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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大学校董会本周四以23 : 0全票通过一项重要决议，将用五年时间逐步完全废除目前大学申请所需要的标准化考试成绩，包括SAT和ACT分数。作为全美学生人数最多的著名公立大学系统，这项决议的通过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或将成为标准化考试退出美国高等教育舞台的历史性事件。
对于出身贫寒、志向远大的高校学生，新:冠疫情大流行带来一连串噩耗：校园关闭、助学金预算骤降、以及即将来临的州政府大幅削减公立院校资金。但是，犹如密布的乌云中时而会透出一线曙光，也有令人满怀希望的好消息。今年春天，各个高校接二连三地把标准化考试排除在入学要求之外，而后者常被很多胸怀大志的低收入学生视为实现大学目标最大障碍。
起初，疫情期间采取“标化可选”(test optional，即申请人自主选择是否提交标化分数）政策的大学多为小型私立院校：威廉姆斯学院、阿默斯特学院、塔夫茨大学和瓦萨学院等等，而这些决定的出台往往只是作为一种临时性应变举措或试点项目。
但是，上个礼拜传来令人更为震惊的消息：加州大学校长珍妮特·纳波利塔诺（Janet Napolitano）建议该高校体系校董会，在未来两年整个加州大学体系都采用标化可选政策，之后两年，该校不仅标化可选，而且一步到位采取“标化无视（test-blind）”政策。到2023年和2024年，纳波利塔诺女士提议，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洛杉矶分校，以及加州大学所有其他校区在招生决策中不再把SAT或ACT分数纳入考虑范围。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纳波利塔诺女士解释道，该校管理层将在这段时间内自行命题，举办更为完善和公平的标准化入学考试。如果此举无法取得预期效果，加州大学不会重新接受SAT和ACT考试；反之，该校将彻底取消对于加州学生的标化分数要求。
这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提案，尤其出自加州大学这样具有影响力的发起者。纳波利塔诺的建议出乎人们预料之处在于，不到一个月前，校董会全体通过该校一个特别工作组的报告，其结论是继续支持采用这些考试，并提议在未来九年内对考试的支持维持不变。校董会已经于周四投票表决并一致通过校长的提案。
加州大学校董会本周对纳波利塔诺投出的赞同票成为数十年以来有关标化考试的全国性辩论的一个关键转折点。这场辩论的焦点在于：对于出身贫寒聪明过人的大学申请人，标准化测试究竟成就，还是伤害了他们？
标化考试的支持者往往认为，在一个非常厚此薄彼的体系中，考试是一个相对最公平的衡量手段。显而易见这个体系彻头彻尾都谈不上公平。相比穷人孩子，有钱孩子尽享优势，从孕期瑜伽课程起，直至网球夏令营、课后机器人班以及昂贵的申请文书辅导不胜枚举。不过数据显示，标化考试非但没有使竞争变得更公平，反而雪上加霜。
总体而言，预测大学成功的最佳指标就一个：高中成绩。这有一定道理。令人刮目相看的高中GPA（平均绩点）反映出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孜孜不倦的投入，这也是你在大学出人头地所亟需的。尽管长期以来，大家一直发现标化考试分数与学生的经济状况高度相关，但高中GPA却并非如此。在最近一项研究中，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研究人员索尔·盖泽（Saul Geiser）发现，加州大学申请人家庭收入与SAT分数相关性是其与高中GPA相关性的三倍。
 加州大学申请人家庭收入与SAT分数相关性是其与高中GPA相关性的三倍
通过申请人的种族，你可以看出同样的模式。当盖泽通过高中GPA定义加州大学体系10%最优秀的本州申请学生，这其中23%为黑人或拉丁裔。当他通过SAT分数确定10%最优秀的本州申请人时，其中仅有5%为黑人或拉丁裔。
如用不同标准（高中GPA或SAT）定义最优秀10%的高中生，
黑人/拉丁裔学生份额分别为5%和27%
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数据：如果高校招生从此不再考虑标化分数，最大的收益者很可能是那些高中GPA 较高但标化分数略低的学生。这些学生肯定勤奋好学，但在标化考试中表现略有欠缺。让我们姑且称之为：“奋斗者（strivers）”。
数年前，举办SAT考试的大学理事会研究人员对该类别学生进行分析，并将其与另一类截然不同的学生进行对比。后者的特征为：标化考试表现较为出色但高中GPA相对较低。我们也姑且称其为“蹉跎者（slackers）”：出于各种原因，这些学生在高中没有努力学习。
对上述两类学生，大学理事会研究人员有两个重大发现。首先，两者之间人口统计学方面差异极大。那些SAT分数较高的蹉跎者往往是白人、男生、并出身富裕家庭。而高中GPA较佳的奋斗者更可能是女生、黑人或拉丁裔、并出身工薪或贫困家庭。
其次，奋斗者类别之中的学生，尽管身处显著经济劣势，不过大学的表现确实更为出色。与家庭条件优渥、标化分数更高的蹉跎者相比，他们大学第一年级成绩略高，辍学率也较低。
高中GPA/SAT差异与大学第一年的学业表现
尽管长期以来毋庸置疑的证据表明，标准化考试有损弱势学生利益，不过我们很多人宁愿相信与其对立的观点：标准化考试有助于精英高校在质量平平的高中里选拔出类拔萃的生源。灰姑娘的故事确实存在，而且这种故事一旦出现就颇为令人振奋。但是，传说中的个案根本无法与绝大多数抱负远大的弱势群体学生经历相提并论，标化考试对后者造成截然相反的影响：标化考试如同一堵分隔他们与名牌大学的高墙，穿越这堵高墙似乎只有通过一扇富家子弟才深谙开启之道的小门。
虽然加州大学校董会已经批准纳波利塔诺的提议，该州勤奋好学的弱势群体学生面临的所有结构性障碍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但是，这意味着我们朝着压低那堵墙、拓宽那扇门的目标迈出坚实的一步。
参考资料：
https://www.nytimes.com/2020/05/20/opinion/napolitano-california-sat.html
https://www.universityofcalifornia.edu/press-room/university-california-board-regents-approves-changes-standardized-testing-requirement
https://files.eric.ed.gov/fulltext/ED563419.pdf
https://cshe.berkeley.edu/sites/default/files/geiser_chapter_1_final.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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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哥。本文版经作者授权发表，权归属作者和本号联合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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