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大家好。上次我们发了案件 | 苏州邱小强案：无爱的枕边人(上）后，就有很多留言提到，希望能写一下苏州的小石湖案。这篇的作者是心瞳瞳。
苏州小石湖杀妻案
2010年11月7日0:30许，苏州市吴中区越溪派出所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报警人自称朱江涛，他说自己的妻子不见了。“(11月6日)晚上十点半左右,我和妻子到越溪小石湖公园散步,我因为拉肚子去上厕所,让她在原地等着,但回来之后我就再没找到她。” 
越溪派出所立刻组织警力前往小石湖公园。
凌晨1:57，失踪女子的堂弟在公园人工湖内看到一个“漂浮的不明物”。警察打捞起发现就是失踪女子。她浑身酒气，看起来很像因醉酒而失足溺亡。警方立刻将她送往医院，但该名女子已经死亡。
死者名叫林晓慧，她的父亲是时任吴中区副区长的林振扬，她本人在吴中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主管审核、失业金发放工作，是一名副科长。
（林晓慧生活照）
她的丈夫朱江涛，在苏州某银行任信贷经理，其父亲朱驰曾任吴中区安监局副局长；大伯朱铠是江苏省吴中集团董事长、前吴中区教育局局长。
吴中集团是江苏省纳税大户，2020年资产规模和销售收入均超两百亿元，在苏州民营企业100强中排名第20位。朱铠只有一个独生女，因此对侄子朱江涛宠爱有加，不仅提供给他丰厚的物质条件，事业上也时常予以帮助。
2010年5月2日，朱江涛和林晓慧结婚。他们原本是一对惹人艳羡的夫妇，家境殷实，感情亲密，却因遭遇意外而天人相隔。
（林晓慧婚纱照）
然而，警察怀疑这并非一起意外。在调查过程中，他们发现朱江涛还有一个婚外情人朱丽君。11月9日，警方将朱江涛、朱丽君缉拿归案，两人于当日认罪。
朱江涛被捕时身边人都不敢相信。他平时待人和气、彬彬有礼，学业事业上进，完全不像刻板印象中的富二代。他毕业于南京一所211大学的计算机系，之后转行从事金融工作。案发时他27岁，年薪25万元左右，在十年前的苏州已是小康水平。当然这只是他的“零用钱”，他开的车、住的房都是由家里提供的。
我比较疑惑的是，杀妻对朱江涛来说收益风险比极低。案发时，朱江涛和林晓慧仅仅结婚6个月，两人还未产生较大的家庭矛盾。林晓慧乖巧单纯，性格并不强势，不太存在给朱江涛施加压力的可能。如果是因爱上了其他人，朱江涛可以选择离婚；即使不离婚保持现状，也不至于抛弃光明前途对妻子痛下杀手。朱江涛赌上了自己的事业、家庭、生命，最后换来的不过是能和情人在一起而已。
先将疑惑放在这里。我们回到案发那一天。
案发当天
2010年11月6日，朱江涛借口庆祝新婚200天（但实际是188天），约林晓慧到旺山一家农家乐吃饭，林晓慧发现朱江涛记错了日子，但她仍如约而至。
（朱江涛）
吃饭期间，朱江涛不停劝说林晓慧喝酒。林晓慧当时已经怀孕两个月（也有部分媒体说林晓慧没有怀孕，只是备孕），吃的用的都很小心，连车里的香氛精油都停用了，但她还是拗不过朱江涛，两人喝了8瓶啤酒。酒里掺杂着朱江涛添加的镇静剂，很快林晓慧便不省人事。这时，提前去小石湖公园踩点的朱丽君给朱江涛发短信，确认公园没什么人，时机刚好。晚上十点左右，朱江涛载着睡着的林晓慧来到公园。
朱江涛劝说林晓慧下车吹吹风，他们到公园里的石栈桥散步，朱丽君在附近帮朱江涛望风。这处石栈桥没有栏杆，地面有损坏，且此处水深超过两米，林晓慧落水的话一定会淹死。这是朱江涛选择的绝佳谋杀地。
朱江涛故意让林晓慧走在自己左前方，趁她不注意把她推入湖中。林晓慧在水中挣扎、呼救，眼神数次与朱江涛对视，但是朱江涛都没有理会。朱江涛听说，人落水后20分钟内被救出有生还可能，所以他在湖边蹲守了20分钟，确定林晓慧溺死后才离开。
22:50，朱江涛进入公园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佯装要上厕所。十分钟后他从厕所出来，故意在监控前晃了几下，留下自己的身影。
11月7日零点，朱江涛拨通林晓慧朋友的电话，语气紧张地问林晓慧有没有和她联系过，他找不到她了。随后，朱江涛来到林晓慧舅舅家，说晚上11点半左右跟林晓慧散步，他上了个厕所后发现林晓慧不见了。他要求林晓慧亲戚们一起参与寻找。之后，朱江涛拨打了报警电话。
大家一起返回小石湖公园分组找人。朱江涛和林晓慧堂弟一组，他“指引”堂弟看向湖中飘着的林晓慧尸体，说：“你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两人走近，确认是个人后，朱江涛叫堂弟快去找人帮忙。随后，警方打捞起林晓慧的尸体。
林晓慧被送到医院，确认已经死亡。尽管林晓慧浑身酒气，但朱江涛不自然的表现格外令人瞩目，警方几乎从一开始就排除了她醉酒溺水的可能。随后警方开始调查。
11月7日凌晨5点，林晓慧表妹再次联络林晓慧朋友，哭着说姐姐掉到河里了，让她快点来。朋友赶到林晓慧家，当时林家乱成一团，林晓慧的父母、爷爷奶奶痛哭不止，屋里挤满了来帮忙的亲戚，只有朱江涛独自坐在屋外马路边发呆。朋友问他，林晓慧怎么了。朱江涛没有说话，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把头埋到了衣袖下面。
这位朋友后在网络上发帖《吴中区前安监局局长儿子杀新婚妻子案全程揭露》，怒斥朱江涛的一切所为。这个帖子流传度非常高，最高人民检察院官网也曾转载过引用此帖的新闻稿件。
朋友在帖中说，林晓慧的亲戚当时不停追问朱江涛怎么回事，他就一遍一遍和亲戚们重复着：饭后是林晓慧执意要去散步，他只是因为拉肚子去了个厕所，出来就找不到她了，所以他只能开车20分钟去林舅舅家叫人一起去找。他还一直强调他错了，应该立刻报警的。
但朱江涛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还一直打呵欠。林晓慧爷爷问他，“你怎么不哭，你妻子都躺到棺材板上了，你还打哈欠？”朱江涛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伤心？”
林晓慧妈妈哭着说，再也没有心肝宝贝回家吃妈妈做的饭了。朱江涛说，以后他每周末都会来吃的。11月8日，朱江涛和林家人说自己饿了，要出去吃饭，而且晚上不打算回来了，因为林晓慧明天就火化了，他觉得他没必要继续守着了。
但此时警方已经掌握大量证据，并于11月9日将朱江涛和朱丽君刑事拘留。11月12日，警方正式逮捕朱江涛；13日，正式逮捕朱丽君。
尸检结果显示：林晓慧体内含有大量酒精和镇静剂成分。
在警方面前，朱江涛交代了杀人动机以及数年来三人的情感纠葛。
情感纠葛
2006年，朱丽君和朱江涛通过同学介绍认识，两人当时都是23岁，很聊得来。次年4月，他们开始恋爱。朱江涛在大学期间交往过多个女友（传言说9个），给同学留下花花公子的印象。
（朱丽君）
但和朱丽君在一起后他变得很专情，据说朱丽君也是他唯一带回过家的女友。朱丽君身世可怜，初中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的父亲二婚后又有了一个儿子，从此对她不管不问。她母亲有严重的类风湿，没有工作，连走路都困难，生活起居都需要朱丽君照料。因此朱丽君无法全心投入学习，最后只考上一个专科。但她即使在专科学校也努力读书，还得过几次奖学金。听到这些，朱江涛很心疼她。
据朱丽君的同学说，朱丽君不仅长的好看，人其实也文静，只是“在外面似乎比较野”。总之在朱江涛眼里，朱丽君是一个清秀文静、身世可怜、让他产生了保护欲的女孩。
意料之内，这段感情遭到朱江涛父母强烈反对。他们觉得两人的家境、学历都不匹配，应当立即分手。朱驰强势插手儿子的感情，还被儿子气得高血压发作晕倒过。
但朱丽君同样不示弱。朱丽君似乎很熟稔“欲擒故纵”的招数，每次朱江涛不坚定时她就向后退，这时朱江涛反而会向前争取。这几年来，朱丽君还为朱江涛打了三次胎，这让朱江涛更加无法离开她。朱丽君本来在唯亭镇某社区居委会工作，后在朱江涛的帮助下，也来到了朱江涛工作的银行上班。
朱驰的干预没有奏效，两人一直没有分手。直到2008年，25岁的朱江涛认识了23岁的林晓慧。
林晓慧的父亲是时任吴中区副区长林振扬。虽然家境优越，但她家教严格、生活质朴，并不像个“官二代”。她的性格特别温顺，从小就人缘很好，同学们有心事都爱和她倾诉。大学同学回忆她“偶尔沉迷小游戏”、“老师一提问脸就绯红”，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大学期间她不喜欢社交、打扮，反而最喜欢上自习，成绩名列前茅。工作后她依然很朴素，尽管家里有条件配车，但她每天都是骑单车上下班。
林晓慧也毕业于211大学，后来又考上了苏州大学的在职研究生。不论是家世还是学历，她都和朱江涛很般配，是长辈喜欢的类型。
朱驰对林晓慧很满意。但朱江涛觉得林晓慧长的不好看，并不想过多接触。为了鼓励儿子和林晓慧在一起，朱驰答应他：如果追到林晓慧，就送他一台车。
其实，朱江涛也有自己的算盘，那就是他那一直不被朱家支持的创业梦。朱江涛隐隐觉得，与林晓慧结合或许是个机会。他开始追求林晓慧。
林晓慧从小就是乖乖女，从未谈过恋爱，而朱江涛帅气有风度，喜爱穿戴奢侈品，让林晓慧很新奇，也很心动，两人很快“陷入爱河”。林晓慧和朋友们聊到他时，称他为“LV男”。
与朱江涛父母不同的是，林晓慧的父母比较开明，觉得孩子的事情不要过多插手，要给他们空间。他们鼓励林晓慧自由恋爱，也很相信朱江涛的人品。当时只有林晓慧的爷爷并不同意他们。苏州台在案发后还采访过林爷爷，只是视频在网络上已经找不到了。
这段时间朱江涛和朱丽君一直处于分分合合的状态中。在朱江涛的隐瞒下，林晓慧不知道朱丽君的存在。
2009年，朱驰被免去区安监局副局长职务，改任区安监局副主任科员。改任的原因不详，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快到了退休年龄。
2010年，朱江涛开始和林晓慧谈婚论嫁。朱丽君很伤心，她再次以退为进：她和朱江涛说，因为他要结婚了，两人不该继续联系了。之后他们短暂分手，朱丽君独自去旅游，调整心情。
2010年5月2日，林晓慧与朱江涛结婚。林晓慧朋友们守在她房门外，让朱江涛在他们写的“爱妻守则”上按手印，否则就不让他进。朱江涛笑嘻嘻地配合大家玩乐，婚礼现场喜气盈盈。
结婚后，两人搬到一幢小别墅住，林振扬还送给朱江涛一辆轿车（而林晓慧上下班都是骑单车的）。每周末，林晓慧都带着朱江涛回娘家吃饭，林晓慧妈妈会变着花样给他做菜，满足朱江涛挑剔的口味。
然而，加入了温暖的家庭也未能让朱江涛收心。6月初，朱江涛和林晓慧旅游度蜜月，这期间他一直在想着朱丽君，回苏州后他立即找朱丽君复合。此时，他第一次有了杀死林晓慧的想法。
之后在法庭上，公诉人曾问他为什么不选择离婚。他说家里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离婚，尤其是因为朱丽君而离婚。对于朱江涛来说，离婚的代价甚至高于杀人。
7-9月间，朱江涛对林晓慧愈发冷淡，常常喝的烂醉，有时还夜不归宿。林晓慧屡次质问朱江涛是否有婚外情，他均否认。但朱江涛反复无常的行踪依旧让她惴惴不安。林晓慧母亲发现她有心事，问她是不是和朱江涛吵架了，林晓慧说没有，只是他偶尔醉酒。母亲劝她，男人总需要应酬的，要多体谅他。
朱江涛本以为，与林晓慧结婚他可以既让父母满意，又能暗地里和朱丽君在一起，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朱丽君要的是结婚。尤其这几个月来她反复提起，让朱江涛压力很大。10月初，朱江涛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林晓慧发现了他和朱丽君的婚外情。她和朱江涛大吵一架，提出离婚。
朱江涛觉得，双方家里有一定社会地位，都很要面子，如果因他婚外情而导致离婚，他承受不起这种压力。朱江涛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林晓慧“意外死亡”能解决这个问题。朱丽君也同意参与。
10月起，两人开始谋划杀死林晓慧。他们曾设想过用高空坠物（但怕石头砸不准），伪造车祸（但怕车祸不能致命），食物相克中毒（两人对此不专业，没有把握），飞车坠湖（实际操作困难）等方法，均未采用。最后，他们决定利用林晓慧不会游泳的特点，将其灌醉后投溺于湖中。
他们驾车前往三个地方踩点：太湖、小石湖、旺山。朱丽君驾车，朱江涛去观察地形、水深，最后他们选择在小石湖公园内动手：由朱江涛亲手实施、朱丽君望风。之后他们在小石湖公园内多次测试，再在公园外停车场内汇合信息、商议作案细节。
10月底，林晓慧再次和朱江涛提出离婚，这次朱江涛把朱丽君带到家里，三人谈判。他答应林晓慧，自己“会在一个星期内处理好和朱丽君的关系，否则林晓慧可以告知双方父母”。
对于朱江涛来说，这应该是最难熬的一周。因为他和朱丽君的关系，他已经被父母施加压力好几年；朱丽君多次要求他和自己结婚；以及最令他恐惧的，林晓慧要因他婚外情而和他离婚。这对朱江涛来说是灭顶之灾。
同时，他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经过多次踩点，他相信眼前这个“完美”的计划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也许有小概率会失败，但值得一搏。
11月6日是约定星期的最后一天。经过一星期的思考，朱江涛决定动手。如上文所说，这天朱江涛将林晓慧推入水中，林晓慧随后溺死。
这也证明，朱江涛并不完全是为了朱丽君而杀人，他也是为了自己躲避压力。他既不想失去爱情，也不想失去前途，但最后却失去了所有。
11月9日，警方拘留朱江涛和朱丽君，最初两人拒不认罪。当日，警方通知林晓慧家人，决定为林晓慧做尸检，朱江涛听说这个消息后认罪，之后朱丽君也认罪。
案件审理
2011年1月13日，苏州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指控朱江涛、朱丽君犯故意杀人罪。1月28日，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此案。
然而在法庭上，朱丽君和朱江涛却抛却情谊，相互指责。
朱丽君说，自己早就想和朱江涛结束，是朱江涛经常来找自己，才导致藕断丝连；所有谋杀方案都是朱江涛想的，自己一直劝他放弃；她以为朱江涛只是想让林晓慧失足落水，她并不知道他是要亲手推她落水，否则她绝不会参与。
朱丽君将自己撇地干干净净。朱江涛已经无法从犯罪事实上推脱，因此他说：虽然是他亲自杀人，但一切都是朱丽君故意施压导致的。他眼中的朱丽君个性极端，从前分手时她跳过车、跳过湖，还经常吃安眠药要自杀。而这次，朱丽君骗他自己又怀孕了（此前已为他流产三次），必须和他结婚，他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朱江涛在庭上几度嚎啕大哭，委屈至极。
两人所说真假无从考证，在讲述的案件细节中两人有大量分歧，甚至连踩点地都有所不同。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两人无所不用其极，向对方身上泼脏水，完全看不出曾是对相爱的男女。
朱江涛的辩护律师的观点更加匪夷所思。他说，很多谋杀都是因金钱、仇恨、感情而生，相对于前面两种，情杀的动机似乎更值得同情。公诉人和诉讼代理人反驳，朱江涛不属于情杀，而是“为面子而杀”，本质上是为了自己。辩护律师继续说，就算是为面子，动机上是否要比前面几种更轻呢？当时听众席群众骂声一片。
2011年2月22日上午9点，苏州市中级法院对此案进行公开宣判，现场座无虚席。
法院认为，被告人朱江涛、朱丽君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在共同犯罪中，两人均起主要作用，均为主犯，但朱丽君的作用小于朱江涛。法庭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朱江涛死刑，判处朱丽君无期徒刑。
随后，两人均上诉求从轻判决。
朱江涛上诉意见为：他是自首的。朱丽君认为，她不是主犯，而是从犯。
朱江涛说，他是听说林晓慧要尸检后，主动承认了犯罪事实，而不是等尸检结果出来后才认罪的。他这样的行为是“自首”。
林晓慧家属当时就此接受过采访。家属强调，朱江涛是被捕后承认犯罪，显然不是自首。
朱江涛是否有自首情节，一直是被议论的焦点。案发时就有部分媒体误报，直接写上了“自首”字眼。
2010年11月10日，名城新闻网记者曾桐的一篇新闻报道中称，“朱某意识到，一旦尸检结果出来，真相必然大白，当即向警方投案自首，承认是自己伙同他人谋害了妻子”。当时警方发布的案情通稿里从未涉及“自首”字眼。在林晓慧亲朋的强烈要求下，当天晚上名城新闻网和曾桐本人均发表了致歉信。
之后，还有一些媒体甚至将“二审”报道成“重审”：“朱江涛提出自己是自首，案件需要重审。”
二审与重审的差别很大。二审是由于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后进行的审理；而重审则是法院因之前判决错误或其他理由，对案件的重新审理。林晓慧的亲友一一查证报道错误，联系了媒体。这些错误后来以节目的滚动字幕、后续报道的方式更正。
因为朱江涛的特殊身份，许多网友都在猜测，这是否是他的家庭势力在利用媒体混淆大众视听。
还有人把朱江涛能否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当作朱、林两个家庭的博弈。当时网络上甚至流传着“朱江涛被某医院诊断为精神病，已经保外就医，林家人输了”、“朱江涛被拘一个月就放出来了，现在已经出国了”等谣言。但事实上，朱江涛自2010年11月12日被拘留后，就一直关押在苏州市第二看守所，并不存在网友们说的情况。
2011年6月9日，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在苏州中院对此案进行二审开庭。这一次，朱江涛家请了有“三大刑辩”头衔的崔永建律师为其辩护，律师提出三条理由，希望改判死缓：
1、证据不足以判死刑立即执行；
2、把人溺死不是非常残忍的杀人手段；
3、认罪态度端正。
朱丽君方辩护内容不可考。由于案情复杂，法庭宣布择日宣判。6月20日上午，林晓慧家属一行共50多人来到省高院，要求省高级人民法院尽快宣判，枪毙朱江涛，给林晓慧一个公平。
（林晓慧家属来到省高院，手捧林晓慧遗像，举着“还我林晓慧”横幅）
2010年9月23日，省高院作出二审刑事裁定书。
法院认为，朱江涛“自首”不成立。因为朱江涛是被确定有重大作案嫌疑后、被带到公安机关接受调查的。因此朱江涛不属主动投案，不构成自首。
对于朱丽君“自己是从犯”，省高院认为，在朱江涛提出杀人后，朱丽君积极响应，共同预谋、踩点，作案当天还与朱江涛密切配合，虽然没有直接实施杀人行为，但两人的区别仅是“分工不同”，因此朱丽君应为主犯。
最终，法庭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执行死刑
2011年11月6日，林晓慧逝世一周年祭，她的妈妈写下一篇文章。
“看不到你的365天，妈妈是怎样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我想找遍世界的每个角落，我的宝贝，去了哪里……没有了你，妈妈的天空从此没有了阳光，没有了笑声，妈妈的心永远空了、空了……”
而当时的朱江涛仍然苟活于世。
根据《财经》杂志2016年4月11日报道，为了能让朱江涛逃脱死刑，大伯朱铠动用人脉，“让时任辽宁省委书记王珉专程返回苏州十多天，协调公检法”，但无济于事。2012年4月27日，朱江涛被执行死刑。王珉后因贪污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单纯、温顺的林晓慧在婚后仅半年就被她枕边人预谋杀害。许多她学生时代的朋友，在案发后给她的博客留言，怀念与林晓慧共度的时光。
除朱江涛、朱丽君外，其余人均为化名。
参考资料：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e3022760100mx9p.html
http://bbs.tianya.cn/post-72-611154-1.shtml
https://www.baidu.com/link?url=9eDRif6rc3X0ondbwPjP08TDP8nGPzkR2s76l7QP0cup_sMKGbdA2VaX4FDbcdtn_-hMU6K3iVujr_0f9oLlR_&wd=&eqid=ce736d780001edd9000000035febf632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2053686.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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