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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专栏 | E闻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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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篇

美国富人不交税的秘密

By | Eric

周三，众议院正式通过了 1.9 万亿纾困计划，这是拜登政府上台以来第一个的重要的立法成就。
如果不出意外，民主党下一步会迅速进行拜登总统的“Build Back Better” 基建投资计划的推进。基建的内容我在 3 月 3 日的“今日美政”中已经谈过，今天就不复述了。这是一个需要预计投资为 2 万亿的庞大计划，是美国面向未来的一次重要投资。考虑到目前美国遇到的国内和国际的挑战，这可能是美国最重要的一次基建投资计划。
但是，我今天想说的，却是基础建设中一个比较特别的类别，政府部门的建设。要建立一个强大廉洁的有执行力的政府，对于执行基建计划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今天想说的是，税务部。
纽约大学法学院税务法执行主任，有华裔血统的黄女士日前在纽约时报上撰文，详述了美国税务系统目前存在的问题。黄女士还是美国税务方面的智库 “预算和政策中心” 联邦税务政策的副主任。
在文中，黄女士认为，美国的 IRS (internal revenue service) 存在巨大的税务漏洞，这一漏洞的规模非常惊人。而造成这一漏洞的最主要原因，是税务部长期被削减拨款，导致目前严重的人手不足。
从 2010 年开始，一直到 2019 年，共和党人控制的议会，一直在削减对税务部的拨款，累计削减了 20% 的预算。导致他们对税务的审核抽查数量和过去比减少了一倍。甚至接听美国公众打给税务部进行税务咨询的电话，他们目前最多只能接听 25%。
仅 2019 年，税务部就被拖欠税款 5700 亿美元，这个数值是什么概念呢？这相当于美国 90% 的低收入人口的总税额。这就是说，即使我们增加富人的个人所得税，如果不堵住这些税务漏洞，恐怕收效并不会太好。税务局警告国会说，如果这一状态不改变，那么从 2020 年到2029 年这十年间，漏交的税务将会达到 7.5 万亿的规模，而这 7.5 万亿的漏税中，有 2 万亿来自美国最富有的 1% 人群。
毫无疑问，税务审核的松弛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收入最高的人群。普通拿工资吃饭的人，他们的税务非常简单，基本上由雇主已经代缴，99% 美国的普通劳工是没有漏税渠道的。但据税务局估计，收入最高的 1% 美国人口，他们的漏税额度大约占到美国总漏税额的 28% - 70%，因为他们的资金走向往往非常复杂，甚至将资金送往海外避税，这些都需要税务局大量的人手和时间才能弄清楚他们到底应该缴多少税款。
但由于预算被削减，税务局被迫减少了 1/3 的工作人员。这就导致我们前面说到的，对复杂的税务申报抽查的概率，在这十年中降低了一半。甚至很多高收入的家庭根本都不报税，税务局也抽不出人手来向他们收税。财政部总检察长在一份报告中说了两件事：在 2014 到 2016 年，有数百名富人，总共欠了政府约 100 亿美元税款，但税务局却无力去追讨。还有，仅仅 2019 年，税务局就有 36.9 万个高收入家庭，根本不报税，而税务局却无力去追踪他们。再说一个令人惊讶数字：在过去的十年中，对年收入超过 1000 万美元的人的税务检查的概率，降低了 80%。税务局是真的油尽灯枯啊。
事实上，现在一个顶级 1% 的富人被税务调查的概率，几乎和一个能申请 EITC 的低收入人相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相比之下，那些富可敌国的跨国公司们，他们有充足的资源来对付税务局的盘查。他们有的是税务师、律师和时间来和税务局打官司。事实上，从 2010 年到现在，税务局越来越无力和这些跨国公司和有势力的人打官司，税务局的起诉下降了 25%。说白了吧，税务局有点怕和这些人打交道，自己人手不够，律师和税务师的素质也不如对方高，因此胜诉的概率并不大。像一些名人，如川普的竞选团主席 Paul Manafort，川普的私人律师 Michael Cohen，他们的税务问题税务局根本没有去调查，这些人的税务问题是在通俄案的调查中由穆勒小组发现的。对了，还记得川普那一年 7 万美元的理发钱，被申报为‘商务开销’吗？富人有的是渠道来避税，有的是资源来避税。税务局在他们面前所处的弱势，自觉不自觉地将税务调查的重点从富人身上移开，而转向了针对缺乏资源的穷人，这倒是一查一个准儿，虽然能够回收的税款并不多。这本质上导致收税这件事，对于诚实的中产阶级来说，变得极为不公平。
现在知道为什么说共和党人是富人的朋友了吗？极端保守的右翼宣传机构 PragerU 普拉格大学（请注意，他们既不是大学，也不是学术机构，只是自称大学）在他们发布的视频中，公开质疑，凭什么要向富人收更高的税款？他们从根上就不认为向富人收更多的税是合理的。因此帮助富人逃税，自然成为了他们内在的理念动机。
拜登总统和财政部长 Janet Yellen 女士均表示将重建税务部，堵住税务漏洞，这无疑将有助于提高政府税收，有更充足的资金投入基建计划。宾州大学法学院的 Natasha Sarin 教授和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家 Larry Summers 都提出增加对税务局的拨款计划。包括国会预算办公室（CBO，无党派技术部门）和美国财政部，都认为增大对税务部门的投入将会产生巨大收益。财政部的估计是，向 IRS 每投入一美元，将会回收到产生 6 美元的税务漏洞。
目前这些专家学者和相关智库提出的方案，包括银行必须向税务局申报高收入者的银行账户往来，税务局全面实现数字化，由人工智能来筛选可疑的报税情况，提高税务局调查的效率，聘用更多高素质税务师和律师，而这些都需要政府的投入。
E闻美政往期专栏（含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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