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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荠麦青青
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
8月31日,一名刚刚毕业1个月的大学生从南京河西的一家酒店式公寓高层坠楼身亡。
自杀前,他留下了一封遗书,
这名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今年7月毕业,本打算考研继续深造,但被抑郁症困扰多年的他,在无力战胜病魔,饱受折磨的情况下,以自杀结束了所有的痛苦,也断送了一切可期的未来。
1
上溯三年前,2016年9月16日,艺人乔任梁因抑郁症自杀,年仅28岁。
这个笑容灿烂,性格开朗,一直是大家眼里“暖男”的大男孩,总是将最美好的一面呈现于世人面前,拍戏敬业,待人真诚,在临自杀前,甚至买好了给好朋友陈乔恩第二年的生日礼物。
他努力地爱着每一个人,和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但饱受抑郁症煎熬的他最终无法摆脱噩梦的纠缠。
未红之前,寂寂无名被轻视;红了之后,不仅要接受无穷尽的工作压榨,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微博上充斥的都是漫天的谩骂,各种穷形尽相的诅咒会让一个人产生怀疑,是否处于人类聚居地,自己是否真的“十恶不赦”。
在一次电视访谈中,面对主持人的提问,乔任梁垂下眼帘,低声道:“我并非一无所有。”
稍停片刻,他调整好语调,微笑着说:“我还有病。
自杀前,同剧组和他拍戏的演员爆料说,他每天都要吃一大把药才能让自己睡一小会觉。
直至彻底崩溃的那一刻,他把塑料袋套在自己头上,窒息而死。
那个阒寂无声的夜晚,见证了他最后的绝望。
一个人得痛苦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以这样近乎残忍和决绝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即便这样,仍有人造谣说他因SM而死。
这个世间最大的恶意之一,不是以舆论杀人,而是在其死后,尸骨未寒时,还在向其大泼脏水,以最后的狂欢来满足自己的快意。
难怪《吐槽大会》策划人李诞会感叹,人间不值得。
对于患有严重抑郁症的人而言,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白岩松也曾说,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体重从80公斤降至55公斤,每天想的都是自杀。
2
16年前的4月1日,在那个看似平静的黄昏,张国荣从香港文华酒店的24楼一跃而下。
那一天,是愚人节。
噩耗传来,很多人根本难以置信,以为这不过是哥哥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
但最终的结局告诉人们,这不是恶作剧,而是事实。
当无尽的悲痛以山呼海啸的方式席卷了那些热爱他的人们时,另外的质疑声也随之出现:俊美的容貌、卓绝的歌技,巨大的名望、可观的财富、不离不弃的爱人,作为上帝的宠儿,他拥有了太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走上绝路?
另外,哥哥既然深爱唐鹤德,为何还要撇下他一个人,让他余生一直活在无边的痛苦和怀念中?
指摘张国荣的焦点,无非是他不懂得知足,不懂得珍惜。但真相呢?
曾任香港《星岛日报》主人的施惠珍,多次采访过张国荣,她在哥哥跳楼前5个月的一次采访中,已经察觉到了他有严重的“情绪病”:“我们那天谈了两个钟头,我看到他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很厉害。那个时候,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你没办法想象他的状况,他甚至根本就没法睡觉。几个月后,他就从文华酒店跳了下来。”
张国荣在他的遗书上这样写道:“Depression(抑郁)!多谢各位朋友,多谢麦列菲菲教授。这一年来好辛苦,不能再忍受,多谢唐唐,多谢家人,多谢肥姐。我一生未做坏事,为何会这样?
张国荣的医生林文杰教授后来公开了张国荣的病情:“我深信他最终的行为不是他‘自愿'或能‘控制'的。首先,张国荣深知自己病情之严重而又积极寻医,而遗书结尾的‘一生未做坏事,为何这样?'更表达了他的极度无奈,以及留恋此世的意愿。”
遭遇抑郁症困扰多年的张国荣,一直在黑暗的深渊中苦苦挣扎,他也想极力摆脱 抑郁症这个紧紧缠绕着他的恶魔,但最终还是被其吞噬。
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有这样一段文字:
“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
直至这悲哀的雪花堆积成山,然后丘峦崩摧,终成没顶之灾。
没有走过别人走过的路,没有受过别人受过的苦,所以,质疑是容易的,毁谤也是容易的,嘴唇翕合之间,便完成了一场场语言暴击,甚至精神虐杀。
我们可能永远不知道,那些慨然赴死的人,曾经艰难地走过了多么漫长而幽暗的隧道,他们努力地寻觅着一丝光明,向死而生,但最终,还是倒在了再也走不到尽头的路上。
3
2018年9月4日,在风景如画的峨眉山景区,一位21岁的女孩纵身跳崖,命殒万丈深渊。
在媒体曝光女孩的长达4页的遗书中,有着这样看了让人心酸不已的文字:“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很多人把这种病当成是脆弱,想不开,我想说的是:不是的!我从来不是个脆弱的人,就像不经常喝酒的人也会得肝癌一样。”
抑郁症患者不是脆弱的代名词,更和矫情无关。
它是一种丢失了快乐和自己的疾病,致使他们对任何事情都丧失了兴趣,身体机能和心理感知的退化,让她们陷入了深深的无助和绝望,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紧紧罩住,而无力摆脱。
抑郁症患者就像一座孤岛,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她们的外表往往看似平静,甚至很阳光很开朗,戴着快乐的面具,谈笑自若,竭力地扮演着一个大家认同的“正常人”。
“我演得够像,所有人都被瞒得很好。”
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表面完好无损,内心支离破碎。
所以,当我们看到一个笑容灿烂的人时,也许她正在被微笑抑郁症折磨着。
他们佯装坚强,也许内心早已溃败不堪。
没有得过抑郁症的人大多无法理解得抑郁症的人,两个世界仿佛天堑一般,就像飞鸟与鱼的距离难以逾越。
知名媒体人张进在他的书中写道:
“现在才知道,未曾患病的人,也许永远也不能体会患者内心的挫败、孤独和苍凉。由于大脑发生功能性病变或器质性病变,他遭遇意志无法控制的精神障碍和痛苦。”
在女孩跳崖后,还有人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评论道:“有病就去治疗呀,自杀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跳崖的女孩“不是没有倾诉过,不是没有尝试过救自己......然而要不就是被当做笑话,要不就是觉得我想不开。”
她也曾积极努力地生活,去旅行,去蹦极,去跑步,长期坚持运动,寻求各种自救的办法,不遗余力地抗争过,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生之城堡崩塌了,死本能占据了优势,强烈到导致生本能颓然无力。”
每个受抑郁症困扰而自杀的人,都曾想努力地活着。
他们不是不爱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也并非不负责任,自私自利,只是当他的个人努力无法抗衡病症带来的死亡欲念的撕扯时,他便被强行拖进了死亡的深渊。
4
那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中度抑郁症的诊断书。
她每天早晨6点钟就到校和学生跑早操,晚上10点回家。作为班主任,除了繁重的教学任务,和班级管理工作外,还被各种名目繁多的培训学习和大小会议,各种指标和业绩压得难以喘息。
有一天,她没收了一个学生的手机,并严肃批评了他。结果,家长找到学校,叫嚣着要将她告到教育局。
甚至,他威胁道:“我家孩子如果为此有啥三长两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经常失眠,头发大把脱落,有时会无法自控地哭泣。当她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时,检查结果一如所料。
她回家后告诉丈夫:我得抑郁症了。
丈夫看了她一眼:“吃穿不愁,你有啥想不开的?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啥事都没有了!”
她多想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想开想不开的问题,也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大梦醒来,那些成为问题的事情仍固若金汤。
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在最亲的人那里,居然也变成了胡思乱想和小题大做。
不如意事十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从此,她闭口不言,不再和任何人谈起她的抑郁症。
是啊,谁能看出她得了抑郁症呢?她黎明即起,像一个战士和超人一般,精神抖擞,健步如飞。
但那些生生吞下去的难过与悲伤,那些不被理解的困惑与孤独,让她仿佛是汪洋中的一叶独木舟,无所依凭,飘来荡去。
白天,她如常一样去上班;夜晚,她经常要克服自己寻短见的念头,偶尔,她会以自残的方式强行控制自己。
那天,当她无意识走到阳台时,女儿从背后喊了她一句:“妈妈,快给我检查作业呀!”
那一瞬间,女儿的呼唤把她拉回到了人间。
有人说,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其实,他们不知道,活着,有时比死更需要勇气。
能撑过去的,是余生;撑不过去的,是绝望。能哭出来的,是发泄;哭不出来的,是抑郁。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大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5
据报道,全球有3.5亿抑郁症患者。
加拿大学者费立鹏在《柳叶刀》上发表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中国抑郁症的患病率为6.1%。以此推算,中国的抑郁症患者高达9000万。据称,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中国年轻人活得最抑郁。
尤其令人惊骇的是,每隔40秒,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就会有一个人因抑郁症而自杀。
抑郁症作为一种情感性精神障碍,往往是多种原因的合力而成,既有遗传因素,也有成长环境的作用,同时也有个体的经历与性情等内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它的疗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得了抑郁症,就像情绪患了一场重感冒一般,因此,它绝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对它的接纳和寻求改变才是疗愈的开端。
不可否认,在抑郁症患者中,我们经常看到几类人的身影:善良与隐忍的人,总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成全别人;而喜欢追求完美的人,也经常给自己施加超重的负荷。
不能向外释放,便要向内蓄积,直至水满则溢,直至溃不成军。
所以,抑郁症患者往往都是好人和强者,是自我道德感强烈的人。
虽然善良的人是这个世界的清白良心,但每个人,无论Ta的身份,是母亲,还是孩子;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大可不必太委屈自己,无条件牺牲自己,压抑自己,去赢得他人和这个世界,更不必事事求好,将自己置于神龛和悬崖之上。
阿加莎的小说《撒旦的情歌》里谈到如何对待抑郁症:“为了逃开那头怪兽,你一直跑,一直跑,但是这样是没用的,你不能一直用后背对着它;你要勇敢地转过身去,才能看清那头怪兽的本来面目。”
对于抑郁症来说,“医学治疗才是根本。”
但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约有90%的抑郁症患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患病并及时就医。
著名新闻人张进,曾将他得了抑郁症后,从求医到治疗,直至痊愈的过程,写成了一本书,名为《渡过:抑郁症治愈笔记》,这场“渡过”就是“渡劫”。
在书中,他将自己宛如耶稣受难般的经历和经验,提供给需要帮助的朋友:我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坚持做到几件事:
一,不自杀;
二,按医嘱吃药,一粒都不少;
三,努力多吃一口饭,增强抵抗力;
四,体力允许,哪怕多走一步路也行。
短暂的努力可能徒劳无功,但聚沙成塔,它便可能起到扭转乾坤的力量。
坚定的信心,科学的方法,加上足够的时间,让抑郁症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除了个人的不放弃,家人与朋友和社会能做的,又有什么呢?
面对抑郁症患者,即便不能理解,也不要去质疑和挖苦;即便不能包容,也不要去妄加评判与指责。当他们困兽犹斗的时候,我们的误解和漠视也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陪伴与倾听,支持与关爱永远是对待抑郁症患者最大的善意。
正如跳崖女孩林娜在遗书中所写:“希望以后大家能多多关注抑郁症这个群体,愿这个世界多些善意和美好,少些伤害。”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经历寒冬,但愿,你我,做的都是那轮暖阳,照耀自己,亦温暖他人,直至迎来冰消雪融。
PS:本文授权转自女人坊微信公众号(ID:NRFang018)
原标题为:每个自杀的人,都曾想努力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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