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資訊報導,針對亞裔美國人的攻擊和騷擾案件上升,這讓亞裔社區不斷發聲,在全美產生的震動和影響——立法層面,國會推動了《新冠仇恨犯罪法案》,週四總統拜登簽署了這一反歧視亞裔法案。而在金融領域,從以資產計最大的美國銀行摩根大通,到華爾街頂級投行高盛,多名頗具影響力的華爾街亞裔高管以及數千名亞裔金融從業者也打破沉默。
根據CNBC的報導,亞裔是金融領域人數最多的少數族裔之一,在全美六個最大的銀行當中佔15%左右。但是能攀登到“金字塔頂端”的鳳毛菱角,只有一名亞裔曾經領導過頂級銀行,那就是曾擔任花期銀行CEO的印度裔的維克拉姆·潘迪特 (Vikram Pandit)。
高盛合夥人亞歷克斯·池(Alex Chi)表示,十年前自己成為高盛合夥人,但當時自己是這個擁有一個半世紀歷史的華爾街頂級投行第一個坐上合夥人職位的韓裔美國人。去年,高盛在全球提拔的60個合夥人當中,僅有4名亞裔,而且全都來自海外分部。
池表示,高盛的亞裔員工正在反抗針對他們的刻板印象——“他們是安靜、溫順的工蜂”。在近期針對亞裔歧視案件頻發後,池對高盛的CEO大衛·索羅門(David Solomon)表達了自己的感受,索羅門立刻組織了一場圓桌會議讓亞裔高管們表達自己的顧慮。池表示這是公司有史以來第一次公開在專門的會議中探討亞裔面對的問題。
越來越多的華爾街從業者正在參與到為亞太裔社區(AAPI)發聲的非營利組織和基金會當中。亞裔美國人基金會(the Asian American Foundation)本月成立,目前已經籌資1.25億美元,將用於未來五年專注AAPI社區的權利維護。該基金會以及投行摩根大通等機構則向Stop AAPI Hate——一個專門反抗針對AAPI社區歧視的組織進行了捐贈。摩根大通全球研究部門董事總經理Joyce Chang表示,今年發生在亞特蘭大的槍擊案發生後,摩根大通內部為亞裔美國人開辦的論壇吸引了超6000名參與者,是疫情前類似活動參與人數的10倍。
富國銀行舊金山分部管理人力資源溝通的高級副總裁Cynthia Sugiyama在今年三月在《舊金山紀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以及LinkedIn上發表文章,表達對舊金山亞裔老人被襲擊事件的憤怒。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這篇文章引起了很多共鳴,也有其他亞裔分享他們曾遭遇的被歧視的經歷。在富國銀行,亞裔員工湧入公司內部論壇分享他們的感受和經歷。
這些金融行業的亞裔員工表示,他們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是攀登職業生涯階梯中遇到的瓶頸。一家大型華爾街金融公司每年可能招入數千名大學生,他們需要從分析師、助理開始做起;其中少部分人可以升職成為副總裁(VP),拿到年薪幾十萬的待遇;他們當中極少部分人能再升職成為董事總經理(MD),拿到上百萬年薪。而這“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過程中,亞裔往往處於弱勢競爭地位。
在摩根大通有2.5萬亞裔員工,占到總員工數的四分之一。但是只有10%的高級管理者是亞裔。而在公司最頂尖的決策層——18人執行委員會中,只有一名亞裔。
一名摩根士丹利的匿名員工在接受CNBC採訪時表示,每個銀行都樂於僱用一名勤奮工作、善於數學和分析的亞裔年輕人,但是他們當中很少有人能逾越VP這一層,在裁員來臨的時候,很多亞裔只能被迫離開。而他對這一現象的原因進行了反思,認為除了少數族裔的障礙之外,亞裔父母在培養孩子時往往只注重學習,而忽視了公眾演講、與人溝通、尋找導師等“軟技能”,而這些是坐上領導職位的要求。
一名在華爾街工作24年的金融機構Fundstrat聯合創始人Thomas Lee表示,“成功的人通常是那些偶爾會吹噓(bragging)的人,亞裔不太會吹噓自己,但如果他們不會兜售自己,人們很多時候就無法意識到他們的價值。”
除此之外,華爾街亞裔反思認為,在政治、公眾生活議題上的缺席也阻礙了他們整體在職業上的發展。不過近年更多亞裔參政也許將改變這一點。

另訊: 商務部機構被曝搞“反間諜” 搜中文關鍵詞查華裔僱員

金州資訊據《華盛頓郵報》週一報導,商務部下屬的調查與威脅管控局(Investigation and Threat Management Service, ITMS)已經演變成了一個類似於“反間諜”的機構,收集了數百人的個人信息。
商務部大樓
報導指,ITMS在夜間秘密搜查商務部僱員的辦公室,通過關鍵詞廣泛搜查其電子郵件,尋找“外國影響”的蛛絲馬跡,並在社交媒體上對涉及由該部負責的人口普查的批評進行探查。
報導指,ITMS曾對一名68歲的佛州退休者立案調查,此人在推特上稱人口普查會被以“對川普的政黨有利的方式被操控”。另外,該機構還曾以特定的中文詞為關鍵詞在商務部的服務器裡進行搜素,並依據搜索結果對多位亞裔僱員展開監控,但其實這些人之間的通訊並未包含惡意。
商務部前副助理部長科斯特羅(John Costello)對《華盛頓郵報》表示,該機構一直被允許以超越聯邦執法準則的方式進行調查,並在商務部內部製造了偏執、打擊報復的氣氛。
該機構在過去十餘年間一直由商務部官員喬治·李(George Lee)率領。商務部內部對該機構的作為早有微詞。前官員Bruce Ridlen指出,該機構的調查方式就好像是“有人看《碟中諜》電影看多了”。
報導指,在李領導之初,ITMS的調查範圍尚十分有限。不過最遲在2014年,該機構的手冊中已包含了“反情報”相關工作的指南。商務部官員稱,近幾年,該機構對自己職能的理解越來越廣泛。據報導,它開始調查商務部僱員可疑的外國聯繫,並秘密監控僱員在電腦和手機上的通訊。它還就那些寫信給商務部長的人展開立案調查,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前國會議員,而信的內容通常是不具有威脅性質的。
從去年4月起,該部門還對數十名社交媒體帖子的作者展開調查;這些帖子質疑人口普查的可靠性和公平性,人口普查由商務部負責。
另外《華盛頓郵報》稱,ITMS自己的調查人員也對李的領導方式頗為不滿。曾為李工作了兩年半的調查員克里斯托弗·程(Christopher Cheung)在離職時向時任商務部長羅斯(Wilbur Ross)反映,李“歧視性地針對來自中國或華裔的訪客和僱員,以及其他族裔背景人員”。程指出,“儘管針對這些人的一些調查無法得出確定的結論,李仍然拒絕讓調查人員結案。”另外他也指控李曾經要求對員工的辦公空間進行非法搜查。
另外,據程的反映,李在對一名商務部的外國訪客進行調查時,還先入為主地認為,與這名訪客有過接觸的人,以及與此人屬於同一族裔的人都是嫌疑人。
在該部門參與調查的案件中,陳霞芬(Sherry Chen)一案被各界熟知。陳霞芬是美籍華裔的水文專家,她供職的國家氣象局是商務部的下屬部門。2014年,她被FBI逮捕,後者指其向中國官員提供了美國大壩的信息。幾個月之後,對她的指控突然撤銷。之後她對調查和審訊她的探員提起訴訟,目前訴訟仍在進行中。
ITMS的情況最近得到更廣泛的曝光和關注。據《華盛頓郵報》報導,新上任的拜登政府商務部官員於3月10日要求該機構暫停所有刑事調查;5月13日要求該機構在初步審查結束前停止一切活動。另外,國會的監督機構也已對該機構展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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