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感悟 | 《红叶赋》何大银

红叶赋

文&图 | 何大银

秋天的山野，枫林连绵几十里，远远望去，枫叶如坠地之朝霞，象熊熊燃烧的火焰。惊愕了旷野，妆点了群山，定格了审美者捕捉的目光。

我怀揣激动，爬上山岗，近距离仔细观赏。枫树大者水桶粗细，高二十来米，小的拇指大小，比人还矮。树干通常分两杈或三杈，树枝微微上翘伸出较远。三角槭、五角枫、七角枫、鸡爪槭、羽毛槭等各型枫树高高矮矮、大大小小无序地、悠闲地生长在草坪中、悬崖上、石缝间。我从几棵树中间穿过之后，五株高大的火红身影立即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啊!叶红似火，在燃烧着，跳跃着，五棵树俨然就是五团巨大的火球，明亮得简直让人睁不开眼晴。走近细看，原来一株是五角枫，叶子呈掌状五裂，酷似人的手掌和五个手指头；两株是七角枫，叶子掌状七裂；还有两株也是七角枫，只不过叶子是无掌七裂。这五棵枫树颜色接近，构成巨大火球的叶子片片都有自己的美：线条之美、色彩之美、结构之美、层次之美、明暗之美、光亮之美、灵性之美、动感之美、形态之美、韵致之美、轻盈之美、飘逸之美、优雅之美、妩媚之美、秀韵之美、娇羞之美、含蓄之美、艳丽之美、妖娆之美…仔细端详皆为红色，但红得并不完全一样，有大红、赤红、朱红、绯红、丹红、淡红、洋红、深红、艳红、紫红、红中带黄、红中带绿等等。红得丰富，红得热烈，红得深邃，红得剔透。枫红，红满天；秋韵，韵无边。满载一山秋色，平铺百里烂漫，连画家也无法将其描绘。

片片秋叶片片情，有的叶尖稍弯，好像低着头诉说着什么;有的整片叶子都卷起来了，好像因为秋风的薄凉而蜷缩在那里;有的两侧微曲，好像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更多的叶子高高翘起并舒展开来，好像正享受着秋天暖阳的沐浴。

又向前行进了两百余米，倾刻又陷入了几株蒙古包形状，色彩斑斓，艳得让人生疑、美得令人窒息的羽状槭之中。它们的树干颇具特色：弯过来拧过去，象一条条卧龙潜伏树下，十分好看；树枝很细，自然下垂；树叶无掌七裂，又长又细象羽毛，在阳光照射下有的是红中带黄，有的是橙黄中带红、有的是橘黄中带红、有的是金黄中带红、有的是菊黄中带红、有的是淡黄中带红。树不同颜色有差异，即便是同一株树的不同部分颜色也有差异，就是同一片叶子它的尖部和根部也有细微的差异。正是由于这些颜色的差异，才呈现出了朝霞和彩云般的壮丽景观，沉醉了日，沉醉了风，沉醉了山，沉醉了水，沉醉了男男女女。红叶写意，红叶传情，看秋色，观秋景，赏红叶，摄取一片秋意。

秋风吹在树上，红叶千般不舍地与树枝吻别，之后纷纷落下。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黄莺展翅飞翔，有的像舞蹈演员那样轻盈地旋转，有的象小船一样荡来荡去慢慢坠地，还有的象蒲公英一样飞出去好远才掉下来。飘逸的红叶，为大地缠绵布景，抖落满腔柔情，营造尘世温馨;飘逸的红叶，燃烧的是浪漫，升腾的是激情，造就的是灿烂与辉煌。地上的叶子越来越厚，五颜六色的，踩在上面如同踩在地毯上一样柔软。随手拾起一片叶子，发现叶柄、叶托、叶脉非常清晰，叶脉正面下凹而背面凸出，阳光照在落叶上如同黄金一般熠熠生辉，像一条金光大道，载着我的梦想伸向远方。

秋风吹在地上，先前已经掉在地上的叶片获得能量之后，有的打着滚往前移动，有的象船一样漂向前方，有的离开地面飞行一段距离后重新掉落下来，有的几十上百张叶片瞬间站立起来迅速围成一个圆圈旋转起来。叶片究竟以何种方式前移，取决于风力大小，风向，风向与地面的角度以及周围的地形等等。

从古至今，落叶在诗人眼里是悲凉的，类似“秋风细雨愁断肠”的句子比比皆是。而我要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枫树叶落归根，经腐烂溶入泥土之中，渗透到大树的根部，作为养料被大树吸收，慢慢爬上树干，爬上树枝，重新回到明年春天的嫩芽里，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秋去秋来，滚滚红尘。悲观者曰：“再美的风景，最终也只能是过眼云烟；再灿烂的花开与摄人魂魄的惊艳，也终有一日也会烟消云散，敢问有谁能把无限风光永镶于眼眸？有谁能让时光重现？”

对此，我的回答很泰然：最美的风景今年消失了，明年还会再现；灿烂的花儿今年凋谢了，明年还会再开；红叶坠地了，化作春泥后的养份又会重新爬上树稍；老教师去逝了，他的学生又成了他；老人升天了，他的龙脉仍在延续，他的家族和儿子儿孙会越来越兴旺！自然界也好，人类也罢都是循环往复发展的。我们唯有且行且珍惜，才是最好的安暖。只要本着快快乐乐生活，认认真真做事，平平凡凡做人的原则处事。我相信，饱蘸枫的颜色，浓缩忠诚、坚韧、乐观与执著，眸里有芬芳，定能嫣然成一副意境唯美的画卷。因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的人生自己主宰，无论事态多难，都要对未来抱有信心，只要心态不老，抓住眼前，才能有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