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国维 盈余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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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人工智能的哲学问题》读书笔记
“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人类有望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束缚中完全解放出来。当人类的休闲时间显著地增加,而我们还没有为如何利用休闲时间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时,我们将会因此而面临着一种“精神崩溃”吗?
“我们在摆脱了就业压力而完全获得自由时,人类会再次从更多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有更多的“黄金月”或“黄金年”假期。我们如何渡过这些自由时间呢?
从1712年托马斯·纽克曼发明的大气机算起,人类与机器已经共存了300年。然而,我们对机器并没有很深刻、全面的认识。
吴军在《智能时代》中提出,未来只有2%的人有工作机会,98%的人将成为“无用之人”;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提出,未来的人作为军事及劳动的价值将不复存。
我们面对这样的“危言耸听”言论的时候,显得无动于衷、措手不及、无所适从。
赫拉利将智能时代,称为人类的第二次“无知时代”。
人工智能真的会剥夺大多数人的工作吗?YES。
 我们从人类与机器之间的关系演化入手,理性思考人工智能给人类带来的深刻影响。
一)和平演变
人机关系的演化与重构
图片:《权利游戏》剧照 来自网络
在人类的历史进程中,有三个连续体系主宰着西方世界:语言、宗教和技术。
语言在希腊城邦兴起的时代起着决定性作用。用希腊语解释现代语意犹如物理界的“第一性原理”,显得呗有学问。
中世纪人们的意识核心是宗教,到启蒙运动后,人类开始拥抱技术。

宗教与技术犹如一对欢喜冤家,技术不断“劈腿出轨”挑战宗教的权威和地位。
相比于语言和宗教,技术主宰性的优势越来越突出,技术影响力席卷全球,跃跃欲试地觊觎统治全世界王位。与《权利的游戏》中血腥的厮杀来登上王位的方式不同,技术采取的是“打枪地不要,而是悄悄地进村”,细雨润无声的方式、给人类不断“挖坑”的方式,逐步和平演变地窃取人类对世界的主宰权力。
从1712年托马斯·纽克曼发明的大气机算起,人类与机器也已经共存了300年。然而,我们对机器并没有很深刻、全面的认识。
什么是机器?
从咆哮在野外的蒸汽机车到随时伴我们左右的智能手机,从翱翔于空的飞机到趴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从悬挂于外太空的人造卫星到深潜于海底的核潜艇,这些都是我们所谓的“机器”。
人类学家按照人类对机器的使用情况,给历史起名为“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和“蒸汽机时代”、“互联网时代”、“智能时代”......。
机器的种类可以说纷繁芜杂,机器的外形可以说相差极大,然而从人机关系的视角而言,机器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形态。 
机器的第一种形态是“个体形态”。
处于这种形态的机器与其他技术工具无异,都是一种独立于人的“它物”的存在。托马斯·纽科曼(Thomas Newcomen) 在1712年发明的大气机(atmospheric engine)就是一个典型的个体态机器。大气机利用蒸汽产生机械动能,应用在矿井中,从矿井中抽水。这种机器的存在形态替换了之前手工抽水的工作。从矿工作业的角度,大气机是相对独立的系统。人类可以决定是否使用它(或能否用得起它)。人是主导的主体,机器是被动的客体。
人与机器的关系泾渭分明是一种松散精合的关系。 
机器的第二种形态是“组织形态”。
处于这种形态的机器本身已经具有一定的自治性和自主性。例如,亨利·福特所引入的整套移动生产线系统。人与机器的关系发生了主客体倒置,卓别林在《摩登时代》电影中生动地描述了人被机器逼疯的状态。
马克思针对这种关系提出了人的“异化”问题,洞察到工业生产方式机器对人的使用所带来的转变。
机器的第三种形态是“主体形态”。
处于这种形态的机器表现出很强的主体性。例如,谷歌的搜索系统是由上百万台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计算机组成,它们相互协作构成一个复杂巨系统。谷歌搜索中上百万台计算中的一台或者几台发生故障,完全不会影响谷歌搜索系统本身,同时它的软件与数据系统每天都在自我更新、自我完善、自我演进。机器处于这种形态的时候,机器会表现出主体性,它与人的关系更多地是体现所谓的主体间隔特性。
我们每天在谷歌搜索的所谓正确“答案”是系统(机器)在控制人类如何思维、决策。
“机器”的个体形态、组织形态和主体形态之间存在一定的演进顺序。
从个体态到组织态,再到主体态,机器逐步从具体走向抽象,也逐步表现出更多的自动性、自主性和智能性。
科学领域用控制论、信息论、复杂性理论、系统论、计算机科学理论等描述这个演化过程。
电视连续剧《西部世界》则是用科幻片的形式,分三季展示了机器人从个体形态倍受人类虐待,到机器人开始自救的组织形态,最后到反制人类的主体形态三个阶段。
二)技术成为人与自然间的“第三者”
技术的三阶范式
图片:《西部世界》剧照 来自网络
技术产生于人与自然的关系之中。
我们需要认知自然,成立了“社会科学院”;人类为了生存,开始尝试改变自然,成立“社会工程院”。
技术是如何在人类与自然大的关系中,从“小三”地位逐步上位到正房的地位?
先看看以下几种工具的不同:
1,帽子;2,螺丝刀;3,无人驾驶汽车。
这三个工具有什么不同?
  • 帽子属于“一阶技术”。
    它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产物,人为了防止太阳的暴晒伤害,发明了“帽子”进行防护,自然是技术的引发物。
  • 螺丝刀属于“二阶技术”。
    它是技术的技术,螺丝刀是人与螺丝钉之间的技术,而螺丝钉又是螺丝刀与两块木头之间的技术。
    人类用螺丝刀拧螺丝钉,达到固定木块的目的。
    再如钥匙也是二阶技术,人与钥匙、钥匙与锁之间的技术。
  • 无人驾驶汽车属于“三阶技术”。
    在无人驾驶汽车中,人类只是汽车运输的一个“客体”,汽车与其它技术连接,无需乘客的干预。
人与自然的关系,从原来“一阶技术”与自然发生关系,发展为人类与技术发生关系(脱离自然),最后成为技术与技术之间的关系,没有人什么事了。
正是人类的“懒惰”而发明和利用工具,给了技术“可乘之机”,逐步发展为被机器主宰控制的地步。
三,谁切掉了安洁莉娜·朱莉的乳房?
古代技术与现代技术
图片:安洁莉娜·朱莉
美国著名电影明星安洁莉娜·朱莉,在一次基因检测时,“大数据”告诉她有87%的概率罹患乳腺癌。尽管医生没有发现她患上这种病的任何症状,但是,她还是听从了大数据的指令,进行了乳房切除。

技术从被动地为人类带来方便,发展为主动去“挑起事端”。
海德格尔对技术有深刻的哲学思考,他认为技术是人的本质,技术规定着世界和人。他将技术区分为“古典技术”和“现代技术”。
举个例子。
桥梁与水电站有什么区别?
桥梁是架设在河流之上,在没有影响河流的自由流动的前提下沟通两岸。桥梁代表“古典技术”;
水电站是通过拦腰截断河流,制造压差推动涡轮机发电。在水电站周围所有东西都服务于“发电”,河流成为水压的提供者。海德格尔讽刺地说:与其说水电站建在河流上,不如说河流上建在水电站上。水电站代表“现代技术”。
现代技术犹如一场完美风暴现卷而来。
中国工程院一位院士说,中国水利部门在主要发电站都安装了人工智能,整个河流的所有水电站都是由人工智能控制,它与气象卫星连接,根据气候变化决定不同流域的蓄水量及排水时间。与原来由人来控制每个水电站相比,极大地提高了发电效率,降低了该河流的洪水灾难发生率。
类似的例子,在杭州的交通红绿灯系统,引入整体人工智能控制体系后,比交通警察单独控制所辖区域的交通状况有极大改善。
人类在享受现代技术带来的福利,同时让渡了自己的权利。
四,未来的“松子酒”是什么
如何渡过自由时光?
图片:来自网络
工业革命发端于英国,工业发展促成千万人从农村迁徙到城市,由农民变为工人。大机器流水线的使用,给这些个人带来了更长的休闲时间。如何打发这些闲暇时光成为困扰这些新一代人的问题,于是,很多人通过喝酒来消灭时光,满街的醉汉给社会治安带来麻烦,政府不得不颁布禁酒令。酒馆买酒转让地下,买酒的人付费后,酒馆如地下党接头一般,给买主一个字条,告诉他/她酒藏在什么地方?这样逃避警察到酒馆的搜查。
那时的酒馆与现在的网吧、电游何其相似。
智能时代,人类会再次从更多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有了更多的“黄金月”或“黄金年”假期。我们如何渡过这些自由时间呢?
刚刚过去的国庆长假,各大景区人山人海壮观景象说明我们已经不知道如何渡过自由闲暇时间,不惜堵在去各大景区的道路上消灭时光。
追溯历史不难发现,我们的地球发展已经经历了两次大的转折:
第一次大转折是从非生命物质中演化出生命,这是生命体的基因突变和自然选择的结果;
第二次大转折是从类人猿演化出人类,而人类的出现使自然选择的进化方式首次发生了逆转,人类不再是改变基因来适应生存环境,而是通过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的基因。这就开启了人类凭借智慧越来越远离天然自然继而迎接人造自然的航程。
从农业文明到工业文明,再到当前的信息文明,人类始终在这条航线上勇往直前。在这种生存哲学的引导下,为生存而斗争和摆脱自然界的束缚,直到今天依然是人类最迫切解决的问题,甚至也是整个生物界面临的问题。
人类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工具的制造,制度的设计,都是为有助于实现这一目标而展开的;
人类的进化,包括欲望和本性的变化,目的都是希望付出最少的劳动,获得最大的报酬。
第三次大转折是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当程序化和标准化的工业生产、基于大样本基数的疾病诊断、法律案件咨询,甚至作曲、绘画等工作都由机器人所替代时,当人类的科学技术有可能发展到编辑基因时,人类有望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束缚中完全解放出来。
人类将如何重新调整乃至放弃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以劳取酬的习惯和本能?
当人类的休闲时间显著地增加,而我们还没有为如何利用休闲时间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时,我们将会因此而面临着一种“精神崩溃”吗?
我们不得不面对更加现实的永久性问题:
我们在摆脱了就业压力而完全获得自由时,如何利用充足的自由支配时间,如何塑造人类文明?
未来的“松子酒”是什么?
是抖音这类自娱自乐的方式?还是沉浸在电子游戏的虚拟世界中?
这个问题,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也许是杞人忧天。
然而,从人机关系的演变,人类与地球发展的自然规律而言,吴军博士和赫拉利的预言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本文是《人工智能的哲学问题》(成淑梅 张帆 著/上海人民出版社)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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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国维 盈余云朵,转载:567咖。本文版权归属作者/原载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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