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上午,2021峰瑞中美创投论坛《抓住中国时代新机会》系列活动第四场“峰瑞OPEN DAY”如约而至。丰叔与睦星科技联合创始人兼CEO童瑫,峰瑞资本早期项目负责人、前insight.io创始人李崇哲做了场理性又诚挚的对谈。
对于对创业和投资感兴趣的人来说,童瑫和李崇哲的经历非常有代表性。童瑫是睦星科技联合创始人兼 CEO,他先是在硅谷创业,后来加入峰瑞做了一段时间的驻场企业家,做了一段时间的投资以后又回归创业。李崇哲之前是硅谷企业服务公司insight.io的创始人,公司被纽交所上市公司Elastic收购后,李崇哲转做投资,目前在峰瑞看科技向的早期项目。
他们都经历过投资和创业,这种交叉的经历也让他们对两种身份及身份背后的意义与挑战有更深刻的理解。大家一起探讨了如下话题:
  • 创业和投资应该如何选择?两种生活背后有什么不同?
  • 如何看待团队在美国,客户在中国这件事?研发放在美国合适,还是在中国合适?跨境科技创业还会遇到哪些难题?
  • 为什么创业者除了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要多关心宏观局势
  • 中美芯片技术差距到底多大?
  • 创业者应该如何正确看待政策红利
  • “内卷”如何影响创业公司?
  • 创业公司和平台公司的遭遇战如何打?
  • 创业过程中哪些时刻印象最深刻
我们摘录了其中部分内容,与你分享,希望能对你有点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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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和创业,是两种不同认知世界的方式
李丰:当年你在峰瑞做了一小段时间投资后转去创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童瑫:我在哈佛读博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和丰叔认识了。当时我和合伙人在加州做了一家芯片公司。现在这家公司发展得不错,是三星和小米手机的供货商。认识丰叔后不久,我加入了峰瑞的青年驻场企业家项目(EIR)。在峰瑞,一个优势在于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但我最后决定出来,因为自己还是有很多创业想法,而做投资主要是提供资金、资源,无法亲自上场,有些好想法,也只能站在后台干着急。后来正好遇到了一个比较看好的项目,就想做回创业者,自己把方向盘,亲自推动项目发展。
李丰:我还记得当时睦星科技的团队最初来讲项目时,表示他们的技术能将既有的GPS定位性能显著提高,要么是精度提高100倍,要么是功耗降低100倍。当时你做完研究,怎么看待可行性?
童瑫:回到2016年那个时间点,从原理上判断这件事是可能达到的。
李丰:崇哲跟童瑫的经历正好是相反的,崇哲刚加入峰瑞不久,之前两年多是在创业。
李崇哲:投资和创业,其实是两种不同认知世界的方式。就像你想认知世界,既可以通过谷歌,也可以选定一个目的地,去徒步探险。这两种方式并没好坏之分,选择主要取决于自己的喜好以及现阶段自己更适合哪种。
李丰:你觉得这两种工作方式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李崇哲:还是接着刚才那个比喻,创业就像去实地旅行,是一种深度体验,你需要处理旅行过程中各种各样的不确定因素,需要克服很多困难。与之相对,做投资就像是站在高处看风景,你的视野比较广,可以同时探访不同的地方。而创业会对某个特定目的地了解更深入 。
李丰:我很好奇当年你创业一年多,很快拿到了收购的offer。你是怎么考虑的?是要继续,未来赚更多钱,还是先落袋为安,解决一小部分财富自由的问题?
李崇哲:肯定犹豫过。当时也是结合了项目状况,还有各方意见,觉得被收购是最正确的决定。
李丰:如果重新再来一遍,你还会选择被收购么?
李崇哲:如果选择权在我手上的话,我可能会再坚持坚持。
李丰:如果现在给你一个3亿美金的收购offer呢?童瑫你会卖么?
童瑫: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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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服务在中国,到底是春天还是冬天?
李丰:崇哲创业还经历过一个过程,可能会对在座的各位比较有帮助。他创业时,研发团队在美国,但主要的客户都在中国,经常需要来回折腾。客户在中国的挑战在于寻找客户、客户付费意愿以及付费设定等等。当时你是怎么考虑团队在美国,客户在中国这件事的?
李崇哲:首先是团队。虽然我们研发团队起步是在美国,但后来做了一段时间后,就把很大一部分研发转到了国内,并开始在国内招人。当时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我们创业是2016年,正是市场最火热的时候,在硅谷招一个CS专业的毕业生,至少要十万美金。但如果我们回到北京,十万美金可以招到一个非常成熟的人才。
李丰:现在你有了这些经验,你会觉得创业之初,把研发放在美国合适,还是在中国合适?
李崇哲:我个人觉得中国是有很多工程师红利的,应该把重点放在中国。
李丰:商务层面,虽然中国市场大,但很多客户对企业软件的付费意愿低。美国市场虽然比较成熟,但不一定好替代。
李崇哲:在当时那个节点,我们做的是一个面向开发者的工具,受文化差异的影响会小一些。相比其他行业,开发者的各方面接受能力也会好一些。我们当时的产品,是可以做一套产品在两边市场卖。但是有一些产品,中美差距就特别大。这时候你就必须做选择。作为一个中国团队,肯定是做面向中国市场的产品更有优势些。
不过,在我创业的2015年、2016年,中国在SaaS方面的覆盖能力是不足的。今天大家可能还在抱怨,为什么中国的SaaS发展不好?五年前那会比现在还要差好多倍。但是,长期趋势是好的。
李丰:现在你也开始做投资了,如果从投资的角度来看,现在对于企业服务软件,是立春、春天前,还是已经到了春天?
李崇哲:这个行业肯定跟TO C行业不一样。如果你想说有一个时间点或者标志事件,去完成一个突然性的质变,肯定是不现实的,它一定会慢慢变好。
李丰:如果让你判断下,企服软件行业现在是春节前还是春节?
李崇哲:应该过了春节吧。这个赛道起码能出一些十亿人民币估值的公司。同时字节这样的公司也在做一些行业收购,这是很好的迹象。所以我觉得算是过了春节吧。
李丰:我还是一直比较谨慎,没有受春天的困扰,我们一直都是当冬天来投。现在峰瑞投的十几个企服项目里,有四个被收购了,目前来说是赚到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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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科技创业的难题
李丰:你们在创业过程中有一个比较特别的问题是,部分研发团队在美国,商务又百分百在中国,你们做的又是芯片这样的先进技术。所以在每轮融资中,都会面临是要选国外投资方还是国内投资方,是做境内结构还是境外结构,资金是要放在国内还是国外,如果放在国外如果符合监管。这些都是很多跨境科技投资会遇到的难题。
童瑫:肯定会遇到这些问题。我们还是从长期看,哪边资本市场更友好,哪边会更好招人。不过当你在规划整体路径时,也会面临一些现实问题。比如现在研发招人,如果恰好在美国面试到一个合适的候选人,你会不会因为这个候选人在美国,就不招了。
李丰:以你们公司为例,如果要重新调整公司架构,从研发人员招聘来看,中美两地要如何做调整?
童瑫:如果需要的话,会在中国和美国一起招,但会根据需要做具体的规划,比如我们想在中国招什么样的人,想在美国招什么样的人。我们会更多把芯片业务放在国内,这是基于各种政策环境的一个选择。除此之外,现阶段我们更多还是说招到合适的人去解决我们的产品研发问题,不太在乎这个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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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者应对宏观局势保持关注
李丰:崇哲,你创业过,现在又在做科技类投资,对于那些目前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回归创业的人,你有什么建议?
李崇哲:还是要对自己做的事情有比较深刻的认知。很多东西可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比如,该在美国,该在中国,该在中国设研发做美国市场,还是该在美国设研发做中国市场,我觉得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还是要看具体的项目。
不过基于我自己以及我身边创业者的经历,我的一个建议是,除了做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情之外,还是要多关心宏观局势。虽然这类东西可能不是你平常的关注重点,但是到了比较关键的节点,是会对你的项目产生比较重要的影响,比如中美关系、中印关系。
李丰:可以关注,但其实很难预判明年会更好,还是会不好。
李崇哲:我觉得作为创业者,一个必要特质就是要有预备最坏的可能。像去年印度的封禁,确实有点突然。我相对了解美国,从2017年到2019年,能明显地看到一些创业者在做准备。
李丰:比较一下在中国和硅谷,做投资、创业的不同。
李崇哲: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群体智慧还是正确的。国外总结一句话就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如果你在公司里的话,肯定在国外,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会好很多,压力比较小,公司里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会更平易、轻松一些。国内当然生活上好吃好喝的会更多,但工作压力会比较大。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在国内,你能感受到自己是主流社会的一部分,但在国外,你很难有这种感受。不过,这一点,有人会在意,有人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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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芯片技术到底差距多大?
李丰:童瑫做的是芯片,芯片目前在中国是一个关注度极高的行业。很多人讨论的焦点其实无非三个问题:中国芯片、产业链到底行不行?未来五年十年能不能追得上?人才够不够?你在美国也参与了芯片上市公司,现在也在做中国市场,你怎么看?
童瑫:差距明显是很大的。能不能赶得上?我觉得一定是赶得上的。在每一个细分的领域,有些可能差得远一点,有些可能差得少一点。只要有持续投入,有好的市场引导,脚踏实地,肯定是可以赶得上的。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没有一些特别大的变量,追赶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李丰:这四五年,峰瑞基本上投了大概20家芯片相关的企业,大约有七成是在2019年6月前,华为被制裁前投的,那时候芯片行业并不像现在这么热。童韬的创业经历也是一样,最初也是在市场完全不热的情况下开始创业的,然后经历了2019年以来市场的沸腾,接着2020年好像正常了一点,到2021年因为供应链自主性的问题,又开始变得比较热。经历了这个冷冷热热的过程,你觉得过去五年中国的芯片行业到底有什么变化?
童瑫:当然有很积极的变化。一方面资本的投入增加了。另外一方面,市场应用层面,客户越来越多了。这些客户以前都是使用国外的芯片,现在也愿意给国内芯片企业更多的机会。这两个方面促进了整个行业的发展。也因为如此,有越来越多的技术转化到国内的芯片行业里来。
供给端也是。我们能看到每个方向都有越来越多的创业公司,试图解决一些“卡脖子”的问题,以及进口替代工作,这些都是非常积极的变化。这些公司里,肯定最后有一些脱颖而出,慢慢站住脚。站住脚之后,就可以和国外的行业领军企业掰掰手腕。
未来还是比较明朗的,但中间不可避免会有泡沫。对我们自己来说,在市场热的时候,就需要思考一旦潮水退去,还会剩下什么,企业应该如何站住脚。
李丰:你自己在行业里,能感受到这种热或者不热的交替对行业的变化么?
童瑫:就我们这个细分行业来看,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主要的原因是国内北斗行业已经发展比较久了,并不会因为这两年政策调整,突然出现更多做北斗芯片的公司。在宏观层面来看,至少按照全球一个盘子来看,增量市场还是相对有限的,所以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即便是国内公司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
最后,从公司层面,我们一直在强调的是我们究竟提供了哪些价值。这个价值可能是你的产品好,也许客户用我们的芯片做出来的手表,能获得消费者更多的青睐;也可能我解决的是供应链安全。把这些东西最后放到同一个台面上去看,你就能辨别出哪些东西可能受政策变化影响,哪些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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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背后,一个原因是人口红利太大,雇主地位强势
李丰:刚才我们提到了SaaS行业,崇哲你觉得中国的企业服务市场为什么长期在冬天?
李崇哲:有很多小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中国人口红利太大了。
李丰:劳动力便宜。
李崇哲:对。其实“内卷”背后也有这层原因。整个就业市场,雇主的地位更强势,虽然改善员工的效率或者工作体验是重要的,但在雇主层面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去做这件事,所以想让他们买单不是那么容易。
李丰:在做商务的过程中,你碰到过的最沮丧的事情是什么?
李崇哲:归根到底还是刚才我说的人口红利原因。比如你做了一个工具,管理层做付费决策的那个人可能会说,我为什么要通过这些付费工具来提供员工效率,让他们加班就好了啊。你可以看到很多企业是非常“内卷”的,大家都在抢项目做。你有了项目以后,才能扩张你的团队,才有更多的资源。他会觉得说,这东西是不是好?好。但是要我花钱买?就跟我没关系了。也有的索性自己组建一个团队来做了。
李丰:那我们假定现在企服行业已经迎来春节,很快就要进入春天。你觉得什么事会改变你刚才讲的哪些阻碍因素?
李崇哲:人口红利相对来说还是在消失。不管是从用人成本来讲,或者是对高端人才需求来讲,企业逐渐会有动力去提高这些人的工作效率以及工作体验。如果你去看销售、市场、运营等部门,随着90后、95后这些“数字原住民”的比例越来越高,他们对于信息化的工具会更加青睐,会从基层去推动数字化企业服务的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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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公司和平台公司的遭遇战如何打?
李丰:企服这块,国内创业公司还面临的一个麻烦在于,几大巨头包括字节跳动在内,大家都既有TO C的网络,又有TO B的工具集并且免费开放。这意味着它们把三层都做了,一是人和人的网络,二是企业和企业间的联系网络,三是云这样的基础设施。在国外不是这样,亚马逊做了云,但是它没有做即时通讯,也没有TO C层面的巨大网络。你觉得国内这种竞争格局会对中国的企业付费软件市场造成什么影响?
李崇哲:其实这个问题国内国外都有。比如微软也做了即时通讯工具Teams,也把skype打得挺惨的,skype最后卖掉了。包括亚马逊和谷歌也在往别的领域不停渗透。但我承认,国内的巨头相对来说更没有边界感。这个可能还是跟国内人力太便宜有关。当然也跟“内卷”有关,比如我作为一个巨头企业的员工,为了更多的资源,我得找一个突破点,那很可能就会找一个跟核心领域不那么相关的领域去做。
这其实又回到当年大家经常问的问题:如果腾讯做了,怎么办?其实,大公司内部一个团队做的一个产品,投入可能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在一个项目升级为战略性项目之前,可能就十几个员工在做,预算也就那么多,大公司也不会说把所有的流量等资源全部倒到那个项目里去。所以,这个大公司小团队的战斗力和资源未必比这一领域的成熟创业团队好,而且论执行力,创业团队肯定比大公司要更胜一筹。当然,如果你对上了巨头的战略性项目,就会比较艰难了。
李丰:最大的、最显见的平台级机会一般都会被巨头霸占,创业公司难以撬动,所以创业团队最好是从小的、具体的、垂直的、尚不显见的领域扎进去,然后看能不能最终做成一个中小平台。
李崇哲:我完全同意。所谓战略,大公司还是比较后知后觉的。比如疫情期间在线办公很火,但其实ZOOM创业的时候,这个方向并不火。那你是不是能有当年ZOOM团队的那种眼光、执行力和技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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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来看,芯片行业并购整合是趋势
李丰:过去芯片行业这么热,招人容易吗?平均薪资上升了多少?
童瑫:招人不容易。薪资上升了两到三倍。但是还是要强调,政策性的红利不会一直都在。大家应该关心的是,我加入了这家创业公司,我能不能学到本事,如果五年以后红利不再像现在这么大,这家公司能不能脱颖而出。
李丰:过去两年半,芯片行业非常热,那接下来你觉得还会热多久?第一阶段是什么都热,接下来如果仍然会热,会怎么热?
童瑫:基本上每一个细分赛道,会比较明显地跑出几个头部企业。不是头部的,基本就是被并购或者整合。这个路径跟欧美是类似的。欧美现在没几家芯片公司了,并购都是特别大的。长远看,小的芯片设计公司是很难跟大公司竞争的,并购整合是一个趋势,有利于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李丰:再往下一个阶段看,具备什么样能力的创业公司能长成大公司?
童瑫:半导体研发周期比较长,目前整个资本市场给予的忍耐度会比较高。再加上政策扶持,肯定会有一些大公司长出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依靠国内的产业链,实实在在解决客户的需求,未来是光明的。
李丰:最近一年多因为芯片太热,我们看到了太多从零开始的创业公司,很快就有了十几二十亿的估值,之后连融两三轮,估值很快冲到五十亿,而很多公司在达到很高估值时,可能连流片设计都没出来。你作为行业从业者,怎么看待这些团队很豪华,一上来就是很高估值的现象?
童瑫:我觉得有其合理性,这属于特殊环境下付的溢价。从资本市场角度来说,是合理的。因为在这些大的赛道上,本身就没有那么多能力足够强、可以做大芯片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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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企业最大的挑战,在于市场认可你产品的价值
李丰:你对一些芯片初创公司有哪些建议?
童瑫:一定要努力做到每一个赛道的前三名,否则,仗是很难打的。
李丰:现在很多芯片公司做的不是纯芯片设计,而是把算法硬件化后当作产品来卖。这种类型的创业项目占比开始增高,也是个比较好的方向。你怎么看待这个方向未来的发展?
童瑫:一个很大的挑战在于,客户是否认可产品的价值。我们所在的赛道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市场,手机、手表里都需要GPS,市场规模很大。所以,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做出性能更高的产品,比如帮助手表续航更长,跑步时测距更准。对我们来说,这一定程度上是一个划定了规则的竞技体育,只需要去拼谁跑得快。
新的算法,无论是否固化为硬件,都需要经历市场价值验证的过程。因为芯片行业本身产业链条很长,要跑通产业链是需要时间的。抛开具体的产品落地形态,更重要的还是能否解决客户、用户真正的问题。
李丰:是不是要说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磨很长很长的时间?
童瑫:客户关心的是,如果他们使用了你的产品,能不能在研发层面解决很多实际问题,能不能提升用户体验,提升了哪些用户体验,最终能不能扩大他们的销量。因为消费电子领域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国内的客户其实是更愿意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能带来性能或者体验上的巨大提升,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客户内部也会有很大的动力来推动。
李丰:回到崇哲这边,你创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印象比较深刻的时刻?
李崇哲:我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特别难的事情。创业过程中当然会遇到很多挫折,一个月心态的起落会转换好多次,比如有时候跟客户接触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客户还是决定自己去开发。但回头来看,其实都不是特别难,你继续往前走就好了。要说难,当时做出要把公司卖掉的决定,是挺艰难的。
李丰:你经过了一次创业之后有很多经验教训,如果未来二次创业,你最想避免哪些教训,不会再走哪些弯路?
李崇哲:可能我会更重视市场和销售。我们当时创业团队的状态还是比较理想化一点,就是很典型的硅谷几个人在寝室里就搞起来的那种项目,相对忽略当时市场的状况。如果重新做,会通盘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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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判技术好坏,不只看指标,也要考虑商业应用
李丰:换你,有什么特殊的时刻?
童瑫:给第一个IOT物联网的客户做demo。在深圳,那天下着滂沱大雨,我们打着伞,在客户的屋顶,为他们做演示,测试产品的定位效果。那是我们第一次给客户做demo,印象非常深刻。虽然测试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但最后效果还是挺好的。
李丰:假如你以后不创业了,又回来做投资人,投芯片行业。你会比较注重项目的哪些方面?
童瑫:对于创新类的项目,作为创始人,必须在产品上扎得足够深。电子产业链很长,从芯片、到模组、到整机、品牌;甚至通讯方面还有运营商等。做创新类芯片,不能只关注其中的一个环节,只去考虑给直接下游带来的价值,还需要看得更远,大家不能只是局限在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要一竿子扎到底,把整个链条的价值搞清楚。
李丰:你经历过这四年里,有特别难的时候吗?
童瑫:我觉得会有很多难的时候。比如我们招人特别难。当你遇到研发壁垒时,要怎么去重新组合你的资源,包括跟投资人、合作伙伴去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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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邱(峰瑞hr负责人):如果现在这样一个节点去选择做投资还是创业,你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建议?
李丰:这是个非常矛盾的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像我这样的性格,喜欢把问题想得尽量长远,确保逻辑缜密且因果合理,可能在创业的时候容易太理性,就容易犹豫,也会犯一些判断上的错误。但是创业时,你又不能太感性,都没有细致思考,就立刻开干。我觉得创业就是说大方向你想清楚了百分之五六十,同时你对这个方向是激动的,也就是说理想、信仰或是欲望占据了另外三四成,你就可以行动了。
邱邱:今天三位都有过创业者和投资人的两重身份,那么在选创业者和选团队的过程中,大家会比较看重什么?如果你是投资人,你要投谁?你是CEO的话,你会选谁来做你的合作伙伴。
童瑫:我们公司一直希望大家能够hands on deliver事情。目前我们喜欢的团队的风格是,无论是工程师,还是销售,你知道要达成什么目标,你知道怎么去达成目标,你可以自己去很好地解决各种问题。在这个前提下,如果你对管理有兴趣,也可以逐步变成一个管理者。
李崇哲:从投资人的角度来讲,首先投阶段早期,投资人投完以后,需要跟这个创始人一起走下去。我个人会比较欣赏脚踏实地、什么都可以做的创始人。
其次早期比较重要的一个特质,就是resourceful,有点见招拆招的意思。因为你在创业中会遇到很多不可预见的情况,特别是早期。创始人要有迅速解决困难的能力,哪怕不是你的专业领域。这个能力也是挺重要的。
再就是丰叔说的感性层面,你能感受到他对所做事情的热爱,而不是说我做这个是因为它是风口,因为它很火。
李丰:我觉得招人这方面,原则上只要你把那个根选对了,之后那个苗长成什么样,会有很多机会和空间,而不是说你要为了那个坑找一个特定的苗。同样,以不一样或者互补作为出发点来选合作伙伴,也不一定是好的出发点。供大家参考。
现场来宾:对年轻人来说,到底应该是先创业还是应该先去做投资?
李丰:我觉得对年轻人来说,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不重要,不要去做一些绝对性的假定。比如说我先做三年投资,积累下资源,就可以创业。
童瑫:应该创业,还是做投资?如果两件事情你都没有尝试过,可以先选择一件开始。创业可能稍微难一点,你要看准机会,还需要融资。从某种意义上,做投资可能会更容易开始。不过每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时,我通常会反问他们,为什么你要在投资和创业中二选一?我有很多朋友,在大厂做得非常好。实际上他们在大厂里可以调配的资源,很可能比在创业公司要多。 
李崇哲:伊隆·马斯克前段时间有句话非常好,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可能也听过。他在Clubhouse被问,你有什么鼓励的话想对创业者说?他就说,如果你需要被鼓励的话,你不是很适合创业。当你还要问创业还是投资这个问题时,起码这一刻,你并不是特别适合去创业。
邱邱:想问下崇哲,目前你在峰瑞工作,遇到的最大阻碍是什么?
李崇哲:阻碍更多来自自身。我之前也在创投圈,对各种规则有一些了解。从创业者的角度,会觉得投资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只需要做判断。但实际上真正做了投资人,会发现做投资还有一些服务和销售属性。因为特别好的创业者不缺投资,你怎么向他证明拿你的钱更好。这背后就是你作为投资者的价值。
现场来宾:好奇丰叔觉得有挑战的时候长什么样?
李丰:是欲望、能力、资源这三件事不匹配的时候。因为我们做的是金融行业,不能任由欲望驱使而跑得过快,也不能因为资源、能力的欠缺或是懒惰而跑得太慢。这三件事总是在不断的平衡中。你需要保持清醒,在每个时间点,真正推动我的是什么,我到底欠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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