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时——写给我的Darling
文 | 月亮
又是一年花好月圆时!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李白的诗句萦绕在心头,心底深处的情思波涛汹涌般涌动着。因处在倒时差状态,非正常的作息时间,总是让人在凌晨时分异常清醒。今天是隔离的第六天,醒的比较早,好想跟你说说话,我的darling,就像每天一样......
全,我们离别八个月了,这次是我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分别最长的一次,是三十八年来分别最长久的一次,破记录了......这期间虽然我们每天都会视频两到三次,但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更会增加彼此的思念之情......
还记得今年一月份我们兴致勃勃来美国看孩子们的场景吗?我们打算去美国跟孩子们一起过春节。因为2019年我刚好退休,儿子和儿媳在美工作,孙女上学前班。因放学早,他俩没有办法接送。原定一月十三日我们启程,二月十三日你回国工作,我留在美国照顾孩子们,接送孙女上下学,五月份孙女放暑假了我带她回国过暑假。临行前,北屋的床上,各种要带给孩子们的物品堆积如山,能想到的倾尽所能。满满的四个大箱子外带一小箱子。当你收拾妥当后,所有的爱也全部倾尽囊中,心满意足的绽放着疲惫的笑脸......
一月十三日晚上近十一点,我们如期到达了纳什维尔机场,见到了阔别一年多的儿子。与儿子相拥的那一刻泪水模糊着我的视线,甜蜜涌上心头。见孩子一面真的好难啊,得横跨太平洋,飞行一万多公里,转机再飞,跨度二十六、七个小时。当伟岸帅气的儿子,厚实的大手领着我行走在机场里的那一刻,幸福感不言而喻,直至今日仍回味无穷。接下来的几天,一家人团聚,道不尽的话语,享不尽的幸福。
然而,今年是个特殊的年份,刚来一周,国内新冠病毒引发肺炎的疫情开始蔓延,武汉被封城,一时间人们开始恐慌。做为学医的我,二十年的医学临床工作经验和十四年的卫生防疫工作经验告诉我:此次疫情极其严峻,在病毒携带者还没有任何发病症状之前便具有了传染性,而且传染性极强、病毒毒力极强,是我从医三十四年来感觉最严峻的一次疫情,危险性超过2003年的SARS,我是亲身经历过SARS的疫情防控工作的。此刻,恐惧焦虑占据了我的心灵,每天,不停地刷着头条新闻查看疫情。而美国联邦政府此刻也出台政策,切断中美航班,从二月一日开始执行。此刻的我,对国人担忧的同时,不免有些庆幸,因我们一家远离国度、远离病毒。然而,你职责所在,改签机票后,一月三十一日,做好防护返程回国。你走了,带着我焦灼恐惧的心,我害怕你路途被感染,害怕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到家后第一时间冲到工作岗位指挥抗疫。因你不如我懂得防护。好在回家后居家隔离14天,心里的焦虑石头才落了地。
你走后,我开始独自接送孙女上学、下学,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每天做着他们爱吃的可口饭菜,乐此不疲的尽我所能,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因为当下正值他们工作的起步阶段,太忙太累,尤其在这里---美国。
每一天,孙女带给我的快乐可以减缓我对你的思念。接孙女上下学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这样我可以观察到她接触的环境、人员都是一个什么状况,作为他们的第三只眼睛。因为我知道孩子的成长,不单单只是物质条件,还有心里环境、她的周边小社会的环境,只有身体健康、心里健康才是一个个体的真正健康。在天气好,可以在户外活动的情况下,我都会带着她来到游乐场做各种她喜欢的运动。孙女天生爱运动,跑的快,身体灵活性好是她的特点,秋千荡的技巧胜过同龄孩子,上肢臂力也很好,monkeybang做的也是很好。
你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我本着李鸿章的格言:群居守口,独具守心的原则与他们共同生活。儿子看出我的心思,害怕我不开心,便让儿媳联系了附近的游泳馆。开始随着孙女上课而去,因为顺路,后来我就独自开车前往。我害怕给孩子添麻烦,我不想做个令人厌烦之人。每天给孩子们换着花样做各种爱吃的饭菜,想着各种营养搭配是我的又一主要工作。当孩子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满脸倦容地回到家里,能吃上热腾腾的可口饭菜是我的心愿。二月二十二日,建宇前往开车14小时的一个州进行三个月的轮值。就这样,二月份悄然走过。
三月份,国内疫情开始被控制,然而美国疫情却悄然蔓延开来。三月六日开始孙女便停课在家。好在是学前班,无碍大事。夏十六日正式网上报到进入另一实验室开始了博士后的工作。
其实在富兰克林,刚一听说有一例患者时,大家也显得恐慌。三月五日我接到夏的电话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sams,超市里比往常多了一倍以上的人,满满的购物车成了超市里的一景。往日整齐的货架也凌乱不堪了,就连孙女每日喝的牛奶(一个牌子)也不见了踪影。我抢购了满满一大车,各种肉、水果、鸡蛋、蔬菜、另一个包装的牛奶......心满意足地回家了,足足够吃两周的食物。我们开始了居家隔离的生活......
因为不能出门,又不用出去购物,每日的生活也很简单。日常的三顿饭、给孙女讲故事、陪孙女一起听故事、画画、教她中文是我一天的工作,也占据了我大量的时间。孙女天生爱说,缓解了你不在我身边的孤独。六岁半的孩子,满脑子的科幻故事,恐龙家族的日常生活成了她脑海中的另一个世界,咱们都成了其中的一员。因她天生爱画画,所以我们都成了她笔下恐龙家族的成员。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作品,代表着每一个恐龙家族的生活。有时我在想:这么多恐龙家族的故事画,集中在一起,该是一本绝妙的绘画故事书吧!每一天我都会给她讲中文故事,开始听起故事来专心致志的,后来都听过了,她也不愿意再听,毕竟中文版的书有限。后来我就开通了喜马拉雅的VIP。猴子警长探案记、拉布拉多警长探案记都成了她的最爱。猴子警长探案记竟然听了六遍。再后来,米小圈上学记、姜小牙上学记成了她的不舍。与此同时,画画成了我俩共同的兴趣爱好。她画她的,我画我的。绝大部份她还充当起了我的英语老师,按照在学校里的样子给我出题:有数学、画画、图色彩、有空白处写句子......高产的小老师相对严厉地管理着我的行为,我也似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按照她的要求完成着作业。因为美国疫情不断地在蔓延,建宇接到单位通知三月二十一日也回到了富兰克林的家里。这天正好是他三十一岁生日!从此一家四口开启居家隔离的日子。他俩一人一屋工作,客厅和厨房成了我和孙女的天地!
居家隔离的日子虽然沉闷,但也不乏温馨。每天守着孩子们,尽母亲之责,享天伦之乐。闲暇之时,坐在阳台上,等待着时间与你视频。有时翻看着手机,刷着新闻,看着台湾媒体人播报的文倩世界周报,感知着世界各国的动态,了解着各国抗击疫情的状况……阳台的十米开外是一排高大的松树,粗壮的树干,笔直地伸向蓝天。茂盛的枝叶相互交织在一起,似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屏障,既可以让我养眼,又可以增加了私密性,这是儿子的杰作。
一个月、两个月......时间在流逝,我们默默在家隔离着......然而,美国的疫情不但没有控制住,反而愈演愈烈。每一天看着新闻报道,新冠感染者与日剧增,死亡人数也在飙升。每一天与你视频时都能感到你焦灼的不安。千叮咛万嘱咐,外出时一定要做好防护......
很庆幸自己是医学工作者,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使我受益匪浅,它渗透到我生活的各个角落,尤其是此次疫情防控。佛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或许是上天安排我此刻留在美国,跟孩子们一起抗击百年不遇的疫情。有时我想:如此严重的疫情,倘若我不在孩子身边,咱俩怎能安然入眠?怎能吃饭香甜?   
全:自从孙女出生以来,我已经是第六次来美国了,退休后,我本来应该待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没想到我们竟然又长期分居,过起了牛郎织女生活,并且远隔重洋。我不知道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气还是欠下的孽债......有时候,我也暗自流泪,虽然说儿子的家也是家,但我还是感受到客居他乡的悲凉,只因你不在身边。因你太了解我对孩子们的情感,我的做事风格,所以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说你一切都好。可跟孩子们一起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意之事?委屈来临之时,就总爱跟你诉说,你也总在劝我。然而,想想我们已是花甲之人,分别已数月之久,彼此能不牵挂、能不思念吗?
两个月后,美国疫情蔓延到了各个州,无意对人们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恐慌。美国的经济跌到谷底,失业率大幅攀升,据新闻报道已达到25%。此刻美国总统不检讨自己的过失,反而把责任甩锅给中国,无耻之徒开始分裂中美关系。各种新闻铺天盖地接踵而至,制裁中国的手段,层出不穷。贸易战、科技展真正拉开了序幕。一时间 ,5G的华为成了众矢之地;休斯顿总领馆被关;留学生签证被停发;美国各州的孔子学院被关;抖音和微信被威胁进行强买强卖;美国航母、战斗机轮番在南海上阵,频繁出动......危险的信号频繁充斥着脑海,挥之不去的阴影总是萦绕在心间......
真的好担心某一天擦枪走火战斗拉响......
真的好担心我再也回不去,不能与你团圆......
我的情绪每况愈下,内心的恐惧与焦虑缠绕心头,每天的疲倦包裹着身体,语言不通,不能外出,更增加了我的委屈与不安......
总是很想跟你说说话,常常总是情不自禁泪湿满面......有时,我也笑话自己,怎么就脆弱的如此这般?
几个月过去了,美国的疫情没有止住的迹象,为了民众生计,陆续开始复工;警察执法导致黑人死亡事件,又导致七十二个城市发生示威游行;七月四日,美国国庆日,大规模集会更是无人戴上口罩;十一月三日,美国大选之日,选前游说更是群聚杂交无所顾忌......也难怪美国疫情达到今日感染者740万,死亡21万的世界第一。
记得过去每年我的生日你都会陪我一起过,有时在家有时出去点我最爱吃的菜,那时我们还都年轻。全:还记得你送我花到南湖附近的酒店吗?带来了多少人羡慕的目光。按理说,孩子们优秀,生活也幸福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可我总是没有出息,眼角总有擦不完的泪!今年我的生日第一次在美国过,儿子格外用心。前一天去olivegarden定了意大利面;生日早晨煮了鸡蛋,儿媳做了生日蛋糕,孙女一起做了小蛋糕;儿子做了拉花、考了牛排。孙女又做了生日卡送给我。这一天,是幸福的,但没有你在缺少了往日的温暖与快乐......也是第一次你没有陪我一起过的一个生日。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们错过了情人节,错过了七夕,又要错过八月十五这月圆花好的中秋节。好在,已踏进了国门,相见指日可待!祝中秋节快乐!
深爱你的洁
2020年9月30日中秋节前夕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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