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点击上方蓝字订阅“禅与宇宙维修艺术”,除了文字内容,我们还出品了“晚风说”访谈类播客节目《冥想与大脑维修艺术》线上课程,并发起了 20 x 12 Club 线上冥想社群
封面/Sașa Staicu
插图/Disse
 我渴望连接,如同渴望自由
 身体和直觉会先于头脑对宇宙的安排有所预感,所以什么事情,什么选择,只要等待那种身体的“通畅感”,就可以勇敢地往下走,也往往会很快明白宇宙的用意。Where life takes me, it takes me.
 朋友店门口的春节对联左边是:多希望能够超越这种虚无,右边是:每天活在坦然和不羞愧之中,来自罗翔。我查了下原话是:希望有种力量能帮助我,认识自己的有限,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幽暗,能够每天活在坦然和不羞愧之中。在自己的使命中,能够超越这种虚荣和虚无,勇往直前,一无所惧。 
 有种说法是,如果你不能爱自己,就没法爱别人。所以,你要先学着爱自己。可我发现反过来说更有用一些:当你发现自己无法放过别人的时候,看看你是不是也同样无法放过自己。
 某天在夜里骑电动车的时候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我的人生过半了也不为过。打工过,创业过,生过一个孩子,走过很多路,爱上过几个人。见识过种种人间戏法,宇宙幻相。值了。
 大姨妈的第一天能感受到子宫的隐隐作痛。子宫是一个只有疼痛的时候才能被感受到的器官,而身体里大部分重要的部位其实亦如此,比如胃,比如大腿后侧的某一根筋。我们通常无法感知它们的存在,无法抚摸它们,关心它们此刻的好与不好。身体是一座庙宇,庞大,静默,需要时不时的参拜,和危难之时的忆起。
 看科恩兄弟最晦涩的一部电影《巴顿芬克》,对一句台词印象颇深:Empathy requires understanding. 没有理解就没有慈悲。想要施予世界以慈悲的人,作家亦或高僧,都必先理解他人,理解这个真实世界。但同时,慈悲也是理解的动机之一,是那个发心,是源头。
这让我不禁重拾对“说话”这件事的信心。不管人类的语言多么简陋不堪,也不管个体又如何玷污了这原本就十分有限的工具,蒙之以虚伪谎言,它依然是通往“理解”的必经之路。相较之音乐、美术、大自然,语言是人造的,局限的,甚至难以被称之为“艺术”。但这不妨碍我们忠于这一人类最伟大的创造之一。
与“说话”相关的最高道德,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高谈阔论喋喋不休的表达者,多半像一个自动执行的电脑程序,分辨不出,也没有意愿分辨自己哪句真,哪句假,何时狂妄自大,不懂装懂,只为了掩盖自卑与虚无,何时假意逢迎,闪烁其词,说着违心的场面话。不过,缄口不言的沉默者也好不到哪里去,除非他真的用心倾听,并找到另一种表达方式与周遭连接。觉知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如果不能做到时时刻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从说慢一点,少一点开始吧。
 从大理自驾到普洱,去的时候开了三天,停停走走,回来的时候只用了一个晚上,习惯了崎岖山路,走高速的路段就一下子放松愉悦起来,一边放电子乐一边在黑暗中加速。
出发的动机仅仅是想要在路上过年。大年三十那天招待了上海来的朋友在家里吃年夜饭之后,赶在 12 点前出发,一路向南。经过彝族,白族,傣族的许多村庄,植被沿途缓慢变化。看到芭蕉,棕榈这样的热带植物之时,就已经很有东南亚的感觉,人也因为温暖而放松下来。
普洱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小城。我住在倚象山山顶的帐篷酒店里,满眼都是山谷的雾气和苍翠的茶树。老城的建筑颜色明亮可爱,街上每个人的表情姿态都是缓慢祥和的,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沿着废弃的旋转楼梯爬上去,看见隔壁楼顶的热水器罐子和一大堆晾晒的衣服,映着天边的晚霞,不足够美,但足够美好。
自从成为了一个彻底的数字游民,我到哪里都会忍不住想,“这里也许适合住上一阵子,写写东西,录录播客,逛逛公园,认识几个有意思的人。”能够随时出发是我安全感的来源。有时候,正是因为你确定你不可能属于一个地方,才放下心来去经历,去体验。
 在河滩上蹦迪,有篝火,烈酒,用烟雾做幕布投影出的迪斯科灯光,环绕立体声电子乐。high 了一晚上,躺下来的那一刻,头顶被山谷围起来的漫天星光,成了最为震撼的一幕。人类不管有多少伟大的创造去挑逗感官神经,试图带你“到某个地方”,都不如大自然那一下子的力量强大。不过,如果没有人分享,这一切就又会大打折扣了。人真是奇怪,遇到好的东西想要据为己有,遇到极好的东西却怎么都不忍独占。
 看了赵婷的上一部片子《骑士》。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感受是“看进去了”。跟随某个小人物的一段时光,这是电影能带给我的终极体验。
最为动人的一幕,是儿子在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到了赛马场,比赛之前转身看到了铁丝网外的父亲和妹妹。父亲给了他一个轻轻的点头,和一个无限包容,又于心不忍的眼神。那个眼神是所有父亲对所有儿子的眼神。那一幕就如此轻描淡写地在沉默中定义了人类的“父子关系”。
荒原之上,落日之下,有情众生。这是赵婷的调调,是属于她的博大与悲悯。
 两周没玩 Clubhouse 了。晚上随手开了个房间,本想边收行李边消遣,主题定为“你在用什么(奇葩的)方式赚钱”。没想到这个群猝不及防地持续了 27 个小时。
12 点睡觉的时候大概有不到 800 人,转天早上醒过来人数变成了 1300,据说最高峰到过 2000。主持人从中国地区的网友变成伦敦,再变成美国。我再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知道最早开房间的人是谁,但仍在秩序井然,热情洋溢地分享着自己的故事。
群里有个主持人把头像换成了微信二维码的照片,让流量留存到微信群。我加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 13 个群。后来这位陌生人找到我,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名波音飞机工程师,而后把 13 个群的群主悉数转给我,说了句“物归原主”就很快消失了。这一切都是一夜之间自发发生的,是一种我曾向往的灵活,去中心,非永久的组织形式,但发生的方式比我想象的还要自然。
人类的协作形式也是一种创造。这种创造往往是在无意识的碰撞中产生的,难以被设计。不过我确定,虚拟空间许给我们的美好未来,远比此刻想象的危险大的多。
 回北京上了一节钢琴课,解决了最近在玩耍中产生的种种疑惑。乐器的学习从用耳朵听开始,从想把喜欢的旋律扒下来,并不觉好奇“为什么这么好听”开始。只要几个音,几个小节,就可以开始在即兴中慢慢探索和弦的进行,音与音,动机与动机之间的关系。乐理知识,技术技巧,都可以跟随表达的需要随之而来。我问老师,那如果恰巧弹到了不和谐的音呢,算犯错吗?他说不尽然,不和谐是主观的,且不和谐是和谐的铺垫。若你远离了和谐再回来,对于听众来说和谐的效果就会更为震撼。
感受到这种接近于孩子原初的学习方式是令人震惊和惊喜的。然而,孩子能被引导以这样的方式探索,而不被过早地灌输以知识,规则与标准,也需要不少运气。女儿在闺蜜开的绘画空间墙上,地板上乱涂乱画的时候,闺蜜走过来对我说,“一定要记得保护她这样的状态,别教她怎么画天空,怎么画云朵。”是啊,在我自己学会如何画天空,如何画云朵之前,我已经失去了画天空,画云朵的真正能力。
 人生中第一次即兴戏剧体验课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在此之前,我已经试过即兴音乐,即兴舞蹈,却没想过演戏可以没有剧本,这不是与“”的本质十分违背吗?结果 2 个小时很快过去,还觉得不够过瘾。老师阿球是我的播客嘉宾,也是朋友力荐的国内最好的即兴戏剧教练。
除了过程中的爽,专注,释放,演戏也让我对理解“人”的敏感程度再上一层。比如赤裸地看见,我们有多么的不注意倾听别人,多么不够喜欢自己,永远觉得“此刻是不完满,不够好的”。即兴的基础,是承认当下的自己和他人“一定对”,所有的失控、荒谬、尴尬、空白、紧张都不会有错,都可以被顷刻接纳。
生活不就是这样。精心计划的完美和毫不费力的真实都不存在。可是至少你要知道,你总是有的选。
 我没有烟瘾。但在某些很享受的瞬间,比如忙了一早上终于在露台坐下来喝杯咖啡,比如深夜点了火放了音乐倒了酒准备看本书,比如和很喜欢很舒服的人在一起但没有说话,我就会想点起一根烟,然后缓慢地,认真地,沉默地从头享受到尾。
我终于可以同理吸烟者一点点了。原来我以为吸烟只有两种可能,有瘾和没瘾。瘾的成因各自不同,也许只是青少年时期被诱惑的一场偶然。可现在我猜,在这层表象之下,一个人能安在当下的时刻,只与时空一起存在,身体柔软下来,不做什么,也不虑什么, 那就是“一支烟的时间”的真正含义。一支一支地点,只是潜意识想延长那种状态久一点,再久一点而已。
所以,社会性地,无意识地为了社交和习惯而吸烟,在我眼里是可惜的,因为他们“不在场”。因为不在场,那支烟就只是在喂养其他什么东西,而并非他自己的灵魂。
 过年回家了很短时间,从踏进门开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下午睡,晚上睡,早上也起不来。我想起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寒假回家,能先睡上三天三夜再说。身体里积压的疲惫,在家这个空间里泄洪一样涌出来。究其根本,家让人觉得安全,那是我们安身立命最需要的东西。
 和妈妈吃饭喝酒,补过她的生日。忘了聊起什么话题,她突然说了句,“我还没有找到我自己”。在那一刻我异常感动。感动在我心中钢铁侠一样的妈妈,突然承认了在这个年纪她还没有找到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感动人类想要找到自己,探索真相的美好愿望,不会消失。
 看纪录片《人类》,摄影的上乘之作。记得最清楚的有三组镜头:
一个皮肤黝黑光亮,穿粉色吊带衣的农民女性,脸上的皱纹清晰而张扬,臂膀的肌肉是紧实健硕的,属于劳动者的手臂。她热情洋溢地说,“你知道吗,地里的玉米丰收的时刻,太美太美了。我只想站在那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那就是人间最美的景象。”
一个眼睛在笑的法国中年女性谈起她的丈夫,她说年轻的时候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久,10 年,20 年,甚至更久,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在遇到一生挚爱后,每天起床都有一种感觉,就是昨天自己的爱更淡一些,没想到今天会更浓,每一天都更浓。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任何。
一个参加过战争的年轻人说,“你知道吗,在你第一次杀人之后,一切都变了。”,“你会经常有想拿起枪杀人的欲望,你会觉得你可以凌驾在他人的生命之上。”,“我现在在家里挂了好几把上膛的手枪,就盼望着有天某个陌生人能破门而入,抢劫盗窃,给我杀了他的机会。”
 某个夜晚朋友的某句话莫名击中了我,让我有了拍纪录片的想法,第二天就把基础问题研究清楚,开始行动。我对视频创作这件事一直有心理障碍。无论是拍摄过程还是剪辑制作,都比文字和音频复杂的多。更重要的是,我十分不喜欢站在灯光下把自己的生活给别人看,那不能带给我乐趣。所以在尝试过一些 vlog 类型的创作后很快放弃了。
但这次,于我想拍摄的主题而言,在想象中我可以是一个纯纯粹粹的观察者。这让我既舒适又兴奋。我这辈子的人设恐怕就是这样了,一个出戏的观察者,一个入戏的观察者。
 还记得那个公开宣布自己 28 岁财务自由后退休,去日本开温泉酒店的程序员郭宇吗?前几天在他的朋友圈看到这样的一段话,写的太好,所以经过他的允许,想要转载在这里:
三十岁这天,我不自觉地走向海边。
很长一段时间,我试图理解关于退休的执念只身住在海边,每日照顾花圃与蔬果,天气好的周末,约朋友钓鱼或冲浪,要是遇到坏天气,就拉上全部窗帘,躲在家里打游戏,等躲过烦人的梅雨季,真正的夏天便来了,我可以脱光所有衣服,连内裤也不穿,从早到晚沉浸于某个电视游戏中,饿了就从冰箱里拿出早准备好的花生酱拌面,从菜园里收获的新鲜蕃茄,足够吃上整个夏天。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即便我曾精心计划过所有关于人生的一切,关于职业,财富,我所感兴趣的,莫名其妙的小项目,或者我能实现的,达成某些意义的世俗事业。但在这些人生的宏大议题之外,我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越发简单,纯粹,私人,朴素。有许多词汇可以形容这样的生活,而这些词汇都关乎孤独。
某些事情正在我心中发生深刻的变化,退休后,我不再说无必要的话,认识无必要的人,成为社会要求我成为的某些角色。我意思到自己拥有了某种高度的自由,在这种自由的框架下,亲密关系甚至也变得毫无必要,开放式关系的结果却是断绝关系,我不再需要恋爱,更不会选择婚姻。自由是轻飘的,以至于任何浮于其上的事物都成了重担,金钱,感情,家族,人们所理解的自我,通常由这些自我之外的东西所联系与定义,但当自我真实而毫不留情地受到审视时,它却如此空空荡荡。
审视自我是痛苦的,但它又是我所选择的人生道路上,不可绕过的必经之路。起初,它像一片无依之地,一所杂草丛生的荒原,或看不到尽头的旷野。人们借助着对彼此的呼喊,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在荒原中建立起小小的聚居地。在那之后,我们便很难再只身没入,独自流浪。家族不只是家族成员彼此精神的支持,它像一种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仪式人们献祭一部分自我,以组成某种更宏大自我的发肤手足
每一个时代都有流浪者。就像每个时代都有手工艺人,官员,流动商贩与小说家。我们碰巧生于一个好时代,拥有变换身份的自由,我碰巧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在二十八岁时重启人生。人们都说三十岁是而立之年,但我却刚刚抛弃立命之本,我不知道何种人生的剧本属于我,我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在这个特殊的生日,我只是走向大海,任由她吞噬着所有情绪,静静等待到日没之时,独自聆听那低沉的召唤。
三十而立,不如三十而去。
 更多栏目 
访谈类播客
小程序
线上冥想课程

你可能错过
我杀死了平行宇宙里的自己 #0121
我杀死了平行宇宙里的自己 #12/20
我杀死了平行宇宙中的自己 #4
· end ·
To see the world,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 to see behind walls, draw closer, to find each other, and to feel. That is the purpose of life.
——Walter Mitty
禅与宇宙维修艺术
账号:cosmosrepair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禅与宇宙维修艺术”。转载请联系微信:xiaopangljl,禁止一切私自转载。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