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hoebe Philo离开Celine之后,极简主义爱好者们陷入了短暂的“恐慌”。除了Celine之外,热爱简洁设计和利落线条的女性,还有什么选择?The Row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解答。 
The Row的设计一直有一种独立于时尚趋势之外的淡然气度,所谓的“热点”、“潮流”、“流行色”……似乎从来就没有对它施加过一丝一毫的影响。
从诞生之日起,The Row的衣服就始终将合身的剪裁和高级的面料放在最关键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一眼看上去或许有些平淡的衣服,穿上身却能给人巨大的惊喜,实际的穿着效果让标签上高昂的价格变得顺理成章。 
可就在The Row逐渐收获大批拥趸时,却意外曝出了财务危机,或许这个始终优雅、利落、质感超凡的品牌会因为这场疫情而消失。

和一些乐于将品牌logo平铺布满整件衣服的品牌不同,The Row体现设计感的方式更为低调。
干净利落的廓形、柔软亲肤的面料、腰线处恰到好处的剪裁,The Row对高级感的理解从来都不是“张牙舞爪”的,它更像是一种小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不动声色,但是一双经过训练的眼睛立马就可以辨认出它的不凡之处。
The Row创立于2006年,自诞生以来就一直蒸蒸日上,可是自2019年开始,却遭遇了不小的经营危机。
长期以来有着“纽约购物天堂”之称的Barneys百货于2019年破产,而那一年,The Row是整个Barneys百货销量排名第一的女装品牌,甚至超过了Prada和Gucci这样的老牌时装屋。
根据破产时披露的文件,Barneys欠The Row的款项高达370万美元,这对于The Row这样体量的独立品牌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创。
坏消息并未到此为止,以David Schulte为首的高管陆续出离,及至2020年7月,根据WWD的报道,The Row已有接近半数的员工离职或被解雇。这个独立女性最爱的品牌,或许熬不过这场疫情了。
 最耀眼的童星 
年轻一代的消费者或许已经鲜少有人知道,The Row背后的两位设计师Mary-Kate Olsen和Ashley Olsen是千禧年间红极一时的双胞胎演员,当时她们的街拍是所有年轻女孩学习穿衣的范本,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带动一场流行的风暴。 
被抱着的是姐姐还是妹妹呢?
这对双胞胎姐妹在6个月大的时候就成为了明星。
1987年,ABC电视台的情境喜剧《欢乐满屋》选中她们共同出演Michelle Tanner的角色。
根据美国的儿童保护法律,婴儿能够连续工作的时长收到严格的限制。为了跟上拍摄的进度,ABC电视台才选中了这对外表看上去毫无分别的双胞胎,这样一个孩子的拍摄时间到达上限之后可以由另一个孩子顶上,画面上不会有任何不连贯之处。 
Olsen姐妹还推出了自己的娃娃
《欢乐满屋》在当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甚至连这部剧相关的周边书籍和玩具都卖到断货,Olsen姐妹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当红童星。她们推出的童装、玩偶、香氛、游戏……全都大获好评。未满十八岁的时候,这对孪生姐妹就拥有了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 
但这样的名气和金钱看似是命运的馈赠,却也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喜欢读书,但是当我感觉不安全的时候,学习也就失去乐趣了。
Mary-Kate Olsen
Olsen姐妹几乎走到哪里都带着大墨镜
2004年,Olsen姐妹成功考入纽约大学,可是她们在校园里完全无法正常地学习,因为所到之处一直有人偷拍她们的照片,对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们任何的行为都会被同学们当作第一手消息卖给八卦媒体。
Olsen姐妹每天上课都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似乎希望这样的装扮可以让她们多一些隐私,但这样的尝试显然是徒劳。 
最终,Mary-Kate决定退学,Ashley随后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如今,明星开创的时装品牌层出不穷,他们自带的流量成了品牌宣传的最佳利器,但Olsen姐妹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的。 
在开创The Row品牌之后,她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公众视野的距离,甚至到了接近匿名的地步,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品牌背后的设计师居然是曾经如此知名的演员。
年少成名的她们尝过关注带来的好处,也曾被名气的利刃所伤,如今开启第二人生的她们更希望因为自己的设计才华被认可。
 完美的T恤 
2006年,Olsen姐妹正式决定创立The Row。 
这个简单的品牌名,其实背后暗藏深意,它其实是对伦敦著名的西装定制街Savile Row的一种致敬Savile Row的裁缝们将量体裁衣推到极致,The Row也想借这个名字传达一条信息:这是一个会将剪裁置于中心的品牌。 
Olsen姐妹与时尚的关系其实一直很深厚。童星时期推出的童装品牌里许多的款式就是由姐妹两人一同决定的。长大之后,她们更是一度成为了最红的街拍明星,波西米亚风格在千禧年间的流行很大程度上就是这对时髦双胞胎的功劳。
她们总是穿着长长的裙子和宽大的毛衣,身上既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也有平易近人的基本款,《纽约时报》曾经戏谑地将这种风格称为“无家可归式时髦”,但同时也盛赞她们是真正的风格偶像。

因为身材娇小,Olsen姐妹花在美国其实很难买到适合自己身材的衣服,她们经常要把成衣送去裁缝处改小才能穿,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会对合身的剪裁有着如此高的要求。
Lauren Hutton登上《福布斯》杂志封面时穿的就是The Row的“完美legging”
The Row推出的第一件单品是一件“完美的T恤”,标价195美金。这件致力于满足不同体型人群需求的T恤看似平淡却在面料和剪裁处下足功夫,一经推出就大获成功。
此后她们又陆续推出了“完美的背心”、“完美的皮衣”、“完美的legging”……设计理念一脉相承,虽然简单但是质感极佳,衣橱里永远不会落伍的经典单品。
每一个与Olsen姐妹合作过的专业人士都大赞她们的严谨态度。正是对细节近乎“龟毛”的态度,才造就了每一件简单却不平凡的单品。

在The Row刚刚创立的几年间,品牌面临了很多质疑的声音。
Vera Wang在接受采访时就曾经暗讽Olsen姐妹:“这些名人让我们这些真正的设计师们日子越发不好过了。”Olsen姐妹对此并没有作出回应,她们只是更加专心地投入到The Row的工作中去。
Olsen姐妹的私人时装收藏
尽管Olsen姐妹并没有受过一天的正统时装教育,但她们从小就是品味绝佳的消费者,各大商场就是她们的设计学院。她们在设计的时候也时常会从自己收藏的archive珍品中寻找灵感。
Martin Margiela是她们最喜欢的设计师之一,尤其是他担任爱马仕创意总监时期的作品更是代表了她们想要引领The Row前往的方向。Poebe Philo、Jil Sander、Zoran这样的极简主义大师对于姐妹俩的设计风格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影响。
Olsen姐妹多次获得时装业内大奖CFDA的肯定
这样勤恳的工作,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CFDA大奖的提名如今对于The Row来说已经稀松平常,时装行业内也终于承认了她们两个设计师的地位。

 我们还需要极简吗? 
Barneys的前时装总监Marina Larroudé在谈起The Row的时候总是会用一个例子来说明The Row的拥趸究竟是群什么样的人。 
有一天,一个客人走进Barneys,买了30件The Row的毛衣,几乎是把店里所有款式的毛衣都扫荡了一遍,总共花了30000美金。对于纽约富裕阶层的女性来说,她们用普通人买优衣库的方式买The Row。 
穿The Row的女性
The Row的顾客总是会展现出一种让人惊叹的品牌忠诚度,对于已经实现财富自由的阶层来说,“让别人知道自己拥有财富”已经不是第一要务了,穿得舒适、得体、游刃有余才是他们的追求。 
穿The Row的人会很乐意展示他们身上那些暗藏的设计细节:毛衣的长度总是稍短,目的就是为了让穿着者看起来更高挑一些;后肩位置的裁片向腰间逐渐收窄,营造出束腰一般的视觉效果……
一旦体会到那些隐秘细节的妙处,就会明白为什么The Row可以理直气壮地定下如此高昂的售价,因为确实物有所值。 
小圈子里叫好又叫座的The Row生意似乎蒸蒸日上,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却让局面变得不容乐观,The Row的局限性也在危机面前暴露无遗。 
奢侈品品牌中,手袋和鞋履通常是占据品牌营收大半壁江山的“现金牛”,但The Row始终没有在这两个品类中创作出什么标志性的作品。 
虽然许多人都喜欢将The Row与Phoebe Philo时期的Celine相比较,但是The Row的设计中确实少了一些Phoebe Philo设计中常有的“惊喜元素”。
The Row的每一季作品当中,几乎看不出季与季之间的区别,用的颜色也总是黑、白、灰、棕这样沉静的中性色调。每一季The Row的新作品发布之前,你已经可以预料到这场秀大概会是什么样子。 
十多年不变的好质量和好版型固然让人内心感觉安定,但却少了一点心跳加速的感觉,而时尚行业是最需要“心动”的。或许,人们还是期望看到一些能够让胃里的蝴蝶翻飞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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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dit: @fashiongif
2020年对于The Row来说是不太平的一年。
前The Row品牌主席David Schulte将The Row公司、Olsen姐妹本人以及母公司统统都告上了法庭。Mary-Kate Olsen与银行家Olivier Sarkozy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公司还因为雇佣员工的种族过于单一而受到了质疑,为了节约成本而将生产从美国转移至意大利的决定也引发了生产商的抗议。
唯一的好消息是The Row于去年获得了一笔2300万美元的政府贷款,但这笔巨款对于拯救这个品牌能够起到多大的效应,目前还犹未可知。
The Row的低谷是极简主义的退潮,还是破晓前的短暂黑暗?谁都说不准。但我们仍然希望:好好做衣服的人不要被时代辜负。
撰文 - 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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