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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张是之
大家好，我是之。
又改了一天的稿子，一共100讲，改到第56讲，用北宋交子来讲解米塞斯关于信用媒介的分析。
查了一些资料，所以改的很慢，改了差不多一天才改完这一讲，5000多字。
改完看了一个微博视频，讲的主题是「科学革命为啥发生在西方？」也就是回答所谓的「李约瑟难题」。
主讲人是一个经济学家文一，视频介绍的头衔比较多，属于科班出身正规军。
百度百科的介绍大体如下：
文一，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经济系杰出访问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建设银行讲席教授。1996年在爱荷华大学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之后任教于香港科技大学、康奈尔大学，2008年起担任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教授。主要讲授课程包括高级宏观经济学和中级宏观经济学。
另外视频介绍了自己的著作，《科学革命的秘密——枪炮、战争与西方崛起之谜》。
正如他这本书的书名，这位经济学家把西方取得的科学革命性成就归功于战争。

他认为，热兵器战争是科学革命诞生的最重要推力。
因为战争创造需求，当时科学家们的很多研究都是为战争服务的，比如伽利略的一项重要研究其实是研究如何能让炮弹飞得最远。
说实话，我要不是稍微懂点经济学，也对李约瑟之问略知一二，我差点就信了他的。
别的不说，就说同样是战争，中国历史上也不乏连年的战乱，同样的逻辑放在中国也有几项发明，但还是没有发展出系统的科学思维和科学革命。
而同样是需求，为什么一定是战争的需求催生科学革命，而不是民间的需求呢？
这位经济学家的回答，停留在了表面现象，把看到的相关的现象，直接当作因果关系来讲解。
而他要回答的「李约瑟难题」，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英国学者李约瑟，在他那本《中国科学技术史》中提出了一个问题：
曾经高度发达的中国科学为什么没有发展出现代科学，反倒是科学发展并不领先的欧洲取得了突破，发展出了现代科学？
这个问题其实是两个问题，是李约瑟在研究中国科技史时分别提出的。
他研究之初的问题是，「为什么现代科学没有在中国文明中发展，而只在欧洲发展出来。」
随着研究的深入，他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从公元前 1 世纪至公元 15 世纪，在把人类的自然知识应用于人的实际需要方面，中国文明要比西方文明有效的多？」
但是客观讲，李约瑟的问题本身就存在着问题，中国历史上的科学水平，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种「高度发达」。
中国古代的确有一些技术发明，但那只是技术发明，这些发明也许是独有的，也许其他文明也有。
而且这些发明跟系统的科学思维没有关系，正如古代天文学的主要功能是为皇家提供占卜服务，而不是真的去研究天体运行的规律。
另外古代天文学，也没有借助数学这个最重要的工具，而是选择的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方式去解构星象的变化。
说白了，就是编故事给皇帝听，这跟科学连边都搭不上。
我们还可以经常看到的一则说法是出自，爱因斯坦1953年写给斯威泽（J.E.Switzer）的信中提到的：
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希腊哲学家发明的形式逻辑体系（在欧几里德几何学中），以及（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可能找出因果关系。
在我看来，中国的贤哲没有走上这两步，那是用不着惊奇的。作出这些发现是令人惊奇的。
后面部分的翻译其实还有争论，有的认为爱因斯坦最后一句的意思是，如果这些发现在中国全都做出来了，那倒是令人惊奇的。
还有种译法认为，爱因斯坦的意思是，人类作出这种科学的发现是令人惊奇的。
先不管怎么翻译，但爱因斯坦说的前面两个科学发展的基础，毫无疑问是对的。
一个是形式科学，一个是实验科学，两者相辅相成，相互成就。可惜中国都没有赶上。
中国不是没有机会，我之前文章写过。
实际上李约瑟自己在提出问题之后，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他从地理、社会结构和政治、宗教和哲学等三个方面作了论述。
但我认为其中这段话最重要：
没有宗教改革就无法想象文艺复兴，没有近代科学的兴起就无法想象宗教改革，而没有资本主义及资本主义社会的兴起和封建主义的衰落与消亡，就无法想象这一切。
所以他认为：
无论是谁想要解释中国社会未能发展出近代科学的原因，那他最好是以解释中国社会为何未能发展商业的以及后来的工业的资本主义入手。
李约瑟是英国人，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运作有着直接的观察和思考，所以他把欧洲的先进主要归功于资本主义的兴起。
我们长期相信的是「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让我们误以为李约瑟难题问的是关于科学技术本身的问题。
划重点：没有资本主义及资本主义社会的兴起，就无法想象这一切，最好以解释中国社会为何未能发展出商业及后来的资本主义入手。
这才是真正的李约瑟自己的回答。
2022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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