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像个乞丐,行为如同疯子,再破旧的生活也挡不住他们俩满满的音乐才华。作为一个面对阴天都会怅然若失的人,想想那些追着乌云洗澡的灵魂吧!
一架旧电钢,谱写出两个不同成长背景下的生命之诗。
80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台湾军方背景的父亲带着小张宜苏成为第一批返乡的台胞回到大陆,来到父亲的故乡江苏徐州,从小的民国式传统教育背景与内地的红色教育体制发生微妙的化学变化,微缩出海峡两岸文化碰撞。最终张宜苏在年少失去病故父亲的孤独中用自学音乐发现了自己人生的新天地。他用音乐育人,却不收分文,以捯饬电子产品糊口,
生活清贫。一套兼容包并且影响了诸多学生的人生哲学自成体系,大有古时寒士之风范。在徐州土生土长的张鹏程经历童年不幸,桀骜不羁。浪迹在乡镇的民间娱乐场所,主持、变装、弹琴唱歌,滔滔不绝。纵是把自己活成如此激昂的音符,也会在录音棚里嚎啕大哭。小张结识了老张,得到其帮助从科插打诨的模仿秀进入了自己创作的另一扇大门。
他们在世人的不解中完成了自我精神力量的完美修炼,既没有煽情自己的命运,也没有悲壮地吹捧如何坚持理想。幽默面对人生的他们,把生活过成了段子,笑声大于酸楚,最终他们走到了同样的生活轨迹,用不同的性格相互成就了对方的梦想与前程。

追着乌云洗澡
作者:发福的唐吉珂徳 
肉体与精神在这部纪录片中始终进行着赤裸裸的死磕,不戴一点掩饰与躲藏,兵来将往,互不相让。
而战场,不在镜头里,而是每天发生在这两个“只变老不长大”的老男孩的身体上。无论是张鹏程背包里艳俗的各种行头,还是张宜苏龟头上不洁的脓疮,都是战场上散不去的袅袅硝烟。
一开始你可能还觉得“失去”是一种伤害,后来才发现他们拥有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失去”,他们对待失去时那种带有几分高尚的玩世不恭和发疯一般的平静如刺刀一样锐利,生活的种种艰辛都成了家乡话中爽快的脏话和口头禅——“噫嘻”——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没了,就好了。
新的一天再来。比如鹏程节日一般的“删除硬盘所有A片”仪式,比如宜苏叙述朱莉跳楼时的淡定。
张鹏程是个顶可爱的吉普赛式人物,尤其是他年轻那会儿,快乐像汗水一样从他的舌头和毛孔里分泌出来,同车上的小娘们儿也好,监视器后面的大导演也罢,你必须要用充满干燥笑声的厚毛巾才能擦干净。隔着镜头的观众,亦然。
而宜苏呢,宜苏仿佛是古书中的圣贤,一瓢食一箪饮,君子固穷,不改其乐;只不过手中把玩的不是竹简而是奔腾着Linux的主板和连接着midi效果器的键盘。
生活环境有多污浊,多不堪(水泥地上铺张旧报纸就可以拉屎了,床头旧笔记本电脑上沾满痰迹),那个钢琴和歌声中的世界就有多炫丽,多纯洁,多让人忍不住泪如泉涌,后脊发颤,就好像<肖申克救赎>中的犯人听到歌剧“费加罗婚礼”时一般出神。
所以在这个不快乐的现世中,你看到张鹏程那么没心没肺地笑,光着脊梁飚海豚音,你恍惚自己似乎也年轻过,也自傲过,也大大咧咧吊儿郎当过,可绝不会在三十六岁继续,年龄本身似乎就是伊甸园里的果子,虽然不智慧,当让你懂得要摘片叶子遮羞,那叶子就是人民币。
张鹏程不,张鹏程吃饭不刷碗,他会倒上开水把碗沿的油抹进去,并且告诉你刷碗有浪费油、水、洗洁精,三重罪孽,然后咕噜噜喝下——这甚至比阿城<棋王>中经典的吃饭剔牙场景还“销魂”。
而面对宜苏,你会对自己的物质生活发出尖锐的质疑:你在干什么?作为国内第一代玩midi的音乐人,作为精通Linux的数码玩家,他教人音乐是不收费的。他一年只穿两身衣服,靠去云龙湖和下雨洗澡,你自己呢?
也许是因为太珍爱,或者瞧不上任何标价,他决定不出卖自己的音乐手艺,他孜孜不倦地教导任何一个找到他的人,给鹏程说知道了哆来咪可以拿数字记下脑海里的旋律,给姑娘演示用屁股坐在钢琴上也能发出声音然后说“一定要创作”,给邻居家的小孩子讲你每次不快乐的时候这么敲下去慢慢就会好起来……如果说现实对肉体的攻城略地看着让人心酸,那么精神对于肉体的回击让人酣畅淋漓。
作为一个面对阴天都会怅然若失的人,想想那些追着乌云洗澡的灵魂吧。
如果我不能做
我想做的事情
那么我的工作就是
不做我不愿做的
事情
这不是同一回事
但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
事情……
   ——尼基•乔万里《雨天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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