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商业新生代做最好的音频内容
主播丨陈默默 Momo，「元璟资本」投资人
主播丨孙腾 Ted，「晨晖创投」投资人
嘉宾丨庄明浩，经纬中国 VP
声动活泼专注于声音这种表达方式。我们强烈推荐您收听音频，通过声音感受音效和对话氛围。
主要话题
[01:18] 惊！初代网红竟成 VC 回锅肉？

[04:01] 内容领域投资人关注的新机会

[04:48] 中国游戏直播 abc

[07:30] 内容专业性在流量灌溉面前是不是弟弟？

[09:35] 「印钞机」和「原料」，什么是「收割」

[11:40] 直播内容变现规模已经大于线下院线

[13:30] 人性对于信息密度的追求，永无止尽

[15:50] 头部大 R 的机构化，乡绅的钱如数奉还？

[18:07] 斗鱼、虎牙合并的前世今生

[21:25] 18 年的正月十一，手动加粗

[27:00] 面对行业重大变化，创业公司的向左向右

[33:09] 当有机会结合兴趣和工作，爱过、不后悔

[38:06] 第二只鞋子落地

[43:20] 创业是一场无限游戏

[47:30] 斗鱼虎牙合并后，进入全新战场
当兴趣变成工作，是否还能保留初恋的热情？

爱过痛过，付出所有可能的努力，可不可以不说后悔？
今天我们请到了可能是很多朋友知道 VC 的第一扇窗户——知乎大 V 庄明浩。当年我们出道的时候，他正准备华丽转身，从文娱投资深入到游戏直播赛道创业，他是我们的朋友、前辈、偶像，也是创业和投资两座围城内外的过来人。斗鱼和虎牙合并，第二只鞋子落地，听庄哥有话要说。
庄明浩
经纬中国 VP
唏嘘感慨之后，别忘记给我们留下你对于合并之后的畅想！也欢迎留下你们的精彩留言和创业项目，等待庄哥来翻牌子叭！
01 关注新技术带来的投资机会 
泡腾VC：请庄老师给我们听众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庄明浩：我是 2009 年毕业后加入的盛大网络，当时主要做战略投资。2010 年在盛大战略投资部，2011 年加入经纬创投，工作了 5 年后去创业了，2019 年重新回到经纬。
泡腾VC：当时选择盛大的工作是基于对游戏的兴趣吗？
庄明浩：我找工作的时候是 2008 年，刚好遇上金融危机，我学的「工商管理」基本上是最难找工作的学科。
当时还赶上一个很不巧的事情，08 年中国北方高校研究生体制改革，我是两年制，我师兄是三年，所以我们一起毕业（就业群体增加）。
找工作的时候一心想进互联网公司，但很早有管培生岗位的只有盛大。盛大给了 offer，于是我就入行了。
当时的中国互联网生态跟现在不太一样，很多大学生也不太了解这个行业，盛大当年在东北地区只招了一个人。
泡腾VC：目前在经纬主要关注哪些领域？
庄明浩：2014 年开始主要关注内容领域，关注动漫、二次元、游戏、社区社交等方向。
其实过去几年，这个大的领域在一级市场来讲不是特别好，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今天这个时间点，头部基金已经很少有专门的人关注内容或文娱板块。
我是去年 6 月份回到经纬，目前会关注技术变化带来的新机会，比如 VR、计算机视觉衍生的内容，另外是直播相关以及出海方面的机会。
02 直播是台「印钞机」

泡腾VC：庄老师之前参与创业的「熊猫直播」也是这个赛道的头部玩家，在斗鱼虎牙合并之前，这个行业前三五年的格局是怎样的？
● 熊猫直播，图片来源：品牌
庄明浩：斗鱼是 2014 年 2 月上线，这也算是中国游戏直播元年。斗鱼从 A 站「AcFun生放送」频道拆分出来，同年 11 月，YY 游戏频道独立成为虎牙。
2013 年，美国游戏直播鼻祖 Twitch 拿了很多钱，一年之内融了 3 轮，当时头部的美元基金应该都关注到了 Twitch，那时候一年内能融 3 次钱的公司还比较少。
● Twitch，图片来源：The Verge
2014 年 8 月，亚马逊以近 10 亿美金的价格收购了 Twitch，引起众多关注。
2015 年初，A 股上市公司「金亚科技」——原先是一家主营机顶盒软件业务的传统公司，收购了两家电竞行业公司（银川圣地国际游戏投资有限公司 & 天象互动），按当时的电竞行业生态，这两家公司连三流都排不上。
但就因为这件事情， A 股跟电竞行业产生了关联，银川圣地在三个月内股价大概翻了三番。
也正是这时，A 股二级市场包括一级半市场的投资者们都开始关注这个行业。
泡腾VC：我不是最 hardcore 的游戏玩家（Momo），可能大多数女生也跟我一样，小红书/抖音会刷到游戏直播的一些有趣片段，包括鬼畜和表情包。
但真正重度的游戏爱好者每天会花大量时间观看直播，而像我们这些相对边缘的人很难进入到其中。
庄明浩：这个话题其实直接延伸到了在今天这个时间点，游戏直播竞争格局的变化。
从商业模式来讲，打赏是游戏直播主要的收入渠道之一。这种产品形态到最后特别适合做的事情叫「收割」，它的变现效率很高，但前端需要很多原材料（用户）。
起初，原材料可以自给自足，可以买量。但发展到今天，必须通过引入外部用户，比如女性用户怎么来、潜在的小白用户怎么来，非核心用户怎么来。
抛开游戏直播，单纯看打赏类直播的行业竞争，2019 年其实已经基本完成寡头了。
打赏类的直播行业规模大概在 1300～1400 亿左右，50%～60% 被快手和抖音拿走；
第二梯队有 YY 和 TME，各占 100～150 亿；后面才是斗鱼、虎牙、陌陌和映客。
泡腾VC：陌陌其实是很后面才开始做直播的，当它观察到这件事情之后，陌陌的股价涨得很厉害。另外起量起得很快，因为有先天的优质用户。
庄明浩：陌陌也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 portfolio，但最近股价不是特别理想，巅峰时期有 100 亿美金，现在只有 40 亿左右。出现这种变化就是因为自己的「原材料库」被耗尽了。
● 图片来源：hotbak.net
陌陌为什么收购探探，甚至尝试各种各样新的产品形态，就是希望找到新的原材料，虽然在今天的市场格局里不容易。
泡腾VC：探探最近也在做直播了。
庄明浩：一样嘛，这是「印钞机」呀。
直播已经被证明是一个特别好的赚钱方式，但确实有一定消耗的感觉。
它其实有点像网页游戏，现在已经没有太多人在玩了。页游已经在对用户进行完全意义上的「收割」，不断地在榨取用户价值。纯打赏类直播跟页游很像，对用户有一定消耗，但伤害得有点过。
泡腾VC：庄老师既是投资人，也是用户，从用户的角度出发，对直播的「体感」有什么变化？
庄明浩：直播的形态是双向互动。
这就好比去线下的酒吧或 KTV 喝酒，有人会愿意给台上唱歌的女孩子送朵花，那朵花并不值那么多钱，但送花会获得心理快感，在场所有人的掌声跟喝彩声也是快感的一部分。
在直播间送礼物也是一样，不仅主播会对你表示感谢，没有送礼物的人也会给你同样的反馈。这就是一种「心流」的状态。
其次，直播是「一对多」，这就再一次放大了双向互动的效果，变现效率会成倍增长。直播行业规模在 2019 年达到 1400 亿左右，当时中国电影市场 600 多亿，游戏市场 2000 亿，可以看出直播变现效率之高。
泡腾VC：直播时长也是一个因素。
庄明浩：这是另外一个角度，我觉得也很重要。大概在 2015 年，王兴提出所谓的「下半场」之后，互联网平台级公司都开始关注用户时长，因为用户量已经没有办法翻番了。
争夺用户时长是零和游戏。每个用户固定在网上娱乐消耗的时间虽然有增长，但基本固定，每天六七个小时。
为什么视频形态占取的用户时长更多。首先，视频的信息密度大、用户容易沉浸。
人在追求信息密度这件事情上是无止境的。比如 B 站弹幕，几个字就是一个梗；再比如滤镜、tag、特效等等，本质上都是信息密度。但这里的悖论是，信息密度大看起来会很累，很多用户不愿看直播，就是因为看起来太累了。
所以垂直的直播平台的优势是，如果用户能沉浸下来，变现效果会很好。但被「挡」在外面的人怎么进来？
为什么短视频最后成为直播最大的平台方，就是因为短时间解决了沉浸的问题。它能够用「轻」一点的方式把用户拉进来。
还有一个变化是，头部主播的身份越来越多样化。TA 唯一的职业确实是主播，但 TA 在抖音、B 站、快手、抖音乃至网易云音乐都有帐号。
● 图片来源：sina.com

泡腾VC：当前游戏直播的打赏生态是怎样的？头部付费用户是谁？
庄明浩：付费用户漏斗比较陡峭。游戏直播发展到现在，最头部的打赏用户已经很少是真正意义上的个人，更多的是机构或团队，与商会、工会相关联。
比如头部游戏直播平台开展年度盛典时，充值排行榜前列达到几千万量级，这是个人用户难以触及的。
在这样的生态之下，头部千万量级的付费工会或团队与直播平台会有许多合作，他们的存在不仅能提高平台/主播的打赏数据，还能进一步带动个人用户付费。
用《让子弹飞》的台词来说就是，「先让豪绅出钱，带着百姓捐钱。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03 回顾：斗鱼虎牙合并历程
泡腾VC：斗鱼、虎牙合并的契机是什么？
庄明浩：2014 年初，斗鱼上线，天使轮是 A 股上市公司奥飞动漫董事长蔡东青的个人投资。年中斗鱼第一轮融资是红杉。2014 年底，腾讯从投资和战略两方面考量领投 B 轮。
整个游戏直播行业竞争比较激烈的时间是 2016～2017 年，当时我们做熊猫是 2015 年 11 月，上线时候的竞争状态非常激烈。
● 图片来源：pk2234.com

但当时行业出现一些变化，王者荣耀崛起，手游竞技被提到一个非常高的高度，而之前竞争的是传统的英雄联盟、炉石、DOTA。
所以 16、17 年先转型做手游重度的虎牙跑在前面，虽然当时它的用户量还没有超过斗鱼。中间又出了一款客户端游戏「绝地求生」，让我们跟斗鱼的策略没有那么明确地往手游去做。
到 2018 年，江湖基本上定得差不多了，可能前面有三家，后面一些小的慢慢跟不上队伍。
2014～2015 年斗鱼融资是人民币结构，那时候 A 股很好，有很多拆 VIE 回来的公司，包括很多头部的美元基金融到非常大的人民币基金。
2017 之后，行业发生了很大变化，A 股对内容文娱大板块有非常大的抵触情绪，不允许跨界并购、不允许上市。
头部两家公司斗鱼和虎牙大概是在 2017 年开始做商业化，2018 年已经有成规模的收入，这时候面临上市选择，人民币是不可能了。2017 年底斗鱼已经决定打 VIE 转美金，所以需要清老股、做结构，腾讯做了领投方。
腾讯内部负责游戏的大板块是 IEG，2018 腾讯做了一次组织架构调整，成立了 PCG 内容事业部。IEG 只剩下腾讯游戏和腾讯电竞，这个变化发生的同期，IEG 作为主体投资了虎牙。
这两件事情是在同一天宣布的，就是正月十一的晚上。
泡腾VC：一下子格局就定了。
庄明浩：从用户量来讲，斗鱼是最大的，虎牙其次，价格角度也是。
腾讯参与斗鱼 VIE 时是 25 亿估值，虎牙只有 13.3 亿美金，腾讯投资虎牙放了 5 亿多美金。
结论就是在 2018 年正月十一的晚上，腾讯一家在这个战场放了 11 亿美金。
庄明浩：腾讯当时在斗鱼占股 40% 多。在虎牙占股 30% 多，还跟虎牙要求 warrant 权益——未来两年内可达到 50.1% 占比。
这其实已经断定，未来这两家会走到一起。
04 为什么会是这个格局？ 
泡腾VC：回到两年前 18 年正月十一的时间点之前，有没有二线大厂比如网易、YY 可以跟腾讯对抗的？最后形成这个格局的核心原因是什么？
庄明浩：当时我跟很多朋友讲，中国超过 50 亿美金的互联网公司，除了滴滴跟美团我没有聊过，其余所有人我都聊过。
当时我们（熊猫）很开放，可以接受融资、控股，甚至可以卖，只要能够撑住继续打下去。
● 图片来源：财新网
2017 年底我们开始跟各家谈这件事情，大概谈了三轮人。第一批找到了一家愿意买单的，连价格都谈了，甚至操作完之后双方的团队怎么处理、要不要一起办公都谈了。
然后正月十一出了这件事情。
2018 年 Q1～Q2 期间，我们开始找第二波人，其实就是抖音跟快手。回过头来看，对他们来讲，只是自己做还是买一家的问题。我们可以给他一个选项就是拿我们来做，这个角色就变成这笔钱值不值当。最后大家都自己做了嘛。
中间也出现了一些意外，2018 年初内涵段子被关，对方战略层和管理层的重心发生变化，「安全第一」。
第三波就是找竞争对手谈，但虎牙拿完腾讯的钱之后就直接上市了。
当时刚刚上市的虎牙、B 站、爱奇艺跟不要钱一样在疯涨。虎牙上市当天是 24 亿美金，之后就再也没有低于这个数字，不到 20 个交易日就达到 100 亿美金。
而斗鱼是想在 2018 年的 630 在香港交表，因为腾讯在香港，但各种原因没交上，于是延期到 930，也没交上。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其实是跟各家在谈。
● 图片来源：斗鱼
我们是人民币结构，斗鱼如果跟我们合并要改股份结构，会影响它自身的上市。所以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 2019 年斗鱼才上市，而且是去了美国。所以在那个时间点，熊猫结束是 2019 年 3 月。
我离开是在 2018 年 11 月。但那个时间点又出现一些变化，2018 年底短视频崛起，但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会涨到这个样子。

泡腾VC：最后让你用两三句话回忆一下那段时间，你觉得在同一件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的？
庄明浩：我特别信「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尽人事的前提是人事尽到。我记得 2018 年十一的时候，我跟校长聊天，我说我要走了。我是 2015 年 11 月 1 日入职，2018 年 11 月 1 日离职，正好三年时间。
其实最后我上家公司还有一个可能的解，因为熊猫的二股东是 360，但是 360 跟熊猫又有很多渊源。这家公司起初就是王思聪拉着周鸿祎一起做的，所以他不算是投资人，可能就是股东。
所以我可以去跟斗鱼、虎牙聊，跟头条、快手、腾讯、阿里所有人都可以聊，我可以代表公司，可是我没有办法跟老周聊。我跟他不对等，要跟周鸿祎聊，一定是王思聪自己去聊。所以我跟校长说，最后只剩这一条路了。
我离开也没有跟任何人讲，员工也不知道，一旦公开也是不好的事情。
其实今天这个时间点验证了一句话，除了滴滴和美团，所有人都在做直播。连美团都来做了。
当年我能想到的所有合作方都聊过。只不过这个行业，不算直播电商，只做纯靠虚拟物品直播的，2015 年出现趋势，16 年爆发，到 19 年出结果，大概只有 3～4 年时间。
● 图片来源：虎牙
这三四年时间，三家上市公司（斗鱼、虎牙、映客）里都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我们在差不多的时间加入这个行业。
虎牙上市的 CEO 叫大川，原来是景林的。斗鱼今天也没有 CFO，有个 CSO 叫苏明明，我跟明明是都是盛大的管培生，明明是从青松加入到斗鱼的。
映客的 CSO 叫姜武鹏，原来是华兴的，我们原来都是华兴内容组的负责人，看游戏、CP 这些。大家差不多都是 2015 年左右加入这个行业，然后最后出现结果，那就是 3/4 的成功率，我是那个 1/4。
其实如果重新再来一遍，你面临一个选择，有能够赢的概率并且又适合你的，你还是会这么选。
泡腾VC：最后回头来看，游戏直播赛道的公司最终做出来的没有正儿八经的纯创业公司。
在互联网大的赛道里面，巨大平台已经成型之后，次一级的平台机会是不是比较小，从 0 到 1 的创业公司成功的概率是不是很小？
庄明浩：在变小。我做了个统计，2010 年左右到今天 10 年间，所有超过 30 亿美金的公司，一级市场、二级市场、互联网平台级的公司，全部拉出来，大约有 1/3 是从大公司里拆出来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一它逼着所有的美元基金变大，第二它就是一个关系的状态。
泡腾VC：你会发现大厂一跟进，小玩家没有什么太好玩的。可能 1/3 是从大公司拆出来，剩下 2/3 在 A 轮之前可能就已经被大公司全部拿在手里了。
但说回来，虎牙斗鱼都是腾讯系的嫡系，而且都已经上市。是什么外界因素催化这两个行业的巨无霸合成为一架更大的「推土机」呢？
庄明浩：2018 年底 2019 年初出现了变化，短视频崛起了。
2018 年腾讯投资虎牙做决策的时候，觉得斗鱼虎牙都是我的，未来某个时间点合在一起，可能又变成一个阅文。
但短视频的崛起把所有的节奏全部打乱了。过去两年腾讯跟头条之间的竞争非常非常激烈。再一点是因为，原材料开始被别人拿走了。关注度、时间在别的地方，光有印钞机就变得就很尴尬。
2018 年 2 月底，腾讯投资虎牙要了 warrant 是未来两年，正好是 2020 年2 月到 3 月的时候，这个 warrant 可以执行。
后来美股熔断，虎牙股价非常低，纯从财务角度来讲，未来不太可能比这个价更低，那时候 30 亿美金，现在已经 60 亿美金。
另外一个角度，是内部有没有人跳出来说我去当董事长。如果有，「瞬间就动」，操作上没有任何难度。腾讯在虎牙已经有 50.1%的决策权，而斗鱼的管理层非常听腾讯的话，随时想动就可以动。只是说有没有一个时间点，或者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什么事件。
05 斗鱼、虎牙交易结构 
泡腾VC：斗鱼虎牙的交易结构是怎样的？
庄明浩：初步方案是换股，以虎牙为主体，虎牙会把斗鱼的股份换成虎牙的股份，可能未来的公司主体是虎牙的上市公司主体。
但是这并不代表团队层面是虎牙的胜利。虎牙起初是从 YY 拆出来，第二轮拿腾讯钱的时候，当年李总上过一次 GGV 的 podcast，他大概在 2018 年就说这件事情未来一定是要给腾讯的。所以在那个时间点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
因为虎牙大股东之前是 YY，管理层股东非常少，操作完 CEO 股份只有几个点，最后合并，哪怕是一比一点几合并。那边的 CEO 有百分之十几二十几，那你说最后谁来当。
而且这个交易结构很特殊，刚才讲的虎牙 warrant 只收了十几个点，达到了决策权的 50.1%，但真正的股份只有 30% 多。为了这次方案顺利实施，腾讯又加码真正把股份买到 50.1，就从 YY 手里买，同时它又从 CEO 手里买了一些股份。
所以未来可能是斗鱼的核心管理团队来负责这个事情，当然腾讯会有一个类似董事长的存在。
泡腾VC：中国跟美国特别不同的一个地方在于，中国没有真正的反垄断法，因为互联网是一个相对新生的事物。
回到游戏直播这个赛场，斗鱼虎牙合并之后，游戏直播的行业格局是怎么样的？赛道被垄断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庄明浩：2015 年到 2020 年初，是游戏直播 1.0 年代。就像是几个小朋友们自己在玩，在一个窄亿范围内的市场上打，打完最后的结果，两家合在一起。突然间面前一道新的大门在那里，你进去一看，是一个新的更大的战场，战场里的家伙都是一百亿、两百亿。
你虽然有一技之长跟一些经验，但是你会发现战场的格局完全变化了，战略站层全部都不一样。
B 站的陈睿去年接受采访说，未来三年，中国的偏内容类的平台级公司，一百亿美金是水位，小一百亿美金连上台都上不了。
● 图片来源：B 站
斗鱼虎牙在上市之初可能都是 20～30 亿美金的体量，股价经历过波动，最后稳定在 40～60 亿。100 亿美金是一道坎的话，两家合并会让很多事情变得更容易。
其实再一点，垄断也是到了一个新的战场，所以这个垄断就不存在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快手在今年的 ChinaJoy 上公布了游戏直播数据，比斗鱼虎牙加在一起还要大，甚至大两倍。因为快手自己很大，游戏作为所有内容平台很重要的一个板块当然很大。所以真的要去垄断，没有办法。
还有个变化，人家发展到那个样子，跟你原来的打法完全不一样。比如快手跟 B 站基本不太会去挖斗鱼和虎牙的大主播。
你会发现各家的用户构成、年龄倾向、城市、喜好状态、游戏深入程度完全不一样，毕竟中国有那么多用户。
泡腾VC：大胆预测一下，斗鱼虎牙合并之后，五年十年之后，有没有可能成为第一？
● 图片来源：sina.com
庄明浩：我觉得要创新，原来的打法和优先级已经不重要了。
过去的几个季度，这俩公司的创始人基本都在为收入跟利润在扛着，因为这是唯一影响股价的因素。当合了之后，这件事情已经不那么重要。
就像今天我们去看 B 站每个季度的会议一样，睿总一再强调用户量，就是「破圈」这件事。
虎牙合并之后能不能也来做这件事情我们不知道，但偏安于那点用户的话肯定不行。
泡腾VC：毕竟游戏直播只是直播的一部分，虽然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其他流量的话其实是会遇到比较明显的瓶颈。
庄明浩：其实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直播公司全部拿出来：抖音、快手、腾讯音乐、YY、陌陌、斗鱼、虎牙、映客。
为什么这么排？「原材料」越多的人排在前。抖音跟快手有持续不断的原材料的前端的漏斗，YY 也开始有了海外的用户。陌陌其实原来也有，就是原来的社交，但已经洗完了。TME 也有。
那后面这些，我们定义它们叫垂直的平台，也就是说没有那个「漏斗」。
泡腾VC：之前也提到，各家游戏直播平台的用户画像重合度很低，这个现象在今天还是挺难出现。游戏直播未来基本是三家鼎立，可能 B 站长期会比较好，斗鱼和虎牙合并之后的主体比较好，还有一个可能是快手。
它们的用户画像有什么区别？长期来看用户会趋同还是各自维护自己的战场？

庄明浩：斗鱼和虎牙起初是核心向的游戏用户，比较资深的电竞玩家，看比赛比较多。
快手是因为手游的崛起，尤其是绝地求生、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的用户会比较多一点，年龄会小一点，也更下沉。
B 站用户主要是原来看视频的这波用户，可能一二线城市稍微多一点，年纪也比较小，看直播的习惯可能没有被养成，这是一个区别。
抖音现在的问题在于，因为头条跟腾讯的关系，它拿不到游戏的版权，这是一个核心因素，所以从它的体系来讲，游戏直播的优先级不高。
另外对字节跳动这家公司来说，做游戏的优先级要比游戏直播高，要有上游才有后面的事情。如果头条能够有一款用量很大的竞技类游戏在自己手里，那它的游戏直播马上也就变成了很重要的一个玩家，它现在只能蹲着。
泡腾VC：所以我们现在请这个庄老师大胆畅想一下，这两家公司合并之后会叫什么名字？
庄明浩：我们回头去看那个优酷土豆合并，还叫优酷。美团和点评合并，又叫美团了。
很有可能在合并的起初应该还是会叫虎牙，未来会叫什么，我觉得很有可能会像音乐一样，会把两家的名字都隐掉，变成「腾讯游戏直播」。
泡腾 VC 是由两位身处一线的风险投资人 Ted 和 Momo 主持的节目。带你听段子抹平信息不对称，给你冒着泡泡的新鲜观点和最前沿的 VC 趣闻。
你也可以在喜马拉雅、蜻蜓FM、苹果播客、网易云音乐、Spotify 等平台搜索「泡腾VC」订阅收听。
往期节目 
▷ 04. 我们和「交个朋友」交上朋友啦！
▷ 03. 今天，你网抑云了吗？
▷ 02. 醒目！破除影视剧里的 VC 谣言
▷ 01. 我们看透了直播电商
▷ 00. 泡腾VC，有点东西～！
扫码添加声小音
社交媒体@声动活泼
欢迎关注我们

后期 Luke｜ 运营  Akida ｜编辑  AMD、若冰
· END ·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