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反对用技术手段去塑造“完美的人”?
技术存在不确定性,因此不靠谱。
未来的技术很可能能够让父母主动选择胎儿的性别、身高、眼睛颜色、肤色、性倾向、智商、音乐或体育才能等。而且,“定制化胎儿”的技术可能会发展成既安全又便宜的。
那将会是一个美丽新世界吗?
桑德尔说:不!那不是一个美丽新世界!
因为,这其中存在道德忧虑。基因改良、无性克隆、基因工程这些技术会威胁人类的尊严、削弱我们的人性,威胁到人类的自由。
要知道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尼采等很多哲学家都有优生学的宏伟理想,等到1859年达尔文的进化论发表之后,欧美社会对于优生学有了更加雄心勃勃的计划。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20世纪初,优生学思想引发了流行运动,精英人士(包括一些女性主义先驱)都信奉优生学,认为“优秀的人应该多生孩子,不健康和不优秀的人应该减少生育”,美国在1920年代,有350所高校开设优生课程,美国还举办“健康家庭竞赛”——这让我想起前一阵上海民办小学对入学儿童上溯审核两代家长学历的新闻。
新加坡也干过类似的事,鼓励高学历的人多生。其实就是一回事,只是当年优生学还没到基因技术阶段。也是“幸亏”当年还没这技术。
美国的优生运动中有非常严苛的一面,比如曾经强制6万名精神病患、囚犯、贫民接受节育手术。
一直到希特勒,让优生学超出了绝育的范畴,变成了大屠杀和种族灭绝。二战之后,纳粹的暴行促成了美国优生学运动的撤退。优生学这个名词从此臭名卓著。
而现在,基因技术的发展,让我们似乎看到了优生学的阴魂正在卷土重来。
桑德尔想说明:即使不是通过国家强制手段来实施,即使是在自由市场上进行自由交易,都属于优生学范畴。
无论目标是国家想改善人类的“遗传物质”,还是各人想满足自己的“消费偏好”,在政府根据优生学目的订制孩子与个人根据市场指示订做孩子这两种行为之间,并没有明显的道德区别。
优生学主义的根本问题在于:这种充满征服和控制的立场不仅没有尊重人类力量和成就中的天赋特质,而且也错失了跟上天所赋予的能力持续协商的那部分自由。
“优生学的问题是,它代表了意志对天赋、支配对敬畏、塑造对守望的绝对胜利。
那么继续问:我们为什么要担心这种胜利?
桑德尔的回答是:
“假如基因革命侵蚀了我们的对人类力量和成就中天赋特质的感激,它将会改变我们道德观中的三大关键特征——谦卑、责任与团结。
桑德尔的基本结论是:
1、医疗的目的是促进健康、治愈疾病,而不是侵犯天生的禀赋。
2、这二者之间存在模糊地带,但不意味着这二者的区别不重要。
3、对于横跨治疗与改良两个领域的药物和生物技术,需要仔细鉴别他们的应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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