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眼中的英雄，全世界最大的基金Vanguard的成长史（原创系列长篇二）

这是“TL看世界”第13篇原创首发文章

上一篇说到博格尔在被炒鱿鱼后力挽狂澜，在威灵顿基金的基础上创立了先锋集团，并着手开始做指数基金。

1975年-2018年：从没有到主流

让我们先来看一组数据：美国的指数基金规模在1975年12月时仅1100万美元，到2018年6月已经增长到6.8万亿美元，年均增长率37.4%，占整体基金行业规模的37%。

在博格尔的职业生涯里，他意识到寻找长期优秀的基金经理非常困难，并且如果执着于此，回报也不会太好。

对博格尔影响极大的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1970年）的美国人保罗·萨缪尔森（Paul A.Samuelson）在1974年发表于《投资组合管理杂志》的一篇论文：“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有哪个基金经理可以持续的跑赢标普500指数，并且目前没有一个基金可以跟踪指数，同时将费用降到最低。”

在过去，基金这门生意，管理人追求的是规模，只有规模上去了，管理费和后端分成收益才能增加。

正是因为与管理人的利益不符，虽然所有基金都有机会成立一支指数基金，但他们没有动力去做。而唯独博格尔既有机会又有动力，这恰恰是因为他被禁止参与基金的主动投资。

财富杂志在1976年说道：指数基金的时代来临了。编辑更是说指数基金将重构整个财富管理行业。

当时富达基金（Fidelity）的主席质疑道：我不敢相信，这么多人愿意满足平均回报，这个游戏可都是都要争第一的啊。而到了1988年富达也开始跟进，到现在富达基金所管理的股票基金中30%是指数基金。

创业起步总是最难的，一开始募资就没有那么顺利。

先锋于1976年8月31日完成第一只基金的募集，仅募集到1130万美元，还不够给标普500里每支股票各买上100股，只能配置了280支股票，其中200支股票占了80%的指数权重，再加上另外精选的80支，这就开干了。

4个月后管理规模增加到1400万美元，在211支权益类基金中排名152。

这是一个低调的开始。

到1982年末的时候，基金的管理规模增加到1亿美元，在263只基金中排名第104。

1988年，达到了第一个里程碑，也就是10亿美元，在1048只基金中排名41。

2018年中，规模达到6400亿美元，在所有5856只共同基金中排名第2，排名第一的，是先锋另外一支指数基金（7420亿美元）。

至此，先锋成为了指数基金行业里当之无愧的龙头，管理着3.5万亿的指数基金，占美国指数基金的一半份额。

作家雨果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阻挡一个恰逢其时的想法。”我们看到指数基金正在逐渐主导股票投资。

我可以把指数基金比作当下概念火爆的无人驾驶汽车，一支没有基金经理的基金。

那么指数基金收益又是怎么样呢？

还记得1976年刚开始募集时不及预期吗？当时一位帮助募资的销售人员出于义气买了1000份，每份15美元，一共投入1.5万美元，此后他将分红再投入该基金，到2011年他持有的基金已经价值112.77万美元，连续35年11%的年化回报率，扣除4%通货膨胀，实现了7%的年化回报率。

我们永远要牢记复利的威力，永远都要尽量减少交易费用（读者们有空统计下每年的交易费用以及占比，我想绝对会出乎意料，我就是的）。

巴菲特在1996年的股东信中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指数基金持有普通股股票，这将收取最少的费用，走这条路，一定可以打败大多数专业投资人。博格尔经常被投资行业的专家嘲笑，但是他让数百万投资人实现了比其他方法更高的收益，对他们和我来说，博格尔都是一个英雄。”

起步：1974年-1981年

在股市低迷时成立基金绝对不是好玩的事情。

这是1974年-1981年期间的数据：

投资界迷茫着悲观情绪。但博格尔认为市场不会变得更差了。事实证明，确实没有。

在泡沫破裂发生后的六年间，标准普尔500指数几乎没有中断得上涨了175％。但是，先锋的资产规模只增长80％了，但他们仍然坚持着。

先锋的新起点始于1975年，董事会批准了指数基金。1977年先锋将基金的营销和销售权力拿回来; 在1981年拿回威灵顿全部管理权。

在那个时代，基金销售分成普遍在7.5%-8.5%，想要把这块降下来就必须打破当时的销售模式，即依赖券商进行分销，于是博格尔提议董事会将分销改为直销，这并不违反当初的承诺，先锋并没有参与基金分销，而是彻底的去掉基金分销。

威灵顿管理公司得知之后，反弹剧烈，他们认为这种做法将带来一场灾难，摧毁先锋和威灵顿。但博格尔仍然坚持认为，应该把选择权还给投资人，而非券商中介。

最终在8票同意，5票反对的情况下，博格尔取得了胜利。距离先锋公司成立仅18个月，他们已经拥有了对指数基金管理权，现在又增加了营销及销售权力。

标普500指数在1972-1976年表现超过70%股票基金之后，在1977-1982年令人失望的落后于3/4的基金。这让募资变得困难。

但是到了1980s，指数基金再一次超过了一半以上的股票基金表现，但是直到1990年，市场上也只有5只指数基金，总规模45亿美元，仅占股票基金的2%。

同时期，资本市场还存在两个大的机会。

一是当时市场上的债券基金只有两种：高收益和低波动，先锋则采取了中间路线，一个简单的创新但却是当时无人做过的；

二是货币市场基金，由于当时短期票据收益率高出银行储蓄利率不少，因此大量存款涌入货币市场。

先锋的低成本结构为其提供了巨大的优势，1980年威灵顿基金同意终止就市政债券和货币市场基金与威灵顿投资管理公司的合作，改与先锋合作。

起飞：1981年-1991年

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的十年间，共同基金管理资产从2410亿美元跃升至1.45万亿美元。

货币市场基金从20亿美元飙升至5700亿美元，几乎占增量的一半。

1980s对股票和债券来说又是个黄金10年，虽然大家印象最深的可能是黑色星期一（1987年10月19日，当天标普500暴跌23%，但是很少人记得那一年标普500还是涨了5.3%的）。

这十年间投资者纷纷涌向货币市场基金。这位基金行业创造了一个新的快速增长的资产基础，实际上挽救了这个行业。

先锋始终坚持这两条规则：

（1）增加的市场份额是衡量为客户服务成功与否的标准;

（2）必须赚取而不是购买市场份额。

福布斯杂志刊登了一篇文章直指债券基金费用高昂，但收益平平，喊出：“先锋，现在我们需要你，你在干嘛？”

先锋于1986年成立了市场上第一支债券指数基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的债券指数基金被证明是成功的。

到第一个十年结束时，旗下彭博巴克莱美国综合债券指数基金已成为十大债券共同基金之一。

到1992年，债券基金将取代货币基金成为先锋最大的资产类别，占当时970亿美元资产的33％。这看起来是个一个巨大的数字，但到2018年中期，这个数字变成了3560亿美元。

1985年，为了降低客户成本，先锋甚至不惜将总部搬离至宾夕法尼亚州，因为这样他们可以和当地的立法机构合作，大幅降低基金支付的特许经营税。他们开展了一系列的游说工作。有趣的是当其他基金也想加入这项工作时，先锋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博格尔说他想在解决税务问题上保持独立判断。

最后宾夕法尼亚州立法机构的两院通过了一项法案， 450-0的一致投票来消除这种税收，州长于1985年12月19日签署了该法案。

为了降低成本，提高服务质量。先锋还对所有员工进行危机培训，比如面对崩盘应该如何处理。

有一次传言国会取消市政债券利息收入免税这一传统政策时，市政债券市场崩盘。流动性迅速枯竭，但先锋可以出售足够的资产应对赎回。

但是此次事件暴露了一个问题，当崩盘发生，客服需求将会飙升，虽然这次应付过去了，但是以后呢？要知道那个时候，连现价都是会打电话问的。如果电话打不通，大量客户上门，那就会进一步引起恐慌。

但是如果雇一群全职员工去应付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黑天鹅，成本又会非常高。

因此博格尔决定对全员进行危机培训。

就像瑞士一样，这个国家没有军队，但是每个人都是战士。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全体员工都体会到他们服务是真实的人，而不是一个个数字。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受公司所有人欢迎的，尤其是高管。

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股市投资者感到恐慌，标准普尔500指数在那一天下跌了23％。

博格尔的培训派上了用场，他们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突然的电话量飙升。

在这段时间里先锋一共发行了7支由第三方管理的股票基金，2支新的股票指数基金，19支债券基金以及4支货币市场基金。

其中也不乏创新：

1981年：设立先锋国际成长基金（Vanguard International Growth Fund），最早配置海外股票的基金之一。

1986年：先锋量化投资组合（Vanguard Quantitative Portfolios）。VQP将由波士顿的Franklin Portfolio Associates管理，考虑到计算机运营的成本远远低于传统主动型基金需要雇用的分析师，先锋协商下了每年0.24％的最低管理费。

1987年：先锋延伸市场指数基金（Vanguard Extended Market Index Fund）。由于标普500指数基金不包括中小盘股。先锋又添加了这个指数基金用于吸引标普500指数基金的投资者，他们希望在市场上配置其余股票，以便接近整体市场投资回报率。当然该基金还为那些认为中小盘股会提供更高回报的投资者提供服务。

自1987年成立以来，先锋延伸市场指数基金的年化回报率为11.0％，略高于标准普尔500指数10.5％的年化回报率。目前管理规模670亿美元，在现在4752只股票基金中排名第27位。

1988年：先锋股票分红基金（Vanguard Equity Income Fund）。对比下基金的分红，你就能感受到先锋的成本优势了。2018年，同行的分红收益率为2.0％，而先锋股票分红基金的平均收益率为2.5％。前者费率0.83％，而先锋只有0.17％。目前该基金管理规模达300亿美元，现已成为该类别中最大的基金。

有成功的案例，也有失败的。

1984年5月，博格尔在与同行富达大肆宣传的八大行业基金竞争，包括国防和航空航天，休闲娱乐和科技等。于是先锋组建了自己五大行业基金：黄金和贵金属，技术，能源，服务经济和医疗保健。

博格尔晚年回忆到：1951年，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就做过一个案例研究。历史上的行业基金表现都不好。

但这一次他忘记了，取下投资的帽子，戴上营销的帽子。五个先锋行业投资基金中的两个不再存在（服务经济和技术），但其中幸存的医疗保健基金为投资者提供了非常好的长期回报。

这十年中，尽管行业基金失败了，但20世纪80年代是完成了两个重要目标：

（1）初步建立起管理规模，到现在，这期间成立的基金规模已经6500亿美元;

（2）在等待指数基金市场爆发的时间里培养出了敏锐、专注、富有创造力的团队，直到1991年先锋的指数基金规模只有70亿美元，占总管理规模的9.1%。

今天先到这里，下一篇我将介绍先锋指数基金在20世纪90年代全面爆发的经过，喜欢的朋友请关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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