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格调

编辑/若风

排版/Hyacinth

“这是小林家的一次重组，亦是京阿尼的一次重生。”

一个喝醉酒的程序员在下班路上碰到一条孤独的龙，借着酒意与龙肆无忌惮的畅聊心扉后，醒来发现龙竟然变成了可爱的女仆并与其同居，人与龙共存的欢快日常由此拉开序幕。

——在看似如此高浓度“杀比死”（サービス）的俗套设定之中，京阿尼所制作的《小林家的龙女仆》凭借可爱的角色、优秀的制作、有趣而让人回味的故事席卷了2017年日本动画的圈子。

时至今日，《小林家的龙女仆》第一季在B站已累计3亿播放量，康纳、小林、托尔等人的表情包以及作品的梗图也流传甚广，如果谈起17年最热门的日本动画，必定是无法绕开这部作品。

4年后，作为第二季的《小林家的龙女仆S》归来，如今第二季已经完结，但失去了几分以往的热闹，并多承担了几分现实层面的期待————这是自2019年京阿尼遭火灾事件的重创后的第一个成功诞生的TV动画。

站在这个节点上，本作代表着京阿尼的重生与回归，同时也承载着全世界无数动画迷的一句“欢迎回来，京阿尼”。

在怀揣着祝福与期待的背后，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2019年的京阿尼大火之后，第一季的主创里有不少人已经不会再参与这部作品了（如监督武本康弘、美术监督渡边美希子等）。

团队的剧烈变化让包括笔者在内的不少粉丝感到落寞，以及第二季中新角色伊露露的加入伴随着令部分人感到不适的大胸部，都在催化着一种新的担忧——京阿尼，或者说龙女仆，会不会变了？

第二季新角色伊露露

在这个角度上，笔者在结合戏里戏外的信息之后，对《小林家的龙女仆S》有了新的认知以及认可。或者说，笔者认为《小林家的龙女仆S》仿佛是一封回信，一封回答粉丝们的担忧的回信，一封代表着京阿尼的公司理念与精神面貌的回信。

怀旧的深化

“本作恰恰是通过挖掘隐藏在作品角落的怀旧感，进而呈现出了对于不变的渴望——想要回到稳定的关系、回到熟悉的场所。”

《小林家的龙女仆S》的故事沿袭第一季之后，讲述的是某一天一个新出现的龙伊露露不认可小林与托尔的共存关系，并开始干扰与观察他们的日常，而在种种事件发生后伊露露逐渐改观，随后加入了小林的大家庭，她一边寻找着自己内心的答案，一边与众人过着日常的故事。

有趣的是，新角色的加入并没有成为本作的C位，也没有成为故事的焦点。观众出乎预料地发现，仅仅花了非常少的剧情快速解决了伊露露与众人的矛盾之后，故事的焦点又回归到了其他角色松散的日常之中——一次公园散步、一次咖啡厅打工、一次感冒、河边玩水都能成为半集故事，形成了漫无目的、琐碎惬意的生活合集。

而小林的社畜发言、托尔痴女般的态度、康纳的呆萌等等第一季里角色具有鲜明辨识度的性格特征，都很好的在第二季里再度呈现。

小林的社畜发言让人感到味儿对了

换而言之，本作在前几集经历短暂的新变化之后，回归到了第一季的总体基调上，回归意味着一定程度的不变（invariant），观众的担忧被打消了一半。但值得注意的是，本作的不变并不仅仅是对于第一季的延续，在笔者看来，相比第一季，《小林家的龙女仆S》反而更加深化了作品主题的一隅——某种若隐若现的怀旧情绪（nostalgia）。

日常系动画总是带有怀旧的笔触，有趣的是，虽然怀旧与乡愁的英文同为nostalgia，但怀旧并不仅包含怀乡（homesick），南安普顿大学的学者蒂姆•韦尔德斯查特（Tim Wildschut）表明：怀旧常常围绕在自我与他人的重要的人际关系之中[1]。我们在日常系动画中感受到的怀旧感，往往伴随着对某种空间的触景生情，并最后落回角色的关系性的怀念之中。

我们可以在第六集后半才川与康纳去公园散步的故事中，对动画如何铺设怀旧感窥视一二，这段情节是原作漫画所没有的原创部分。

在故事中，才川与康纳在河边行走，看到了城市里不同的人与不同的景色，康纳看着林立的人与风景说出了“我喜欢河边”，到了后面，康纳与才川准备拍下自己与河边风景的照片时，一位老爷爷走了过来替她们拍照。在闲聊之中，她们偶然得知这里的河道其实是被改变过的，此时镜头给了康纳一个几秒的定格，康纳看向远方若有所思，最后淡淡的提出了疑问“我也会改变吗？才川也会改变吗？”

这段文本和场景不仅隐含了关于旧河道景观的一种回想，也隐约的指向了康纳对于与才川关系的预设性怀旧（Anticipatory Nostalgia）[2]，作为近乎拥有永恒时间的康纳鲜有体验过改变，可是作为人类的才川却不一样。

康纳喜欢的事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改变了——这种不起眼、不经意的经历，猝然触动的康纳内心假想中对于与才川关系的焦虑，而才川的回答“那当然，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可爱”“嗯，我一定会成为更厉害的女人”侧面输出着这样一种关于不变的暗示——“我”与“你”或许会改变，但“我们”始终不变。

再以第九集后半为例，第九集的后半与第五集的前半互相呼应，讲述了艾露玛和托尔过去深厚的羁绊，艾露玛虽然身为人类势力斗争的调停者却讨厌着人类，而托尔来到现世后与艾露玛的疏远成为了艾露玛的一个心结，于是艾露玛为了想跟托尔回到当初的世界展开了对决。

故事将这种怀旧情绪推向高潮的节点莫过于艾露玛对着托尔的一句呐喊“之所以觉得（当初的食物）好吃，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啊”。作为对第一季第八集艾露玛与托尔矛盾的延续和深化，艾露玛内心真正的想法得到了释放，观众终于得知她怀旧的并不是当初的世界，而是与托尔在一起的日常，强烈的怀旧情绪导向了二人的关系性之中。

若再回看第五集最后二人漫步在夜空下的海边的场景，波光粼粼的海面与繁星灿烂的夜空，这个场景在这一集中显得格外神圣且美丽，艾露玛对“此刻”美好的回忆仿佛形成回响，怀旧感涌然而出。

第五集艾露玛与小林的过往

第九集艾露玛的发泄

当然，本作拥有怀旧感的情节和场景还有不少，但说到这里便足以窥视一二，笔者认为，本作恰恰是通过挖掘隐藏在作品角落的怀旧感，进而呈现出了对于不变的渴望——想要回到稳定的关系、回到熟悉的场所。

在日常系动画追求永恒的大基调下，本作比前作更进一步让观众感受到不变的赞歌。

然而我们不能忘记最开始所提到的，新角色伊露露一开始是作为试图破坏本作稳定的日常的入侵者而登场，如何将这种变化重新内化为新的不变，从而进一步歌颂不变的日常，便是本作另一个命题。

家的魔法

“不同分支的河流最终会汇聚到某一处，而松散的生活最终也会汇聚为回家。”

《小林家的龙女仆》这个标题，不仅只有“龙女仆”会使用魔法，就连“小林家”也蕴含着特别的魔法。

我们简要回顾一下这个作品的脉络就能发现，托尔、康纳、艾露玛、法芙娜等不同的龙无论多么拉风多么牌面，也无论各自的性格和心结多么相差甚远，在相识了小林并来到小林家（住所）之后，都逐渐不由分说的被同化成了普通人，成了“小林家”的一员。

“小林家”仿佛是一个强大的白魔法系统——这里的“小林家”不仅指的是小林的住所空间，同时也包含了以这个住所为基点所构建的感情纽带关系。

我们来看看本作的新角色伊露露是如何被“施法”的。伊露露有着一个不太愉快的过去，小时候的她和人类朋友一起玩耍很愉快，但某一天伊露露的家园被毁了，其他龙告诉伊露露是人类杀害了她的父母，至此伊露露产生了一个心结——人与龙不能共存，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但这些并非是伊露露内心的真正想法，伊露露内心依然想和人类玩，它无法忘记这份快乐，它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如此，只是家园被毁导致了她对人类产生了不信任，伊露露这份内心矛盾宛如小孩子发脾气一般，化为种种试探指向小林，于是便有了开局伊露露对“小林家”日常的各种破坏。

在后续的故事中我们得知，在这份矛盾背后，还包含了伊露露对家庭的渴望、对继续做小孩子的渴望。

本应是作为入侵者的伊露露，却以一种倾诉者的姿态对着小林进行自我告解，在面对伊露露的伤痛和敌意等诸多复杂的情感面前，而“小林家”却以某种超越性（transcendence）的姿态将所有情感完全吸收——所有小林家的成员都不计前嫌，小林仿佛如上帝博爱众生一般包容了伊露露，仿佛告诉着伊露露“来我们家体会一下人类与龙是怎么平等相处的吧”。

相比于每个龙心里对原生家庭的一些心结，“小林家”构建了更为美好的关于家的拟像(Simulacra)——这里众生平等，没有原生家庭的阶级权力支配；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外界的竞争与压迫。

世界毁灭种族斗争还不如打球泡温泉值得一提。“小林家”这个系统不仅成为了乌托邦的意指，还能够对他人施予强烈的魔法——同化。这份魔法强到足以跨越宏大的伤痛，确认了这样一种主体性——新的变化本身就无需改变，因为它在“小林家“这个系统面前就是一种被默认的不变。

为了让这份魔法的魔力更强，动画中的小林家在京阿尼的增色下更有家的感觉，京阿尼对于小林家物理空间上布置的用心可见一斑，进一步强化了家的温馨与安稳——相比于原作，动画在关于小林家的空间的设计上花了更多心思，相比原作也额外增加了不少描绘小林家布局的镜头[3]。

相比漫画，动画中的小林家更有生活气息

20世纪法国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遵循着“建筑的本质是基于建构和空间的情感的反应”的主张，强调住所空间的人文情结。人的情绪会潜移默化受住所的布置所影响，京阿尼为小林家设计了大量的生活小物件以及臃肿的摆设，大大强化了某种生活的真实感与人间烟火气——门上的便利贴，成套的茶杯，不那么整齐的被褥，繁多的袋子，功能各异器具。

娱乐、饮食、睡眠等功能被汇聚在了一起，都市主义对生活功能化的切割并没有浸染到小林家中，因此他才得以成为一个家而非住所。

在这里的种种生活物件都刻上了小林家成员的私人化痕迹，伊露露穿上了小林的衣服，伊露露在进食他们烹饪的食物，伊露露被托尔教导家里的规则——在小林家的空间里，伊露露在感受着小林家的文化与习性，感受到了这个家的美好。

在第二集片尾，动画还原创了这样一个桥段，小林当着托尔和康纳在场的情况下，拿出一套碗具和筷子放到了伊露露面前并赠送给她，伊露露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将属于小林家的私人物品的赠与，正是这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仪式感，代表着小林家对于伊露露的认可——你以后可以在这里吃喝和住下。至此，伊露露才真正成为了小林家的成员。

同时，小林家不仅欢迎着“进来”，也在欢迎着“回来”。

比起前作，本作更频繁的出现了“回家”。如第10集里故事巧妙的为康纳的两次回家赋予了不同的含义。

在故事前半段，康纳与小林吵架，于是康纳一个人赌气离家出走，漫无目的的跑到了纽约，在纽约经历了种种奇遇之后，心里慢慢浮现了对于小林家的怀旧情绪，脑海里浮现了很多过往的片段，缓缓说道“就算他们生气了，说讨厌我们，他们还是会陪在我们身边”，随后独自回到了小林家。

前半段的第一次回家意味着康纳相信了家的包容性，在这个家中她被允许当一个小孩，所以也允许发脾气，这同时也是伊露露内心的一个诉求。

而动画后半段的原创故事则更值得玩味：小林和康纳两人在炎热的天气里呆在家中，做着漫无目的的事情打发时光，随后因为太无聊所以二人出门走动。

这个走动也是漫无目的的——看到路边有甜品店就吃一下，看到路上井盖有趣就看一下，看到下雨有个水洼就踩一下，看到水里有个瓢虫就抓一下…..所有行为都是很琐碎的生活小片段，却意外的有着烟火气。

而赋予这些琐碎散乱的生活以某种含义，或说将其升华的，恰恰是最后的一段情节——下雨结束后，小林看着晴朗的天气，对着康纳说“我们回家吧”。

到了这里，回家成为了“漫无目的”的“目的”，成为了琐碎生活片段的主干，正因为有家可回，所以才会有无数个下一次，才拥有过着漫无目的的生活的底气。

相比前半段康纳和小林吵架后的独自回家，这里是小林所主动提出的回家，是两个人一起回家，成为了对前半段的补足——两人通过回到小林家真正的进行了和解。

如此一想，《小林家的龙女仆S》的情节愈是松散，对于回家的强调愈是强烈——第一集伊露露猝不及防的登场与托尔打斗过后，让托尔从沮丧中露出笑容的是小林提出的一次回家；而上文所提到的第六集里康纳和才川去河边的故事，最后也是以康纳的回家作为结束，就像她们所提到的，不同分支的河流最终会汇聚到某一处，而松散的生活最终也会汇聚为回家。

笔者认为，本作的松散的日常并非是当下的得过且过，而是环绕回家为主干，徜徉着对某种思念的细嚼，只有在琐碎缓慢的光阴间隙之中，我们才得以拥有精力酝酿怀旧的情绪，才得以拥有余韵去品味生活的诗意。

变化与重生

“《小林家的龙女仆S》不仅是小林家的一次重组，亦是京阿尼的一次重生。”

令人唏嘘的是，京阿尼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强调不变、强调家庭观念的动画公司，《小林家的龙女仆》作品里所蔓延的气质本身也是京阿尼体制本身的气质。

在日本，大部分动画制作公司都处于东京首都圈，而京阿尼本部却坐落于京都府宇治市，作为关西动画圈的公司[4]，京阿尼的公司运营保持着高度的自治性和稳定性——京阿尼能够独立承担动画制作几乎全部的环节，他们无须进行外包，这使得京阿尼的团队磨合度十分高，每个环节能够更好的完成嵌合与统一，从而形成一个具有鲜明特征性的制作系统。

在1992年，日本动画史学家原口正宏曾对京阿尼作出如此评价：“注重在公共空间内员工的沟通，舒适的工作环境，对制作每一步的严格把关，卓越女性的深度参与….这些十余年始终如一的坚持造就了今天的京都动画”。

用夸张一点的说辞打个比方，相对于流动率高且常常压榨员工的首都圈动画公司而言，京阿尼如一个乌托邦——位置坐落在乡下、团队流动率低、不需要外包也不接外包、以人为本的完备福利、平级交流的家庭氛围。就如其所制作过的《clannad》中的“团子大家族”一般，京阿尼便是现实版的“团子大家族”。

《银河铁道之夜》《翡翠的森林狼与羊》的导演杉井仪三郎在一次采访中也表达道[5]：

他们（京阿尼）重视员工的健康管理和社保福利，会拒绝那种需要彻夜工作的日程，这种健全的制作母体也是十分重要的。

在东京的制作现场，即便出现了技术上的瑕疵，大抵说一句“因为日程太紧”就能蒙混过关，毕竟强行提升质量只会挖下更多的坑。而在京阿尼，他们的基准是从一开始就会拒绝（或不会让别人强加给自己）这样的任务，在外包成风的时代坚持着高品质的工作，从而赢得了信赖。

即便之后开始制作自家的作品，这条基本主线也没有改变。虽说日程的合理化能让两份工作在一份的时间里完成，但京阿尼并没有选择这个方向。众多工作室通过合理化让自己的工作增加两倍三倍甚至四倍，从而日渐庞大起来，但是京阿尼并没有追随他们的脚步。而就结果而言，我想正是这种“不追随”铸就了获得广泛支持的‘京阿尼风格’。

杉井仪三郎

2019年的那场火灾就像命运的残酷玩笑，让一个如此追求稳定与家庭观念的动画公司，产生了剧变——大量的人才在火灾中逝世，其中包括本作第一季的监督武本康弘、美术监督渡边美希子。

在大火中去世的京阿尼工作人员

因此在第二季的片头staff中，我们能看到京阿尼以悼念的方式为武本康弘挂上了系列监督。（同时武本康弘生前也担任了前两集的分镜）

逝者已逝，留下来的生者也有部分人悉数离开，近期最为令人震惊的消息莫过于执导过《轻音少女》《莉兹与青鸟》《玉子爱情故事》的监督山田尚子离开了京阿尼。对于熟悉京阿尼的粉丝来说，山田尚子于京阿尼的地位举足轻重，无疑是社内的顶梁柱，其作品质量之高有目共睹。

山田尚子如今担任监督的新作《平家物语》正在播出，该作制作公司由科学猴担任

青鸟在最终还是离开了莉兹，山田尚子的风格与京阿尼的风格宛如天作之合，彼此互相成就，其二者在作家性上近乎绑定一般。大量动画爱好者对京阿尼的期待，很大一部分也来源于对山田尚子的期待。

随着火灾事件以及山田尚子的离开，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被无数动画爱好者所喜爱的，属于京阿尼二代团队的时代，正式宣告落幕。

如今京阿尼已经迈入三代团队的组建期，大量新人上场练兵。如前阵子所公开的短篇CM《明治篇》中，担任角色设计和作画监督的是之前几乎很少见过的疋田彩，以及大量面生的原画团队，相比于以往京都动画在人设上精致的修正和设计，CM中的人设则充满了新人的稚嫩感。

《明治篇》

回到《小林家的龙女仆S》上来看依然充满了不少新人与半新人的面孔，小川太一开始更多的承担分镜与演出的职位，太田稔也是首次出任分镜，还有诸如原画团队的熊野诚也、德山珠美、芳崎桃代、成松健吾等人都是被提拔或者新任用的面孔，同时我们也能看到大量京阿尼的老人在带领着这个团队，京阿尼三代团队正在以新生的方式回到大家的视野里。

结语

笔者对京阿尼有着极其浓厚的情感，不怕笑话的说，笔者当初“入宅”的两部动画——《轻音少女》与《中二病也要谈恋爱》都是京阿尼所创作的作品，即使已经过去十年了，笔者依然无法忘记身为中学生的自己，当年偷偷用手机看到如此精致与温馨的动画片的那一霎那震撼感，让曾经的我意识到原来动画片可以拥有如此“感动人心的力量”。

想起来京阿尼公司的理念标语“培育梦想、描绘梦想、想要传递梦想、实现梦想的公司”，无论是作品亦或是公司文化，确实都切身的让笔者感受到了这点，京阿尼在官网中一直开设着一个叫做anibaka（动画笨蛋）的栏目，里面记载着每一个员工的一些个人日记，或是工作吐槽或是生活琐事，这种充满烟火气的暖心细节，让笔者感到，京阿尼也是一个“小林家”。

如此来看，《小林家的龙女仆S》不仅是小林家的一次重组，亦是京阿尼的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