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柬埔寨西哈努克省金银湾海滩。

(摄影:作者)
信仰的缺失,若良知被繁华掩埋,善念被物欲吞噬,让人们在大千世界迷失了自我,找不到自己。
心存善念,温暖你我
文/智者心刀


穿越了千年的风尘

我望着你

奔波于喧嚣的世间

我该怎样来唤醒你呢


人生最有价值的遭遇

是在某个时机

我在某个一瞬间

重新发现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玉泉禅寺.道伟法师)
说起这次“新冠疫情”,我的心路旅程就是一次发现:重新去认识这个世界,在认识人性里的善与恶的同时,重新发现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是湖北宜昌人,92年到武汉求学,闲暇之余和同学们玩遍了武汉:黄鹤楼、长江大桥、东湖、归元寺、月湖、磨山、阅马场、武汉关、古琴台、户部巷、吉庆街、江汉路、花楼街、六渡桥、汉阳动物园、汉阳钢铁厂等,还有著名的汉正街和众多的纪念馆,都留下了我们青春的背影。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武汉女孩,初恋的我们每到周末,就拿着月票,兜兜转转,她带着我走入城市的大街小巷,到江城的每个角落。青春的热恋,美好的际遇让年少轻狂的我幸福感爆棚。理工男的我学习起了吉他,就为了弹唱《橄榄树》给她听。


此去经年,岁月蹉跎
。每每忆起那段难忘的时光,我就想起了武汉,想起了初恋的她。生命里的第一段情永远留在了那座城市,武汉早已成了我梦牵魂绕的第二故乡。


我还记得那时的学生月票是8块,职工月票24块吧。一票在手,走遍三镇。武汉夏天热,冬天冷,却从来没有阻挡住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的火热情怀。从早上的一碗热干面一碗蛋酒开始,三鲜豆皮、面窝、炸酱面、油条、豆浆等,保证可以一周不重样。上班族风风火火地端着一碗热干面去搭公交,市民就以街面为厅、木凳当桌、小凳为椅,在大街上一字排开,吃得那叫一个爽。后来有了城管队,不知道武汉火热的市井文化还在么?我一直想念,不曾忘记。


记忆中的61路从汉阳动物园开往武昌火车站,要花差不多2小时;1路电车总是那么不快不慢,从汉口开往梨园;武汉关前往红钢城的轮渡,连通汉口与武钢片区。老会宾楼、德华酒楼、老通城大酒楼,如今安在否?黄焖元子、清蒸武昌鱼、干烧小黄鱼、莲藕排骨汤、汆汤鱼元,早就成了我心中不离不弃的乡愁。


何处安身,唯有记忆。
只是到如今,再次相遇在汉的我们,却早已咫尺天涯,相见,却不再相识。

我是腊月二十八从金边飞广州再飞到宜昌的。上路前,儿子提醒我最近武汉好像有疫情,要我路上多小心。我到街上小店买下几个口罩,登机时看看周边戴口罩者不到三分之一。儿子在某宝上淘得3M(N9501)口罩一盒,价格不菲,我毫不犹豫地要他买了,没想到后来,竟成了我的保命之物。


腊月二十八的夜里,传来武汉第二日上午10点即将封城的消息。一时间,我不知六千多万湖北人如何面对这毫无准备的滔天疫情。我们在腊月二十九的上午按原定计划回到白洋乡下,陪妈妈吃了团年饭,夜里校友群传来零点会封村的消息。妹夫火速从宜昌赶往乡下,赶在封村之前,载我们回到了宜昌。


就此,我开始了整整55天的意料之外的修行生涯。
我这个人喜欢独处,也喜欢高朋满座,却没想到好不容易归乡后,会这样,与亲人朋友们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


大年初一,宜昌开始封城,公共交通取消,没有私家车寸步难行。到了初三,没有通行证不准外出,葛洲坝区域率先封了,口罩、酒精等防疫物资早已脱销,人人开始自危。


在无边的彷徨中,我的生活进入了暂停模式。每天,只能从丁香医生早8点的公告中知晓只言片语,从每日递增的数字中揣摩疫情的发展趋势。也不知是从年初二还是从初三开始,我读到方方先生的封城日记,仿佛在无边的黑夜里发现了一丝微光,在深深的旋涡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时,惶恐中的我们不时在新闻里听到宣告湖北又有某市封城的消息。深夜里,困在城里的近千万武汉人和6千多万的湖北人,陷在
无助、无眠和无奈里。
每天递增的数字牵动着我们的心,身边不时爆出的确诊与疑似让我们心惊胆战,唯恐哪天就会降临到我们自己及亲人身上。


唯有在读到方方先生的日记时,我得以片刻心理慰藉

随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小区封闭、楼栋封闭、非必须出门工作不得外出。然后,各地援助湖北地市州的医疗队到来了!我们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社区工作深入民间,
爱心菜的免费发放
,生活物资的代买保证了我们基本的生活需求。黑夜在慢慢的消尽,我们总算看到了前方依稀的曙光,只盼天明的那一刻早点到来。


2月18日,传来了离鄂人员的相关规定。我前往社区办理离鄂相关证明,却被告知,未申报人员须做社区义工三天以上。2月21号,终于做完了三天义工以后,我前往区防疫指挥部指定医疗点办完了离鄂手续,但是,22号中午却又被一纸紧急令,拦在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内。


那时我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只感觉个人力量的苍白无力。没办法,我又只好回到家里,并开始详研烹饪,为家人开发一道道美食,权作自我心理疏解。


换个角度来看,新冠病毒也让我更加去思考和感知生命的意义所在。那些日子里,我不断地对自己进行灵魂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在疫情进入白日化的时段,我们柬埔寨湖北商会积极响应省统战部、省侨联和省侨办的倡议,力所能及地在海外购买防疫物资,为家乡的防疫工作尽下微薄之力;一中校友会也为家乡防疫捐钱捐物,希望能帮助到更多的父老乡亲;92大学同班会也为身处武汉且战斗在医院一线的同班同学的科室,购买了防护服和护目镜,希望为在抗疫最前线的她和她的同事,可以多添一点保护;还有更多的体制内的同学,下沉到了社区,日日夜夜为坚守一方平安加班加点。我周围的很多人,都在善心支援,出力出钱,力尽所能,共渡难关。


3月18日,又传来离鄂人士的相关政策。我赶忙再次办理了所需的各个文件。尽快离开,尽快跨越省界是我当时的唯一信念,唯恐又有什么变故。我们从宜昌直接驾车前往广州白云机场,等到过了湘鄂界的岳阳长江大桥,才稍微舒了一口气。一路狂奔,一路绿灯。服务区也没因为我们鄂牌的车有“特殊关照”,只是对每个人测体温,登记车牌。


越往南,越顺畅。终于,我们到了广州白云机场。出境厅人流稀少,我顺利地出境返回了金边。我以为我终于挣脱了疫情的枷锁,却万万没有想到,随着海外疫情的扩散,我也从国内抗疫的上半场直接进入了海外抗疫的下半场。


到柬后的前14天,公司安排我住在宾馆里,自我隔离,远程办公。到达的第一天晚上,我看到了在越南工作的湖北老乡Z的朋友圈,知道他们一众在越南工作的湖北老乡正在前往白云机场,准备绕道金边,在柬呆14天后再过境去越南。在这段时间里,我很欣慰我可以稍尽地主之谊,为他们寻找渠道,购买防疫物资和生活用品,在移民局探听最新的政策消息。


每天,我都时刻关注着东南亚以及世界各国的疫情。国内好不容易开始好转了,海外疫情数字又持续增加,加重了妈妈和亲人们对我的担心。还好中国援柬医疗专家组的到来,让我们旅柬华侨稍微安心。然而,计划总是没政策变化快,随着输入性确诊患者的快速增加,越南和柬埔寨宣布关闭两国边境,老乡们返越无望,不得不又踏上了漫漫回国之路。他们落地广州后,又必须先隔离14天,才得以返回湖北。宾馆随机安排,政府在机场安排的分流大巴装满就走,到了各自的宾馆,隔离的人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哪家。隔离的费用和宾馆星级成正比,他们本想回越南复工,工作还没来得及开始,花销却已经是老不少,实在让人嗟叹。


随着输入性确诊患者的大幅增加,国内出入境又公布了新的紧急政令,3月28号后,大量取消出入境国际航班,柬埔寨和国内的航班剧减,每家航空公司每周只允许一个航班往返两国。平时200美金往返的机票,顿时变成三四千美金。航班的稀少和昂贵的票价隔断了很多人回家的路,不少海外游子成了断线的风筝,好似一叶浮萍随风飘散,任由风吹浪打。归期遥遥,归途茫茫。


每年的10月至次年的5月,为柬埔寨的旱季。气温炎热,骄阳似火,基本没有一点雨滴。到此刻的五月底,似乎信奉小乘佛教的柬埔寨人已经就此逃过了这一劫:也许是菩萨慈悲,帮助信佛的高棉人平安度过此劫。柬埔寨人感恩中国老大哥的及时出手相助,笃信好人终有好报,一心向佛,一世为善。高棉的微笑依旧是那么的迷人,高棉人的眼睛里永远是那么的纯净。这是信仰使然,心存善念,温暖你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关于这次疫情,批评和赞扬的话都已经有人说过太多。方方日记引起了国人思想和价值观上的分裂和辩论,这其实也是个好苗头。毕竟已经有那么多人不再沉默。


这场疫情中,很多人心底都有了创伤。尤其是武汉人,和我们湖北人。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


让我无比诧异的是,在世界疫情进入白日化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各路人等居然跳将出来,对部分国家的疫情增长欢呼雀跃。我经常会在深夜和美国、加拿大、西班牙等地的的同学、校友、朋友及客户们,聊聊当地的疫情情况,了解人们生活工作的情况,对政府防疫措施的评价,获取最真实的一手资料。


其实方方先生的日记在国外出版,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除了华裔以外,欧美的本地人没几个人关注。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方方是谁,更谈不上给某国敌对势力递了刀子。其实,这么多年来在国外生活工作,我看到大多数国家的人民都是友好的。虽不同的肤色、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信仰,绝大多数人都是与人为善,开放包容。开放才有希望,共融才能彼此携手发展。


我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然而,信仰的缺失,若良知被繁华掩埋,善念被物欲吞噬,让人们在大千世界迷失了自我,找不到自己。繁花过眼千般景,爱满人心万木春。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又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化矣。”


子夜里,我在柬埔寨金边,祝武汉城里的方方先生安康,祝祖国人民安康,祝世界人民安康!

【作者简介】智者心刀:湖北宜昌人, 70后, 理工男,随着“一带一路”走向海外的智能化工程师、项目经理。现为旅居柬埔寨的海外侨胞。方方日记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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