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国综选个“扛把子”,那必须是《明星大侦探》
从第一季到第六季,它的评分都维持在8.3以上,其中几季甚至高达9.4。对国综来说,这个情况堪称罕见。
更新到第七季后,它不但去掉“明星”俩字,连“六季元老”撒贝宁也不见了。
去掉一些设定,势必也要增加一些设定。比如节目最后的《大侦探合议庭》,既弥补了因撒贝宁离开而导致法理性缺失,又能让观众在极短的时间里,能够从娱乐回归理性,能够冷静下来,看法官和社会学家对现实案情的分析、量刑,以及相关法学知识的问答。
正因为这个“普法十分钟”的环节,《大侦探》从前六季“自制明星推理真人秀”的宣传,改成了如今何炅在节目里不断强调的:“本节目旨在普法教育”。
但是,它真的是个普法节目吗?以及,它能真的担起普法的重任吗?
在娱乐之余,这或许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大侦探》(2022)
01
后“撒贝宁”侦探
POST WAVE FILM
第七季的第一案,是《童话学院之毕业悸》
节目组打造的精致实景,金色飞贼和扫帚女巫齐飞,奢华城堡与梦幻白雪一色,让人以为到了霍格沃茨。
但这个故事,有点配不上这个置景。
《大侦探》的置景风格
以下开始剧透。
何炅担任侦探,何运晨是侦探助理。
张若昀扮演G国青蛙王子“张呱”,大张伟扮演野人学生“无敌大山”,杨蓉是平凡女孩“蓉拉美”,魏晨是帅气高贵的“魏王子”,戚薇的角色,是冰雪公主“戚冰”。
他们都是“圣MG职业学院”的学生,也都是犯罪嫌疑人。
其中有一位,是杀死学生兼教导主任NPC“甄白雪”的凶手。
《大侦探》为什么能吸引人?
在于它能吸引聪明的观众,凭借故事里提供的线索,通过分析推理,几乎可以同时和侦探,找出真凶。
但是在《毕业悸》这个剧本中,观众很难获得这种联动性。
编剧为了追求烧脑,将剧本的复杂性放在首位,从而烧脑大于了逻辑合理,导致剧本漏洞百出。
每个玩家都有杀人动机,可玩性的确很大。
但是,他们身上被设置了很多与剧情无关的元素,来故意混淆视听、影响判断。
比如,看起来冰清玉洁的白色魏王子,却藏了一柜子的黑衣服,并且在白雪被害当晚,在案发现场掉落了一枚黑色纽扣——他到底有没有双重人格?
比如,白雪被害当晚一直在跟一个“不重要的同学”聊天——这个“不重要的同学”到底是谁,TA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
诸如此类误导性极强的元素,却在最后不了了之,连个解释都没有。所以玩到后来,不管观众还是玩家,都被折腾得疲态尽显。
这也恰好暴露出像撒贝宁这样的“推理流玩家”缺席后,节目出现的短板效应。
推理能力极强的撒贝宁,在以往节目里,极其重视对凶案现场的勘查。
他的理性和冷静,广阔的法学知识面,以及主持央视普法节目《今日说法》多年的经验,让他完全胜任了“侦探俱乐部会长”的角色。
撒贝宁
反观第七季里作为侦探的何炅,他只能明显地引导,却没办法提供更强有力的逻辑推理与现场分析。
结果就是,所有玩家都跟着,在各个房间里团团转着找凶器,然后就着这些可怜且凌乱的线索,稀里糊涂地投凶,稀里糊涂地结束。
02
用现实套路受众
POST WAVE FILM
这并不是说对《大侦探》彻底失望,毕竟它在某些细节的设定上,确实凸显着自己对现实社会问题的关注。
比如让很多人泪目的一个点——
“侦心侦意”新春音乐会,太一和杨蓉合唱的《负重一万斤长大》
歌声未起的舞台,一个小女孩怀抱着兔子玩具睡觉,却被幽灵般的梦魇惊醒,怀里的兔子被撕碎,碎屑漫天飞舞……
接着,杨蓉和太一开始在歌声里,讲述残酷的现实。
《负重一万斤长大》,是太一为“素媛案”所作,他在歌里为被罪恶扯破摔碎的女孩发声。
杨蓉也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角色“蓉门童”——她是在用一生治愈童年。
这首歌唱红了很多人的眼眶,虽然惜败于吴昕和金玟岐合唱的《姗姗》,但没关系,就如太一所说——
这首歌传达的意义,远比舞台要更重要。
对现实的关怀
但也得承认的事实是,《大侦探》对现实的关注程度,也就在类似《负重一万斤长大》的地方,点到为止。
甚至有时候,现实会反过来沦为它煽动观众和玩家情绪的工具。
比如,它经常会用突如其来的感动,弥补前边剧情的漏洞。
也就是说,剧本作者经常会把社会热点和价值观态度,埋藏在剧本的细枝末节尤其是结尾里,随着案件真相一起被大家挖掘出来。
比如《古木吟》,当最后真相揭开,玩家才知道,这是一个男孩在汶川大地震中拯救朋友、牺牲自己的故事。
立意如此之高,让原本阴森森的故事,顿时变成正能量鸡汤。
就算不喜欢玩剧本杀,你也不好意思去批评。
本案的《毕业悸》,也有这个特质。
只不过,它没有《古木吟》来得有效。
节目中的案发地,其实是一个二手玩具回收工厂,所有玩家其实都是玩具。
这种设定,致敬了《玩具总动员》。
这个设定的目的,是为了映射出童年问题——因外貌缺陷被孤立、父母偏心二胎、被家长逼迫学习、排挤外地同学,以及校园暴力。
但节目对这些扎心问题的关注,在它们刚被揭开,就戛然而止了。
令人悲伤的现实
03
要娱乐,还是要普法?
POST WAVE FILM
我们并不是要指责《大侦探》用社会问题套路大家。
毕竟,当下许多社会问题的尺度,早已超过了审核能够承受的范畴。换句话说就是——
能被平台选择播出的丑恶,通常都不是最凶险的。
很明显,《大侦探》并不具备这样的能量。同样的,它也不想让这个成为自己的卖点。
更何况,剧本杀游戏的规则,并不能够有效指代社会规则。尤其是在完全架空的游戏世界里,法律对于角色的规范,作用几乎为零。
对案件的还原满满娱乐性
或许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第七季的《大侦探》设置了一个不容忽视的环节:《大侦探合议庭》,也就是网友所说的“普法环节”。
《大侦探合议庭》的设置,既弥补了因撒贝宁离开而导致法理性缺失,又能让观众在极短的时间里,能够从娱乐回归理性,能够冷静下来,看法官和社会学家对现实案情的分析、量刑,以及相关法学知识的问答。
网友所谓“娱乐两小时、普法十分钟”,说的就是这个。
但这里还是有个细节想要继续追问:增设了《大侦探合议庭》环节的《大侦探》,到底是娱乐节目,还是普法节目?或者我们可以换个更尖锐的追问方式——
难道现在连普法,都要寓教于乐吗?
我们为什么不能用真实案件普法呢?
我们并不是要否认《大侦探》对普法教育做出的努力,也不否认它能够带来的积极效果。
毕竟,《大侦探》作为一种传播媒介,在提供娱乐之余,也确实可以承担普法的社会责任。
只是想说:环顾当下最为沸沸扬扬的“徐州丰县、八孩母亲”的案件就能知道,整个社会的普法工作任重道远,也远比我们能在综艺节目里看到的更让人触目惊心。
好在,第七季还在热播,我们可以更耐心一些再给它评价。
万一,只是说万一,接下来它有一个案件,是能映射当下某些无法发声的社会事件呢?
如果能为最迫切的现实发声,能让更多人看到背后的罪恶,那就算《大侦探》厥功甚伟。
作者 | 维梦河
在古堡里流血的诗人


编辑 | 清晏    排版 | Juan    
策划 | 后浪电影编辑部

推 荐阅 读
谷爱凌的最新纪录片,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在纪录媒介的时代,如何记录自我和他者?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