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索斯、马斯克秘密曝光

疫情期间，美国亿万富豪们赚得盆满钵满，那交的税也该是个天文数字，结果可能恰恰相反。

美国当地时间6月8日，非盈利性新闻机构ProPublica发布报告称，通过美国国税局（IRS）的秘密文件记录发现，与其巨额财富相比，一些全球最著名的亿万富豪每年缴纳的所得税少得可怜，有的甚至一分钱都没交。

在将最富有的25位美国人每年缴纳的税款与《福布斯》估算的同期财富增长进行比较后，ProPublica得出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结果：2014年至2018年，这25人的财富总增长为4010亿美元，5年共缴税136亿美元，实际税率仅为3.4%。其中特斯拉CEO马斯克2018年没有缴纳任何联邦所得税，巴菲特的财富在5年间增长了243亿美元，但他缴纳税款仅为2370万美元，实际缴纳税率为0.1%。世界首富、亚马逊CEO贝索斯实际缴纳税率为0.98%，他在2007年和2011年也没有缴纳任何联邦所得税。

拜登政府随后表示，正在调查这些税务信息究竟是如何泄露的。这份报告也引起了美国国税局的关注，美国联邦法律禁止以未经授权的方式获得纳税申报单，如有违法将获得重罪。《纽约时报》6月8日报道称，美国国税局局长查尔斯·雷蒂格在参议院听证会上表示，对ProPublica是否违法获得数据的调查已经开始。ProPublica则称，这些数据是在其发表了一系列审视国税局的文章后有人提供给它的。该新闻机构说它不知道消息源的身份，也没有主动要求获得这些信息。ProPublica同时表示，已向所有被报道纳税情况的个人寻求置评。巴菲特、布隆伯格和Icahn均向ProPublica表示自己已缴纳了所欠税款。

在令人惊讶的低税率之下，美国富人变得越来越富。美国税收公平研究所（ATF）和美国政策研究所（IPS）发布最新报告表示，美国亿万富豪身家总和却在过去10个月里面增长了1.1万亿美元。据《福布斯》数据，截至2021年1月18日，全美660名亿万富豪身家总额上升至4.1万亿美元，较2020年3月中旬增幅达到38.6%。平均而言，最富有的15名亿万富豪的财富上升了58.7%，有的富豪的财富增幅甚至超过了500%。

根据美国税法，美国年收入约7万美元的中等收入家庭，需缴纳14%的联邦税，而年收入在62.83万美元以上的夫妻应缴纳37%的所得税。目前美国约有1.65亿财富中下层人口，财富总和为2.4万亿美元，较美国660名亿万富豪要少了1.7万亿美元。

这不得不说美国亿万富豪手段多样的避税手法。ProPublica称，这些税务记录让人们前所未有地了解美国富豪们的财务状况，不仅包括了他们的收入和税收，甚至还囊括了他们的投资、股票交易、赌博所得，并揭示了他们如何“合法合理”逃避所得税。

富豪花式避税

对于富豪们而言，真正占纳税大头的工资收入只是“凤毛麟角”，有些人甚至只给自己开每年1美元的工资。据美国国税局数据，2018年最富有的25位美国人工资共计1.58亿美元，这仅仅是他们在纳税申报表上申报的总收入的1.1%。

例如，贝索斯的工资为每年8万美元左右，与美国中产阶级水平一致。自2006年以来，亚马逊股价一路飙升，贝索斯的财富增长远远超过他向美国国税局申报的收入。对比之下，大多数依靠工资生活的美国人，几乎每一美元的收入都会被直接扣税。ProPublica对此分析称，2006年到2018年期间，财富每增长100美元，普通美国人需支付160美元的税收，而贝索斯只付了1.09美元。

众所周知，亿万富豪的财富大都来自公司股票、债券以及房地产等资产价值的飙升。根据美国法律，除非出售这些资产，否则这些收益不属于应纳税收入。那么，富人需要用钱的话，可用股票作质押来获取贷款，而不是用出售股票这种需要纳税的方式。这种手段使得亿万富翁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日常花销，然后将资产转移给继承人，而不会产生资本利得。

据彭博新闻社此前援引的一份公司披露文件显示，甲骨文创始人Larry Ellison在2012年购买了夏威夷第六大岛，他质押了175亿美元股票以获取此类贷款。特斯拉CEO马斯克，以及2020年8月去世的维亚康姆前董事长Sumner Redstone也都采用了这种策略。如果修改税基提升规则，这些亿万富翁的资产将需在其死亡时缴纳资本利得税。

此外，根据税务信息显示，富豪们在某些年份申报的损失完全可以抵消掉自己的所得税账单。比如，2007年，贝索斯与当时的妻子麦肯齐·斯科特共同进行了纳税申报。贝索斯申报的收入仅有4600万美元，主要来自外部投资的利息和股息。但同时他用间接投资的损失，及债务利息费用等各种扣除额来抵消了所赚的每一分钱。2011年，贝索斯的财富约为180亿美元，但他提交的纳税申报单显示，那一年自己的投资亏损超过了收入。值得一提的是，根据美国税法，他因为“收入太少”，还成功为自己的孩子申请并获得了4000美元的税收抵免。

拜登政府向富人加税

此次美国税务局数据泄露事件恰逢美国民主党推动对富豪阶层增税。由于越来越多的数据显示美国富人的财务状况相当好，美国总统拜登下定决心兑现他向富人加税的竞选承诺。今年4月底，拜登政府公布了一项“富人税计划”，主要措施包括将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从37%升至39.6%、对资本利得和股息收入超过100万美元人群的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从20%提高到39.6%。

拜登政府的高级官员Kamin与Batchelder在2019年一篇名为《对富人征税：问题和选择》论文中提到了可能的税改方案。他们在接受彭博新闻社采访时表示，以下选项正在讨论：

* 取消遗产税的“基础递增”。这个规则是以市场价对股票地产等遗产重新

估值，而不是采用其原始购买价，降低了税收负担

* 按更高的所得税率对美国富人的资本利得征税

* 对大公司实施最低税率

在如何增税和应该对富有阶层增税多少的问题上，美国两党之间仍然存在分歧。民主党指出，对富豪的增税可以为基建计划提供资金，共和党则反对任何同加税有关的计划。此外，在民主党内部，进步派民主党人强烈支持对富豪增税，而温和派民主党人则对此持保留意见。

即便拜登税改获得通过，税务律师和会计师还是可能找到其它方法，通过慈善捐赠和新遗产规划策略来提高灵活性。

据彭博新闻社援引沃顿商学院研究报告的作者John Ricco称：“整个对富人征税的历史表明他们总会找到避税方法。此举肯定会降低避税机会——可能不会像拜登提案支持者希望的那么多，但会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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