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轮值毒叔 
鹦鹉·史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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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怼傻怼坏怼鸡贼,鹦鹉史航爱谁谁。我是鹦鹉史航。 
欢迎大家来到《四味毒叔》,这一次想跟大家聊一聊表演。其实很多人都在聊表演,大家都在谈老戏骨、小鲜肉、流量、炸裂、演技、我的天呢!都在谈这些。
但是,好演员郝蕾早就提醒过,炸裂并不是演技的一个标准,甚至有时候是一个反标准。 
那么我喜欢的演员冯远征,他也说过一句话,他说有的演员是在表演,有的演员是在演“表”,什么叫“演表”?“演表”其实就是迎合。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我就给你来这个样子,对着镜头大家一起喊“茄子”,比着剪刀手,这就是“演表”。因为别人都这样,别人希望你也这样,于是你就这样。 
那么我在去年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浙江卫视的《我就是演员之巅峰对决》。
其实我觉得更准确,应该倒过来念,绝对疯癫,不疯癫不成活。但这个疯癫有时候有效,有时候没效。程蝶衣的疯癫是有意义的,你马路上一个女的突然对着人吐唾沫,那是没意义的。虽然都是疯癫,但在《我就是演员之巅峰对决》这个舞台上,确实也是不一样。我见过有意思的,也见过让我一直在揉眼睛的,不是哭着揉眼睛,而是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我记得有一次面对某一个演员的作品,轮到我评价的时候,我说是崩溃式的表演。她演一个片段的时候,演的问题比较大。后来我就说,这是个不成熟的作品,但它是个成熟的春晚作品。什么叫成熟的春晚作品?春晚作品就是12点以前,这故事中每个人都狼心狗肺、冷面冷心,马上到12点的时候,所有人都都变得充满了爱心,眼睛里有小星星。为什么?
马上倒计时,音乐也起了,最后几句话,大家要抱在一起,随时就起范儿。这种就是春晚小品,以倒计时决定剧的高潮,特别套路。 
确实,有的时候你特别喜欢的演员,像李宇春,春春她一开始演《无名之辈》的时候惊为天人。然后《中国女排》的时候,我觉得脚本有问题,但我还对她有期待,后面也见过她很有趣的表演。但是《滚蛋吧肿瘤君》,由于剧本的仓促,由于各方面的艰辛,到最后很多人都以为会开天窗,春春是以自己的责任感和意志力,强行把这戏的表演给弩上去了,但却是强弩上去了。 
所以我说什么呢?我很心疼,倒不光是心疼,我就说这一处表演,我觉得好像看到了沙漠上的一架水车。我们知道沙漠是没有水的地方,那儿的水车它就是空转的,这就是我的一个比喻,非常心酸、非常伤感。 
每个节目其实都有要你说话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办?尽量说比喻,我去《演员请就位》的时候,说到郭敬明老师的片段叫《我的兄弟姐妹》,里面有金靖等几个演员。金靖是很好的演员,那次演得也不够好。其他人更演的是鸡毛鸭血。上海人应该懂得什么叫鸡毛鸭血,《我的兄弟姐妹》本来是个戏很足的东西,但是兄弟姐妹4个人,如果你是绝症,我是堕胎,他是犯罪,刚从大牢里出去,他再欠了钱被人追债,每个人都带着这么足的4个戏来,那就真的很可怕了。 
就像4个idol要同台拍照,要占一个c位一样,最后就把 c位踩成一个坑,所有人都掉进去。所以当时人家节目组就微信问我说,史航老师,这个你准备评价吗?我说,准备。
我想说的特简单,我说,郭敬明老师选了一段很有戏的东西,但是,他是把一只孔雀给骗到了一只抽屉里,然后把抽屉关上,而且我们在外面等着看开屏,我不认为我能看到孔雀在抽屉里开屏。
以前跟哪儿看戏,或是在地坛听相声,总要扔两个“子儿”,我们扔两句话,这个甩的不是闲话,其实也是在跟你掏心掏肺。博尔赫斯说过,没有单独存在的美学,表演也是一样,不是单独的表演美学,表演美学跟所有的心理学、社会学、行为学都连在一起。所以你要用自己的脑子去演戏,不要用辛苦来冒充勤奋。
亲爱的专业演员,表演不是给角色注入你的生命,表演是什么?歌德说,表演就是在舞台上走钢丝的人。
冯远征最近出本书叫《冯远征的表演课》,我印象特别深,一哥们说,我一条腿应该是瘸子,但我现在演着演着就忘了自己瘸。怎么办?因为这是舞台剧,就老得演这个东西,别人说,你过来过来,是这个靴子是吧?赶紧把鞋脱下来,冯远征拿圆珠笔扔进去,说,好,穿上走吧。他这只脚,靴子里头有个圆珠笔。不用他演,它就是瘸的。我觉得这也特别对。不是要弄高深的,非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布莱希特体系。 
有时候帮人,有时候是救急,有时救穷,救急就这么救就行了。
但有的时候这个人说台词,他就不知道怎么用力气,冯远征说,很简单,他现在要说台词是吧?你们几个就抱着他大腿,你们就不让他走,所以这哥们使了牛劲地说:“雅典这个地方,丹麦是个大奸!”他非常使劲,最后腿上的劲儿也忍不住变成声音的劲了,他不可能人格分裂到一方面使着牛劲,一方面发出蚊子声,所以他那时候一定就是牛的声音,这就简单的帮他完成了任务。
冯远征还说,我们北京人艺,都说的是北京话,但北京话好多不加儿话音。我当时就跟他切磋,安定门不行,对吧?崇文门、天安门也不行,再有两“门”是可以的,“西便门儿”行,“东便门儿”也行,这俩可以加儿化音。
你说怎么来的?可有复杂逻辑?我们一般说为什么呢?像“小门”,东便门、西便门、“小门”可以加上儿化音,“大门”庄重,你像宣武门,朝阳门,你就不能加儿话音。
他说其实北京人说话特别囫囵吞枣,嘴里都含着个热茄子,普通人说话也可能有这个毛病。但是我们不能这么上台,在话剧舞台上就不能这样做。
所以这一切说明,表演它还是一门课,还是要有很多提醒,不能想当然。 
那么对我自己来说,我见识过很多很厉害的表演,我去跑龙套也不是为了拿这个红包,很多时候就为了我能面对很好的演员。我面对金士杰演一场,我面对李立群、韩童生演一场,我面对各种我佩服的人,比如周迅、陈建斌,我能跟他们来演对手戏。
但是我也记得小s在《康熙来了》金士杰那一期说过的话,金士杰是台湾著名的老戏骨、老演员,录到一半的时候,小s说了一句话,她说,金老师,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不与你同台,跟你在一起太可怕了。 
我呢,没有小s那么忐忑,我特别愿意跟那些伟大的人同台。但他们要节省他们的生命,爱惜他们的生命,他们肯定不愿意跟我同台。他们愿意跟更有意义的对手同台。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作为一个评委,作为一个嘉宾、作为一个观众,作为一个发弹幕的人,我在看到好的表演的时候,我能及时作出反应,这也是一种遥远的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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