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流传至今已历经两千多年,期间不断出现新版本。据粗略统计,中国历代注解批校《孙子》者有210家,版本近400种。
但其中最经典、最重要的只有四种版本,这四种版本大致可分为两大类型,即汉简本、传世本。
汉简本主要指银雀山汉墓出土竹简;传世本包括影宋本《魏武帝注孙子》、《十一家注孙子》、《武经七书》三种版本;此外,还有若干少数民族语言版本及和国外《孙子》版本。
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115号汉墓也出土过《孙子》残简,但本文不将其作为主要版本讨论。
△银雀山汉墓竹简博物馆内悬挂一幅副楹联
汉简本
银雀山汉墓竹简博物馆内悬挂一幅副楹联,内容为:
「竹书系祖本武经七书樱田迪均位居其后,孙武乃兵圣孙膑吴起诸葛亮皆等而下之」。
这幅副楹联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即竹书本是《孙子》的最早版本,这也是学术界的普遍观点。如黄朴民、赵海军在《孙子兵法集注》书中认为汉简本「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孙子》最早手抄本」,「更接近于孙武的手定原本」。
银雀山汉墓竹简《孙子》的主要意义在于,证明孙武和孙膑其人其书分别存在和流传,「十三篇」在汉代时与传世本内容无较大差异,对传世版本的校勘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其局限性在于,仅能证明了《孙子》的成书在汉代以前,至于汉代以前的《孙子》,内容是否与现在是否相似便不可知,且残简未能反映汉代《孙子》全貌,也失去了部分校勘价值。
△竹简《孙子兵法》复制品
《孙子》在战国末期和汉初已很流行。《韩非子·五蠹》中云:「境内皆言兵, 藏孙、吴(起)之书者家有之。」,可见「孙、吴之书」于战国末期流传之广。
《史记·孙吴列传》记载:「世俗所称师旅,皆道《孙子》十三篇。」汉成帝时,刘向、任宏对收集到的《孙子》古抄本进行了校勘,定著《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
《汉书·艺文志》记载有《吴孙子兵法》和《齐孙子》两种。至于《孙子》是十三篇还是八十二篇,根据银雀山汉简和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115号西汉晚期墓出土木简的内容来看,应当是十三篇证据更充分。
传世本
东汉末年,战争频繁,曹操选出含义精深的《孙子》,加上简明解说,编成书册,称《孙子略解》,分发部队,以便将领学习掌握,临阵施用。从此,曹注《孙子》流行天下。
由于年代久远,曹操注本的原貌已经不能见到。流传至今的只有影宋本《魏武帝注孙子》,收入清人孙星衍所编《平津馆丛书》卷一《孙吴司马法》中。《魏武帝注孙子》单注本自宋以来仅剩此本。
而根据中华书局1999年版《十一家注孙子校理》,仅在前四篇中,曹操就做出了91条训释,可见曹操对《孙子》的熟识、理解之深。
曹注《孙子》,开创整理注释《孙子》的先河,丰富和发展了中国古代军事理论。后世诸家《孙子》版本多是在曹注《孙子》基础上出现的,因此,可以说曹注《孙子》是传世《孙子》版本的鼻祖。
唐宋时期,《孙子》完成了向传世本的演变,在曹注本的基础上出现了诸多的注释本和合刻本,其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武经七书》和《十一家注孙子》。
《十一家注孙子》一般认为成书于南宋宁宗年间的,是《孙子》的另一个重要传本之一。此书集中了众家注说,集成了各代对《孙子》的理解和发展,对于学习理解《孙子》的思想很有裨益。
但由于参掺入了多家的异文,使此书性质不够单纯,与竹简本差异最大,译文也优劣并存。
△宋本《十一家注孙子》
自明代以后,《孙子》刻本逐渐得以流行,明代以刘寅的《武经七书直解》与赵本学《孙子校解引类》最有代表性。
清代中叶至近世,多以孙星衍的《孙子十家注》为流行注本,流传最广,影响最大,后收入《岱南阁丛书》。
近几十年来,国内对《孙子》的译注层出不穷,其中影响最大者首推郭化若将军,其代表作是《孙子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校勘用功最勤的是杨炳安的《孙子会笺》(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以注解「信达」见长的有军事科学院战理部《孙子兵法新注》(中华书局1977年版),解说通俗而又深刻者有吴如嵩的《孙子兵法浅说》(战士出版社1983年版)。
△清·孙星衍《孙子十家注》
少数民族版本
少数民族版本《孙子》主要有西夏文本和满文本。
西夏文本《孙子》是现存最早的少数民族文字本,今存仅有102页,藏于宁夏档案馆。台湾《书目季刊》第15卷第2期载有此本影印件。
此外,还有满文本。最早将《孙子》引向欧洲的法国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约瑟夫·J·.阿米欧所据的底本就是满文本的《武经七书》。
△西夏文手抄本《孙子兵法》
国外版本
据考证,《孙子》最迟不晚于六世纪就传入日本。
《续日本纪》记载,公元760年日本遣唐学生吉备真备将《孙子》引入日本,在日本开创了注释、研究《孙子兵法》的传统。
藤原佐世于宽平三年(891年)所编撰的《日本国见在书目录》中,《孙子》就有七种版本。而在江户时代(1604-1868年),日本刊印《孙子》达140余种。
近代以来,日本对孙子兵法的研究从更是军事领域逐步拓展到商业、企业管理、为人处世等领域,有关著述数不胜数。
关于日本国内的《孙子》,不得不提及楹联中的樱田迪。樱田迪是日本仙台藩士、长沼派武学学者,他在1852年将家藏抄本《古文孙子》加以标点而刊行于世,日本称之为《古文孙子》,在我国又称樱田本。
这部著作大约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由日本著名《孙子》研究学者佐藤坚司发现。樱田本《孙子》亦是近年发现的传本《孙子》的重要版本之一,可能是唐初抄本,在校勘今之《孙子》方面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孙子兵法》日文译本
另有说法,早在吉备真备之前,可能朝鲜半岛百济国的几位兵法家,已率先把中国兵书传入日本。如果此推断成立的话,那么《孙子》传入朝鲜半岛可能早日本70多年。
高丽时代,朝鲜半岛读研《孙子》已很普遍了。据《朝鲜通史》记载,15世纪李朝的义宗至世祖时期,曾出版过《武经七书》的注释本。1777年,朝鲜又发行过《新刊增注孙武子直解》。到1863年,又有赵义纯的《孙子髓》出版。16世纪后,朝鲜文版本的《孙子》译着著、评著着大量涌现。
韩国自1953年以来,陆续出版了百余种韩文版相关书籍,进入21世纪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韩国普及《孙子》思想的通俗读物十分畅销,其中郑飞石的四卷本《小说孙子兵法》,仅从1985年至1997年就再版5次,总印数达200万册,还被译成多国文字在海外发行。
△各种海外译本《孙子兵法》
把《孙子兵法》引向欧洲的第一人是法国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约瑟夫·阿米欧,他在1772年把《孙子》带到法国。
《孙子》翻译成法文后,又有欧洲各国的学者们把《孙子》它翻译成英文、荷兰文、意大利文、拉丁文、希腊文、西班牙文等30余种语言文字。
目前,《孙子》的刊印本在世界各地已有上千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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