到第三部夏盈盈的出镜,才圆了琼瑶的梦。
那几年,蒋勤勤饰演的全是天仙的形象,她让人们相信,这世间所谓绝色,原来真的存在。
美的副作用,就是美到她所有的努力在观众看来都不值一提,而这,也是蒋勤勤最讨厌的。
“从我进入电影学院之后,就很讨厌别人谈论我的五官,我会想为什么大家没有看到我的演技呢?那我肯定在表演上存在问题。”
《康熙微服私访记》
2002年,当《半生缘》剧组请她饰演清纯讨喜的顾曼桢时,她一口拒绝,反而对那个心狠手辣、阴暗疯癫的顾曼璐很感兴趣。
她一手造就了妹妹的半生孽缘,丈夫强暴妹妹时,她夹着烟一脸冷漠地看着窗外。
2002年电视剧《半生缘》顾曼璐(蒋勤勤 饰)剧照
观众痛恨她、诅咒她,但当她真的黑着眼圈临死挣扎时,人们又陷在了久久无法释怀的她的悲凉与宿命感里。
为了诠释好这个角色,蒋勤勤把自己锁在酒店里,反复研究剧本和张爱玲的原著,平日里也很少跟剧组的其他演员聊天,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给顾曼璐。
最终,她完美诠释了这场悲剧中最沉重的那声叹息。
最初,蒋勤勤拍戏一定要演大女主,但顾曼璐的出现让她体会到了演自己喜欢的角色有多过瘾,自那之后,蒋勤勤的戏路就开始飞快地“跑偏”。
《射雕英雄传》中个性坚强的穆念慈、《耳光响亮》中一生遭遇了5个男人的牛红梅、《开天辟地》中的伟大女性宋庆龄……
角色的跨度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毕竟,只要演技够硬,那些别人眼中的“跨度”就都在她的“射程”之内。
剧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各种记号笔的标注,还有角色的造型搭配,细致到每一个小小配件,甚至是这场戏的道具摆放位置。
这些对细节近乎病态的追求,让她支撑起了很多有血有肉的角色。
琼瑶曾经称蒋勤勤为“水灵”,早期那些楚楚动人的角色,的确印证了这2个字,但剧外的蒋勤勤,却内敛得有些“干巴”。
在演艺圈这个人人都渴望被关注的环境中,蒋勤勤最希望的就是淹没于人群。
她从小就在军事化的家庭里长大,父亲是一名铁路警察,在他看来,什么都应该按标准化进行:几点钟起床,被子该怎么叠,筷子该怎么拿……
达不到这个标准,那就免不了一顿训斥。
幼时的蒋勤勤和父母
10岁那年,她考入重庆剧团学习京剧。早晨7点哨子一响,学生们就要起床集合,拉韧带、开胯、下腰、练嗓……日复一日。
时间被精准切割,动作被统一量化,生活就是既定的程序,时间一到就自动运行。
蒋勤勤戏剧练习与扮相
在做客《非常静距离》时,节目组在大屏幕上公开了蒋勤勤随身携带的包,现场的观众无不惊呆,包里所有的杂物都用一个个小包分类装好,码得整整齐齐。
这种精准不出错,体现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家里的东西用完后必须放回原位;出去旅行一周能带上两大车东西,家里的阿姨必须按照她列出来的清单按顺序执行;抽屉里每个角落摆放的物品,她都一清二楚。
在一切都标准化的世界里,出挑就意味着某种冒犯和不正确,所以,蒋勤勤从小就懂得如何很好地藏在人群中。

童年时期的蒋勤勤
上课时永远闷着头,害怕被老师注意到;一群人在一起时,她总是自觉边缘化。
拍大合照时,明明可以靠颜值秒杀众人的她,偏偏能拍出来毫不起眼的效果,眼睛永远半眯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她坦言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过分的内向和腼腆,让她在成为演员的好长时间内,都特别怀念唱京剧的那段时光,因为表演时不用和别人说话,脸上的浓妆能盖住她所有的情绪。
甚至在她所钟爱的演戏上,她也以自我的消失为标准,角色塑造得越成功,那个脆弱的自己就躲藏得越好。
意外的是,循规蹈矩的她偏偏遇见了天马行空的陈建斌,从此条条框框被震了个稀碎。
认识陈建斌,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早在他当年演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时,蒋勤勤就觉得这个男演员除了外表欣赏不来,还挺有个性的。
2005年,《乔家大院》开拍,第一次合作就扮演她丈夫的陈建斌,让她近距离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有个性”。
拍戏的第一天,就是场入洞房的戏,陈建斌饰演的男主为了扛起家族的重担,被迫与青梅竹马的恋人分手,而要与蒋勤勤饰演的富家女结婚。
大喜之夜,心中五味杂陈的陈建斌躲进了书房,被无视的蒋勤勤便去质问他,结果他来了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拽着一个风筝……”
蒋勤勤一脸疑惑,这是什么台词?剧本里没有啊。
要命的是,这只是开始。
蒋勤勤是一丝不苟的剧本控,但陈建斌就爱即兴发挥。
很多大段的台词,蒋勤勤背了一夜才记住,陈建斌说改就改了,理由还不能问,问就是“你照我说的来,保准更好”。
更气人的是,被他改过的片段还经常得到导演的夸奖。
急得蒋勤勤直接给经纪人打电话:“这个戏没法演了,我要回去。”
在男女主不和的尴尬气氛中,这部剧终于杀青,蒋勤勤松了口气,没有比远离这个人更开心的事了,但陈建斌却有些舍不得了。
听说蒋勤勤要去日本,他以帮忙代购帽子为由,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然后隔三差五地发点落伍小情诗。
蒋勤勤发短信问他在干吗,他来了句:“我看到了麦子,麦子长势很好,今年的收成一定很好。”
没头没脑的表达,蒋勤勤已经习惯了,跟最初的膈应不一样,当这些话放在细水长流的生活中时,便有了泥土般朴实又美好的气息。
直到今天,蒋勤勤都坦承,她真的很吃这一套。
如今,他俩的婚姻已经走过了15个年头,平凡岁月里的情诗已经被装订成了厚厚的诗集,2个儿子一天天长大,他们也感受到了为人父母的快乐与烦恼。
陈建斌感慨:“我们相爱了,结婚了,还生了孩子,这事儿简直太浪漫了。”
2014年,陈建斌正在筹拍电影《一个勺子》,多年来的导演梦终于遇到了心仪的剧本,他自然把全部的心力扑了进去。
蒋勤勤问他:“这个戏里有我吗?”
陈建斌当场回绝:“没有。”在他看来,长相秀气的她,不太符合糙妇人的形象。
就在她打算接别的戏时,陈建斌又“着脸”请她来演,蒋勤勤依然爽快答应:“他演拉条子,我就去演拉条子的老婆。
第一次担当丈夫镜头下的女主角,“陈式性格”必然又会上演。
戏中的一个镜头,蒋勤勤觉得这是自己出道生涯中演得最好的,但陈建斌却因为其他原因忍痛剪掉了。
蒋勤勤不再像从前那样跟他硬刚,而是打笑着说这断送了她“本可能会得最佳女主角”的机会。
首次导演的作品就狂揽3项大奖,领奖台上,陈建斌把蒋勤勤也叫上台,他说如果我们家只有一个艺术家,那一定不是我,而是我太太。
陈建斌导演的第2部电影《第十一回》,蒋勤勤在幕后当起了制片人,主动承担起很多琐碎的工作。
在夫妻档综艺中,观众们看到挺着大肚子依然在为老公做饭的蒋勤勤,纷纷表示是婚姻耽误了这位绝代佳人。
但她很清楚,她并没有困于婚姻,而是主动选择了婚姻。她从不避讳谈及婚姻中的琐碎与无力感,也不否认女性在婚姻中的牺牲,她甘之如饴:“上天都把这么好的家给我了,还要怎么样呢?”
人们总说,美丽是危险的,但蒋勤勤却能顶着神级容颜安然行走。
美是向上飘的,而蒋勤勤是向下沉的,烟火气最能让一切都变得厚实与坚强。
英雄退隐总被传颂,美人迟暮却被当成人类最悲伤的事情之一。但凡事总有例外,如果西施的故事讲到老,那最美的结局就是蒋勤勤。
囿于人间诗与爱,神仙眷侣共蹉跎。
作者:柳嘟嘟,读者人物签约作者。心里有昆仑,眼中有沧海,实现不了的武侠梦,文字就在酒里头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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