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电影《梅艳芳》上映,我有点怕失望,没有去看,把电影《半生缘》翻出来又看了一遍。
梅艳芳扮演的顾曼璐一出现,初看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这部电影里,黎明的温柔敦厚,吴倩莲的人淡如菊皆赏心悦目,都不及梅艳芳带给我的冲击。
她的容颜,身影,都不是约定俗成的那种美,像墙角数枝梅,疏离而凛冽。
黛玉说:“我不过是个草木之人罢了”,梅艳芳的美,更有一种“草木感”,但不纤弱,是木质的,还有点烟熏味道,一丝一缕,若有若无,氤氲出曼璐的孤独与迷离,让这个原本有着人性局限的角色,瞬间变得可以理解。
美,真的是有说服力的。
后来又看了《胭脂扣》、《川岛芳子》,《女人花》的MV,梅艳芳塑造的形象千差万别,所相似者都是那种丰富、深邃而绝不直给的美,曲终人散后,还会在我心中久久萦绕,我从前对美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
在那之前,我只看过海报上的梅艳芳,觉得她不好看,起码,美得不够昭然若揭。曾听一位老师说,“漂亮”二字,“漂”是轻盈的,“亮”是明媚的,所以美人应该像琉璃灯,灵动剔透,一打眼就能看到。对此说法,我深以为然。
用这个标准去看,当然只有标致的周慧敏李嘉欣周海媚她们才是美的,梅艳芳的色调有点暗哑,美得不明显,不容易get。不过,一旦get到,真的很上头啊。看了她宜动宜静无数造型之后,我甚至获得了某种勇气,觉得这也是我可以拥有的美。
那一年我22岁,刚刚参加工作,一头扎进社会的汪洋大海里,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巨大的茫然,让我着急取悦全世界,我希望迅速被看到,然后通过别人的眼光确认自己。
现在想来,就是把自己的好都拿出来,琳琅满目地摆在那里,对这个世界吆喝,看啊,我有这么多的好,有点可笑,也有一点惨。
比如说我当时穿衣打扮就特别拘泥,所有衣服都必须有腰线,要看上去很瘦,非常瘦,即便穿着挺难受。有次我看到一件蓝袍子,飘飘荡荡,气场十足,穿了觉得很自在,像是住进一间喜欢的房子里,但我觉得它不显瘦,犹豫很久还是放弃了。
看张爱玲写苏青:
“对于她,一件考究衣服就是一件考究衣服;于她自己,是得用;于众人,是表示她的身份地位;对于她立意要吸引的人,是吸引。苏青的作风里极少‘玩味人间’的成份。”
我一下子就把苏青引以为同类,相对于“玩味人间”,我更在乎衣服功能性,换言之,我选衣服不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而是一早就想好了,它会被谁看见。
我比较明显的优点是眼睛还算大,一直戴隐形眼镜,这无可厚非,但问题是,我偶尔眼睛发炎,戴框架眼镜出门就会感到很不安。
不只是爱美,因为我在家并不怕戴框架眼镜,我是觉得这种形象很不可爱,无法取悦他人,不安背后,是对这世界无微不至的讨好。
为人处世,我也尽量朝可爱上靠,竭力释放明亮愉悦的气息。你不喜欢别人,还想指望别人喜欢你?同时,我也想靠个人魅力引起别人注意,有些事情并不懂,也要刷一下存在感。
这大概是一个年轻女孩本能的选择,似乎很多人也这么做,但是我亲测无论是体验还是效果都不怎么好,傻白甜也是一种天赋,这个路子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得通。
像我就会觉得很吃力。我从小就老听我妈说我“拙”,就是不咋机灵活泼的意思。这是亲妈的真知灼见,我虽然在好友面前很话痨,但最不擅长寒暄敷衍,人生苦短,我总希望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每一个笑容都真心绽放,拿大好时间跟人周旋,是不是有点浪费?
有这样的心理基础,再去勉为其难地扮可爱,更加觉得笨拙。而搞社交最重要的是自信,有自信才能够挥洒自如,像我这样力不从心,每每笑得很辛苦,笑着笑着,就露出疲惫的底色。
所以我跟人打交道总希望是短兵相接,时间一长,我怕露出破绽。
如此一来,交际纯粹功能化,往往是蜻蜓点水,人走茶凉,尽管我全力以赴,也没交下几个朋友。想想也是,一个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人,怎么会让别人喜欢呢?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鸡汤总是鼓励做真我,但我怀疑,我那个有点内向有点怪,不合群的真我很难受欢迎。
而这种怀疑,被梅艳芳带来的震撼动摇了,并不需要一下子就很受欢迎,有些芬芳,是慢慢释放出来的,而且不一定是脂粉味的馥郁,烟熏的风格,只要自己喜欢,也是一种享受。
我渐渐松弛下来,不再永远笑脸迎人,有的没的跟人说一大堆。我也不再刻意地追求“被看见”,更乐于退守一隅,安静地看世人看天地也看自己。这种好整以暇,让我在主流之外看到各种各样的风格,我的世界,也突然间天高地远,审美都被打开了。
我终于可以选择喜欢的衣服,置身于喜欢的事物里,才能够更好地呈现自己。至于这个“自己”是不是讨喜不重要,在不损害别人利益的前提下,尽情做自己真的太爽了。
我开始能够欣赏那些有点“个色”的人类,貌似高冷的人,或者有点叛逆有点避世的人,如果不把“好相处”作为唯一的指标,你就能够感知到他们的自在,以及这自在里产生的创造力。

有次去采访一个女演员,她年轻时很有名,老有人说我跟她长得像,但我不喜欢她的样子,嫌她脸上的线条太硬,颧骨太高,眼窝深陷,不柔和。二三十年之后我再见到她,她比以前更加“硬气”了,从脸庞到身姿,整个线条如金钩铁画,清朗里透着犀利。
但是我不复有曾经的不适感,相反,这显著的风格让我欣赏,而这欣赏又让我消除了对这类人的敬畏之心。我没有寒暄,单刀直入,似乎内心有个小声音,一直提示我,只有这样才能打开她的心扉。
事实证明这样是对的,传说中特别擅长怼记者的她,对我所有的提问都乐于回答。她娓娓道来,直抒胸臆,讲到动情处有泪盈睫,我安静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也是她希望的态度。
这大概就是那种微妙的烟熏感,人生里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刻,不甜美,不明亮,但让你怦然心动,而且难以忘怀。
所以在我心中,烟熏感不只是一种色彩或一种味道,还是一种状态。比如前段时间又见施南生的照片,和林青霞在一起,她挑眉,短发,法令纹清晰,美得略有点凌厉,但直入人心,并不输于林大美人,我觉得她现在这样,挺好。
▲友人聚会,纪念已故好友石天。
尽管她本身就是非常优秀的制片人、出品人,但曾经她更为人所知的名头是徐克的夫人。他们甜蜜相拥的照片铺天盖地,是世人眼中的圆满。他俩的仳离也因此显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的事很难说谁是谁非,我单知道,这之后,施南生的形象,反而一点点地凸显了出来。
她没有伤心地和徐克一刀两断,而是以工作伙伴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她仍然保持自己的风度,虽然难免寂寞,但并不把自己视为“弃妇”;她多了点沧桑,但并不委顿,还挺精神,这场婚变,倒帮她塑成全新的自己。
▲施南生(左三)与林青霞(右一)、何超琼(右二)等一众友人聚会
你看,这就是人生里的烟熏感,花好月圆心甜意洽固然好,但并非唯一选项,万里风烟中,若能够看清自己,构建自己,不但美,而且美得很高级。
学会欣赏“烟熏之美”是一种巨大的成长,首先因为烟熏的气息本来就无关讨好,不迎合,不遵从,不执着于“被看见”,它美得自由自在,又别具一格。
其次,它是有质感的,深邃,丰富,感受它的过程,如读书,如旅行,感官享受之外,更是精神上一次曲曲折折的游历。
第三,它由时间成就。真诚地感知,缓慢地成就,自己与自己相互确认,相互滋养,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丝一缕的香味,是属于自己的味道,也因此不容易消散,在经历时间沉淀后反而更加醇厚。
我自己的经验是,当我不着意于用明媚强烈的气息去采集喜爱,反倒因为真我呈现,得到他人真心实意的认可。
有个女友就是在好几年之后告诉我,虽然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不好惹”,但莫名其妙地感到某种吸引力,想要了解这个人更多,和她做朋友。
哈哈哈,我把这个“不好惹”理解为一个褒义词,不是一览无余,有适度的抗拒,但也因此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是不是有点过于美化自己了?这其实是我在很多喜欢的人身上获得的体验。
而如果说要将这种“烟熏之美”具化成一种真实能够被闻到的气味,欧珑全新推出的高定稀世古龙系列「秘境之木」,就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味道。
木质调的香水一直都是我偏爱的类型,中性、温柔又不失个性。尤其在秋冬时刻,闻来总会感觉特别文艺,格外干净。同样环境下,有木质香的空间总是容易让我觉得更温暖一些。
所以木质调的香水我有蛮多,乌木沉稳、檀木奶甜、雪松疏离。大多数时候会用在一些比较克制的场合,不过偶尔也会因为它的气质过于正统,而显得略有些平庸。
但「秘境之木」不一样。
它最打动我的一点在于,同样是木质调为基底,却多了一丝更深邃浓郁且更撩拨人心的烟熏质感。
上皮是一股温暖的烟熏味,如烟雾般飘散,又不绝如缕。马达加斯加黑胡椒和海地岩兰把它从空中拉了下来,让香味变得有了实感。
好像进入了一个冬日的温室之中,夹杂着泥土和红酒的醇厚,有一种被温暖拥抱着的感受。再往里探寻,又找到了混合着柑橘和花朵的生机。
气味和音乐、美术一样,能把我们带出物质世界,进入到一个更纯粹和不受限的感官世界。
这感觉有点像进入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神秘的霍格沃茨学院,明知莫测却又止不住的向往;又或者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让人想要走进迷雾里,去探个究竟。
它比我闻过的乌木香更撩人,比檀木更深邃,比雪松更外冷内热。
它的木质调来得更加珍稀和独特,这种独一份的烟熏木质气息,来自神秘的巴拉圭,大查科平原中孕育着的一种稀有物种——愈创木,被当地人称为是神圣的生命之木,当地的部落萨满会将其燃烧,为部落的勇士疗愈祈福。
愈创木珍贵到什么程度呢,每80年才能成树,同一地区每5年只能采伐1次;质地紧密,韧性非凡,也成就了它不同于其他木质调的浓郁深邃的烟熏质感。
这让我想起了这支香水的调香师Jerome Epinette先生,也是罗伯特香水公司的副总裁,他的香水作品总是先受到自然之美的启发,「秘境之木」也是一样。
只是跟随了一句神秘的谚语“跟随黄金之线”,于是前往奔赴“23’S 59’W”的所在,就是有着茂密野生深林,孕育着生命之木的巴拉圭。
香水灵感只因着一句话,Jerome Epinette先生的香水公式同样简单而直接,总是能以一种锋利的优雅,直击人心。「秘境之木」就是如此,烟熏感锋利撩人,同时又有着木质调的深邃和优雅。
而其中的泥土清香和红酒馥郁,则来自印度纸莎草,曾经被古埃及人用作记录书写的载体,也是古埃及崇拜的三种植物之一。
还有给整支香味增添活泼气息的意大利香柠檬,在木质调中加入了夹杂着花香的柑橘清新,层次丰富的同时,更为这款香水的独一无二添了一份光彩。
它会让我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疯玩一天,傍晚沿着泥土路回家,夕阳洒下,看到闻到感受到从远处人家的烟囱里飘来柴火产生的淡淡烟熏味,忍不住就想加快步伐,拐进厨房坐在妈妈身边,依偎着在火炉旁烤火。
它的香味是如此的独特和小众,穿上它就仿佛是披上了一层隐形的铠甲,让我变得独特、独立、自信。
真正穿在身上,它的留香时间也非常持久,一瓶「秘境之木」有着高达20%的精油浓度,可以延长气味的品鉴时间,同时也更长久地陪伴在我们身上。
常常会在睡前喷一点,醒来以后的赖床时刻,也还能闻到枕间独特的烟熏暖调。
瓶身的设计灵感也是来源于巴拉圭产地的愈创木,稀世蓝的瓶身,搭配精美的金色篆刻,纹理质感清晰,高定感立显。
其上是大查科平原的样子,还刻有“22° 15S - 58° 37’W”的标识,让人拿起就会记起神秘的巴拉圭,纯净而疗愈。
整支香水从味道到瓶身都很中性,它的香味充满着魅力,看不穿摸不透,让人不自觉就生出想要探寻的欲望。
某种程度上,香味也能代表一个人的sense,而「秘境之木」让人联想到的,就是独特、珍稀,作为一个不刻意合群的真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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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珑 秘境之木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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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闫红
责任编辑:小鱼
出品:蓝小姐和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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