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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位读者向我们咨询了一个问题：自己身边的朋友推荐了一个“基督教幼儿园”，自己家信佛，也觉得孩子从小接触宗教不好，但又不明白为什么不好。
其实关于宗教，一直是很多家长纠结的问题。尤其是作为中国人，最近这些年一直被用“中国人没有信仰”来诟病，久而久之也觉得中国社会的各种问题，尤其是道德问题，都是因为没有信仰带来的。

不过在说这些之前，先回答上面那位读者的问题：这样在幼儿园传教有什么不好？
因为违法！教育机构传教属于违法行为，之前已经有过类似案件，不光是违法传教的园方负责人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因幼儿园被依法取缔，孩子也都被迫失学。
开设经营管理幼儿园的人，对这些规定是了解的。而明知违法还试图在幼儿园中偷偷传教，还有什么资格谈品性和大爱呢？
本来是想简单从儿童教育的角度，说一下为什么不应该向小朋友传教。但又有一位在国外的读者在后台聊天的时候说起了她的担忧：总听到关于中国人没有信仰，所以这样那样的负面问题。尤其是最近国际关系紧张之后，在油管推特的评论上，用类似说法批评中国人的外国网友越来越多。
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对宗教这些没什么兴趣，也不觉得需要让孩子去这么早接触宗教。但总被说的又很烦躁，不知道怎么反驳中国没信仰之类的话，所以问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宗教信仰会更好些？

这个纠结本身，是因为中国社会和西方社会在宗教信仰上，几千年发展方向不同而导致的沟通障碍。原本是想借这个话题聊一下相关的几个方面，但想说的太多，写着写着就写的太长了，涵盖了太多的方向。所以今天整理了一下，先聊相关性比较高的几个话题：
1，为什么说中国人没有信仰？
2，中国人为什么不信神？
3，中国文明延续的核心之一：人神之争
4，中国传统社会如何抵制宗教扩张

以及最后一个
5，为什么不建议让孩子过早接触宗教？
调整之后，今天的文章剩下大概七八千字。其他一些内容，准备整理成另外一篇文章，主要是关于当今现实环境下的信仰问题，比如中美时代的信仰之争，这个可以部分解释一下很多同学问的问题：为什么美国现在不能和中国和平共处。
需要首先强调说明一下：我们无疑攻击任何宗教或者任何信仰宗教的人，我们身边的亲朋中，信仰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的都有。我们相信信仰任何宗教或者不信教的人中，都是好人占绝大多数，同样也都有一些坏人的存在。
正是因为我们坚定的认为人的好坏不是由是否信仰某种宗教而决定的，我们才同样更坚定的相信：中国传统的“没有信仰”，其实才是我们的优势，是我们更自信的来源。
没有信仰的中国人
2020年是一个神奇的年份，我们在这一年中经历了太多的悲痛和恐慌。但我们相信这样的一个时间，同样会让我们有机会去更深入的思考一些问题，可能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比如上周我们写了一篇关于国学的文章（点击阅读：
在被弟子规这些污名化之前，真正的国学教育应是怎样的
），在评论中，好几位读者都问到一个经典问题：
中国人没有信仰怎么办？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先重复一次以前说过的话：信仰不等于宗教，无神论也是一种信仰，共产主义也是信仰。如果你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或者一个共产主义信仰者，这也同样是信仰。当然这两个和传统的宗教信仰还是有一些区别，所以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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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语词典中，对“信仰”的解释是：对某种理论、思想、学说极其信服，并以此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对应的英文词汇一般用Faith，它的解释是：Complete trust or confidence in someone or something.
讨论“中国人有没有信仰”的时候，信仰这个词，更多的是表示对一种宗教，或者一种世界观的笃信，而不是个人信任。从这个角度来说，绝大多数中国人，包括绝大多数有一定宗教倾向的中国人，的确都没有信仰。
中国人的没有信仰，和无神论还不一样。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不质疑和否定神明上帝们的存在。即便是不觉得自己有信仰的中国人，遇到庙也会很真诚的烧个香，进教堂、清真寺的时候拜一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中国人的这种“不质疑”又不等于真的信，也不是简单的尊重他人信仰。
因为信仰的一个本质特征是互斥的，如果你相信一种世界观是正确的，就不可能接受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也是正确的 —— 信仰无神论的人，就不会相信神明创造了宇宙；信仰印度教的人，就不可能认为世界是棵大树；如果信仰一神教，那自然不会认为满天有神佛。
但在中国人的世界观中很少出现这种排他的情况，即便是本土化宗教，比如汉传佛教的大部分信徒，在对于其他宗教的态度上，也是更倾向于一个中国人，而不是更倾向于其他文化的宗教信徒。
所以在其他文化的眼中，中国人的这种什么都不反对，就是一种“没有信仰”的表现。因为对其他宗教信仰不排斥不反对，甚至有时候觉得“也不一定是假的”，在世界上大部分其他文化的宗教观中，都不被认为能达到可以成为真正信徒的标准。

那为什么中国人会有这样特别的特质：不排斥也不崇信某种信仰呢？
中国人为什么没有信仰？
中国人没有信仰，或者简单一些说，中国人不信神，并不是很多人诟病的现在精神文明建设不足什么的，而是几千年来，
中国传统文化一直在反对、抵制、努力消除宗教或者“神”对中国社会的影响。
宗教信仰的核心之一在于解决人类对于未知的天然恐惧 —— 天上为什么会打雷？月亮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太阳是什么？星星为什么有的会移动？

对于人类来说，这些过去或者现在仍然无法回答的问题，会造成无穷的恐惧，而为了消除这种恐惧，将这些未知变为“已知”，人类就创造了宗教：雷是天神在发怒，月亮被天狗吃掉了......

在人类的最初阶段，自然神，祖先崇拜，这些原始宗教元素，基本是所有古代文化的共同特征。如果形象点说，在这个时代“人和神”是共存的。
但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知识的累积，人们开始面对一些更深层次的恐慌，比如：世界是如何出现的？人死之后去了哪里？等等。人神共存的原始宗教很难形成逻辑自洽体系，漏洞越来越多，因此人类社会开始找寻更为严谨的精神支柱来解决这些问题。但在世界的西方和东方，人类选择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西方解决信仰危机的方式，是将精神体系向“神”的方向去推进，将原先人格化的神的形象消除，变成一个全知全能，不能质疑的至高概念，建立严格的神权政治体系，将神作为世界的根本。任何不能回答的问题，都归于神：世界是上帝一周搞定的，人死了会去天堂/地狱......因为神是绝对正确不能质疑的，所以人就不被允许去思考这些，自然也不会焦虑了。
而在东方，中国人解决原始信仰危机的方式，则是相反，将关注的核心放到人神关系中“人”的一端，将神的概念虚化淡化，而将人作为世界的根本。对于暂时还不能解释的未知，不去强行解释和判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承认自己解释不了很多事情，将生活的关注点放在自己能解释的现实生活中。因此在中国人的思想世界中，是很难接受一个全知全能，不能质疑的存在的。
这里我们说的中国传统文化，并不仅仅是讲究“仁”的儒学。老庄，法家、墨家、名家、纵横家......诸子百家，中国几乎所有的传统文化的核心，都是讨论现实社会，讨论人而不是神。甚至中国本土化的宗教，包括汉传佛教，核心也是关注在人，不是神佛，这点和其他佛教分支有很大区别。

西方世界的核心是神，因此西方历史上的圣，是最接近“神”的人，是传教有功或者殉教的圣徒Saint。而中国的圣则是最贴近“人”的人，是论语中的“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 —— 能帮民众过上好日子的，就是圣人，不管神不神的。
中国核心的世界观，更关注现实社会中人的生活
，对神并不关注，不去主动否定和肯定，其实就是大家熟悉的“敬鬼神而远之”。神是否存在，是什么样子，不多关心。这个状态一直延续到如今，成为“没有信仰”的中国人的特殊存在。

从西方的视角来看，很难理解中国人见寺庙烧香，见教堂就礼拜，什么都拜什么都不崇信的特质。但这个特质，恰好是遵循中国最传统的要求，《论语》中的“祭神如神在”，遇到祭拜神明的场合，就当神明在，认真尊重。
祭祀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种道德感而非信仰神明的体现。
和西方不同，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不是至高无上的神明，而是大道，去寻找世界运行的法则，而不是归于无法理解无从质疑的神迹。
对于不理解的事物，敬而远之，而不是强加解读。对于未知带来的恐慌，中国人的选择并不是一定要找到一套理论，一个神来解读所有未知的事物。而是选择和“未知”共存，顺其自然。
比如在生死这个大恐怖上，西方哲学体系尝试的方向是找到一个答案，是天堂还是地狱。而中国哲学体系追求的是顺其自然别去纠结，也就是张载说的：生，吾顺事；没，吾宁矣。
文明延续的核心之一：人本还是神本
没有信仰，一直是西方对中国人的诟病。但事实上，没有神的中国文明，虽然不是最古老的文明，但却成为了传承最久，最有韧性的文明。相反，西方的宗教信仰并没有带来文明的稳定延续。
这里的原因很多，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
西方“神本”文明的核心信仰排他性
。神与神之间，信仰与信仰之间是互相冲突的，当两个神本的文明发生冲突，不管是不同的宗教，还是同一宗教的不同分支，失败的一方，文明必然被消除。

这是因为神与神的信仰冲突本质是一个“零和博弈（zero-sum）”，一个人只能有一个信仰，如果不将一个文明消除，就不可能将异教徒转变为信徒。所以神本文明的直接的斗争核心是征服和毁灭对方文明。战争胜利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毁灭对方的神庙、杀光不肯皈依自己神明的异教徒。

但人与人之间，并不是零和，而是可以通过合作实现双赢的。因此“人本”的文明是可以与其他文明共存的。所以中国历史上扩张的目标，比较常见的是打通贸易通道、获得土地、矿产、人口，而不是毁灭其他文明。中国扩张想要的是“改土归流”，也就是在当地建立世俗政权，设立州县，方便行政管理以及向中央纳税，对毁灭文化和宗教没什么兴趣。
同样的，神本文明如果进入衰落期，遇到其他神本文明的入侵，就会被消灭。而在中国历史上，很多次遇到被外族入侵占领统治的黑暗时期，统治王朝崩溃，但文明却依旧延续。因为任何一个外来文明的统治阶层，哪怕是宗教信仰不同，却无法反对或者拒绝“人本”的核心：让民众安居乐业。这是诸多外来文明，虽然战胜甚至统治中国，逐步被中华文明所同化的原因之一 —— 因为任何民族的人都希望自己过得幸福富足一些。
总体来说，欧洲传统文明的核心是“神”，整个社会存在和发展目标是宣扬神的荣耀，播撒神的光辉，扩张信仰。
而中国传统文明的核心是“人”，整个社会存在和发展目标是让人民安居乐业更为富足，而方法其实就是生产出更多的社会财富，扩大生产力。
所以总说中国人更热爱和平，也是来源于此。因为战争是最有效的扩张神的荣耀的方式，但战争又是最破坏人的生产力的极端方式。所以对于神本文明来说，杀光异教徒是最优选择，而对于中国来说，杀光了人，谁来种田呢？这是“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因为圣人=让人民富足的人，他是要创造财富，所以要尽量少选择破坏生产力的战争。
因为更关注“人”而非“神”，中国文明才能具有极强的融合性和韧性，在几千年的风雨中，朝代更替，文明不绝。

所以在中国历史上，坚决抵制神权扩张是一个一贯的传统。

人、神、法

在讨论中外文化对比的时候，首先要了解清楚，我们是讨论的中国传统文化，并不是清宫剧里的那些。
因为历史开过一个玩笑，在古代差不多的时代，中国创造了人本主义的传统哲学体系，而欧洲则毁灭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人本文明，走向了亚伯拉罕一神体系的绝对神权社会。但在差不多2000年后，双方又差不多同时期发生了逆转。欧洲开始宗教改革和文艺复兴，神权逐渐消退；而中国在明清因为统治需求等原因，则逐步儒学中的一些理念“神格化”，三纲五常变成了不可置疑绝对正确的“神”，传统中对人本的关注也在消退。
所以如果只是拿近几百年的中国，尤其是清中期之后的中国和同时代的欧美相比，会忽略很多中国传统文化和欧美传统文化的本源的差异。
比如，中国传统和欧洲传统，谁更尊重法制。

我们先回到文章开头的案例，那些违法开设幼儿园用于传教的人，如果按好坏来分，也许并不算坏人。至少他们自己肯定认为自己在做一件特别正确的事情：传播神的荣耀。这件事是如此的正确，以至于违反法律都在所不惜。

因为在神本文明中，存在一个至高无上的概念，“神”。所有其他事情的正确与否，都是要用是否符合神的意志而判断的。如果法律和神的意志不符，那自然是法律错了。这种心理即便在今天的西方社会中也在延续。

而在中国传统的人本文明中，口号是“与庶民同罪”。当然我们可以说在实际操作上很多时候很虚伪。但至少从理论上讲，
法律是适用于所有“人”的，中国
皇上犯了错也要下罪己诏。教皇们祸害了欧洲整整一个中世纪，有人表态说自己错了么？不会，因为他们是代表着神的旨意。这是以前的西方大哲们总认为东方才是文明世界的原因之一。

直到21世纪的今天，“神权”依旧是西方世界的“法外之地”，很多国家执法机构不能进入宗教场所执法，教会人员享有豁免权的国家也不少。这些年引发全球轰动天主教教会性侵未成年人丑闻，当联合国儿童权利委员会谴责天主教会纵容罪行的时候，教会的回应是“你们不要干涉教会内部事务” ——世俗是不能干涉神的领域的。
事实也是如此，数以千计的涉嫌性侵未成年人的牧师、主教们，就算被查实也只是被调职，接受法律制裁的几乎没有。去年3月，澳洲法庭宣判枢机主教乔治·佩尔性侵2名未成年人有罪，引发全球轰动，因为这是极少数因为性侵案被世俗法律机构起诉的教会人员。但就算如此，性侵儿童这个在澳洲上限50年的重罪，世俗法庭也只敢判6年。而仅仅一年之后，澳洲高等法院认为证据不够充分，把乔治·佩尔给放了。
如果中国传统皇权社会因为有一个可以特赦自己的皇上，被认为不算法治，那在神本社会中，有整个超越法律管辖权的神权阶层，该怎么算呢？

插一句：我们总说皇权是封建社会至高无上的。但如果我们真的去看中国历史，就会发现，中国传统上大部分时代的皇权不等于独裁。关于历朝政治体制的差异，大家可以翻翻讲中国政治演变的书，比如钱穆先生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
压制神权的中国传统社会
在人本的中国传统社会中，世俗的权力是绝对的核心，而神权是被压制和提防的对象。除了前提到的这些，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在人本的社会中，生产力是最核心的，而宗教神权如果兴起必然要占用大量的生产力 —— 教会人员基本不事生产，宗教场所又要占用大量土地，而且还需要消耗大量的社会资源去奉养他们。再加上神权阶级是超越法制的，这种趋势基本属于无法制约的状态。

如同天主教会卖赎罪券拼命敛财搞到社会经济崩溃一样，当大量资源会进入神权黑洞，对于社会扩大再生产，经济发展会造成严重阻碍。因此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多次以恢复生产力为目标的“灭佛”运动 ——把庙里的和尚赶出去种地打工恢复生产，把佛像融了铸币，缓解大量用铜币塑像导致的货币危机。
因为上面这些原因，商周以来，“人”为核心的中国文明，一直在努力压制神权，任何过度扩张试图控制世俗权力的宗教，都会被视为威胁。这保证了社会权利掌握在人而不是神的手中，更保证了不会出现天主教会这样的组织，或者像南亚东南亚一些国家那样，有一个高高在上，只消耗财富不生产的僧侣阶级。

举个例子，汉传佛教为什么会变成“与世无争”，其实也是经历了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数百年冲突，才逐渐演变成戒杀戒肉戒色，不能结婚世袭的样子。习惯了汉传佛教的中国人，反而不适应其他佛教分支吃肉生子的情况，看到东南亚和穆斯林对着喊种族清洗口号的和尚更是会吓一跳。
几千年的人本社会，和对神权的压制，形成了中国人“没有信仰”的特质，欧美人民很难理解这点。欧美网友认为中国信仰不自由，而实际上中国几千年人本社会一贯是：个人信仰什么神都可以，但传教必须受控制。遇到偷偷组建自己的宗教机构管理信徒试图扩张神权，那就是对人本的中国社会稳定的最大威胁，说不定就要调兵平灭了。
最后回到现实，再聊聊在幼儿园传教的事情。
为什么不要让孩子过早接触宗教？

神本社会和中国传统的人本社会最大的差异，是在神本社会中，人民会接受一个“绝对至高”的存在，这是绝对正确不可怀疑，是一切价值判断的标准。这可能是神，可能是一个理念。
而在中国传统的人本社会中，“中庸”、“易”、“过犹不及”、“相生相克”这些概念从小的熏陶，会让一个中国人更难接受一个绝对至高无上的概念。这让各个外来宗教的传教者刚到中国的时候都很不适应 —— 交流学问欢迎，买卖贸易欢迎，帮忙赈灾扶贫也欢迎，但一说我家有个至高无上的神给你介绍一下，中国人就跑了。
在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传教的方向就逐渐转向了三观还未成熟的未成年人。

小朋友的快速学习能力，是基于囫囵吞枣的模仿，直接接受成人说什么、做什么，先不去思考背后的原因 —— 你跟他说人从猿进化来的，他就变成进化论者；你跟他说骂人不对，他就有修养；你跟他说天上有个神，他就变成信徒；你跟他说拿把AK47去把对面的人杀光挺好，他就变成非洲军阀的少年兵。
我们不反对任何人有宗教信仰，但信仰更应该是建立在自己主观意愿的前提下，因此我们不建议在对没有自己分析判断能力的儿童传教。当然，如果是家庭本身的宗教信仰，这个无可厚非。但如果是伪装成“教育”，对其他人的孩子传教，这对未成年人、对家庭、以及对社会，都会造成巨大的风险。
殷鉴不远，向儿童传教曾是清末传教士们完成KPI的主要方法。通过向儿童传教，教会快速扩张了自己在中国的信徒数量，但被这样传教教育出来的孩子，在中国社会里格格不入，因此在多地引发了信教民众和其他民众之间的冲突教案，最终义和团运动的爆发和八国联军侵华，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目前在我国目前法律中，分两面来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允许和保护未成年人的宗教信仰，也有专门的宗教学校来满足不同宗教信仰的未成年人的学习需求。
而在《教育法》中，也同样写明了“国家实行教育与宗教相分离。“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利用宗教进行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在《宗教管理条例》中也写明“禁止在宗教院校以外的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传教、举行宗教活动、成立宗教组织、设立宗教活动场所”。
这和中国传统文化的信仰原则是相似的：信仰自由，但传教有限制，不能试图用神权来控制世俗。
所以作为家长应该想想：把孩子送去一个以教育为名的违法传教机构，随时可能遇到因为被查处而停学，真的是对孩子好么？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坚信神存在的信徒，坚信神不存在的无神论者，和不在意神是否存在的中国人。
而身为这样的一个中国人，应该是一件自豪的事情。

因为我们平等的看待所有的宗教信仰，我们不会用信仰什么神来判断一个人是圣洁还是邪恶 —— 我们尊重遵纪守法的人，我们喜欢乐于助人的人，我们崇拜所有努力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人。

神不重要，人更重要。
不羡天堂，乃有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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