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电影《老师好》
怀想一位独特的老师
文/宫殿楼台
在我们一生之中,有些人会让我们不断怀想,可能是至亲至爱的人,也可能是萍水相逢的人。之所以让我们怀想,总有着各种特别的原因。我就一直怀想着大学时期这位独特的老师,他虽然没有在课堂上教过我,却因为他独特的个性以及和我们相处的一段比较搞笑的经历而让我时时想起。
为不暴露老师“金身”,在此特意隐去老师尊姓,只称其大名“小平”,和我们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同名。这不是巧合,而是老师出于对老人家的仰慕,无限崇敬地将自己的名字由单字“征”而改成了“小平”。
1984年国庆节,参加庆祝游行的北大学生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横幅,真挚地表达了他们对小平同志朴素深厚的爱戴之情。那时候,青春年少的老师正在北大读书,受这一事件感染,当时年少心雄、满腔热血的他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小平”。
粗略推算一下,当时的他大概十八、九岁吧。说起小平老师在北大读书,也是他不同凡响的一个亮点。年仅十六岁,他就成了北大的学生,谓之“天才少年”似乎并不为过。
小平老师上面这些故事,都是在我即将大学毕业时才听说的。
1994年3、4月份,已经大四的我们被分成几组到中师学校做实习的老师。实习结束回校后,在另一个实习组的班长神秘兮兮又神采飞扬地告诉我:“老四,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碰到高人了……”,无限的神往与崇敬之情溢于言表,接下来他就隆重推出了带他们一起实习的小平老师,讲了他们一起实习时的若干趣事、乐事,具体是些什么内容,大多已不清楚了。
但有两件还比较清楚,其一是小平老师称呼他所带的我们那些同学,一律入乡随俗,同学们之间相互怎么称呼,他就跟着怎么称呼,什么“老关”、“老九”地叫着,让大家倍感亲热;其二是老师在向别人介绍自己时,常常会打趣地说:“我叫小平,不是真的小平。”
当时听了班长这么一说,我的崇敬之情跟着油然而生,那时多单纯啊,动不动就喜欢崇拜个偶像,给自己树个榜样什么的。崇敬之余,马上又生出相见恨晚之意,盼望早日得见高人真面目。班长看着我痴迷的样子,宽慰地拍着我的肩:“老四,没问题,得机会一定让你见见。”
这机会终于来了。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我在寝室看闲书,班长从外归来,一进屋就对我喊:“老四,今晚你可以见见你的偶像了,小平老师带大家去看电影。”随后,班长又神秘地趴在我耳朵边说:“是通宵电影,可能有刺激的。”我俩心怀鬼胎又心领神会,四目相对,呵呵傻笑。
吃过晚饭,六七个同学来到了约定地点,我终于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小平老师:面目宽厚平和,微胖,若有佛态,慈眉善目,眼不大,笑起来满脸笑意,象被石块激起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一直扩散到身边人的心里。原来是如此平和之人,似乎与我想像中傲骨锋棱、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相去深远。
图片来源电影《老师好》
就如后来看了王小波字里行间处处充溢或暗含冷嘲热讽的“黑色幽默”作品后,觉得他应该是一幅愤世嫉俗、浑身是刺的形象,可看到他的相片却是蔫而吧唧、无精打采的神态,懒懒散散的,歪着头,弓着腰,一点光彩也没有。
当然,人不可貌相,更何况高人,岂能让你从相貌就看出他的端倪。象王小波、小平老师这样的人,精彩的篇目大概都在内心吧。胸中有丘壑,笔底起峰峦。
那晚的电影确实是通宵,放了一部又一部,但一直没见有什么刺激的,小平老师和弟兄们便强打起精神,等待,等待,或许下一部就是了,但一直到后来始终也没见到什么刺激的,大伙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在天色微明时分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补上白白浪费了一晚上的好觉。
当时,和小平老师没大没小、趣味相投的老九还把小平老师埋怨了一通:“怎么搞的,连放什么都没搞清楚,让弟兄们空欢喜了一场。”小平老师一脸委屈:“唉,老九,也不要埋怨我啊,我也是被海报骗了,没经验啊,你们看看,海报上明明写着惊艳刺激嘛!”
当然,这事还是有些应该“怨”小平老师的。本来贵为师长,却偷偷摸摸地告诉我们,他知道有个地方有时放“那种电影”,惹得同学们委托他给注意点,什么时候放就告诉大家一声。他不负众望,终于给大家提供了这样一次机会,却又情报有误,落了一身埋怨。
当时我们在校的时候,小平老师从北大毕业已经数年,却一直是讲师,似乎在系里也不甚受重用,别的老师对他的评价也很平淡。那时,他似乎有些“不务正业”,痴迷于练习书法,是否跟那些隐士们退避山林、寄情山水一样,欲从中寻找些许心灵的寄托,不得而知。
就他十六岁上北大的智商,以及能够和学生们兄弟相称、一起看“惊艳刺激”电影的情商,混个副教、教授什么的,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不知道他现在“混”到什么地步了。虽然他没教过我课,跟我接触也不长,却是给我印象独特而深刻的一位,让我怀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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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宫殿楼台,山东高密人,一直在行政部门工作。工作之余,喜欢读闲书、写小文,先后结集为《飞扬的思絮》《岁月留痕》《握手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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