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理了，妈妈（2） | 申请季后的一场出走

昨天发出的

第一封申请后出走的来信

收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有人说这是众多留学党的心声：

“我们强颜欢笑，遮掩内心深处堆积的灰尘和污垢。”

也有人送来了宽慰和鼓励：

“十二月的结果，对于这个年龄的你，胜败实在言之过早。”

“真正的成长总是从被拒绝的一刻开始的，

再回来时，

已经成为了不一样的你。”

在第二封来信里

他一个人辗转来到大理的客栈

在这里

他又看见了什么呢？

文 | 欣雨

12月26日

妈妈，昨天晚上航班误点了，不过幸亏我及时到了昆明赶上了火车，睡一晚上就到终点站了。

早晨7点钟到达大理的时候，天还没亮呢！我看了看地图，这里离我工作的客栈还挺远的——我本来是打算提着这个笨重的行李箱叫一个滴滴打车的，就像我每次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样；可这个时候，妈妈，你知道吗，有一个皮肤黝黑的阿姨操着略微难懂的普通话告诉我，从这里到大理古城那边，坐公交车就可以了，就像他们当地人一样。也对，既然都出来了，就入乡随俗吧。

上车的时候，有好多人往车子上挤，我就直接提着大箱子，一个劲的往大巴车后边走，我都忘记给车费啦！下了车我才想起来！看来是好久都没有做过公交车了吧，都没这个习惯了。你说是不是很逗啊，妈妈。

对了，妈妈，那个建议我坐公交车的阿姨，她就在我旁边，她可能说了！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对二十出头的情侣，从广东来。阿姨一上车就开始跟前面的哥哥姐姐搭讪，告诉他们大理那弯得像耳朵一样的洱海，和那绵延不绝、“遮天蔽日”的苍山，还有他们白族人的生活与习俗。一路上，她还不停地指向窗外，眉飞色舞地道出她的自豪。

妈妈，你知道吗，当太阳从洱海的东边升起的时候，古城上方的云都烧成了橙红色，就像一匹匹披着金色锦缎的骏马，在蓝蓝的天上狂奔着——这时候在家里可看不到这样的云呵！八点这会古城边上的人可少了，我拉着箱子往四周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忙着打扫马路的老爷爷；我问他，“爷爷，请问才村码头往哪儿走啊？”“蔡村骂头（才村码头）啊，你就望欠边支走（往前边直走）。”于是我就迎着阳光，往洱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只有两边的田野上飘来的淡淡的香味，还有唧唧啾啾的鸟鸣声。真好，妈妈，不是吗？可我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前方的路就被蓝色的大隔板拦住了——右方挖了一道和马路平行的不太深的沟，大概两米宽，沟那边有一条石头铺成的路。于是我就拉着大箱子战战兢兢地探到沟底，再拉着箱子爬上去，走到泥巴石头的那条路上后，箱子的轮子一路吱吱呀呀地埋怨着，可我也没办法啊，只有这石头路走了。

妈妈，你还真别说，在这个慵懒的早晨，念时光客栈可难找了！我到码头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见客栈的招牌，而且，老板娘不在客栈里边，让我打电话给她朋友；可是，她居然发错电话了！等我找大姐姐把正确的电话发给我时，我一连拨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这可把我急得！我就走进了码头边上菜市场顺着的那条巷子，转了好几圈，才看到那家院门虚掩着的客栈——这是一套三层民宿，房子前边有一个小院子，从院门口有一条镶石板的水泥路直接通过去，这儿栽了各种各样我不认识的花，这时候太阳才出来不久，好多花儿都害羞着含苞待放呢！小路左边有一条人工小溪穿梭在花草中，溪上横着一个小桥，连着小路和一排细竹前边的空地；右边有两张长方形的木桌子，铺着有些许斑点的旧桌布，还有一架白色的秋千椅。“有人吗？”没有回答。即便我问了三次，情况也是一样。妈妈，你说，这人都上哪儿去了呢？我没办法，只好放下箱子和书包，拿出一本村上春树的书，坐在前台前边的椅子上等一等看。

时间就跟着哗啦的水慢慢流淌着，突然，院子的铁门“吱呀”一声，有一个戴着头盔的阿姨，将院门推开，用砖头固定住。终于有一个人了，妈妈！“阿姨，你好，我是新来的义工！”“你好哇！”阿姨冲我笑笑，便走到我身边的那个房间，把门打开了。“啊呀！你还在睡觉啊！有新的义工来啦！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妈妈，其实太阳根本晒不到屁股的，这个房间的大窗户对面是别人家院子的围墙，而且，窗帘把窗户给盖上了一大半。这间房有两张上下铺木床，门边上是一张，也就是我现在睡的这一张，门对边就是那个大姐姐的朋友睡的那张。左边是杂物柜，上边摆了洁具，毛巾和被单。“小弟，你就睡这张床吧。我给你拿一套新的被单，你会套被子吗？”“我……”我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妈妈，你以前怎么不教我呢？是不是我以前太懒了，你觉得就算你教，我也不会学呢？“没事，小弟，你套上枕头，毯子和被子我来。”

妈妈，我可得告诉你，睡在我对面的可不是一般人！他着了一身黑色的道袍，扎着一个朝天小辫子，这是不是个电视剧里面才有的“真人”啊！他递给我一碗白米稀粥，向我慢慢解释我每天要做的工作，便放下碗，一个人到院子里面，晒太阳。我呢，我就上蹿下跳，兴奋地在客栈里边“调查工作场地”。

突然，来了四个人，和两条小狗儿，他们跟道士哥哥打着招呼。有一对是情侣，哥哥是典型的北方人，瘦高的。他也扎了辫子，不过他的辫子更长，一直垂到背上。姐姐跟我差不多高，皮肤有点儿黑。另外一个哥哥长着你一直嘲笑的“锅盖头”，是的，妈妈，他的锅盖儿边上都还是铜黄色的。另外的那个姐姐我倒没什么印象，据说她是那个“锅盖”哥哥家客栈的客人。两条小狗儿可爱极了——一只是黄色的公土狗，长的高大点，还有一只是小黑母狗，只比吉娃娃大一些。是的，妈妈，我说不出狗的品种，你以前也应该教一教我的，不过你可能也不知道吧，咱家从来都没养过小狗。

长头发情侣提着几袋蔬菜径直走进厨房，我也跟过去，静静地看着他们。妈妈，我真的只能静静地看着，我在家里都没怎么下过厨房——妈妈，我觉得我们俩都应该好好学一学，不能一直都让爸爸做饭，你记得吗，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我们俩日子可难过了。姐姐慢慢地削着土豆、紫薯和莴苣，并把它们切成块，哥哥就忙着和面粉。“这是做什么呢？”我眨着眼睛。“做面。”哥哥拍着大面团，“你是新来的吗？”

“来，过来，赶紧来拉面，快点，你应该饿了吧？”哥哥电磁炉搬到地上，上边摆着一盆蔬菜锅，把装着面团的大盆放在旁边，招收示意我过去。拉面，妈妈，这一定是个新奇的东西。于是我走过去，学着哥哥姐姐的样子，将手指蘸上水，拽下一小块面团，然后捏一捏，拉一拉，整出一块宽长的面块——我捏出来的一点也不长，而且大小不一，哈哈，妈妈，这可一点都不是我们印象中的细长的面。面块捏好后，我们就把它们扔进蔬菜锅里边，看着它们把一个劲儿往上蹿的气泡压下去，过好几分钟，又在气泡中游来游去。

可是，妈妈，这个面的味道真的很扫兴，跟家里吃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这一下子让我对于蔬菜面失去了兴趣——我开始想念爸爸了。吃完午饭后我就骑着院子里摆着的那辆自行车在才村的巷子间穿来穿去，这边都是家里不常见的黑白色搭配的房子——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古镇一样，而且墙上总会探出些我说不上名的花儿。

我有一个疑惑，妈妈，一天下来，我都没有了解到今天的那些哥哥姐姐们的名字——我都按您说的问了他们的称呼，可是我偏偏记不住，当我想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却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他们的名字了——妈妈，你说我是不是太害羞了；我真的为此感到苦恼。

妈妈，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今天读完了夏洛特·勃朗特的《简·爱》，我由衷地为简和罗切斯特先生的幸福感到高兴，但是我不喜欢简，妈妈，她的生活似乎只有恋爱和结婚，她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职业和其他人生价值的发展，妈妈，你也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吧；妈妈，这里和我住同一屋的哥哥把我照顾地很好，晚饭是他给我做的，请你不要担心。如果不是给您写信的话，我都差点忘记了申请的事情，妈妈，在这里的第一天我过得很幸福，没有人过问我的过去，我希望自己也尽快从12月的阴影中走出来。

就快新年了，妈妈，请你注意保暖，你身体一直不太好，可不要生病了！

申请季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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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血泪史要提醒学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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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ZoomIn2017offer榜

（截止至2017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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