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多、钱少、责任大”，导致人员“招不进、留不住”
撰文 | 二男
来源 | “医学界”公众号
作为上海市疫情防控公共卫生专家组成员，全国政协委员、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副院长吴凡还有另一个“头衔”——“疾控女侠”。
今年是她作为全国政协委员履职的第五个年头。这5年来，“公共卫生安全”始终是她关注的重点。面对今年的“两会”，她表示自己将再度呼吁提高疾控人才薪酬等保障，以减少疾控机构的人才流失。
吴凡
“活多、钱少、责任大”，
导致人员“招不进、留不住”
在某种程度上，由于隐于幕后，疾控人员的辛苦程度并不为外人所知。
今年1月，一条疾控工作人员“3天熬2个通宵、忍不住发脾气”的留言让无数人为之感动。
这在当时也引发了吴凡的思考，“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全社会对疾控队伍的认同感在增强，但这种认同不能仅仅停留在精神层面”。
“‘活多、钱少、责任大’，疾控人员要参与各类应急处突，年度常规工作不减。按8小时工作配置的一班人员，往往要工作16小时，甚至24小时，加班加点十分频繁，”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但不允许发放任何加班费、劳务费。”
这导致，即使各级政府高度重视疾控体系建设，增加疾控中心人员编制，但人员“招不进、留不住”。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地市级、县级等基层疾控中心，国家疾控中心也同样存在。
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吴凡直言，进门要求高、薪酬水平低、薪酬水平低，工作任务重，发展前景差是主要原因。
她在调研中发现，出于职业性质原因，疾控机构对从业人员的专业背景和综合素质要求较高，且国家要求疾控机构业务人员应达80%以上，因此入职人员基本都是预防医学及相关专业本科毕业。
在国家、省级疾控机构，乃至一些发达地区的地市级疾控机构，入职门槛会更高，以研究生学历为主。
另一方面，各地疾控中心的人均绩效工资水平普遍低于当地公务员薪酬水平，与同级医疗机构的人均工资更是差距悬殊。这是因为，疾控机构作为公益一类事业单位，由财政全额保障，实行绩效工资。但本应作为政府对疾控机构“托底”的绩效工资总额，各地在执行中，却作为收入“封顶线”加以控制，与设置绩效工资制度的初衷南辕北辙。
此外，监测预警、风险评估、快速应急处置、循证决策等都需要疾控机构开展大量应用基础研究，形成人才储备和技术储备。吴凡说，但从国家到地方各级均要求把科研劳务纳入疾控机构绩效工资总额核算，与当前国家激励科研创新的大趋势背道而驰。
甚至参加继续教育培训、发表文章等，被视为个人职称晋升需求，费用要求个人全额承担，十分不利于疾控事业的长足发展。
呼吁彻底改革现行疾控机构薪酬制度
吴凡这次提交了一份提案，呼吁彻底改革现行疾控机构薪酬制度，提高疾控人员薪酬水平。
她建议：
第一，人社、财政等部门参照各地同级综合性医疗机构人均收入水平，核定疾控机构平均绩效工资水平，并形成同步增长的长效机制。
第二，完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处置等补贴制度，对承担应急处置任务的人员按年度核算、发放加班费，经费由同级财政承担。
第三，明确科研劳务不纳入绩效工资总额，允许疾控人员获得绩效工资外合理合规的科研劳务报酬。
她认为，只有从岗位设置、薪酬体系、激励机制等多方面着手，加强疾控人才队伍建设，疾控队伍才能从人数和质量上有所提升。
在吴凡看来，人才队伍培养是公共卫生体系建设的关键。2019年6月到9月，新冠疫情尚未暴发时，她就牵头召集全国政协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界别的12名委员奔赴全国进行“落实预防为主，切实加强公共卫生体系建设”的专题调研。
调研结束后，吴凡主笔形成了长达120页的调研报告，总结了一系列有关我国公共卫生体系尚存在的体制机制问题。在2020年的全国两会，结合新冠疫情暴发，吴凡又把这份调研报告完善并浓缩到了28页，提交给大会及有关政府职能部门，大会还就此进行了界别专题协商。
今年，她再次强调，要建立公共卫生医师制度，将疾控人才培养的根本制度建设好。她表示，疾控行业人才大多数毕业于“公共卫生医师”专业，当前，培养这类人才要在规范化培训试点的基础上，根据各地特点优化培养模式、课程体系和评价标准，确保将学生培养成“懂公卫、知临床、能应急”的复合型人才。
她还建议改革现有的疾控机构职称评聘制度，在人员晋升中提升公共卫生实践成绩的权重；建议拓宽岗位的专业跨度，将更多信息科学、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数理统计、社会科学等专业领域纳入疾控岗位。
一步步解决“痛点”“断点”“弱点”。吴凡说，坚守疾病防控“底线”，最重要的就是要加大疾控这支队伍的建设，让这支无形的队伍能够一直在最前头，为人民的健康“开道”，支撑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
参考资料：
1.看看新闻.履职这五年｜吴凡：让公卫人才“招得来”“留得住”
2.新民晚报.疾控人员“活多、钱少、责任大” 全国政协委员吴凡呼吁切实提高疾控人才队伍保障水平
3.上观新闻.疾控人员“招不进、留不住”，全国政协委员吴凡：亟需提高薪酬水平
来源：医学界
责编：田为
校对：臧恒佳
制版：薛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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