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嘉宾】王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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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编辑】风继续吹

【讲座嘉宾介绍】
王怡红:生于60年代末,毕业于西安石油大学计算机应用专业,先后从事过测井系统软件设计开发、ERP系统运行管理,现供职于中国石油测井公司,高级工程师。
自幼在外祖父母、祖父熏陶下学习英语、唐诗宋词,囫囵吞枣读名著、学二胡小提琴。喜欢文科,却学了理工,曾用笔名锦瑟发表过小说,感叹繁华旧梦,倾心于因文字而温暖、刻骨的时光。
本次讲座内容:
回顾儿子从小到大成长过程中,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无计划,儿子的率性、不够上进,而错过的机会和造成的遗憾。同时,也因了自己的闲心、底气和顺其自然的态度,儿子音乐方面有一定鉴赏力,非常注重自己的体型,重视锻炼,他的独立性、审美能力也远远高于那些埋在书堆中的孩子。
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不要试图用那些既有的教育方法、别人的教育理念来教育独特的孩子,不要试图用自己认为的正确的、有前途的出路来为孩子规划设定未来,有些错误他必须亲自试错,有些道路他只能一个人走。生命就是一场目送!
【讲座内容】
各位群友,大家好!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大家交流,感谢李磐、Maggie等管理人员的费心安排!
这既不是一部详尽全面的升学指南,相信很多群友做得更好;也不是一部成功案例的分享,我的孩子离普遍认同的成功标准还差之甚远。
其实在我的身边,也有好多比他上学校更有名气,就业的公司更有影响力,本人也荣誉加身的人,我只是把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其中多半是教训,以及自己随着孩子长大,精神成长的感悟,与各位做一个交流。
我想说的主题就是:“接受缺憾与不完美,让孩子成为普通而幸福的人”。
第一点,我认为所谓面面俱到,毫无缺憾的成长历程是不存在的。
首先向各位介绍一下我自己。
大家看到我的英文名字叫Angel,可以感受到一些宗教的情结。
没错,我的曾外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是基督徒,我的外祖父曾经是西安当时的宗教界领袖,我母亲出生在西安城中,基督教青年会是她从小熟悉的地方。外婆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而我的妈妈和舅舅由于后来成长环境的严酷,都没有继承基督教的传统。
我的外婆和外公在教会学校的背景下长大。
早期的美国驻华大使有一位叫恒安石的先生,他就是在中国长大的,是与我的外婆一起成长的。恒安石的父亲恒牧师,他与我外婆的父亲是相识。外婆的父亲毕业于燕京大学神学院,他曾经担任过教会学校的校长。
而我的中文名“怡红”,听起来充满了浓郁的中国古典的味道,我相信读过红楼梦的朋友,对这个场所都不会陌生的。这个祖父所起的名字是否寄托了他的某种情结?我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祖父是在一个传统的士绅家庭中长大的,他曾经就读于燕京大学法律系。要说起我们各种朝代,民国和宋朝是我喜欢的,这当然只是我个人的喜好了。如果说民国是一个风云际会、中西合璧的时代。那么我的家庭似乎也有着传统与现代、古典与西化结合的一种氛围。
应该说,我从小接受到比同龄人更加丰富多样的教育和德智体美比较全面的训练。外婆和外公略带美式英语,我是接触比较早的,记得外公被遣返原籍以后,我在他比较逼仄的房间看到,桌上都堆满了英文书籍。同时,在祖父的影响下,我从小读唐诗宋词,中学时代就试着填词。
我的妈妈是当时实验小学乐队的老师。我妈妈当时跟目前国内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贾樟柯,就是跟贾樟柯的父亲一同创建了实验小学的乐队。
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习二胡,后来也拉了一段小提琴,贾老师和母亲都是我音乐的启蒙老师。
小时候家中的物质生活虽然贫乏,但是书籍非常多。我那些干部子弟同学曾经开玩笑,他们家中的书加上户口本儿都不会超过十本儿。我家里书是比较多的,杂志也很多,当时的《大众电影》、《儿童时代》、《十月》、《收获》,还有《译林》这类杂志,家里一直都有。
中学的时候,我就如饥似渴,偷偷把父亲父母的好多书都拿来读。那些耐人寻味的细腻的描写,那些叙述的紧张、情节的跌宕、情感的动荡,都发生在那种平静的文字之中,当时我的内心可以说是跌宕起伏、极度不安,又充满了期待,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当时,《约翰﹒克里斯多夫》、《呼啸山庄》这些书在中学的时候,我都囫囵吞枣读完了。
在80年代初,一本刚刚出版的《傅雷家书》赫然的立在父亲书柜显眼的位置上。因为我偷偷从他的书柜中拿出来《约翰﹒克里斯多夫》、《呼啸山庄》,还有《郁达夫文集》这些,他总是担心少不更事的我受到一些颓废和消极的负面情绪的影响,而加以阻挠。这次却不同了,他把书亲自交给我,我们姐妹三人是如获至宝,如饥似渴。
后来我为人妻和人母之后,一再重读《傅雷家书》。当时感慨的不仅仅是那种谆谆的教诲,拳拳赤子之心,而且这一点在当时留下了可贵的火种,在我的精神世界已经生根、开花和发芽,使我一直坚信:不管会遭受到多少磨难,侮辱和迫害,一颗纯洁、正直、真诚和高贵的灵魂,永远闪耀着不可磨灭的光,它的光焰永远照彻人间。
在当今物欲横流的时代下,也许有人已经将傅雷淡忘了,甚至相当一部分人压根就不知道傅雷是谁。知道或者不知道傅雷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这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自由和权利。但是我仍然固执地认为,一个高尚博学的人应该受到关注和敬重。当我们的物质生活日渐丰盈的时候,试图不要让我们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
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的二胡独奏《赛马》已经是有模有样了,还经常去独奏,还学习了一段小提琴,贾樟柯的父亲就是乐队的负责。虽然我当时演奏技巧也没有那么高超,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培养了音乐的鉴赏力。
当时我们实验小学的乐队可以说是管乐、弦乐、打击乐都样样俱全,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单簧管、双簧管、圆号、二胡、月琴、扬琴,这些样样都俱全。
那时候,我对于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求,在外婆的指导下,剪报纸和摘抄成为了一种习惯。当时在80年代初有一封廖承志写给蒋经国的信,不知道大家注意过没有?当时因为外婆的一些弟弟、表弟这些人的海外关系,所以他们非常关注对台的关系,当时他们就要求我把这封信仔细读来抄下来。我真的当时是全文抄录,乐此不疲那种感觉。
我还记得开头的话:“咫尺之隔,竟成海天之遥”,还有说的:“遥望南天,不禁神驰,书不尽言,冀希珍重”,这些的句子使我印象都非常深,除了抄录这些,我还把各种历代名家作品都抄了一遍。
大家听我啰嗦了这么久,我不是要炫耀我的成长和阅读的历程,而是要让大家思考和明白,像我这样一个自认为成长环境优良,诗书簪缨之族,也有着一定家庭传承氛围的孩子,我是不是应该顺理成章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学业优秀、事业成功呢?这个恐怕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从小学、初中一路领先的我,到高中阶段,理科碰到了瓶颈。我所在的这所山西省级重点中学以校风严谨,成绩优异而闻名。但当时环境下,教育中理工与人文结合仍然非常地欠缺,重理轻文的格局一直占据了上风,何况以我的祖辈和父辈经历过多次政治运动,造成了心有余悸,他们总感觉学理科会安稳一些。
我们一般是在高二进行分科。分科的时候,一直以文科独占鳌头的我,在父母和老师的一种反复的权衡中,最终将我拉回了理科班,等爷爷带着我从天津度假回来,上理科班的决定已成定局。
我的父亲是山大物理系毕业的,他似乎没有给我遗传一些物理的思维,物理概念、特征、品质、过程、方法,以及在这个基础上的物理模型的建立、物理概念的建立、解决物理中的思维,对我来说常常一头雾水,平时的学习成绩还算过得去,但是遇到真正考验物理水平的时候就完全蒙圈了。高考的时候,物理彻底考砸,情绪的低落和心智的不成熟接二连三地影响到后续的科目高考失利,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
当时的山西财经学院也是炙手可热的,我的婶婶是这所大学的老师,当她得知我无法升入理想大学的时候,多次跟我的父母交流,建议我报考家门口的财经学院。后来,那几届的毕业生最后也纷纷进入国家部委、省直机关。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一直从小在祖父母和父母呵护下长大的乖乖女,这时候开始叛逆了,长辈的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安排和建议,我完全听不进去。
这一年,50年代毕业于北京石油学院,已经成为资深教授的伯父来山西招生了。我想他是因为我高考特别来山西招生了。了解一番情况以后,伯父就乐呵呵地向我推荐了西安石油学院。
我当时就怀揣着对西安这座古城的向往,而且这座城市也是我的妈妈和小姨出生、成长的城市,我也充满了好奇,在懵懵懂懂之中填报了西安石油大学。我最终以高出分数线近40分的成绩考入了西安石油大学计算机及应用专业。从此我与那些学霸同学拉开了距离。
我那些稀里糊涂之中选择上文科班的,后来也成绩很好的。他曾经非常惋惜地对我说,如果我当时学文科,我的成就一定会在他之上。这个是后话了。现在我们波士顿群里就有我的同学,已经是制药公司的科学家了。
毕业后,我在一个相对低矮的平台,可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吧。我没有坚定继续深造的决心,也算是顺风顺水在一个研究所工作,从事了测井地面系统的软件设计开发,成为一名高级工程师。
我从1991年工作以来,算不上很出色的,也算是骨干,参与研制一些国家级、集团公司的项目。作为主要的研制人员,参加整个软件系统的设计,从需求分析、系统设计、详细设计、编码、测试、联调和这些交互用户全部过程。作为软件三人小组的成员之一,完成整个的设计,这当时在97年和98年都是非常先进的技术了。
这些年来,我开始从事企业文化建设和一些新闻建设。
我们属于比较大的一个中国石油测井公司。在公司说到文化,他们也都会提起我,我们非常大的boss讲座稿也会找我斧正。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仍然享受着由于官位、职位带来的薪酬,我只是一个有点儿文化、有点儿才气的名声而已。
我在外面参加一个知无知读书会,西安这个地方的文化氛围还是非常浓厚的,知无知这个名字就取自于苏格拉底的“我唯一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在这个读书会中,我们有很多精读的主题。
我对红楼,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
我对于红楼确实有一种挚爱。我们对红楼已经精读第二季了。对红楼中的器物都有个仔细的研究,我还专门写过关于锦绣、红楼、花漆物这样一些文章,其中包括瓷器、青铜器、漆器,终究只是业余,但是我有热情和兴趣对这样的促使之下有一定的钻研。
现在回顾我的成长历程,也会经常产生一丝遗憾,人生没有如果,由于个人的认知、环境条件、资质等的局限,只能顺其自然地认同当前的处境,随遇而安。
20世纪中叶,有心理学家曾经提出:正常的成长发生在一种普通的可预期的环境中,在这种环境下,孩子能够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足够的食物,足够的关爱,足够的和平,足够的关注,足够的监护和足够的约束。
但是同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这些研究者认为,这种普通的可预期的环境既不普通,也不可预期。
从我成长来看我的很多同龄人比我的处境要差很多,所谓足够好的成长环境并不多见。没有一个家庭是完美的,也没有一个家长是完美的。我在这里也只能算一个爱好丰富、兴趣多样和精神愉悦的普通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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