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何专访视频
采访时间:12月24日
采访地点:广州
采访人:周冲
周冲:电影中的张子枫,是20岁的白树瑾吗?
白百何
对,非常对。
是的。
周冲:这两个角色,和黄小仙以及10后的黄小仙也很像。
白百何
十年后的黄小仙?你说小女孩吗?
(画外音:这个故事里的两个人)
两个人?也有可能吧,没有什么不可能。
周冲:就是感觉她们的性格以及她们的生活,好像跟您从前拍的《失恋33天》,有挺多契合的地方。
白百何
那我倒不觉得。
但你要说有没有可能是十年后的黄小仙,我倒觉得也有可能。
周冲:这个故事里,有您个人的影子吧?
白百何
有一些。我觉得白树槿应该是我的上一个阶段,我已经过了她目前的这个阶段。
就是我已经度过了三十岁初的那个过渡期、动荡期。
你要做改变,要做决定,然后做选择的那个时候我已经过了。
我已经没了对生活上面、和情感上面、和友情上面,任何方面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可纠结的。
周冲:看剧本时,哪个点打动了你?
白百何
首先因为我自己是丁丁张的书粉。
我特别喜欢《人生需要揭穿》。
然后我们俩原来是网友。
对,因为我很喜欢他,我买了十本他的书送给好多人。
后来谢楠就跟我说:“他是我的同事。”然后就介绍我们认识。我们就一直这样当网友。
我也看过他其他的一些书,其实他笔下的所有女孩都还是挺生动的。
我会演的原因呢?
其实也是觉得白树槿她可以像我,也可以像你,也可以像我们身边大多数30出头这样的女生。
就是你觉得她离你很近,很亲切。
它整个以这种半记录的形式,去完成了一部电影。
电影讲了一个女生在在他乡生活的一个场景,一年四季。
然后到最后,看到剧本末尾的那几行字,我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我会想啊,我想跳到电影里面去演这样的一个人,跟所有在大城市一起漂泊的人一起,在年底的时候,给今年的自己鼓鼓掌。
周冲:白树瑾是典型的“大都市,小人物”,你觉得她们身上有什么魅力?
白百何
她为什么不会有大反转?
周冲:很少。就像电影中说的,逆袭的故事在很多成年人的生活里头可能是幼稚,或者说几率是很小的。
白百何

我没有觉得白树瑾逆袭了。我觉得她继续了她的生活。 
她曾经是想逃避,结尾她选择了继续。
我觉得她没有逆袭。
周冲:所以您是觉得,她从前所做的,在结局时有了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
白百何
我觉得在结局的时候,她理清楚了一件事情。
就是在哪个城市生活不重要,自己是谁才重要;
知道自己是谁才重要,认识谁也不重要。
你要让我去总结这个电影的话,我可能想这样总结。
我觉得她没反转。
因为这个故事的延续,可以有上千上百种不一样的走向。
周冲:台词上,有没有自己临时发挥、临时创作的?
白百何
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剧本上说的。
丁丁张的词是,完全不需要演员去质疑的。
你看他的剧本也是,除了被人物吸引,当然人物是第一重要,其次就是台词没什么好纠结的,就不需要去再重新梳理,还是满合理的。
极少的有那么一两句也可能是因为表演的场景,有些时候导演的选景不一样。
然后你去演了上面一场戏,下面一场戏衔接起来的时候,你可能有一两句想要调整,但都不来自于逻辑问题,不来自于人物内心问题。
周冲:哪场戏拍得最过瘾?
白百何
每一场都挺过瘾的,不一样。
周冲:分享一下有独特感受的一场吧。
白百何
因为这个戏的主体是白树瑾。你知道吗?
就是你去拍这个戏的时候,你没有时间去感受,你以演员自我的身份在片场去感受。什么东西给了我什么,就是你每天必须得在那个角色里面待着。这两个多月的时间。
我那段时间好多时候回家,我们家人老觉得我特别丧。那可能是丧的时候,可能就是那天没准儿演了谁气我的戏,很有这种可能。
周冲“北京”不止有地理意义,在很多人心里,它还有象征意义,你怎么理解“北京”这个词的意义?
白百何
因为北京就像你说的它不是一个地标性的,或者是一个单纯的城市,它可能作为全中国来说都有一个象征性的意义,应该是我们全中国的一个中心嘛。
但是我们整个电影,我还是想说的是它讲的不是一个北漂的故事,也不是单纯要给北上广这些城市的人来看的。
我认为它应该是所有在异乡漂泊的人的一个写照。
周冲:你害怕成长吗?
白百何
当你感觉到自己成长了的,需要成长或者已经成长了的一瞬间,就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你害怕还是不害怕了。
我老觉得人好像是突然有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自己的也好,家里面的也好,工作也好,感情上面也好,会突如其来的让你觉得,哇,我可能到了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了。
所以这个过程是你来不及害怕的。
你可能也就会慢慢地顺着自己的心态,去给自己的内心做一个按摩。告诉自己好了,就已经长大了。
周冲:豆瓣上有一条评论说,“一晃‘白百何’也成为前辈了”,对这种声音怎么看?
白百何
我觉得不管从事什么行业,只要你一直在这个行业里面,早晚有一天要变成前辈吧。
周老师,新开公众号的小女生,就叫你前辈。
周冲:现在圈里头,大家都叫你“白老师”吗?
白百何
不是,这是一个恶习。
周冲:不是把你当前辈叫老师,而是出于尊敬叫老师。
白百何
剧组现在就是这样的,就会管演员都叫老师。
就二十几岁就都叫老师,不是从三十几岁开始的,不是严格按年龄划分。
对,就很喜欢叫老师。
(画外音:那张子枫这样的新人演员呢)
张老师。
周冲:会给张小枫一些表演上的经验吗?
白百何
我觉得子枫不需要。而且她才十七八岁,她真的不需要。她已经是一个太灵光的演员了。
我觉得她就只需要按照她自己的内心,去走好演员这条路。而且我认为她挺坚定的想要好好的做演员。
你在现场看一个演员的表演状态,看她整体的状态是完全能看出来。非常灵光。
而且十七八岁的女生,真的不需要过多的去引导,她所传递出来的人物都是她天生的。
当然有一些也会经过她自己的思考。但都是她这个年纪对相应她这个角色去思考,你何必拿自己的经验去毁了她这个东西呢。
周冲:30岁与20岁的白百何有什么不同?
白百何
演员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不管二十岁还是三十岁。
我觉得它有它的职业特性,慢慢的让你经验越来越丰富吧。表演的经验、塑造人物的经验。
然后对自己的了解、情绪的把控,我觉得可能慢慢会越来越成熟。不像小的时候就完全是先天的。
有些东西你反过头来再去看,小时候演的戏,你总会想这不妥那不妥,你让我现在再演。
但是你现在再演,它也未必是当年那个合适的角色
当演员,我觉得始终都一样。
二十多岁的时候可能会就比较较劲吧,不管你伤心了,你得伤心到底;开心了,恨不得举家欢庆;谁把你惹了你就得把闺蜜叫家里面,从早上七点说到晚上七点,必须得把这事说明白。
现在就会觉得,三十多岁以后,因为工作跟生活都太忙了,虽然易感,但是也比较容易愈合
太忙了,没有时间矫情。
周冲:最难的时候,你用什么方式度过来的?
白百何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天生就比较乐观。
再加上,其实我自己之前和他说的稿子里面写过一期关于成长的,就是:生活不会永远让一个人当一个天真的孩子,该来的磨难、经历、痛苦,这些一个都不会少。
当你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你要扛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努力地去面对,让困难过去。
周冲:你最欣赏自己性格中的哪个部分?最遗憾于哪个部分?
白百何
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挺爱自我反省的,然后自知、比较乐观。
遗憾?没有。
因为我比较了解我自己,就是非常了解。
周冲:最希望元宝给予你什么评价?
白百何
有趣。
因为最基本的我们都会做啊,每天给孩子做饭准备衣服,然后报各种补习班,跟老师邮件沟通,这个每个家长都会做。
但我想当一个有趣的妈妈。
周冲:如果你现在是另一个白百何,转过身来评价自己,会说什么?
白百何
你又试图挖我的内心话,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永远不会跳出去。反观我自己,只有我永远不会在群体中。
对啊,这种时候你跳出来观察你自己的时候,绝对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把光打得这么亮,我怎么观察我自己。
周冲:有一度“逃离北上广深”成了热门话题,你怎么看这种逃离?
白百何
我那天跟丁丁张聊天,丁丁张也在说,今年有很多的文章也好,什么也好,就是好像特别在鼓励和鼓动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我觉得这个要两看吧。
我认为已经离开的人,可能是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然后他们分享了这种生活方式。
我也觉得很美好,但是我认为不适合现阶段的我自己。没准十年以后我也会选择,但是现在我可能不会。
周冲:如果你是白树瑾,你也会回到北京?
白百何
会。
我现在不会离开北京的。
周冲:生活这么难,你想对每个正在都市挣扎的普通人说句什么话?
白百何
我记得白树瑾好像说过一句台词,说的是生活本来就不那么如意。
是她跟祁红聊天的时候说过这样一些话。
我不知道什么是如意,什么又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如意。
我只是觉得,所有在打拼的人去看电影吧。
因为其实这个电影有一场戏它被剪了,我觉得那场戏特别适合做ending的那个总结语,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
它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们,去哪个城市不重要,认识谁,认识什么样的人也不重要,重要是你知道自己是谁。
2019年马上就过去了,2020年未必比今年要过得不好。
因为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什么是差,什么是不如意,这个标准可能一直随着我们的成长的改变。
我觉得就定好自己的目标吧,选择好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不要犹豫,犹豫是最要命的一件事情。
当你坚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的时候,你就会为之做出努力。
当你没有杂念去为这个事情做出努力的时候,你就会走到你要走的那条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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