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2452 篇文章
题图:电影《非诚勿扰》海报。
作者:旷野四十,诺友。
相亲这件事,我想无论是男性或是女性,各个年龄阶段的我们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
在上一篇文章《四十岁,单身,感觉随时都会被扫地大妈替代……》的留言区,看到有朋友留言说:“标题提到单身,怎么文章里没有相关内容?”今天就以自己曾经的各种相亲经历,和大家一起回忆一下那些年的我们,还有相过的亲。
漂泊的浮萍没有根
上文中提到我 19 岁参加工作,成了一名矿山工人。矿山上男多女少,每个女职工身边都有或多或少的几个追求者。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当时想的却是——想用婚姻把我困在这样一个地方,也是想对我耍流氓。
如果当初有谁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一定会不加思索一口答应的。但在那段幽暗的岁月里,所有出现的人都在说:“我们结婚吧。”所以四年后我独自离开了那个地方。
从企业出来后,辗转于不同的地方,打各种各样的工。当时和我一起打工的男孩子们,连一起外出跑业务时口渴了都舍不得买一瓶矿泉水。当一个人全部的力气都用来维持如何生存下去时,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想要去负担另一个人的生命了。而那时的我也不敢在前途未卜之时,把自己的未来托负给任何人。
年近三十进了体制内工作,总算是把自己安定了下来,从此也开启了漫漫相亲路。 
▲ Photo by Chewy on Unsplash
相亲路上各种奇趣
PART-1
刚到这个城市工作,岗前培训时认识的一个老乡,给我介绍了一个她老公的同事。
那人当天下午就跑到我们培训的地方来了,碰面后寒暄了一会儿,他问我吃饭了没?我看了一下时间,告诉他这里的食堂倒是给我们免费供餐,只是已经过了饭点,估计关门了。没想到他竟然说:“要不去看看,万一没关呢?”
我们来到食堂时,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剩余的饭菜,看到我们进来就冲我们说:“太晚了,只有一个菜了。”我正准备离开,只听那个男的说:“没关系,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说完自己跑过去拿了一个餐盘,风卷残云的把所有剩饭剩菜给消灭了。
等他终于吃完了,满头大汗的边擦嘴角边问我:“房子有多大?首付多少?月供多少?车子是什么牌子的?”我胡乱支吾后,赶紧找个理由走开了。
接着又有同事和领导介绍的,刚工作的头一年,每个周未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

我妈说为了我的个人问题她急得晚上睡不着觉,常常半夜惊醒。干脆从老家跑到我工作的城市来和我一起住了。
在逼我相亲的这件事上,我老妈的智力发挥到了前所未所的高度。眼看苦肉计不起作用,就开始使用各种侦察手段。也不知道她从哪里了解到,在离我小区很远的地方有个公园,那里有成堆的和她一样帮儿女相亲的父母,还有专为子女相亲做的广告牌。
▲ 电影《相亲时代》
自从我妈知道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存在后,从此便风雨无阻,每天和我一起出门,我下班了她还不回来,一天不落的到那个公园去蹲点去了。她还打电话把这个“好地方”告诉了我另一个单身朋友的妈妈,我朋友她妈第二天就从上海飞过来了。俩老太太从此形影不离,早出晚归。我妈没去这个公园时,我还能在下班后吃到现成的饭菜,自从她去了这个公园,我每天还得做好饭等着她回来。
PART-2
一天我刚下班,我妈打电话来说她在我朋友家,让我过去吃饭。饭后,我拿起包准备回家。
只见我朋友她妈一直给我妈使眼色,然后两个人在阳台上交头接耳半天。我妈从阳台上进来后跟我说我们小区今天停电了,估计晚上也不会恢复供电,今晚就住我朋友家,正好明天是周未我不用上班。我平时也经常在朋友家里留宿,没多想就留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大清早就听到她俩出去买菜了,过了一会儿像是拎了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的。我妈放下菜来敲我们的门。我说今天又不上班,我再睡会儿。
只听她在门外犹豫了一会说:“人家要来了,你赶紧起来收拾打扮一下。”什么人家?哪来的人家?把我和朋友惊得赶紧从被子里跑出来。
我拉开门问我妈怎么回事?我妈才说她今天约了一个前几天在公园里认识的相亲对象来吃饭,我被吓得睡意全无。等我咬牙切齿的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她还时不时的从厨房里跑出来监督我粉擦得够不够白,头发梳得够不够顺。
俩老太太杀鸡煮鱼的,感觉像是她们家走散多年的亲儿子要来相聚了似的。
快到饭点时,门铃响了,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大叔和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吃饭时那个大叔说昨天他还和他老伴去我们单位楼下逛去了,走到我们那幢办公楼时真的在楼下的公示栏里看到了我们单位的名字,只是保安没让他们进去。
吓出我一身冷汗。莫非他还想去我们单位查有没有我这个人?还是去打听一下我的真实情况?
更让人无语的是,我妈不光去蹲守免费的广告,还一改平日里省吃俭用的作风,在一些无资质的小婚介所给我作了登记。有一天回家时她无意间说漏了嘴,说今天光登记就花了她好几十块钱。
PART-3
一天下午单位要召开一个联席会议,我负责联系的那家单位打电话去时,他们负责人不在,说一会儿回来给我回电话。因为领导等着要材料,我抱着一大堆材料正走进会议室时手机响了,我以为是那家单位回电话了。
因为腾不出手来接,用下巴点了一下免提。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我是婚介所的。”我赶紧伸出下巴去点挂断键,没点中手机掉到了地上,这时,整个会议室都回荡着那个中年妇女高亢的声音:“你有没有找到对象啊?现在有个男的想要见见你……”
▲ Photo by Aleksandra Sapozhnikova on Unsplash
我觉得不能再让我妈这样疯狂下去了,要不还不知道她以后干出什么事来。

于是我跟她说:“你连对方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把陌生人往我朋友家里带,现在坏人那么多,万一你哪天不小心把坏人带到家里来,我们全是女的怎么办?还有你四处去把我的信息给那些婚介,谁知道她们拿去干什么?万一是拿去骗人呢?网上报道过有些人就是专门以相亲为名谋财害命!”
她听了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没有再去那个公园了。但绝不是从此放手不管,因为我答应她会去相亲网站登记。为了证明我真的很努力到处忙着找对象不是敷衍她,我每天下班后会打开我注册的网站给她看收到的信息。
PART-4
在一堆来信中我看中了一个喜欢运动谈吐也很直率的,在网站上聊了几天后,那个男的约我去看电影。在影院大厅远远地看到是一个个子高大、很阳光的男孩。等我走近时,他还提前帮我点好了喝的,还主动帮我拉凳子。我心中一阵小窃喜,心想比我妈从公园里找的好像更靠谱些。
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时间有点晚了,地铁早停了。他说他在附近有房子,要不要去他那里?我愤然回绝。结果人家再也没说送我回家,或是送我去打个车什么的,直接走人了。
过了几天给我发信息,说他和朋友要去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踢球,想要邀请我一起去。我回答有事去不了,没想到他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通。吓得我赶紧把信息从那个网站上删除了,从此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PART-5
还有一次,去一个多年不见的亲戚家里玩,我那个亲戚一听我还单着,拍着胸口跟我妈保证这事包在她身上。
果然才过了两个星期,亲戚上天入地地搜罗了一阵,终于扒出一个她朋友家的儿子来。还是按照那套程序,交换电话,发信息,见面,吃饭。
见面后的第二个周未,我正蓬头垢面的在家里打扫卫生,那男的打电话来说他在楼下等我,接我去看房子。他爸妈打算重新买套房子,让我今天去看看。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得实话实说了,告诉他我们不合适。到了晚上,我亲戚打电话来把我数落了近两个小时。我好不容易才挂断电话,我妈又咆哮着打过来,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我老妈的口水溅在我耳朵上。
到现在我的那个亲戚也没理我。
相亲路上的我们
我的一个好朋友,工作能力很强,为人也很好,前夫是市里某市领导的儿子。
她儿子小学时,老公迷上了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她不仅要照顾小升初的儿子,还得照顾一个成天打游戏的老公,用她的话说就是她同时得服侍两个儿子。
等儿子升上初中,就办理了离婚。几年前通过相亲认识了现在的先生。她说当年没一个看好的,所有家人朋友都一致反对,理由是对方不仅经济条件不如我朋友,还长相丑陋。
一天晚上我们出去聚会,回来的路上她跟我聊起她和现任老公当年的相亲经历。她说第一次见面时,被他的长相吓着了,都不敢正眼看他,说他长得像卡西莫多(《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
▲ 电影《巴黎圣母院》
说实话我也很纳闷,她怎么就看上这位“卡西莫多”先生了?
前年她爸爸因为一个小诊所的诊治失误,突然离世。我们去殡仪馆参加追悼,巨大的悲痛让她整个人陷入木然状态。她的“卡西莫多”先生忙里忙外全程包办了所有的后事,我的朋友只需要安静地呆在她的悲伤里。
那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朋友会不顾众人的反对选择了“卡西莫多”先生。

PART-6
另外一个比我小十来岁的姑娘,生活中处事周到,工作上尽职尽责,一路得到领导的认可提拨。心智早熟的她知道如何回应身边人的好意,她说但凡有人介绍,她都会去看看,以免给人留下话柄。
今年春节回家时,亲戚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还没见面时两人互相加了微信,约好了见面时间。见面那晚朋友单位有突发事情,她要加班整理材料。等她做完手里的工作,打算和那个人重新约个时间,却发现对方已经把她拉黑了。
正好她爸妈从外面散步回来,说是刚才去那个亲戚家遇到了要相亲的那个人,她爸跟那男的说:“我姑娘人倒是挺不错,就是长得有点丑(这是我们当地大多数父母的口头禅)”。估计那男的听闻此言赶紧的把我朋友给删除了。
第二天那个亲戚家请客,那个男的也在。一看到我朋友,才知道她父母所言严重失实,赶紧的拿出手机重新加了微信,当天晚上就跑到她家里来了。因这男的带了一箱牛奶过来,等这个男的离开后,我朋友给他发了一个两百元的红包。
正在想着对方会不会尴尬,要发点什么文字去解释一下。她正拿着手机思索时,没想到红包才发出就被秒收了。
一次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心,我去跟一个要好的朋友倾诉,因为她也是单身,同样经历过工作上的震荡。她静静地听我说了一晚,默默地给我倒酒,递零食。
一觉醒来后,我感觉昨晚的那些重压心头的事好像轻多了。
她送我到小区门口,快出小区大门时我很自然的张开双臂想过去拥抱她一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聊天时,她说今年春节另一个朋友来她这里住宿,大清早她在小区送别朋友时,那个朋友拥抱了她一下。正当她们拥抱在一起时,单位的同事路过,她正想打招呼,那人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收回了双臂。
影视剧《我的天才女友》
我为什么不结婚
这是一个我被问了十多年,但仍不想去回答,也回答不了的问题。
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的存在?因为人们已经形成一种共识,人都是要结婚的。就像是一堆鸡蛋里面突然出现了个猕猴桃,所有的鸡蛋都会感到好奇,免不了关注和谈论。因为鸡蛋和鸡蛋之间,不会就“为什么它们的外壳都一样”这个问题而展开讨论。同样的道理,换作猕猴桃家族扎堆时,突然冒出个鸡蛋来,猕猴桃族群们同样会热衷于谈论:“那个和我们不一样的家伙,它的毛毛哪去了?它怎么会是白色的?”
那么多年以来,身边不乏各种亲朋好友,长辈熟人苦口婆心地规劝:“不要过于挑剔,不要眼光太高,不要太过理想主义,再过几年生不出孩子来了,老了谁来照顾你?”
有好事者背后议论:“会不会她有什么生理毛病?眼光太高,挑三捡四的活该剩下。她还能不能生小孩?她会不会是同性恋?有可能她不喜欢男人?”
更有甚者,对一年换十个男朋友的肯定,大过了十年没有一个男朋友的鄙夷……
在一个以婚姻制度为主导的社会里,对于那些远远超过了适婚适育年龄,却还未婚未育的少数群体,似乎他们是在用不婚这种方式来对抗这个社会的主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不从众,一种对婚姻规则和制度上的公然挑衅和反判,而人们对一切的特立独行都是侧目而视的。如果真像一些学者们所预测的那样,未来社会婚姻制度将会消亡,那么那些想要牵手共度一生的男女们到那个时候,是不是只能以地下情的方式来维系他们的感情呢?

如果我现在不是单身,按我的年龄应该是某个(或几个)鸡娃的妈妈了。下班后我得忙着洗衣做饭,和鸡娃娃斗智斗勇,还要管作业,我怎么还能有时间有心思吃着零食写稿呢?鸡娃娃又需要买尿布湿,或要上兴趣班,我怎么舍得拿出钱来加入「 诺言」成为会员,每天花时间听各种女性谈天说地呢?什么私教课、健身房更是别想了,鸡娃娃会让你一天出几身汗的。
▲ 电影《成为简·奥斯汀》
柏拉图说过:
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缺失的那一半。
因为众神为了削弱人的力量,把人一分为二。但他也说还有第三性,她们本身就是雌雄共生的一个整体。在一个具有优秀品质的男人或女人身上,一定能同时看到男性美和女性美的共存。她们除了无法自我繁殖以外,并不比那些找到女人的男人,和找到男人的女人显得出任何的残缺。

单身人士独处的时间会更多,但形式上的孤单并不意味着精神层面的孤独。只有有趣的灵魂才会享受独处时内在的从容和丰富。每一个身处单身的人都是一个精心喂养自己灵魂的人,在心灵深处一直在与那个更加完满的自我谈一场永不言弃的恋情。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自我、完善自我,拥抱自我,在心灵内核的深处到达完整的合一。我与我,在路上,共赴一场最为壮丽的发现之旅。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同是女神的一诺的闺蜜颜宁,在一次访谈中说到的一句话:“我不结婚,我不欠谁一个解释。” 
编者写在后面:
从小我就认为人长大了结婚生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在大学校园里遇到了一位全球旅行的音乐人。他 40 岁了,依然单身。我惊讶极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不结婚也是可以的,人生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但是在生活中,一旦我们选择了那条非常规的路,就会迎来各种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如果我们内心不够强大和坚定,可能就因此陷入自我怀疑。我们会忍不住地想,是不是我错了?为什么只有我有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我们的内心会感到十分孤独,但如果有一群和你有同样理想和价值观的人告诉你,我们也有这些问题,你的选择没有错,你会不会获得更多力量?
一诺常说,人最重要的,是面对的勇气。
诺言四周年,我们口号是“在一起,更勇敢 ”,因为越来越多的诺友聚在这里,彼此赋能,互为灯火,共同照亮前行的路。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更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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