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涅瓦  策划:越霆
CCTV-10有一档叫《我爱发明》的科普节目,每期都会展示一个新奇的发明创造,而发明者基本都来自民间。
有给鸡发明眼镜的养殖专业户。

也有制造削面机器人,解放生产力的厨子。

还有造飞机梦想上天的小镇青年。

然而在我看来,最应该上这个节目的,应该是在欧美监狱里服刑的那些老哥。

在“老外的贴吧”Reddit上,有一个叫监狱钱包(Prison Wallet)的讨论组,里面汇聚着大量蹲过监狱的老哥和监狱亚文化的爱好者,而这群人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在讨论版块里发囚犯们在监狱里DIY的各种物件。

只有看过了欧美囚犯在狱中创造的那些东西,你才能理解人类的创造力到底有多牛逼。
在你所熟悉那些影视作品里,囚犯在监狱的生活通常可以用三个层次来概括:极限生存;赢得尊重;拥抱自由。
在影视剧里,蹲监狱的生活就像是一出冒险,像什么《越狱》《金蝉脱壳》,表面上看是反映监狱生活,实则是主角的智商秀。

其中最经典的当属《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圣经藏锤”。

然而,在真实的监狱里,囚犯的自制武器却一个比一个“土锤”。
图为2016年南美一所监狱里所缴获的各种自制物品

幻想与现实的差距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监狱里真的是啥都没有,想要做个东西,别说一台小型车床了,就连一把螺丝刀,甚至一根铁钉都很难搞到。

这就意味着一名囚犯要想制作物品,其所能使用的材料和工具都极其有限,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戴着镣铐跳舞”。
而这种极端的环境,也生生将囚徒们的创造力压榨了出来,让他们创造出了无数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监狱里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囚犯们用来防身的各种兵器。
就像宋岳庭的《Life is a struggle》里那两句歌词唱得那样:
“自由在他们眼里才是憧憬,放一把自制武器在枕头旁,以防随时有人偷袭。”
囚犯们的自制军备的升级史,就是一部微缩版的人类军械进化史。
而这其中所遵循的原则是“一寸长,一寸强”——更大攻击范围便意味着更高的胜率。
最开始,有一位监狱老哥从监狱的某个角落里碰巧捡到的一块废弃塑料薄片,他掰出一个锋面,做一下抛光,再用废弃的塑料纸简单一缠,便制成了一把致命的刀具。

而另一位囚犯老哥的运气比较好——他搞到了一块木块或是一根长铁钉,于是他的自制军械就延长了一点儿,变成了一把突刺类武器。

“军备竞赛”就这么开始了。
一位手快的囚犯从食堂里顺走了两条木桌腿,将其与自己的毛巾相结合,组合成了双截棍,远可击打,近可绞杀。

另一位囚犯觉得双节棍的杀伤力还不够大,便用偷来的桌子腿和刮胡刀片,制作出“刀锋战鞭”,一鞭子下去,敌人身上就是几个血口子。

当击打类武器的发展遇到了瓶颈,远程兵器便登上了舞台。
比如下图这把由废弃牙刷制成的小型十字弩,它能让囚犯在监狱的斗殴中暗箭伤人,占得先机。

而为了抗衡这种暗器,有囚犯便用简易的自制加热棒,开发出了带有溅射效果的AOE武器。

据蹲过号子的老哥说,把这玩意扔进一桶从厨房里偷来的植物油里,煮沸,对着敌人的脸一泼,直接就能给烫得皮肤脱落,彻底毁容。
所以,这款狠毒的杀器,在班房里有个非常形象的昵称:
“stinger(毒刺)”。
而要说监狱里最强的武器,那应该就是狱警腰间别着的手枪了。
如果你嘲笑这些囚犯只是在小打小闹,觉得狱警腰间别着的手枪就是最大的杀器。
那我可能得给你看看这个。
只要监狱老哥能找到可燃物和金属管,他就能造出土枪。
一把囚犯自制的点25土枪
2004年,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所监狱里没收的自制土枪
一把囚犯自制钢笔枪,适合近距离杀伤
一把囚犯自制土枪,可一次发射四枚弹丸
有囚犯造出土枪,就有囚犯掏出炸雷。
2017年,英国卡迪夫一座监狱里的4名囚犯合伙制造出了一颗土炸弹,并在监狱里引爆,险些造成人员伤亡。
而这些囚犯制作炸弹所用的主要材料,居然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咖啡伴侣。
咖啡伴侣为粉末状,易燃,只要遇到一点儿火星,便会引发剧烈爆炸。
原本,监狱给囚犯们配发咖啡伴侣只是为了给他们改善伙食,但显然,他们远远低估了这帮监狱军火制造家的创造力。
当然了,战争是暂时的,而生活是永恒的。
比起造什么土枪土炮,囚犯自制的更多的还是一些生活用品。
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他就能撬起地球。要是把爱迪生和这些老哥关在一起,他能提前发明永动机。
各种物品应有尽有
在蹲号子之前,这些监狱老哥的休闲方式大多是酒、赌、嫖这老三样,而进了监狱后,靠着DIY各种物品,老哥们的生活跟外面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想喝酒,有囚犯便用偷来的面包屑当酵母引子,偷偷做出了名为pruno的自酿酒,并与其他囚犯分享。
老哥脸上写满了自豪
想“耍两把”,有囚犯便把布洛芬的药片做成骰子,在监狱里开设地下赌庄。

想嫖,有囚犯甚至自制了简陋的飞机杯,同狱友们分享。

而如果某位监狱老哥恰好节制欲望,生活健康,那他还可以自制“撸铁神器”来健身。
囚犯用无数节大电池制作的哑铃
平庸的人关心怎样耗费时间,有才能的人竭力利用时间。
当大部分的囚犯选择在监狱里享受他们的小日子时,美国俄亥俄州一所监狱里的五名囚犯,则开始造电脑了。
在2017年,他们用搞来的废旧零部件,在监狱里的天花板里造出来两台电脑。
就是图里的这个
当监狱的有关人员发现这两台能够上网的PC时,它们已经安稳地运行了四个月。
在缴获的硬盘里,人们发现了一个用来进入暗网的洋葱浏览器,一个已经架设好的VPN,大量与密码破解和黑客技术有关的软件,当然还少不了大量的成人电影。
利用这两台电脑,囚犯们在监狱里伪造个人信息申请信用卡,利用软件进行退税欺诈,并与他们在外面的家人和朋友进行联系,甚至还做了监狱管理人员的通行证。
对于这五名囚犯来说,在监狱里甚至比在外面还要舒服
看到这里,你可能以为监狱老哥的创造力仅仅停留在工艺层面。就算他们的DIY能力再强,充其量也不过是对监牢外工业制成品的拙劣还原。
但长久的禁闭不仅唤醒了囚犯DIY的天赋,同时也能激发出他们的艺术灵感——既然在这个完全封锁的世界里诞生了那么多位“监狱爱迪生”,那么它当然同样也会缔造出那么两三个“牢房达·芬奇”。
禁闭是监狱的土壤,但纹身是监狱艺术的起点。
要知道,在监狱里,所有犯人都穿着同样的橘色囚衣,顶着同样的板寸发型,在这整齐划一的管理制度下,囚徒们只能在自己的皮肤上,找到些许表达自我的余地。
因此除了床头的武器,大多数囚犯还会自制一根纹身笔。
囚犯自制的纹身枪
而当身体的刺青已经无法满足囚犯艺术家的创作欲时,它们便会开始革新自己的创作形式。
有囚犯能在牢房墙上刻出《最后的晚餐》。

有囚犯用铁丝和橡胶DIY摩托车模型,可能他在坐牢前要么是个骑士,要么是个胶佬。

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一名囚犯甚至用烟盒在监狱里制作了一个大十字架,不知道主会不会宽恕这位囚徒的罪孽。

如果监狱艺术成为一门显学,200年后这些手工艺品就可以放在苏富比上拍卖。
但下图中囚犯这幅厕所涂鸦壁画,应该是无价之宝,值得人类学家、精神病学家、犯罪心理学家好好研究。
在创作的过程中,大概为了让画作的色彩更具表现力,更有味道,该囚犯在颜料中掺入了自己的屎。

而比“监狱粪便画手”更文艺的,则是“监狱的乐器匠人”。
下图的这把电吉他名叫“LADY”,它诞生于美国的亨廷顿监狱,由一位热爱音乐的囚犯制作而成。

在监狱里,这名囚犯用手中仅有的一个破琴头,和一堆通过各种渠道搞来的零件组装出了这把电吉他。
在他服刑的五年岁月里,这把电吉他是监狱里的抢手货,用这位囚犯的话讲:
“它至少值20包烟。”
毕竟在幽禁的岁月里,画与音乐,大概是最能抚慰心灵的良药。
在监狱这个毫无自由的环境里,这些囚犯为了收集材料,所以他们也深谙监狱走私之道。
大体来讲,把一件违禁品送进监牢有两种主要的方式——要么把它们塞进囚犯的屁股里带进去,要么把它们通过鸽子或是无人机运进来。

这两种方式都非常麻烦,而且很容易被狱警抓包,但即便如此,这些囚犯老哥还是选择一次次地铤而走险。
毕竟,在高墙外的世界,一切都唾手可得,而在高墙内这个鸟不拉屎的“废土”,一切都不可多得。
所以,没有人会比监狱里的囚犯老哥更懂DIY,不是因为他们心灵手巧,而是因为他们咎由自取——只有在受到刑罚的约束后,他们才会格外珍惜自由的美好。
设计/视觉 小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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