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一个公众经常误解的医学知识 I E闻美政（附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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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篇

开学了，关于孩子的防疫，

你需要知道这些

By | Eric

九月来临，孩子们陆续开始上学了。对于我们接受过疫苗注射的人来说，如果我们没有什么基础疾病的话，我们基本上对疫情已经不太在意了（我已经可以放心地坐飞机到处跑了）。因为即使被感染，Covid 19 对于我们来说，和一场重感冒已经区别不大了。但对于孩子们来说，却不是这样。

因为目前对于孩子们来说，没有可以接种的疫苗，而 Delta 变种病毒看来更容易感染孩子们。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在了医院的急诊室里。

这里我需要科普一个公众经常误解的一个医学知识。很多人会认为，人只要接触到了新冠病毒，就会得新冠肺炎；而打了疫苗就不会再被感染。这种观点是对医学本质的一种误解，好像医学是关于“有”或“无”，“黑”或“白”的，关于“质相变”的科学。有病毒就生病，有疫苗就不生病。真实的医学不是这样。真实的医学是离不开剂量的，或者说，医学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关于“量变”的科学。

无论多么毒的毒药，只要剂量不够，就不会让人生病，甚至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砒霜在低剂量的时候，其实是一种药物。同样，无论多么无毒的东西，哪怕是氧气，吸入纯氧过多，也会导致氧中毒。所以我们必须先建立一个剂量的概念。

当我们暴露在有新冠病毒的环境里，只要这个环境里的病毒浓度不够，那么即使吸入了病毒，人体也不会发病，自己的免疫细胞就解决问题了，病毒在体内繁殖不起来。这就是为什么一般我们在室外就不需要戴口罩的原因。因为室外流动空气中，一般情况下，病毒浓度极低。而室内空气不流通，病毒浓度会急剧上升。（请注意，还是要建立一个剂量的概念，不是说室外就一定安全。即使在室外，如果人的密度过大，或者病人就在你身边，也一样有大剂量暴露的危险，这就是为什么社交距离要保持两米的原因）。

反过来也一样，即使你接种了疫苗。也只是增大了你的免疫能力。你的免疫能力和病毒的浓度之间，有点像堤坝和洪水的关系。堤坝更高，你就是安全的。但无论你堤坝多高，只要洪水更大，超过堤坝，你一样遭受水灾。所以，疫苗的本质是提高了你对病毒的防护能力，而不是让你彻底不会被感染。即使你接受了疫苗注射，如果暴露在浓度过大的病毒环境里，也是一样会生病的。当然，这个时候，你症状的严重程度，就会低得多，这也是因为你体内抗体足够强大的原因。为什么还是有些接种了疫苗的人会因为新冠肺炎而死亡呢？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有基础疾病，本身的免疫能力已经很差，疫苗也无法帮助他们提高免疫力，或者身体一般情况太差，即使对一般人来说轻微的症状，也在他们身上引起强烈反应，甚至造成致命影响。再次强调，在谈到医学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具备“剂量”的概念，要摒弃绝对的“生病或者不生病”的简单思考模式。

有了“剂量” 的思维方式，就很容易破除各种社交媒体上关于新冠疫苗的谣言了。接种了疫苗后怎么还有人得病和死亡？你就可以说，正确的问题不是有没有人生病，而是生病的人、死亡的人是不是大大减少了？还有人说，我看到很多疫苗引起副作用导致人死亡的报道！你就可以说，每年死于药物过敏的人以数百万计，那么我们是不是还应该使用那些药物呢？我们需要看疫苗引起副作用的比例是多大？这个工作，在疫苗的一期和二期临床试验的时候，就是需要被解决的了。

明白了这些关于疫苗的基本医学常识之后，我们再来关注孩子们的免疫问题。这里说的孩子，主要指 12 岁以下，暂时还无法接受疫苗注射的孩子们。

新的变种 Delta 是否更容易感染孩子们，这一变种引起的症状是否更重？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医学界有共识的答案。我们能够看到的是孩子们出现症状的比例越来越高，这有可能和 Delta 变种容易感染孩子有关，也有可能是因为孩子们没有接种过疫苗。这所谓第四波的 Delta 变种主要的感染对象，就是没有接种疫苗的人群。这两种因素目前无法判断哪一种是主要因素。那么 Delta 引起的症状是否更严重呢？统计资料给出不同的答案。目前主流的看法是 Delta 在孩子们身上引起的症状，并不比先前的变种更严重。但是由于孩子们还处于身体较为敏感的生长发育期间，这个期间受到病毒感染，是否会有远期的影响，目前医学界也不知道。

那么为什么不让孩子们打疫苗呢？

不是不让打，而是临床资料实在是不足。一般疫苗开发时间在数年到十数年之间，这一次使用了新的技术，很多疫苗在一年之内就上市了。在早期的疫苗安全性的测试中，就不可能使用儿童作为试验对象。换句话说，我们目前缺乏孩子们的试验资料。没有资料，科学家就不敢说那是安全的（科学家们的严谨态度和那些谣言制造者是没法相比的）。所以，不是说疫苗对孩子们有危险，而是我们暂时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另外，对于成年人来说，大家的身体基本情况是相近的。但对于孩子们来说，身体情况千差万别。六岁的孩子和十岁的孩子有很大区别。甚至六岁之前的孩子，免疫系统都和成年人有很大区别。他们体内的淋巴细胞比白细胞要多；而成年人则是白细胞比淋巴细胞多。所以要对孩子们做剂量安全测试，要复杂得多。

但这个工作目前正在美国开展，5-12 岁的儿童志愿者或者紧急情况必须接种疫苗者，已经开始在辉瑞特定的注射点，在严格的质量和剂量控制下，完备的医疗监控下进行着测试。这一试验的初步结果，有望在本月末出来。这意味着最早可能在 10 月份，辉瑞可能会开放对 5-12 岁孩子们的接种许可。

Moderna 的疫苗做的是 6-12 岁孩子的安全测试，结果可能在今年底出来。明年第一季度可能会出 6 个月到 6 岁孩子的安全测试结果。

考虑到孩子们的自我防护能力较差，比起感染来，他们更容易传播疾病，孩子们的疫苗接种，比起成年人来说，在阻断病毒传播上，意义就更为重大了。

美国抗疫总指挥，美国疾病防控中心主任福奇医生说：“对于那些还无法接种疫苗的孩子们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的周围，充满接种过疫苗的成年人。无论是老师，家长，朋友，亲人。” 福奇医生的这个观点不是主观臆想的，而是根据以下事实得出的结论。即，疫苗接种率低的美国州，孩子因 Covid 19 病情而入院治疗甚至被送进 ICU 的人数，是那些疫苗接种率高的州的 3.4 －3.7 倍。这说明孩子暴露在更高浓度的病毒环境中，更容易爆发疾病。这就意味在孩子们能够独立接种疫苗之前，我们自己接种疫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们的安全。因此，美国许多医生建议，和孩子们接触密切的人，必须接受疫苗的接种，美国的一些州也对教师和学校工作人员规定强制接受疫苗接种。

反过来，即使接种过疫苗的成年人，因为和孩子的接触，也可能暴露在较大浓度的病毒中，因此他们也有可能成为传播者，随着孩子们的开学，接种过疫苗的成年人，也被美国疾病控制中心要求继续在公共场合戴口罩。这里要注意一点，孩子们被感染病毒之后，有一半的孩子是毫无症状的。这就是说，一旦开学之后，看上去很健康的孩子就已经很可能被感染病毒了。这反过来也要求家长们为了保护自己，也应该尽快让自己接种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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