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加州州长Gavin Newsom签署了议会第5号法案(AB5),这项法案将于2020年1月1日正式实施。AB5法案要求将临时合同工纳入雇主的正式受雇员工,这无疑对许多依赖零工经济(Gig Economy)的公司乃至加州经济造成巨大影响。
零工经济,指的是在自由市场体系中,企业和独立工作者签订合约所产生的产业。湾区最著名的依赖零工经济的企业包括Uber,Lyft和Doordash等。
目前,Uber等公司的司机属于合同工范畴,其工作时长不受公司约束,同时薪资也不受最低薪酬的影响。在AB5法案实施之后,Uber等公司或需将合同工纳入正式雇员,最直观上来说,这会大大增加这类企业的业务成本(最低薪资、保险、休假、员工福利等),从而进一步影响到这类公司的员工管理机制和定价机制。据悉,Uber和Lyft可能面临着每年总共8亿美元的成本上涨。以Uber这类网约车公司为例,这类公司一旦将司机纳入正式雇员,需要相应规定每个司机每天接单的时间,这将使得公司损失掉一部分偏好弹性工作时间的司机,但同时会使得公司宏观调度司机变得相对容易操作。企业在短期内确实面临成本上涨的危机,但长远看不会一直“自掏腰包”来弥补这部分损失,成本的上涨很有可能最终兜兜转转又转嫁给劳工或者消费者。
宏观上来看,AB5法案的实施不仅会影响到Uber、Lyft和Doordash等依赖零工经济的独角兽企业,对许多传统依赖零工经济的行业,例如美容美甲、清洁、建筑和园艺等也会产生同样重大的影响。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一法案的实施会帮助加州征收更多的税收。一份政府报告表明,由于这种“员工划分的不正确性”,加州每年损失掉了约70亿美元的税收。加州作为美国所有州中最大的经济体,此项法案一旦通过,或将引起其他州的效仿。
目前,Uber和Lyft都已经针对此项法案做出了应对措施。
裁员
Uber在9月初AB5法案刚刚投票通过时,裁掉了包括265名工程师和170产品团队员工在内的435名雇员(占这两个部门总团队的8%)。这是三个月以来Uber的第二次大规模裁员。目的不言而喻,是要缩减运营成本,渡过AB5法案带来的困难期,同时计划转型。
政策
而Lyft的公共政策部门总监Adrian Durbin表示,公司已经在计划为司机出台保护性的福利政策,在不伤害司机灵活性利益的前提下设立部门内议价机制,如有必要,公司甚至会发动选民,用投票方式解决这一难题。
转型
以Uber为例,Uber于2017年3月启动了Uber Freight的业务,在AB5法案的影响下,Uber很可能会将重点盈利方向转移到货运业务领域。特别是在欧洲的陆运行业,由于调度的匮乏,目前有大量的货车运力没有被充分利用,而是浪费在空车驾驶上,运力的浪费和原本司机资源的短缺导致有大量的货运需求没有被满足,这个市场还有大量的潜在挖掘空间,而Uber很可能利用已有运力调度基础来在欧洲货运行业来盈利。
豁免
此外,以Uber和Lyft为首的网约车公司还试图证明,公司的业务性质是为司机和乘客搭建交易平台并提供调度工作,从抽成中获利,因此司机驾驶工作并不属于公司日常业务的一部分,而相反司机也是公司服务的对象。这一说法如果成功通过ABC测试(一项检测劳工性质是否属于雇佣工的测试),可以使司机被排除在AB5法案的保护范围之外。
图源:Quartz
支持此项法案的司机代表表示,为争取劳动者的应有权益所奋斗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加州的零工工人长久以来一直都没有受到法律应有的保护,法律不保障他们任何保险、休假、养老的权益,作为一名司机,他们自己承担车损、油耗和事故的成本与风险,部分人赚到的钱甚至还达不到他们为这份工作所支付的成本,而网约车公司正是利用司机这一群体对这一事实的较低敏感度来获利。这些公司提出的“驾驶服务不属于公司日常业务的一部分,因此司机可以排除在AB5法案的管辖范围之外“的说法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项法案从直观上为零工工人带来了福利保障,也为加州带来了更多的税收,但是否存在“好心办坏事”的可能,还需长远观察;毕竟通过立法来调控经济是相对比较硬核和直接的方式,长远来看,劳工是否真的能从中受益还未可知,这项法案对加州乃至全美整个劳动力分配和经济格局的影响也需要长远观察才能得出结论。
References:
https://www.teenvogue.com/story/uber-lyft-drivers-california-new-law
https://www.natlawreview.com/article/ab5-update-california-legislature-seeks-shake-gig-economy-any-impact-ca-independent
https://www.vox.com/2019/9/11/20850878/california-passes-ab5-bill-uber-lyft
https://qz.com/1706754/california-senate-passes-ab5-to-turn-independent-contractors-into-employees/
https://fortune.com/2019/09/10/uber-employee-cuts-layoffs/
https://www.artworkarchive.com/blog/complete-guide-to-2019-artist-grants-opportuni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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