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不止是“帝国的坟场”，更是“制度的坟场”

▲深陷阿富汗泥潭的美军与沧桑的星条旗

20年前的9月11日，美国世贸中心发生震惊世界的“9·11恐怖袭击事件”，随后，美英联军在阿富汗发动反恐军事行动，推翻为本拉登及基地组织提供安全庇护的塔利班政权。

20年后的9月11日，塔利班卷土重来，已然重新入主喀布尔，并向外界宣布建国。

二十年的历史仿佛一次循环。对此，中国网友莫衷一是，欢呼、厌恶、痛心……

其实，无论是特定的地形地势、地缘环境，还是宗教极端主义以及民族主义，都广泛存在于许多其它国家。阿富汗的故事之所以会“原地打转”，在于他既与文明的故事交相勾连，却又互不隶属，仿佛同一个故事的两条叙事线。

要洞悉阿富汗政局不明的真因，我们更需要抛开情绪化表达，而是多维度的去观察、冷思考，才能掌握阿富汗背后关乎的钥匙。

然而，今天国人理解阿富汗，往往存在三个关键的误区。

▲在阿富汗重新掌权后，塔利班成员身穿美军装备，摆拍嘲讽美国

◎ 将阿富汗视为一个国家

阿富汗与其说是一个国家概念，毋宁说是一个地理名词。

外国的干涉和入侵不是主旋律，它们只是扰乱了阿富汗的发展，阿富汗人有自己的故事，这是与所有入侵完全不同的：高高在上的私权力、根深蒂固的部落文化、错综复杂的地缘政治……

因此，无论阿富汗总统还是塔利班首领，都很难代表真正的阿富汗，国家不是阿富汗，王权不是阿富汗，城市不是阿富汗，群山间封闭自给、桀骜不驯的部落与乡村才是真正的阿富汗。

就如一位阿富汗裔美国人所说，“外国势力原本觉得，只需抓住把手，就能握住阿富汗这把瓷壶，没想到瓷壶破裂，他们的手里只剩下一个把手。”

▲历史遗迹众多的阿富汗古城赫拉特

◎ 阿富汗是“帝国的坟场”

诚然，现代史上，几乎每一个试图征服阿富汗的国家，都是打赢了开头，输掉了结尾，阿富汗是当之无愧的“帝国的坟场”。

然而，回顾阿富汗的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在“帝国的坟场”背后的本质，恰恰在于每一个帝国，无论是扶植代理人还是躬身入局，都难以在阿富汗建立稳定的政权。历史上的阿富汗，施行过君主立宪、左翼政权、神权政治、美式民主乃至无政府。但是，所有这些政体的实践，全都失败了。

阿富汗之所以是“帝国的坟场”，恰恰在于他更是“制度的坟场”。

▲现代阿富汗肇始于杜兰尼王朝（1747～1818），这比美国建国还要早，而王国与共和国的巨大差异，也彰显了在历史深处阿富汗与美国的天差地别

◎ 认为阿富汗是“恐怖主义”的代名词

其实，阿富汗境内恐怖组织，只是更大规模激进运动的一部分，这种运动遍及伊斯兰世界，尤其是阿拉伯国家。而且原教旨主义并不起源于阿富汗，而是其他国家传入的“进口文化”。

历史上，阿富汗也不是一个极端主义宗教的国家。恰恰是各股力量的对撞，在阿富汗发生了极端的化学反应。比如，前苏联入侵，让一盘散沙的阿富汗爆发宗教热情；前苏联撤退，留下的权力真空，血腥战乱中成长的难民；这都成为极端思想、恐怖主义滋生蔓延的土壤。

……

我们之所以对阿富汗充满了种种误解，究其根本，只有站在世界的高度，重新审视这个“国家”，才能解释这一地区复杂混乱又惊心动魄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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