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互联网大厂的“消费女性”简史，坏姐姐发现，在阿里女员工被客户、上司性侵一事的背后，隐藏着值得被所有人警惕的现象：在大厂经济、互联网经济野蛮生长的阶段，女性被视为筹码、物品，她们的职场生活始终举步维艰。
文｜莱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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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凡客诚品是电商消费的领头羊。而董事长陈年一直标榜自己中年文艺青年，在网络世界中发表类似“周杰伦肯定就是垃圾了”的言论并因此赚足了风头。
2012年1月15日，凡客诚品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了2011年度年会。当时品牌历届代言人韩寒、王珞丹、黄晓明、李宇春，甚至天使投资人雷军、薛蛮子也出席了这次年会。但会议过半，真正挑起员工和投资人劲头的是日本女优苍井空的出现。
当天的苍井空身穿黑色羽毛制成的背心、一条白色短裙，甜美动人。站在台上的高管们还可以排着队、轮流和苍井空拥抱、合影，作为他们一整年挽救凡客业绩的“一种回报”。与苍井空合过影的天使投资人薛蛮子发微博说，“见到了传说中的苍井空，观摩了她写书法，还问了她何时学书法，颜柳欧赵她临的谁的帖。她回答幼年日本即学书法，到中国来又开始学书，不临帖。”
第二天，陈年、雷军咧着嘴和苍井空拥抱的合影在网络上刷屏——事后，有网友在知乎评价苍井空出席凡客诚品的年会，说道：“这家电商平台凭借着AV女优获取了众人的关注，赢得了知名度，还满足了男员工们的虚荣心。”
而凡客诚品的这一“创意”，也被认为是“开启了互联网公司邀请女性艺人、明星‘犒赏’男性员工的先河。”
雷军和陈年与苍井空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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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日被阿里巴巴公司称为阿里日，在这一天，阿里会为员工们准备亲友开放日以及一场集体婚礼，场面盛大、隆重，一向被看做是阿里好传统。在2012年阿里日当天，有超过460对新人在阿里园区参加了这场集体婚礼，创造了此前历年集体婚礼人数最多的记录。
婚礼当天，新人们穿着大红汉服，在司仪的主持下经过交拜之礼、沃盥之礼、合卺之礼、结缨结发等仪式完成婚礼。
有一个游戏环节是让新人丈夫们排成一排，各自用双腿夹紧一根香蕉，妻子们则需要跪在地上，迎头咬香蕉。参与游戏的每个人脸都涨得通红，还有不少员工家属带着孩子在一侧围观，场面尴尬又低俗。
尽管这项活动在网上收获了大量差评，但讽刺的是，在阿里巴巴的员工看来，这些活动是互联网公司最为需要的，因为它“尊重了人性，也就释放了快乐、激情和创意”。
这样的活动，谁看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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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马云参加了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的访谈节目，有女观众说找一个像马云这样的男朋友驾驭不了，马云身为创业导师，马上对她说：“小女孩记住，千万不要驾驭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最幸福是被人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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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井空参加凡客诚品年会受到了互联网公司的追捧和效仿。
2014年1月，日本AV女优波多野结衣现身上海骏梦游戏公司年会，和在场的程序员们牵手唱歌、贴身热舞。
而且，根据骏梦当时的微博，波多野结衣是员工们票选出来的结果。年会前，公司提议了两位日本女优冲田杏梨和波多野结衣，让“员工根据口味自己选”，最后波多野结衣高票胜出。公司还影印了年会宣传单，上边印着波多野结衣早年的比基尼照片，还有“主人”这样的字眼。
员工拿着年会宣传册，笑到合不拢嘴。
年会当天，波多野结衣扎起高马尾，穿着黑色透视短裙现身年会，引得在场员工们一阵尖叫。
紧随其后，不到一周的时间里，互联网公司奇虎360请来了女优泷泽萝拉助阵。不同的是，泷泽萝拉身穿深V紧身裙，亲自参观了程序员们的工作间，并在一群笑开了花的男性程序员们的簇拥之下，留下了一张颇为尴尬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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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在魅族和阿里巴巴的招聘主页上，都分别发布了名为程序员鼓励师的新职位，并将这一职位列入了双11特殊人才招聘的行列中。
想要成为程序员鼓励师，颜值是唯一的录取标准，可以像苍井空，也可以像宋慧乔，懂二次元、会COSPLAY的女生更佳，“只求对程序员有足够的震撼力”。
至于她们的工作内容，则一切以服务程序员为主，目的是成为程序员们的心灵辅导师：不但要给程序员们提供叫醒服务，还要夸他们、懂他们，给他们端茶倒水订外卖，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给程序员们按摩头肩颈。一些鼓励师因此而获得的月工资会超过三万元。
一名程序员鼓励师正在工作。
招聘信息发布后，引发广泛热议，很多网友认为，这些互联网公司们为了招聘优秀的程序员无所不用其极，还有网友指出，通过这则招聘，可以发现，“中国仍然存在着根深蒂固的性别不平等和偏见，而这些都很少得到公开讨论”。
之后，扇贝首席运营官王捷在知乎发文表示，程序员鼓励师的出现是创业公司对于女性的物化，“把女性当成和iMAc，Xbox一样给男性工程师的福利待遇。很显然是用年轻、漂亮、女性这样的生理特质去取悦男性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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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12日，一场名为《MI密秀》的模特秀在小米的年会现场上演。它模仿维秘，邀请了一些外国模特，身穿性感内衣，带上人工翅膀行走在T台，而观众席第一排坐着的全部都是男性高管。
同时，在程序员的原创歌曲表演中，小米的女员工们穿着吊带裙，带着猫耳朵、兔子耳朵发饰，围绕着几个身穿格子衫、套头毛衣的程序员们跳舞，这样的场景令很多观者感到不适——这显然是策划者们为了讨好男性员工、男性领导而设计出来的一套罔顾女性意愿的表演流程。
而颇有意味的，小米这场大秀在2019年又重回年会舞台。但此时它的主要策划人赵芊则因利用职务之便为北京一家公关公司提供私人帮助，并从中抽取了7万元好处费，使这家公司最终承揽了小米当年年会的走秀项目。
最终，赵芊因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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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有网友在知乎问题“如何看待腾讯即通应用部年会出现低俗活动？”随即，腾讯即时通讯应用部年会出现的低俗表演被曝光。
在这场年会中，其中一个表演节目与2012年阿里日的节目颇为相似——由男性员工用大腿夹住水瓶，女性员工则半跪着用嘴巴去开瓶盖，台下观众竟然还欢呼着“加油、加油”。
很快，网友们就发现，低俗、色情活动在腾讯，乃至整个互联网公司圈内都已经成为了活动的主要内容。有不少腾讯的员工在这个问题下分享了自己参与腾讯内部年会时参加过的低俗活动——
在腾讯一游戏部门，两位异性员工要隔着一张纸巾嘴对嘴贴在一起，比拼哪个小组保持得更久。女生拒绝的时候，观众们就会起哄，直到她们就犯才作罢，并美其名曰是活跃气氛；
有要求年会导演在公司办公区域裸奔，在工作人员事后聚餐场合只穿内裤让在场的女生围在他们身边拍合影，最后再P成类似AV封面的照片再发出来；
破冰活动过程中，主办人会强制进行真心话大冒险活动，并借机询问游戏参与者的初夜经历、第一次发生性关系的感受等极为私密的话题，拒绝回答的后果是，轻则被孤立排挤，重则会影响到日后员工的职业上升。
图片曝光后，腾讯发布公告致歉，并表示已经对即通应用部的相关负责人进行记过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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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有阿里巴巴员工在网络晒出和同事的聊天记录，谈及了员工入职时被要求玩低俗的破冰游戏。策划人员强制要求员工、特别是女性员工回答涉及性方面的各种私密问题，包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自己喜欢什么体位”等。
尽管近期阿里方面已经辟谣了相关记录并不属实，但曾经担任淘宝大学讲师的@卢克文则在微博回忆了自己的亲身经历，阿里的破冰游戏就是陌生人玩游戏搞熟，怎么色情怎么玩。要么女员工躺地上，男员工在她身上做俯卧撑，要么新员工脱到只剩内裤，往他内裤里扔硬币，叫女员工把硬币拿出来，要么就是在女员工身上放气球让男员工挤破。“新员工被玩得越过火，越证明你能跟同事打成一片。”@卢克文分析道。
关于被阿里辟谣的破冰行动，偶尔也有阿里的女员工在脉脉或者微博投诉，但最后往往会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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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0日，网络出现了一张截图，截图内容为摩拜女员工举报领导性骚扰。
这名员工自称是在一年前入职的摩拜前端组女工程师。她在举报信中称，摩拜客户端&前端组负责人张耀春对包括自己在内的3名女下属长期进行性骚扰：张耀春经常要求她发自拍，用言语试探女方的家人是否在家，在周末让这位女生送饭、请客，并在深夜去车站“接驾”。只要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就开始骂人，毫无道理可言。而此时的张耀春已婚，并有一个刚满半岁的儿子。
张耀春要求受害者给自己做饭。
除此之外，张耀春还利用职务之便招录了想要发展情人关系的女生入职，同样的，也三番五次的要求女生去他家给自己做饭。但后期，这名女生与男友复合后，张耀春便利用职权打压她导致她不得不离职——张耀春曾多次对她进行辱骂：“你男朋友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什么，你自己不想想。”并从此删除女方的微信，不给她分配工作、排挤至她离职。
事发后，摩拜很快就发声明道歉，并在第一时间对张耀春做出了停职处理。
只不过，这一次性骚扰事件给诸多女性工程师敲了警钟，也揭露了在互联网公司普遍存在的女性职场困境。
知乎网友@林二 表示：“能在这个职场女性处于劣势的男权世界中靠自己的智慧和勤劳，获得和付出相对公平的回报，不用靠讨好这个巴结那个来在职场生存。现在却发现如果不能忍受领导的性骚扰，别说努力工作升职加薪了，甚至连工作都会丢，这让以后那些爱好编程有理想的女孩子还怎么敢对这行抱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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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云表示“一个女人最幸福是被人驾驭”五年后，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则发表了更为露骨的“厌女”言论。
2018年11月，在一次学习力大会现场，俞敏洪直接把引领国家兴衰的锅全都抛给了中国女性，他认为：中国女性堕落，则中国堕落。他还举了个例子，来作证自己的说辞：在中国女生择偶时，只要男人赚得多，就不会顾及良心，因此，所有的中国男人都会变成良心不好但是赚钱很多的男人。
引起了争议后，张雨绮还在微博回怼：“北大的教育和新东方的成功都没有帮助你理解什么是平等的两性关系！”
随后，俞敏洪赶紧在微博上澄清，自己真正想表达的是评价标准影响教育方向，女性强则男人强，则国家强。
但第二天，微博又爆出了一段近1分钟的俞敏洪演讲视频，他在视频中说到一些中年妇女们在进口商品博览会上哄抢东西的场面时，全程爆粗口“他妈的他娘的”，形容这些女人们是饿狼，看着都恶心，并说道：“这就是我说的中国的女人彻底把中国搞坏了他娘的。”彻底给中国女性扣上了“祸国殃民”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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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曾在阿里2017年的集体婚礼中喊话：“爱是做出来的。”时隔两年，在2019年阿里日，他又穿着中山装，拿着一把这扇，作为证婚人亲自参加了集体婚礼，充当两性导师。送上祝福的同时，他定下的两个家庭KPI引来了巨大的网络争议。
在婚礼现场，马云定的第一个KPI是早生孩子、多生孩子，“生孩子一定要学会盒马，日日鲜、日日生，这样的生活才是日日生鲜！” 
而第二个KPI是要员工学会生活。工作996，而生活要669。说完他自己解释了669 的概念：六天六次，关键要9（久）。最后，马云还强调：“婚姻要幸福，关键多用丁丁，少用威信。”
中国最知名的互联网企业创始人，在如此的场合光明正大地“开车”讲黄段子，这实在是令人错愕，但现实中，他的此番言论还被阿里的官方账号进行了一番“夸耀”式的公开传播，有网友看到后写下评论：“不合时宜的玩笑，踩了现代文明的底线。”
众所周知，阿里一向奉行上行下效，马云发言后，阿里高管王帅紧接着在微博附和，打色情擦边球：“这个频率以及对结果的要求,让我立即想起一句话:年轻时按着按着,还是尿倒了墙;现在扶着扶着,还是尿湿了鞋。年轻真好。现在我除了嘴巴硬,其他的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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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一名阿里P8职员在网站上发布了虚假的招聘信息，并在微信对求职者进行了欺骗和骚扰。
他在听说女方对工作职位的要求是“钱多、事少、少加班”之后，就提出让女方做自己的私人助理，谈私人业务，月薪一万六。结果，这位P8职员看对方头像人长得好看，就主动提出每周约会一到两次，包养她。还答应给她安排进入阿里工作，每月开的薪资包她满意。
这位女生很快就把聊天记录公之于众，经过阿里巴巴的内部调查发现网上所传聊天记录属实。这名P8职员煊辰是上海交大毕业的博士，工作三年，就已经跳槽五家公司。入职阿里才三个月，还在试用期内。因此阿里根据公司管理规定，对他做出了辞退处分。@roy称，煊辰不仅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发展，也对阿里人的形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这名员工的主管、资深算法专家表示：“人生路很长，我们都要清楚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始终做一个正直的人。”
和他们的聊天记录一同曝光的还有阿里巴巴内网中对这件事的反应标签。其中最热门的一个标签并非对煊辰的批评、教育，反而一个“要火”成为了最热门的标签。
事发后，阿里内部对该名P8的反应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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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27日，一张备注为“网易互娱HR-徐博”的朋友圈截图在网络热传。徐博在朋友圈表示正在招人，并说“看上我哪个女同事，给我一份程序简历，我帮忙撩。”配图是一群年轻人穿着职业装的合影。
更引人怒火的是，他紧接着在评论区写道：“给我简历，我甚至可以帮忙下药”。
截图曝光后，在网易游戏官方微博评论区，有不少网友就此留言评论“听说你们的 HR 下药。”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写着：“公然把女同事当作公司的性资源，还想协助强奸，置国家法律、公司名誉和女性尊严于何地呢？”
事发当晚22时51分，网易相关公司就发布了声明，称在事发后已于当事人解除了劳务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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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4日，有网友爆料称泡泡玛特面试要求应聘者在填写的表单中存在“近期是否有生育计划”的选项。此外，该选项还特意标明“仅限女性填写”。并且，如果应聘者选择“是”，则须写明计划未来几年内生育。如有虚报，公司立即解雇并不会有任何的经济补偿。
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年1月7日，泡泡玛特首席消费者运营官周树颖在演讲中谈到了泡泡玛特用户数据，其中女性用户的占比超过7成。而公司女性员工占总员工68.8%。
对此，泡泡玛特致歉称是个别分公司的招聘文件未按总公司要求调整，泡泡玛特始终非常尊重女性。但网友们对这样冷冰冰的致歉表示不买账，@阴间腐桃食人花 的评论引起了很多网友共鸣：“明摆着是女性的失权，社会企业才会光明正大的对女性产生如此深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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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晚八点左右，一名阿里女员工在内网发布的自述爆料掀起了一场巨大的争议。
在自述中，阿悦称自己7月27日在领导曲一（王成文）的强迫下，到济南出差。酒桌上，阿悦被商户代表灌酒后，商户趁机实施了长达二十分钟的猥亵。酒席散场后，曲一向酒店前台索要过备用房卡后，先后四次带着避孕套进入自己的房间，在此过程中涉嫌性侵。
敬酒文化是女性在职场面对的一大危险要素。《经常请吃饭的姐姐》截图
阿悦先后向公司高层请求处理此事，却一直被拖延，她发在群中的信息被强制撤回，随即，又被移出群聊。而此时曲一的生活、工作照旧，活跃在各个群里。
沟通无门、维权未果，阿悦被迫打印了宣传横幅带着喇叭，8月7日下午，她在食堂众目下将自己痛苦的经历向同事们回忆、复述。在网络流传的视频中，她几乎是怒吼着曲一和商户的罪行。但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助她、相信她，身边还不断有男人围着她轮番恐吓。
爆料当晚，除了曲一被停职接受警方调查以外，阿悦的一级二级主管、一级二级HRG共4人也被阿里官方停职。
8月8日，济南华联超市的涉事员工张某接受采访时承认“在酒桌上正常喝酒，中间肯定有搂抱的过程。”当晚，Aliren help Aliren就发布了《6000名阿里人关于807事件的联合倡议》，这些自发聚集在一起的人称为“勇敢牛牛帮忙小组”，希望能够借此推动员工、特别是女性员工职场反性骚扰、反性侵制度的建立。
受害者尝试内部沟通、维权近半个月未果。终于在8月9日凌晨，阿里CEO张勇终于在公司内网公布了阶段性调查及处理结果——
曲一的上司，同城零售事业群总裁李永和（老鼎）与HRG徐昆（丁冬）引咎辞职，阿里巴巴集团首席人力资源官童文红（Judy）因HR团队对员工关怀不足、对事件存在严重的误判受到记过处分。
8月12日，有媒体致电联系济南市公安局。据民警表示，此案件已经在济南市槐荫区立案。而当事人阿悦并未就此公告再发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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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悦发布了维权信息后的第二天，一滴滴前员工也站了出来，称她在去年被客户性侵后，向滴滴投诉未果，反被开除。
这名受害者的自述表示，去年7月入职滴滴后，她被客户带到私人饭局灌酒后遭强制猥亵，当时自己失去意识，等醒来发现脸上、腿上全是伤，但报警后公安因证据不足而不予立案。
受害者面部有多处淤青。
2020年8月中旬，她的上级领导贺国敬以工作为由多次让她到自己的房间做超出工作的事，并给她设置了高于正常绩效业绩的任务量。
当时事发一个半月后，这名受害者先后被停职、调离岗位，不允许跟进工作。2020年10月底，受害者被滴滴以试用期完不成既定业绩为由被开除，并被迫签下了离职协议。
在受害者和滴滴的HR刘志凌交涉对话中，她曾经亲口告诉受害者，在滴滴曾发生过的两起性骚扰投诉案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2020年12月，贺国敬发律师函至受害人父母家中，指控受害者造谣，并以滴滴的名义要求受害者删除相关的所有微博。目前受害者仍在等待仲裁二审的结果。
梳理了互联网公司“消费女性简史”后，坏姐姐发现，在大厂经济、互联网经济野蛮生长的阶段，男性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在父权的凝视与压制下，大厂女性们面临着职场空间被压缩，个人利益被侵占，个人尊严被贬低的困境。
最先关注职场性骚扰的耶鲁大学政治学博士麦金农曾阐述过，在职场中，性骚扰是在不平等权力关系背景下强加的性要求。而职场女性最容易遭遇两种性骚扰：一是被迫通过性顺从来换取就业机会，二则是在工作中必须承受各种不适当的性暗示、性玩笑和性接触等让人不快的语言和行为，这些语言和行为可能来自上司、同事或顾客。
巧合的是，这两者都普遍存在于中国的互联网大厂中。而更令人无奈的是，互联网大厂的权力结构也导致了，男性领导阶层常常并不以此为耻。
好在，越来越多的女性在承受侮辱和委屈后，不再忍辱负重，而是有勇气挺身而出捍卫自己。
日本第一位公开长相和姓名控诉性侵的女性伊藤诗织曾以坚韧的姿态面对权力的压制以及司法的壁垒，选择把这样的体验公之于众，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力量。在她的传记《黑箱：日本之耻》中，她写道：沉默，是对犯罪的容忍。
在阿里女员工阿悦那篇长达8000字的自述末尾，也有类似的表达，她写道：“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是豁出去的决心。”
▲伊藤诗织选择公开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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