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司法部正式撤销中国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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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ore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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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川普任期内出台的”中国行动计划“（China Initative），打着打击盗取知识产权的旗号，但是起诉的理由多是谎报科研经费，或者电信欺诈。其影响了在美的许多华人科学家，如今该计划被终止也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一些活动家则认为，所谓的终止声明只是为了掩饰“中国行动计划”的种族主义本质，其确实是一个种族主义的计划。令人失望的是，尽管司法部提起的针对华裔学者的案件数量惊人，但在对该计划的审查中，国家安全司司长仍未意识到该计划本身的种族偏见。

“中国行动计划”（China Initiative）是川普时期的司法部在2018年开始提出，旨在打击大国在美国的经济间谍活动的一项计划，其宗旨在于防止大国盗窃美国技术，并保持对大国的优势，但此后的实施，则大大偏离了其声称的使命。

斯坦福教授公开信截图

2021年年9月，斯坦福大学超过150名教授，联名发信给美国司法部，要求不要再在美国大学里玩猫鼠游戏抓间谍，跟人权组织一起要求停止中国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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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去年9月，经过了近四年的调查和审判，田纳西大学诺克维尔分校的教授，同时是美国NASA的研究员，胡安明被判无罪。对他的所有指控均未能成立。他因为在2020年2月，因为没有跟学校上报利益冲突时披露他跟中国一所大学的关系，从而被控电信欺诈罪和虚假陈述罪，遭到了联邦起诉。

另一位MIT的教授，陈刚博士于2021年1月14日被捕，这是川普总统任期的最后一个星期。陈刚被指控犯有两项电信诈骗罪，他于2017年在为聚合物结构热传导研究向美国能源部申请270万美元拨款时，隐瞒了自己与中国政府机构的关系。他对所有指控都不认罪。

检方在今年1月2号提交了一份动议，要求撤回这些指控，称政府“在审判中无法再承担举证责任”。美国马萨诸塞州地区法院法官批准了撤诉。

陈刚自2000年以来一直是美国公民，这起案件针对的是一名得到校方大力支持的科学家，是迄今为止撤销的案件中最重要的一起。

中国行动计划被司法部撤销

美国司法部2月23日表示，将撤销“中国行动计划”。旨在打击大国对美国知识产权的盗窃，但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来自民权团体的批评，活动家们称该计划在亚裔美国人中制造了一种紧张气氛。

美国司法部（DoJ）于当天宣布，将终止有争议的 “中国行动计划”，该计划旨在保护美国实验室和企业免受间谍活动的影响。该计划将不再以中国为重点，而是扩大到包括其他受关注的国家，并将重新命名。

Matthew Olsen, 图源：nature

结束该计划的决定，是在国家安全司新任司长、助理司法部长马修·奥尔森（Matthew Olsen）下令进行了为期数月的审查之后作出的。

他表示，该部门需要对民权团体、学术界和科学家提出的担忧做出回应，他们认为这项举措造成了负面的连锁反应，搞得人心惶惶，也妨害了正常的学术活动。

例如，民权团体说该部门的努力相当于对亚裔美国人进行种族定性。他们还说，在美国针对亚裔的攻击和仇恨犯罪已经激增的情况下，它助长了对亚裔的不容忍和偏见的说法。

奥尔森说，任何会造成司法部根据种族或族裔适用不同标准的行为都会损害该部门的形象，而且会损害公众利益。他说自己也确信，“中国行动计划”是由真正对国家安全关切的人驱动的，但他也注意到，司法部必须保持对他们所服务的人民的信任。

中国行动计划变味

科学家和公民自由团体一年多来一直呼吁结束 “中国行动计划”。批评该倡议的人说，它对华裔研究人员有偏见，并指出那些被逮捕的人的生活和事业受到了很大的损害。例如，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的纳米技术研究人员胡安明在去年9月经过无效审判被宣告无罪。在等待审判期间，他被软禁了一年多，并被解雇（2022年2月，大学重新雇了用他）。

尽管美国政府确实抓住了几个真正窃取美国的商业机密和科技发展的外国间谍，但许多人认为，中国行动计划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将重点放在那些不适当地填写美国机构经费申请的学者身上。该倡议的设计者之一，马萨诸塞州地区的前美国检察官安德鲁·莱林，在他去年发布的一份声明中承认了这种转变。”这是合理的政策，但该倡议已经偏离了方向，而且在某些重要方面，失去了重点。”

奥尔森说，对 “中国行动计划 “的改革部分是由学术和科学界的关切所推动的。一些大学和宣传团体去年向美国总检察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提交信件，要求对该计划进行审查。奥尔森被要求对这一举措进行评估，这一过程历时三个月。他承认，根据 “中国行动计划”对研究人员提起的诉讼给人一种对华裔有偏见的感觉，并破坏了国际合作。然而，他说他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表明司法部是由于种族偏见而做出的任何决定。

一直为亚裔研究人员辩护的志愿者团体APA Justice不同意奥尔森的评估，但欢迎“结束这一不成熟的举措，以及司法部公开听取和回应社区关注热点”。

位于图森的亚利桑那大学研究研究合作和地缘政治的社会科学家珍妮·李（Jenny Lee），在去年10月与人合著的一份报告调查了美国近2000名科学家。大约一半的华裔受访者报告说，他们经历了 “相当大的 “恐惧、焦虑或两者兼而有之，认为他们正受到美国政府的监视。只有12%的非华裔科学家表示有同样的担忧。调查还发现，许多华裔美国科学家变得不太愿意与中国的学者交流。”所有这些影响加在一起，意味着已经造成了损害，”李说。

去年12月，媒体《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发表的这份分析报告发现，在所有 “中国行动计划 “的被告中，近90%是华裔 — 李说这是种族定性的无可争议的证据。

寻求问责

奥尔森说，司法部将继续追查目前所有的 “中国行动计划 “案件，剑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的机械工程师陈刚在给《自然》杂志的电子邮件中称此举 “令人失望”。陈刚于2021年1月根据 “中国行动计划 “被逮捕，因为他被指控没有在拨款申请中披露他与中国的关系，并从中国机构获得资金。他坚持认为自己是无辜的，直到检察官在今年1月承认他没有义务披露这些关系，并撤销了指控。

位于剑桥的麻省理工学院的机械工程师陈刚根据中国行动计划被捕。检察官后来撤销了指控。

奥尔森在演讲中指出，2001年9月11日美国发生恐怖袭击后成立的司法部国家安全司（NSD）负责协调政府的国家安全工作，该司现在将在评估证据和指导是否对涉及学术诚信和研究安全的案件进行刑事起诉的决定方面发挥 “积极的监督作用”。他补充说，该机构可能决定不对学术研究人员提起刑事诉讼，而是通过民事诉讼或罚款来补救这些罪行。司法部发言人Wyn Hornbuckle拒绝详细说明这些变化在实践中可能是什么样的，或者国家安全局以前是否对与中国行动计划相关的案件有 “积极的监督作用”。

胡安明说，这些改革是 “令人鼓舞的”，可能是治愈他和其他人被错误起诉所造成的伤害的一个积极开端。然而，他正在等待政府实际采取的行动，以及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执法机构是否要对他们的行为负责。一些研究人员一直试图让美国政府为错误的起诉做出补偿。例如，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天普大学的物理学家奚小星在因涉嫌与中国分享受限制的技术知识而被错误逮捕后，一直试图提起诉讼，要求赔偿。他的案件发生在 “中国行动计划 “之前，但与 “中国行动计划 “下的案件有共同特点。检察官在审判前撤销了对他的指控。

陈刚告诉《自然》杂志，他对这些变化表示赞赏，但也认为美国国会应该让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对 “骚扰 “学术研究人员的行为负责。”他说：”除非政府承认自己的错误行为，否则这种寒蝉效应将对美国高等教育和美国吸引和保留世界人才的能力产生长期的破坏性影响。

一些人提出了对种族定性的担忧

与此同时，学术界和科学家们对种族定性表示了类似的担忧，同时也对在中国行动计划的保护伞下提出的经费欺诈案件提出了警告。在这些起诉中，该部门指控科学家和研究人员未能在其科研经费申请中披露与中国的关系。

“奥尔森说：”我们听说，这些起诉 — 以及它们所造成的公共叙事 — 可能会导致科学家和学者们感到不寒而栗，从而损害这个国家的科学事业。

该部门的几起拨款欺诈案最终失败了，包括最近对麻省理工学院科学家陈刚的起诉。

奥尔森说，在未来，司法部将改变其处理经费欺诈案件的方法。他说，检察官将着眼于可能采取的民事或行政行动，而不是进行刑事起诉。

他说：“我们将与联邦调查局密切合作，评估意图的证据，以及这些案件与我们国家或经济安全的实质性关系。”这些因素将指导我们的决定。”

有几起根据该倡议提起的经费欺诈起诉尚未结案。当被问及新的方法是否会追溯到这些案件时，奥尔森表示他们不会。

“他说：”我们对这些案件的情况感到满意，我们将继续支持它们。

该部门决定放弃 “中国行动计划 “的名称，并对其他国家的威胁采取更广泛的方法，这得到了前检察官和民权团体的支持。

司法部国家安全司反间谍和出口管制科前科长大卫-劳夫曼（David Laufman）说，“早就该取消’中国行动计划’这个名称了”。

David Laufman，图源：Twitter

“外国将继续对美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利益构成严重的威胁，但司法部可以优先考虑打击这种威胁，而不需要一个煽动性的名称。”

与此同时，亚裔美国人权利团体赞扬了结束该计划的决定，但表示仍需做更多工作。

“今天的宣布是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但还需要做更多的工作，以确保所有被起诉的案件都完全基于证据，而不是基于看法，”百人会主席黄征宇说，百人会是一个由杰出的美国华人组成的组织。

接受《自然》杂志采访的科学家们看到该计划结束后松了一口气。因为中国行动计划经常针对学术研究人员未能披露来自中国的资金或与该国机构的伙伴关系，他们担心，与中国研究人员的合作所受到的损害将是长期的，并希望美国政府能对该计划造成的伤害作出补偿。

在美国打压跟中国关系的过程中，科学家们对种族偏见的担忧激增。

珍妮·李说：这些变化早就应该发生，当然也很受欢迎。她特别高兴地看到，在司法部的公告中，似乎有一种承认，中国行动计划在某些方面是失败的”。

奥尔森在宣布该机构将关闭该计划的讲话中说，”保障研究机构的完整性和透明度是一个国家安全问题。但是，确保我们继续吸引世界各地最好和最聪明的研究人员和学者来我们国家也是如此。”

奥尔森坚持认为，仍应应付对美国研究安全的威胁。然而，司法部将推行一项更广泛的计划，称为 “打击国家威胁战略”，以应对除原计划之外的他所称的“敌对国家”，日益咄咄逼人的活动，其中包括一些众所周知的国家。

他说：“这些国家试图破坏我们的核心价值、经济和科学机构。而且他们采用越来越多的策略来推进他们的利益和伤害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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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https://www.npr.org/2022/02/23/1082593735/justice-department-china-initiative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1-02976-8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2-00555-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