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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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IP加持,网络电影还是要先讲好故事
谭飞:欢迎不会讲段子的总策划不是好老板的小黄瓜,刘朝晖。我很好奇你不是本命年为什么要穿一双红袜子?
刘朝晖:我就是逮着哪双穿哪双,但这双袜子上是有我们公司的 logo的,是我们定制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吾空,不是孙悟空的悟空,是吾空,吾道南来。 
谭飞:那跟我们讲讲关于吾道南来的一些理念,听说你在公司设立之初是有很多规划的。 
刘朝晖:对,吾道南来其实是岳麓书院文庙的对联中前四个字。吾道南来,原是濂溪一脉。我最开始做这个公司,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想表达的就是一个有电视湘军基因的人,误打误撞地进入电影行业,那么我们电影的美学观、价值观、方法论可能也会受到电视湘军的影响。吾道南来,其实听这个名字就比较有传统文化的某种意味,同时我也希望把这个公司做成一个东方传奇的类型化厂牌。因为我觉得中国史诗级的东方传奇作品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多少,也就是说像《指环王》、《权游》,这种大开大合西方文化,我觉得在东方传奇里面,这种体量和这种制作精度的作品,到现在为止是没有的,所以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做出史诗级的东方传奇作品。 
谭飞:那再谈到我们一起看的《狂鼠列车》,我是比较惊讶于一点,就是我觉得原来的网络电影是以奇观或者惊悚的东西取胜,但是在这部片子中我看到了很多人性的笔墨或者描写,这一点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可能有时候大家要看那个硬桥硬马的东西,但你还加了一些情怀,或者说叫加上了价值观。你怎么看待这样的一个挑战?你觉得它会吻合现在观众的收看习惯吗? 
刘朝晖:我们进入这个行业有五六年了,其实早些年的网络电影在最高峰的时候一年有一千多部作品,几年下来就有几千部,但是它们更多地是作为一种长视频产品。我不是说没有优秀的作品,但至少是90%以上的作品是不值得你看完的,更不值得你去看两次三次。我觉得电影既是一个文化产品,也还是个文艺作品,对于作品的话我觉得它首先要有流传性,要有传世的能力。所以就这个作品来讲,首先它是一个奇观电影,是个灾难片,有很多我们现在也不用说,到时你在片子里就能看到。
谭飞:那我们下个问题就化繁为简,如果让你说出这个戏中最大的看点,举三点的话,你会举哪三点?
刘朝晖:第一,就是父女情深,这是影片最后表现出来的。
谭飞:父女情。
刘朝晖:对,就是一个父亲和两个女儿之间的情感。尤其是跟二女儿从原来的互相冲突,到临死之前的这种情感转变。第二个就是视觉奇观,我们也可以说它是一种猎奇的东西,就是那些生活中很难碰到的,恰恰是我们想去看到的。正因为这种场面在一般情况下很难发生,所以我觉得这正是电影或者是视频产品的一个亮点。第三个是这里面的很多人物,不同的人物映射出来不同的人性趣味。
谭飞:其实我是有点略微的密集恐惧,但是我觉得这片子在我惊恐的范围内,能接受,再垒得厚一些的老鼠就可能会有点害怕了。那如此逼真的特效,你们当时制作是如何考量的?
刘朝晖:其实我觉得网络电影对中国电影一定会产生非常大的一个贡献。它对于成本的控制能力很好,也就是它的资金使用率相对较高。它可以用一个相对小的体量去达成它的一个特效,当然它也占一个便宜,因为在小屏观影甚至哪怕是像我们以前拍《倩女幽魂:人间情》的时候,我们做到2k、4k其实在院线也是能看的,它重在特效的设计能力。
谭飞:对,因为电影院的银幕太大,它把一些东西放大了。那再说说片中的插曲《探清水河》,这首歌是一直在贯穿这个片子的,为什么会想到用这首歌,有没有什么寓意?
刘朝晖:首先《探清水河》这首歌是清末民国初年的作品,刚好跟那个时代是完全匹配的。第二个《探清水河》讲的是一段非常悲戚的爱情故事,就是一对情侣之间的互相约定。唱这首歌的是一个老司机,这个老司机后来又一次唱起这首歌,因为他跟去拿药的人之间有一个火车司机的约定,就是我是一个守时的人,我开了一辈子的火车,从来没有误过点。那我答应你要等到两个小时以后,现在形势所迫,他们要我做出一个我完全不能接受的,那我陪你一起死。就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我觉得这首歌跟他当时的心绪也是非常吻合的。再一个就是这个故事本身还是有大女儿和杜大山之间生离死别的爱情戏,他们一见如故,然后短短的时间内,又天人永隔,我觉得这首歌放在这里面正当时。
谭飞:但是对于这个片子的结尾你们当时有没有争议,就是为什么这个父亲必须死?有人说就是一个俗套,因为这样就可以通过父爱的牺牲来让这个片子得到升华,你怎么看这个结尾?
刘朝晖:我特别想说的是在一场大灾难面前,这个片子里面反映了很多,就是我们是向死求生,她父亲最后追不上火车,是因为他要去搬道岔,当那个道岔在弹回去的那一秒钟,我们就知道他回不去了,因为他必须做出这种牺牲,否则的话这一车人都有灭顶之灾。
谭飞:因为老鼠追赶的速度一定远大过他能追上列车的速度。
刘朝晖:对,也就是说他没得选择,在一个大灾难面前一定有人要做出牺牲,这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或者是这么一个初衷。
微创新和保留原有优势之间的关系
谭飞:我也去问过一些网络电影专家,他们有个说法就是说,可能有些类型火了之后就有很多跟风的,跟风之后就把这个类型做死了,因为大家都在一条很窄的赛道上跑,但其实它是个独木桥,都摔死了,也没剩几个人。那你怎么看这种微创新和保留原有优势之间的关系?
刘朝晖:当一个类型被确定为优势类型,你要在这个类型上面取胜的话,在我们公司叫做,用更大的体量做碾压性的升级,就是你做800万我做2000万,这就是基本逻辑。如果说这个行业最后每年的一百部片子里面,只有十部能杀出来,你也确保你在里面,我觉得这样也可以做。那方法肯定就是更好的故事,更好的投资,更好的制作团队。另外一方面就是微创新,是永远都要去保留和去做尝试的这么一个动作。因为它会生生不息地,有可能会在某一个点里面你会找到更大的市场。
谭飞:对,再加上时代的发展,网络电影的价值肯定不一样。因为原来我们说到网络电影和大电影的关系,有点像网络小说跟小说的关系,甚至一开始觉得网络小说是一个不太入流的东西,但其实现在的网络电影已经不只是能登上大雅之堂,有些东西还真的是能影响这个社会的,这个叫移动观影,而且它的比重越来越大。你怎么看网络电影这样一种发展变化和它的地位提升? 
刘朝晖:我是2015年开始进入网络电影市场的,在之前的第一轮创业做网络电影的时候,我的合伙人他们以前是做互联网直播的,就是他们理解事物的方式很值得我们学习,很有趣。做直播的人他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流量到处都在,我们要做一个产品,比如说直播,直播那会儿如果你有一个工会,你要干的事情就是找各种流量的出口,你只要把这个产品挂在上面,只要每天过人,它就会留下来一部分钱。就特别像一个捕鱼器,他们把网络电影也理解为一个拦截器,就只要有流量,走过了网络电影,那它一定会留下钱,我觉得他这个理解对我们启发其实挺大的。
谭飞:这个商业逻辑是有道理的。
刘朝晖:其实我也不好评价,但是我觉得他给了我很多启发。这里面也有很多争论,在这过程中我们还会讨论说网络电影是不是电影不重要,它主要是一个长视频产品,这也是在早期很多人的一个基本认知。而且还被很多东西给论证了,就是有一些成为电影的作品,不如这些不成为电影的作品赚钱。
谭飞:对。
网络电影首先得是「电影」
刘朝晖:但是随着这几年的发展,网络电影的局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越来越印证我们当时的一个判断,就是网络电影首先得是一部电影。
谭飞:它的第一属性还是电影。
刘朝晖:还有就是我们有大部分的网络电影是根本没有资格去上院线的。
谭飞:是。
刘朝晖:网络电影以前都是很自惭形秽的,觉得自己特别弱。但在这一两年中出现了很多好的作品之后,我觉得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它必须是部电影。网络电影是不是电影?为什么说更高级?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网络移动端去看一部电影的难度,进入场面的难度其实是远远高于在院线观影。
谭飞:是。
刘朝晖:因为它是一个小屏的。
谭飞:院线有仪式感,你在那儿你只能看。
刘朝晖:沉浸式的,就是一旦进去,大概率出不来。但是网络电影现在还有一些问题,就是年轻用户现在有短视频的冲击,网络电影它可能把它作为短视频集锦。他是一种拖拽的方式,看到他想看到的场景,然后它一旦进入比较沉闷的场景时,他会继续拖拽,再看下一个他感兴趣的场景,所以它的完片率其实跟院线电影是没法比的。这也是院线的影人跟我们在讲的时候特别不屑于我们的这一点,在鄙视链这块他们是牢牢地守住了上帝端的。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终极逻辑,就是网络电影这个阶段里面基本上是流量逻辑,也就是说你的好东西或者好成绩,基于你在流量上的价值。但是我觉得还有一个终极破圈的逻辑,就是一部真正好的网络电影,它不需要去电影院看,我觉得这一天这样的作品迟早会出现。好的电影其实是不分网络还是院线的,就无非是选择介质的问题,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就是,其实它的最大价值在于便捷观影,就我的观影成本急剧降低,时间成本、费用成本,我想看就看,中途我要睡觉,我第二天再看,我觉得这个是移动便捷观影给我们带来的一个想象力和它的一个很高的价值,或者是趋势性的东西在这儿。
谭飞:那你是怎么决策的?你的最大依托和你考量的出发点是什么?包括这次《狂鼠列车》其实放到院线也行,那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在网络播放?
刘朝晖:这是我自己亲自立的一个flag,就是我们要在网络电影里面做出顶级的作品,用它去破圈去改变这个行业,它的价值会比院线更大。它对于一个行业的推动价值是远远超过它可能在院线会获得收益的。我们公司在成立的这三年里面,我们很少去做那种高性价比的事情,我们都在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很可能会改变行业的一种尝试。我觉得这个行业跟年龄可能有一些关系,就是我们是老传统的新闻人出身,绝对不矫情地说我们是有一点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在这个行业里面有很多人是迅速赚钱的,当然我们也要赚钱,我们也有去赚钱的项目,但是每年或者每两年去做一个能够深度改变行业的这么一个冲刺,我觉得网络电影最重要的是要破圈。其实之前网络电影在市场上虽然有很多人在赚钱了,但是在整个范围内,它还是不受重视。至少《倩女幽魂:人间情》,包括后面还陆续出现了一些作品,让更多的人,至少首先是行业里面鄙视链上端的人开始往下走了,疫情只是加速了这个进度而已。我觉得跟这个片子上线以后产生的这种破圈的影响力一定有关系,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更重要。
“院转网”到底是“危”还是“机”?
谭飞:那再说说你做的《倩女幽魂:人间情》,当时87版的真的是很火,直到现在仍是无数人心中的经典,包括《红楼梦》也是87年。那么现在在做那么一个东西,实际上钱花得也不少,在网络电影届,花了4000万左右,宣传加上制作也是极大的一个赌博,当时你觉得自己能赌赢的抓手是在哪儿?
刘朝晖:首先它的类型非常好,网络电影特别吃类型,它属于东方奇幻魔幻这个里面。如果你认真地看,其实我们守了一个底线,它首先是一部爽片,它的动作戏魔幻感其实是非常有张力的,院线也拿得出手。第二个就是这个IP已经在很早以前或者是某一个品类里面已经完全破圈了。也就是说我们有好内容去让人家知道,最难的是告诉他们说,我这里有个好内容,你们来看,人家是不会相信的。《倩女幽魂:人间情》,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四两拨千金,我要让人知道这是一部负责任的《倩女幽魂:人间情》,其实现在抄这个IP或者打擦边球的依然还有,甚至还有抄我们海报的。我还找了阿云嘎来翻唱,我们买了正规的版权,那在这里面花到的钱,是把《倩女幽魂》它原来就覆盖到的人群重新激活,或者再去延展。所以实际上是买一个放心产品,买一个熟知度很高的产品,并且确信它的品质。
谭飞:那你用一句话分别描述一下三年后和十年后的网络电影会是什么样,你怎么展望?因为很多人其实对网络电影是没有预期的,他们认为网络电影呢就是一个“短平快”、一个暂时的业态,你怎么看?
刘朝晖:我觉得从行业来讲,三年以后网生团队和院线团队的交互,也就是他们的公共区间会最大化的存在,就是选择去拍一部网络电影,还是拍一部院线电影,更多地取决于导演本身的喜好,而不是鄙视链的问题。它们会有一个非常大的融合,而且我相信网络电影现阶段的一些优秀团队,未来在中国的院线一定会扮演比较重要的角色,会形成有价值的厂牌。
谭飞:但是我们现在也看到了一个新现象,就是说北美的院线电影直接转网,零时差。你怎么看待这样一个现象?如果中国有朝一日也出现了这样的现象的话,你觉得网络电影是一个“危”还是“机”?
刘朝晖:其实对我们来讲,不存在“危”,就这个市场的容量,你一定要有一个基本判断。我以前在选择从上一家网络电影公司出来重新做一家网络电影公司的时候,有一个最大的焦虑,就是我有机会吗?市场才几个亿的盘子,密密麻麻地排了那么多的公司,旁边还环顾了很多如狼似虎的院线公司,如果他们再插一足进来,我哪还有机会?
谭飞:一杯羹都分不到。
刘朝晖:对,但是你要想,不是这样子的,如果市场够大的话,其实他们进来以后盘面就变成这么大了,反而会腾出很多空隙,机会更多,就是对于有创造力的、有诚意的电影人,他的机会反而会更多。院转网其实解决的就是我之前讲的全民流量,它是中国所有的用户都想来看,只是换了一种介质而已,但是传统的网络电影更多的是在这个阶段,如果它没破圈的话,它更多的是网络流量的收割。我觉得在第一个阶段里面,一定会有一些成功的案例和失败的案例。就是传统的院线人,他可能是需要去对节奏的理解,互联网观影的场景理解,需要有更多的理解。
谭飞:好,谢谢朝晖。
刘朝晖:谢谢,谢谢你们关注我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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