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湖北17岁脑瘫儿死于家中的新闻,在网络上引起一片哗然。
其实,类似的惨剧并不罕见,也绝非疫情下的偶然。
据统计,美国平均每年有600万至700万的儿童被指认疏于照顾或受到虐待。
这部纪录片,就揭露了数以万计的虐童案中,最为耸人听闻的一起——

盖布瑞案:消逝的小生命

The Trials of Gabriel Fernandez

导演:布莱恩·耐本伯格
首播:2020-02-26(美国)
集数:6
单集片长:47-63分钟
《互联网之子》导演布莱恩·耐本伯格执导,Netflix出品。
豆瓣评分9.3,烂番茄新鲜度100%。
但截至目前为止,仅有300位余用户在豆瓣标记了“看过”。
相较于全世界范围内不计其数的受虐儿童,关注本剧的人数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诚然,如同片头所提示的那样,剧中与虐待儿童相关的图像和对话或将引起部分观众的不适。
但很无奈,这正是深陷困境的孩子们无力挣脱的现实。
身为成年人,我们不该熟视无睹。
如果可以,请鼓起勇气,陪他们一同面对。
2013年5月22日晚,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郡棕榈谷,八岁男童加布里埃尔·费尔南德斯因心脏骤停被送往医院救治。
24日下午,孩子彻底失去生命迹象,离开了人世。
加布里埃尔的母亲声称孩子是因为不小心跌进浴缸才晕倒的。
但经过检查,医生发现孩子身上存在多处伤痕——
烫伤,鞭伤,烧伤,勒痕,咬痕,淤青,骨折……
更荒谬的是,孩子的肺部和腹股沟均遗留有软气枪的子弹。
显然,这些伤害不可能是一夕之间造成的。
加布里埃尔之死,疑点重重。
结合家里随处可见的血迹来看,孩子的死亡和父母脱不了干系。
然而,这起恶性事件并没有第一时间见报。
将其推进大众视野的,是《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加里。
顶着失业乃至承担刑事责任的风险,坚信此事另有隐情的他私自展开了调查。
不久,某内部人士向他泄露了一份载有加布里埃尔遭受虐待全部细节的机密报告。
白纸黑字的文件证据一到手,加里就迅速发布了报道。
人们开始自发悼念加布里埃尔,并数次发起抗议。
很快,地区最高检察官指控孩子的母亲珀尔·费尔南德斯及其男友伊绍罗·阿吉雷蓄意杀人。
同时以虐待儿童、伪造公开记录的罪名起诉了与之相关的四名社工。
立案三周后,案件交由副地区检察官乔纳森处理。
乔纳森有着和小加布里埃尔相似的童年经历。
他自幼就被脾气暴躁的爸爸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所以,当人们好奇加布里埃尔为什么不离家出走,只有他明白——
在那个年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父母的暴力只会令他们更觉自身的卑微和渺小。
乔纳森想为无辜的加布里埃尔打抱不平。
哪怕来得晚了些,他也誓要还孩子以正义。
接下来的四年里,乔纳森四处搜集线索,召集了包括孩子的亲属、老师和消防员、法医在内的大量证人。
2017年,针对珀尔、伊绍罗和社工们的审讯终于拉开了帷幕。
起初,伊绍罗态度强硬,拒不认罪。
按照他的说法,他确实在盛怒之下做出了过激行为,但意不在将孩子置于死地。
可伤痕累累的尸体已然说明了一切。
负责尸检的医生告诉法官,正常的八岁孩子通常拥有一个饱满、柔软的白色腺体,重量在35到50克左右。
加布里埃尔的胸腺却极度干瘪、瘦小,仅有10克重。
这意味着,孩子长期处于极端的情绪和生理应激反应下。
此外,医生还在孩子的胃部发现了质感如同沙子的灰色颗粒物。
经仪器检测,原来是猫砂
死去之时,孩子的体内没有任何脂肪储存,也没有食物。
这分明是长期遭受虐待的结果。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把孩子整日整夜地关在柜子里,用手铐锁住脚踝,拿袜子堵住嘴巴。
这种做法即便不会直接致死,也必然大大降低孩子的生存质量。
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伊绍罗的辩解太过苍白。
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孩子的亲生母亲珀尔也是共犯。
提起过去的伊绍罗,同事和老板都表示,他谦逊、诚实,是个好人。
但在和珀尔交往、同居之后,他变了。
珀尔的家人说,是珀尔带给了伊绍罗负面影响。
珀尔常年嗑药,还有过被轮奸、被家暴的经历。
这些因素形塑了她扭曲、病态的内心。

人高马大的伊绍罗,就经常遭到她的拳打脚踢。
当初,珀尔后悔生下了加布里埃尔。
还是孩子的伯祖父迈克尔和同性伴侣大卫,说服她留下孩子,并主动承担起了抚养孩子的责任。
他们对孩子视如己出,关怀备至。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里,加布里埃尔总是笑眯眯的。
透过那些温馨的合影,你能感受到他的快乐和幸福。

而后来之所以没能如愿把孩子带大,是因为有人举报他们猥亵加布里埃尔。
但这完全是恐同者的恶作剧,指控并没有成立。
无奈,出于歧视,珀尔还是抢走了孩子。
管孩子叫“同性恋”,也构成了她羞辱孩子的手段之一。
珀尔和伊绍罗无疑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
案发当晚,他们甚至没有陪同加布里埃尔前往医院。
但在加布里埃尔的悲剧中,失职的不单单是他们,还有社工
孩子的老师,很早便举报了珀尔的不良行径。
可惜,被安排去珀尔家做应急反应的社工资历尚浅。
初来乍到的她没有及时联系医生,让孩子错失得到救助的良机。
她的家访非但没有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反而导致孩子被打得更狠。
除了老师,加布里埃尔的其他亲属也屡次求助于社工和警察,但谁都不曾真正伸出援手。
虐童专科医生说得很对:
这个世界上终极的邪恶就是,知道什么是错的,看见了错的东西,却将头转开。”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袖手旁观,不如说是助纣为虐。
他们宁愿和盛气凌人的母亲站在同一阵营,也不愿意相信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
究其根本,是社工背后的儿童与家庭服务部出了问题。
社工主管格雷戈里也在被起诉的社工名单里,他的情况就非常典型。
他手下有六名社工,平均每人对接30个案例。
也就是说,一般来讲,他需要对280个孩子负责。
但在实际操作的层面上,这基本不可能。
所以,分身乏术是其一。
其二,他们来自家庭维系单位,职责不光是保护孩子的安全,还包括维系家庭的完整性。
这样一来,把孩子从父母身边带走自然不会是他们的首选方案,成人的权益就在无形之中凌驾于儿童的权益之上了。
总而言之,儿童与家庭服务部并没有给予社工以正确的价值引导和充分的技术支持。
更有甚者,上头把棕榈谷的福利部外包给了第三方公司。
为了节省加班费,这家公司居然禁止员工对加布里埃尔提供帮助。
听话的员工固然居多,但不听话的也大有人在。
有人写信指出制度的不合理之处,有人试图披露案件的相关证据。
可他们的下场,却是被威胁,被追捕,被革职。
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少。
为了加布里埃尔,很多人都付出过努力。
珀尔的妹妹曾主动留宿,保护孩子们,尽管她当时尚未成年。
消防员从未站上过法庭,却还是勇敢地在审讯中现身。
提及死去的加布里埃尔,许多受访者都流露出了遗憾和悲伤。
仅仅因为没有带弟弟一起玩,姐姐便已经深深地感到自责。
就连仅与孩子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卫,都在多年之后仍为孩子的逝去泪如泉涌。
可那些直接或间接的加害者,却是如此冷漠。
珀尔和伊绍罗,始终面无表情。
失职的社工们,也自始至终都在想尽办法为自己辩解。
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悔恨。
至于儿童与家庭服务部和洛杉矶郡监理会,则躲在后面,一言不发,拒绝出镜,拒绝回应。
最终,珀尔被判处终身监禁,伊绍罗被判处死刑。
而涉事社工和相关部门,不出所料,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果不其然,判决公布两周后,一模一样的悲剧在同一个地区再次发生。
无辜的小生命仍在不断地消逝。
在庞大却不作为的体制面前,个体的奔忙仿佛只是徒劳。
他们需要的,无疑是对体制的一场撼动。
*本文作者:ki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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