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从没这样想过。
李医生事件舆论场,让我重新审视自己,悄悄观察自媒体众生相。
自媒体是婊子
自媒体是婊子。
我搞自媒体,我也是。
我以前不这样认为。
我总以为自己是崔永元,壮士出征般的慷慨悲壮;有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鲁迅,每个文字都是匕首,都是枪。
我总以为我所做的事很伟大,是在为普天之下的苍生说话。每每这时候,我又飘飘然地穿越历史,把自己想像成杜甫,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站在破草棚前,忧国忧民的杜工部。
每当人民群众议论某件事找不到焦点时,我上前一刀:血在这儿。
于是,很多人顿时热血沸腾。
自媒体像说三句半一样,前三句都是自言自语,后半句永远留给群众。
病人伤医生,骂病人该死,该让其自生自灭,于是,全民声讨
医生误病人,骂医生无良,该深细究严格查,于是,前呼后拥。
学生打老师,说丧尽天良,该戒尺鞭挞掌上,于是,群起攻之。
老师犯女生,骂师德无存,该驱逐教师队伍,于是,纷纷谴责。
政府有失误,怒斥不作为,该始终以民为上,于是,一片跟风。
人民疑政府,埋怨不感恩,该心里顾全大局,于是,相互对骂。
前三句,一定血淋淋,后半句,一定恶狠狠。
我是自媒体,任性到无拘无束,撒野到海阔天空。不糊涂,但从不清晰地属于哪个山头哪个帮派。
我是忠于国家的爱国者,也是挑社会毛病的怨不平,一会是穿着布衣怨天尤人的草民,一会又是失望于道德滑坡的审判官。
我忧所忧,恩所恩,怨所怨,怒所怒,喜所喜。
我性格偏激,喜怒无常,常常夜不能寐,笔折断好几支,碗摔碎好几个。
我的文字像身上的衣服,变换无常。一会红,一会黑,一会白,一会紫。于是,喜欢不同颜色的人,一边咒骂,一边赞赏。
读者是蹲在村头的闲聊人。
我从家里走出来,他们就成了看客!议论我衣服的颜色,揣测我是为谁而穿,甚至咬耳朵昨晚谁进我的房间,黎明又是谁蹑手蹑脚开门?
我每天都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因为我需要不同的话题,希望某个话题成为村头的热点。我就是这样虚荣,希望我每走过一次,都成为村口一道风景,被人反复观看,不停议论!
我没有唯一观点,就像我没有唯一的男人。
我需要新鲜,新鲜有精神;我需要强壮,希望话题不倒。
我成为话题后,有说有笑,也有谩骂。读者可以骂我一千遍,但同行一遍都不可以;人民可以骂我一万遍,但同行一遍都不可以。
自媒体就是给读者打开一个宣泄的窗口,宣泄有惊讶,有惊喜,有赞美,有愤怒。推开窗户,读者有什么样表情,都不奇怪,读者做什么样动作,都不过分。
婊子,就是让人快活的。
我反对同行互掐。每个自媒体都有不同,婊子高矮胖瘦都有,每个人口味不同,你无权说谁好,谁又不好,适合口味就是好!
你说的只是一个声音,永远代表不了全体。你张口露出的永远是你两排牙齿,可能还有一颗是蛀牙。
我反对同行互骂。这是不道德中的不道德,可以差作品,但不能差人品。存在是为了生存。彼此理解,才会有明天;相互支持,才能走的更远。不要动不动就扯人家衣服,人家露出来了,你好看到哪里?
那块遮羞布,谁没有?
读者可以骂我们,但自媒体不能互骂。裱子对骂,高尚到哪里去?
我反对自以为是。自媒体致命的缺点在于,往往认为天下观点,只有自己是对的。其实,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自言自语,你提供的永远是没有定稿的讲话。
我反对相互指责。骂过别人,又转身骂同行,实在让人不齿。李医生走了,自媒体先是骂政府,骂过政府骂同行,骂过同行骂读者,这是“李医生事件”中自媒体的众生相。
文字历来提倡百家争鸣,而不是相互残杀,各人各写法,各人各嗓子,你的嗓子能比别人好听到哪里去呢?
自媒体出来之前要穿好裤子!
我反对标榜自己。好像自己是世界代言人,是公平正义评判员,好像自己在拯救世界一样。有没有脑子?是这个世界在拯救你好不好?是这个世界在拯救每个自言自语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的婊子好不好?没有满院阳光,永远是漫长黑夜,你能留下来?没有四季绚丽,眼前始终灰暗一片,或许你想死的心早有了!
自媒体是个婊子,有几件花衣服很正常,只要穿出来,不让人感到不协调就可以了;化几次浓妆出来也很正常,只要不让人感到恶心就可以了。
自媒体也是体,当珍惜身体,不要动不动唾液乱飞,传染新冠肺炎。到处乱喷,会被人家举报的,轻者关禁闭,重的要七天,还有更重的。
自媒体都是在悬崖边生存。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坠崖的时代,想活着,就要抱团取暖,就要脸皮厚,不害臊,哪怕人家说不要脸,也要忍着。
自媒体没有高大上,不管你的观众有多少,婊子就是婊子,没有分别。
不管你是身着华丽的专家学者,还是粗布裹身的一介草民,你过低认识自己不要紧,千万别过高估量自己。你就是自言自语,自以为是。你自言自语不要紧,自以为是也不要紧,千万别没有自知之明。
作为婊子,有几个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真活过。
作为婊子,你是否有过几件让人眼前一亮的花衣服,你是否梳过几次让人赏心悦目的发型?你是否有过一段路上优雅的背影?
作为婊子,疯疯可以,但要头脑清醒,记住性别,不能穿错鞋,穿错鞋就走别人的路了;不能上错床,上错床就白快活了。
自媒体是婊子,但也是有身份证的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至于立牌坊的事,就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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