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救不了
那些喜欢献身魔鬼的人
文:酷哥 编辑:李强三丰
电影《教父》里有句台词,“花半秒钟就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我们也许都不是那种半秒钟高手,但是否愿意去改变,或许是未来十年人生的主要分野。
以下的这则故事切切实实的验证了上面的话。而这则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前同事,为此李强好书伴读分享给大家:
5年前,我把东北一家名声赫赫的央企炒了鱿鱼。作为一个马上就要熬到副处的科长,我的离职让很多人感到诧异,甚至有人认为我发了疯。
直到今天,我还经常被原单位的人当做反面教材,被领导用来教育员工和子女:“冲动是魔鬼!不要好高骛远、想一出是一出......”
科长在北京啥都不是,但在我们单位,它叫中层干部,相当牛逼。
就拿工资来说吧,从工资单上看,我与普通员工差不多,但我的年终奖是多数人的三倍。如果我稍微动点心眼,至少还能翻个好几番,而且还没有什么风险。
所以,当原来单位的人对最没油水的“离退办主任”把他的尼桑天籁换成了奥迪Q5感到震惊的时候,我丝毫没感到惊讶。
记得有一次开完会,我慢悠悠回到办公室,看到几个同事正在争论,细听之后我才明白他们在争论《驻京办主任》《侯卫东官场笔记》里的一些桥段。
他们争的面红耳赤,围观的人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有人插些或赞同或反驳的话。
那几年,官场小说盛行,同事几乎人手一册,道理很简单,对正努力攀升的人来说,这些书才是最有可读性的“官经”。
个人手中的书,代表着他的三观,或者有没有三观。
我也许是单位里唯一不看这种小说的人。不仅是别人,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我与那个时代正发生着强烈的脱节。
有一天书记踱步到我的办公室,从我桌子上拿起一本柏克的《自由与传统》,然后用诊视精神病人的眼神扫描了我半天,看得我很焦躁。
自1997年上班以来,这种焦躁就时常在体内四处乱窜,我弄不清这是工作带给我的,还是那些书带给我的,或者,是两种力量的交互作用,让我的工作和认知发生了严重的撕裂。
一个人无法同时追赶两只兔子。当你被自由的光辉所映照,脚下却是难以抬脚的泥潭,你也会被两种力量撕裂——那是两种世界的背离,不是天籁和Q5的差距。
真正的绝望不是物质上的没饭吃,而是精神上的绝望——活着没有希望!
2012年的某一天,记得那天下着大雪,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我身体缩成一团,但却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我拿着辞职报告走进书记的办公室,我用柏克式的犀利眼神看着书记,混杂着阿克顿式的悲悯、潘恩式的挑衅,还有米塞斯式的愤怒。
挥手再见时,书记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不再把我看作精神病人,现在,我是一位外星人。
自当上科长以后,有一件事始终郁结于心:中层干部本是上下游的中间环节,但我所办的事,没有几次能同时获得上下的认可。后来我意识到,这不该是我的心结,这是国企的死结。
但当时,为避免在领导的“你有没有点儿觉悟”,和群众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之间挣扎取舍,很多和我一样的“中层干部”,慢慢都舍弃了一头,只剩下“围绕中心,服务大局”。
每个人对国企的感受都不一样,离开,也一定各有缘由,马云说的“钱没到位”和“心受委屈了”,都可以归结为待遇问题。
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来自内心的焦虑,乃至绝望——那不是做事的单位,而是教你“做人”的单位。
当你明白哪些人在这里能活得更好,你会对做人产生一种深深的绝望。绝望是因为,你和你所在的一切,必将有一天走到悬崖边上。
但除了柏克这种先知,普罗大众看不出它十年后的模样——它是国企,世界五百强,在老家这是最好的单位,未婚男青年亮出它来,等于北京人说二环里有套房;单身女工参加相亲会,长得再丑也是圆心之一。
而无论是大学毕业、部队复员还是其他渠道,想进我们单位,价码前几年就高达30万,还得找对人。
作为曾经的体制内人员,我见识了太多荒诞,负能量积累多了,整个人就慢慢不好了,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两根稻草终于来了:2010年我去油田前线调研,几个油井较多的井组(采油厂基本生产单元,一般都在野外)说,查一遍所有的井太累,希望能提供一辆电动自行车。
我把这事写成报告,厂长批准了,并随即在单位内外的媒体上大作宣传,成为关爱员工的典型案例。两年后,这些电动车的电池作废,再无人理睬。我跟领导提,领导说:“不要总是盯着陈芝麻烂谷子,思维要开拓前进!”
从这件事我看出来,与其说这是关爱员工,不如说是领导业绩的一个佐料,当电动车已完成它的“使命”,谁还管它的死活?
时隔不久发生了另一件事。那段时期油价偏低,全厂开80%工资,员工情绪很大,厂里决定开士气大会。
书记让我写个发言稿,既要表达“困境只是偶然”的理念,更要高调重申“艰苦奋斗是油田的传家宝,工人阶级永远是国家栋梁”,云云。
冥思苦想熬了一个通宵,拿去交给领导,领导翻了一遍说,“还差点意思!”给了我六七个白眼。
下午开大会,领导不断加词,弄得就像40年前的誓师大会,我错愕不已时,他突然高喊道:“不要怕,同志们,垄断,能提高效益!”台下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但我却依然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并发出轻微的哄笑。
国企之所以效率低下,我曾以为主要是用人不当的问题。当听到领导的口号,听到员工雷鸣般的掌声,我才突然意识到真正的病根——不负责任的话随口就说,不负责任的事拍脑袋就定。
人本主义哲学家弗洛姆说过,一个人所处的荒谬的、也是悲剧性的处境就是:当他最需要良知时,良知却最软弱。 ”良知为什么总是被沉入湖底?为什么明知身边很多事情都是在扯淡,却装作不知道,或压根不打算去想,这一切是否正常?
国企思维在东北根深蒂固。
前不久,东北一个油田采油岗招劳务工,前来应聘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各行各业,有名牌大学毕业生,还有海归硕士。
我一个远方亲戚来找我帮忙找点门路,他儿子原本在一家公司做程序员,月工资七八千块,现在想应聘这个月收入不过2800块的岗位。我说你会不会算账,他说“在油田工作受尊重,稳定。”然后又补充道,“好找对象。”
我有疑虑,却无力辩驳。我不知道“稳定”对他们来讲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求稳心态面前,精神的自由和活着的意义难道一文不值?何况,倘若十年后所依赖的“稳定”崩了盘,你又该做什么呢?
人生的十字路口太多,向左还是向右,从来都是艰难的选择,因此才有先秦哲学家杨朱的“临路而泣”。在今天的东北,有多少人被这种思维所胁迫,患上了严重的国企病?
四年前勇敢辞职的表妹夫在深圳的月薪由之前的2200块涨到现在的两万多。
跟他同期到油田的战友,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在2200--2500之间,他们常常聚在贴吧,匿名咒骂年终奖的猫腻——同样在采油队,有人3600元,有人3200元。400元的差距能让他们气出一场病来,他们四处抗议:“差一分都不行”,看上去“正气凛然”。
阿克顿勋爵说过:穷人的装束往往是这样的:他的左口袋里揣着正义感,右口袋里揣着不明是非”我对表妹夫表示赞赏,也对他的战友们表示理解。我也曾是那不明是非的人。倘若不是机关无数空洞、重复的会议,给了我充裕的时间读书,我怎么可能重新培植起自己的价值观?
如果当初我不勇敢离开,结局无非两种:要么,持续的焦虑之火把我烧成精神分裂,要么,跟着沼泽地里的漩涡一路下沉。如若那样,我如何有机会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现在依然焦虑,但和之前的焦虑有本质上的不同。现在是一种单向度焦虑,我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把现在的工作做得更好,我在往前走,这种焦虑也在同时推着我往前走。但以前的焦虑是两条线——逃亡还是沦陷,两个不同的方向互相撕扯,焦虑基本控制了我的生活。
我在35岁那年完成了自我启蒙,对我来说,启蒙的价值用一句话就可以说清:
我无权浪费生命,因为我自有价值观。并且,它必须通过行动得以呈现
如今,我也不会再想把这些掰开揉碎了讲给不喜欢听的人。每个人都有权追求自己所认知的美好。
然而,当很多人已经牢牢把国企当做身家幸福的同义词,当我看到看似粗壮、其实浑身病症的国企,却依然有人用几十万的价码、海归的身份、满腹才华去搂抱,我不禁怀疑,这值得吗?
我想起来网上有一条曾被很多人点赞的话:“去不去国企,要看个人是否适合。”我要问,你说的适合,是指适合什么?适合用自己的才华去攫取最后一桶金,还是适合去一起殉葬?
如果说20年前有人说这话,从个人角度看尚属一种“聪明”而无奈的选择,那么今天再说这种貌似“理性、中立、客观”的话,我只能说,上帝也救不了那些喜欢献身魔鬼的人
电影《教父》里有句台词,“花半秒钟就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我们也许都不是那种半秒钟高手,但是否愿意通过价值观的改变来改变自身,或许是未来十年各种迥异人生的主要分野。
人是观念的奴仆,前同事离开国企源自他思想与观念改变。而这一思想就是以柏克、阿克顿勋爵、柯克等为代表的保守主义思想。 
保守主义思想不仅仅能重塑我们三观,更重要的是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思维智慧,让我们深耕财产权、自由、生命权、投资、社会、秩序各个方面现代文明常识。
但是“保守主义”不但被严重轻视,更常常被我们“污名化”,认为它是固执、愚昧、不思进取。。。。尤其是在我们的这片土地之上,传播保守主义是异常艰难 ,两头不讨好。
而刘军宁老师这本《保守主义》(第四版),正是国内第一本介绍保守主义思想的经典,这也是我们重塑三观必读的书之一刘苏里:这是中国当下最有穿透力和最富洞见的政治思想启蒙。刘军宁老师亲笔签名、限量、独家发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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