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吴亦凡与韩国SM娱乐公司解约，成为第一个回国发展的“归国四子”。
一个月后，他宣布参演电影《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从此开启了自己在国内娱乐圈的顶流之路。
当年的媒体还没有普遍开始使用“流量”这个词，这些光鲜靓丽的青春面孔被统称为“小鲜肉”。
当年的媒体也没能料到，这几张鲜嫩的面孔竟然引领了一个长达五年的流量时代。
如今五年过去，小鲜肉们都快接近而立之年，他们精心培育的“流量们”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对他们更好一点。
相反，四子们无一不面临着被流量反噬的压力。
比如“大哥”吴亦凡已经开始转变自己霸道高冷的人设。
从上一季《中国新说唱》里严苛高傲的导师形象，变成了这一季最善良温柔的邻家大哥哥。
他一边唱着《大碗宽面》、自嘲着自己的音乐“电力十足”，一边在真人秀节目里发布着征婚宣言。
鹿晗则坦然接受了自己人气下滑的事实。
面对着定情之作《甜蜜暴击》的收视、口碑双扑街，演唱会门票打折出售，他选择从《奔跑吧》退出，专心致志地宣传起了新电影。
但号称筹备了六年的《上海堡垒》，却又被指责是关上了中国科幻电影的大门。
似乎鹿晗之于这部电影的唯一意义，就是大张旗鼓地证明了流量明星之于电影，只剩下负面影响的作用了。
张艺兴更不顺心。
他试图从“小绵羊”的人设里走出来，把自己营造一个有演技的新人演员，爱豆届的前辈导师。
但迎来的却是网上一波又一波的猛烈群嘲。
黄子韬也早不是那个张扬、自信的小伙子了。
他流传度极广的小精灵短视频合集是无数人的快乐源泉。
但也因此被许多人彻底当成了谐星。
曾经那四个轻轻松松就能在娱乐圈掀起腥风血雨的天子骄子，无一不面临着各自的流量压力。
放眼当下的娱乐圈，新人虎视眈眈，流量易聚易散。
没有多少人再把颜值和人设当成唯一的硬通货。
人设摇摇欲坠，流量反噬在即，四子们在流量的蓝海里游得久了，想赶在后浪来之前寻求转型和突破。
但缺少磨炼终究难用实力说话。
归国四子们会在流量的泡沫褪去后发现，其实他们本身就是一场泡沫。
吴亦凡
墙外开花不再香

2015年年底，25岁的吴亦凡风头正盛。
他刚在《老炮儿》里演完一头白发、面容精致的北京小爷，又开始了《美人鱼》、《夏有乔木 雅望天堂》以及《爵迹》的电影宣传。
除了影视剧男主的加身，他的单曲、综艺、跨年演唱会的邀约也不断，甚至还成为第一位集一线五大女刊和五大男刊满贯的艺人。
这位娱乐圈顶流的面子越来越大。
当国内其他偶像还在为国内流量争得“头破血流”时，吴亦凡已经开始谋划着在北美圈有自己的一番席位。
他和他的团队都相信，如果能在欧美圈折腾出些影响力，国内的宣传就会简单如“降维打击”，粉丝也就更买账。
于是吴亦凡的歌曲频频登上国外的音乐榜单、和贾斯丁·比伯等“谈笑风生”、成为第一位在超级碗官方活动表演的中国人……
但吴亦凡的面子也是从这时开始丢掉的。
就像刚刚所说的超级碗官方活动表演，吴亦凡的团队对此宣传很猛，让人误以为他上的是NFL中场表演，很多人开始感叹原来吴亦凡这么有国际影响力。
然而事实是，那根本不是超级碗中场秀，只是街头一个叫做super bowl live，持续十天的，为超级碗助兴的节目。
这个节目上有名的明星不多，吴亦凡算比较有名的一个了。
虽然这件事情有点欺骗的性质，但毕竟只是一种自嗨，所以没闹大。
真正让他颜面尽失的，是不久后那次众所周知的“刷榜事件”。
吴亦凡的首张专辑成功在北美屠榜，不但拿下第一名，甚至一度在榜单前十中占有七席，最多的时候，销量吊打欧美天后LADY GAGA 1750倍。
但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他的歌曲又集体跌出前100，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粉丝刻意刷榜、提高排名。
这可不是单纯的圈地自嗨了，已经实实在在动了欧美本土明星的蛋糕。欧美网友针对“吴亦凡是谁？”掀起一阵猛烈的分析，争论，以及嘲讽。
本质上说，这就是一个没有实力的人，通过钻漏洞，破坏规则获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荣誉，难免被人厌恶。
这一次实实在在在丢尽了吴亦凡的脸。
其实偶像热衷于外榜由来已久，韩国组合防弹少年团就是“外榜提高知名度、知名度再变现”的最佳例子。
但国内与韩国的情况毕竟不同，没有完善的偶像音乐产业和打歌平台，就连音乐市场也还是未复苏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的出口转内销，销哪？
音乐市场不景气，作品没有说服力，导致打榜和听歌的终究只是同一批人。
就算刷榜事件没有变成现在的全网群嘲，吴亦凡们一味地过度消耗粉丝，最后丢面子跌份也是迟早的事。
不单单是音乐，其实吴亦凡本人就是出口转内销的典型例子。
他是归国四子里最早享受归国红利的人。
接下来的鹿晗、黄子韬、张艺兴、王嘉尔，以至后来的“归国二代”们都在集体复制这条路。
但归国偶像们的天花板已经越来越低。
除了“限韩令”环境造成的运营壁垒、没有实力造成的刻板印象之外，国内平台造星能力的提高是影响他们流量的最大因素。
当下的粉丝们早已与五年前大不相同，他们最享受的是自己拥有决策权。
所以尽管国内某些偶像团体十分不成熟，但因为是粉丝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就难免产生一种护短心理。
当被宠爱有加的国内偶像团队批量涌现，“归国二代”的成名之路就显得越来越艰难。
比如韩国大火的团体seventeen里的队员徐明浩，从《潮音战纪》到《青春有你》里担任舞蹈导师。
溜达一圈下来，最明显的“爆红”竟然是微博粉丝从50万涨到100万。
归国成名之路已经越来越窄。
所有试图复制“归国四子”的偶像们都面临越来越尴尬的境地。
如今市面上充满着各种本土化的偶像团体。
归国二代们论名气，可能还不如国内网红；论业务，最擅长的唱跳难以在普通综艺和影视剧中呈现；论音乐，韩国公司对于中文歌的处理一贯都是毫无感情。
如今的粉丝们也不像从前那样，不再要求偶像是一个完美的形象，他们可以纵容爱豆的不成熟，却越来越不允许假装完美。
但归国偶像们毕竟是锤炼成熟的“完美产品”，他们美则美矣，唯独缺少粉丝最需要的参与感，这就难免成也萧何败萧何了。
而已经归国成功的四子们日子也都不好过，他们无一部面临着譬如人设崩塌、人气下滑之类的流量困境。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吴亦凡所代表的出国镶金，回国挣钱的路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鹿晗
流量的泡沫
吴晓波创造过一个名为“鹿晗经济学”的词：“这是一个正在发生的、非常有趣的事情：一种新的互联网造星模式开始冲击中国的娱乐经济。”
“冲击”这个词不免让人想到鹿晗引起的两次轰动性场面。
第一次是在2014年10月10日，鹿晗与SM公司解约，正式回国。
他在微博上发的一条：“我回家了”已经被转发超过100万次，评论超过100万条。
而在他出道的那一年，一条转发自“曼联球迷俱乐部”的微博，竟获得了1316万余条评论。
这条微博也使鹿晗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这是中文社交媒体上的首个记录。
三年后，这条微博的评论数破亿，再次打破了他自己创造的记录。
作为四子中的第二个归国者，鹿晗享受到了巨大粉丝红利。
他主演的电影《盗墓笔记》作为“粉丝电影”的代表狂揽10亿票房；

他代言了百度地图、可口可乐、ofo小黄车、欧舒丹等知名品牌；
他的首张个人专辑十分钟卖出10万张，是内地首张获得认证的白金唱片；
他连续蝉联微博明星势力榜冠军12个月；
他在《第一财经周刊》的“2017中国最具商业价值明星”排行榜中名列首位......
作为顶级流量，鹿晗绝对是现象级的偶像。
但他对微博的第二次轰炸，却伴随着人气不可遏制的下滑。
去年十月，是鹿晗公开恋情一周年。
一年前，伴随着微博瘫痪、热搜榜的哀嚎、以及四起的“鹿晗粉丝跳楼”的消息，鹿晗的人气在半小时内骤减。
据统计，一年内鹿晗一共流失了37.23%的粉丝，原有粉丝中仅有6成留存。
虽然微博显示的粉丝数是净增了1400万，但活跃度较高的铁杆粉丝只占比不到0.5%。
要知道在2017年，这一数据是7%。
并且最能体现粉丝活跃度的超话排名，基本也都在第10名左右。
看来虽然极力想在在明面上维护一个顶流的形象，但真实热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在那一年内，还有不少粉丝的苦苦盘算着“希望鹿哥可以吸取教训分手”。
但#鹿晗演唱会上座率#却悄然登上了热搜榜的第一名。
曾经那个一条微博评论数破亿的娱乐圈顶流，如今却面临着黄牛对其演唱会门票的“骨折出售”，甚至许多报价都低于两折。
尽管后来有很多粉丝表示这是抵制黄牛的结果。
但向来有价无市的流量明星演出门票居然滞销，不免让人再次质疑起了鹿晗的真实热度。
此外，鹿晗的商业代言开始下滑。
PUMA代言人换成杨洋。
欧舒丹代言人换成白敬亭。
联想小新电脑换成王嘉尔。
一叶子新增代言人刘昊然。
佳能代言人换成陈坤。
几乎所有的事实和数据都在表明，鹿晗确实不如以前火了。
但为什么呢？鹿晗为什么会掉粉呢？
高晓松曾在一档节目里谈到亚洲偶像与欧美偶像的区别。

在亚洲粉丝的眼里，流量明星并非单纯的偶像形象。
他们是“爱豆”（英文idol的音译），是男友，是老公，更是“被保护者”。
粉丝们不需要高高在上的“明星”，他们需要一个由自己所投射出的形象与自己保持着若即若离“联系”，以便保存幻想。
所以粉丝甘心被一张又一张的数字专辑、电影票、演唱会票掏空。但是绝不允许偶像坐拥着自己的宠爱还去和别的女性恋爱。
对于粉丝来说，这等同于“背叛”。
这会让粉丝们看到那些原本就不切实际的幻想被落空的样子。
这是流量们最不想看到的。
于是，流量就背叛了鹿晗。

于是，流量之王的称号在一夜之间崩塌。
但鹿晗似乎对这一切表现得“很淡定”。
他有一次接受《南方周末》的采访，谈到公布恋情后的影响。
南方周末：你考虑过公布（恋情）的后果吗？比如掉粉。
鹿晗：考虑过啊，如果是真喜欢就要负责任嘛。我觉得大家都是需要成长的，之前都说作为偶像，你公开了恋情就会掉粉，那我知道的好多都没掉粉我觉得通过我的音乐还有个人魅力，可以让大家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粉丝们说，你看鹿晗多耿直，多坦诚，多通透。
但其实，鹿晗的问题就出在他的“淡定”上。
就在这次采访里有一段更“精彩”的对话。
“现阶段小鲜肉不可能去塑造一个角色。”这是人气下滑后的鹿晗对自己的认识。
挫折并没有让他学会成长。
鹿晗一直以来的特质就是“懒”，尤其在归国之后。
他的短板非常明显，虽然嘴上说着热爱音乐，但唱功平平，作词作曲全都不会。
他也明白自己的作品大概率留不下来，自己的表演无法细致——但也就仅仅是知道而已。
知道了之后，他却任性地把时间花在爱好上。
比如电竞，比如足球。
你当然可以有爱好，当然也可以公开恋情。
但老本总有一天是会吃完的。
就像吴晓波的文章里又说的那样：“他是自己从大数据里跑出来的”
鹿晗确实坦诚，确实通透，但他却没动力去提升自己的硬实力。
他甚至把这一切都总结成“命”：
我们试图讨论这一路走来发生在鹿晗身上的事情，有什么隐藏在深处的必然原因。他脱口而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字，说完一遍之后顿了几秒钟，又说了第二遍。
“命。命。”他眼睛看向地面，片刻沉默，又再开口。
《时装男士》
没有过硬的实力，不接受锤炼和成长，你曾经被喜欢的原因终究会变成被讨厌的原因。
但放眼娱乐圈的顶流们，谁又能说这只是鹿晗的问题呢？
张艺兴
扁平的人设
张艺兴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一个月前他刚举办了回国之后的首场个人巡回演唱会。
这原本是高兴的事情，但从放出海报预热到演唱会结束，每个阶段张艺兴都在被群嘲。
比如官方宣传的“8秒售罄”，明明43秒的时候1007看台还有票，50秒的时候1314看台也有票。
但录制自己抢自己票时的张艺兴，还是一边吐槽买不上票，一边又露出欣喜中略带克制的表情。
这一段被网友质疑“装X于无形”、“好爱演一男的”、“还不如大大方方高兴”
甚至有人怀疑张艺兴是不是表演型人格。
这不禁让人疑惑，为什么前两年还被全网宠在怀里的“小绵羊”，如今恨不得被诛心而死。
事实上这些年张艺兴的戏确实挺多的，比如过度表现的爱国心、与前队友纠葛、手撕华为却代言三星等等
以至于这些料零零总总归起来，让扒皮号@孙艺兴的bot火了。
论微博互动数值，甚至比张艺兴本人还红。
也正是在@孙艺兴的bot的带领下，全网开启了群嘲张艺兴模式，以前说的做的全被挖出。
比较经典的是在韩国练习生时期的打架事件。
张艺兴没有经过允许就把别人午饭吃了，被发现后还动手打了饭的主人。
对方受伤很严重，导致张艺兴被遣送回国一年，但那个练习生本人也因为这件事拖了好几年才出道。
这事被张艺兴写进了自传里，但他却丝毫没有对对方的歉意，只有对自己被遣返一年的遗憾。
张艺兴确实是很不会表达，他的微博经常像流水账一样不说，甚至还鼓励粉丝做没有礼貌的行为。
EXO某次演唱会上，张艺兴的粉丝打断了正在讲话的队长，开始给他唱生日歌。
张艺兴因为这事发了微博，却鼓励大家想唱就唱不要看眼色。
这些偶尔出现强硬态度被他自己形容为：
张艺兴有这样的一面了，大家都觉得小绵羊嘛，但是他们就老忽视一个问题，绵羊它也能生气，它也会固执对吧，它也能盯人，它盯死那个人，它也可以恨人，恨死那个人，剃它毛的人，宰它肉的人，它可以恨死他对吧，当然，恨了他已经死了，确实是这样。
不得不说，有点恐怖。
他还说粉丝就爱吃屎也不会拦着，而是会帮他们擦嘴巴。
......
我本人不是张艺兴的黑粉，也无意一一罗列他的全部黑料。
但现在许多路人粉都开始明白：张艺兴的白痴美人设，是完全走偏甚至是虚假的。
至少是用力过猛，无比做作的。
想当初刚回国那两年疯狂叫前辈哥哥，综艺里是一副纯情小绵羊的样子，呆萌可爱，确实招人喜欢。
甚至是归国四子里第一个向共青团靠拢的高觉悟。
但那年他24岁。
24岁，做小绵羊，合适。
但现在28岁，还做小绵羊，就显得别扭了。
就像你你20岁吃草还行，30岁还吃草就让人疑惑了。
而且你出道十几年，作为爱豆归国，在问到化妆工具时，却提名毛笔？
……
曾经的张艺兴，在归国四子里是口碑最高的。
他成功塑造了一个善良、正直、蠢萌、爱国的人设。
也正是因为人设的成功，张艺兴开始无比自信：他可以一直装下去，甚至还能感染别人。
有人会说“你装”，我可以装一辈子，这就是我自己，难道不是吗？我那个时候刚刚回来参加一个节目，一个真人秀，我尊敬每一个前辈，尊敬每一个哥哥，别人会对你说“哦，他装的”。
到现在，我看到你们每一个人这么有礼貌的时候，我是开心的。这是真正的礼貌。这是我们从这个舞台出来的，每一个练习生一定要牢记这一份礼貌，保存到永远。
时间久了，沉浸在虚幻人设里的张艺兴自信心爆棚。
他觉得自己是个音乐天才。
还想生个儿子继承自己的音乐天赋。
还要带华语音乐走进全世界。
但他的音乐没有一首能出圈的，甚至以前一系列歌都被指出疑似抄袭。
甚至在《天天向上》即兴弹个琴，都能被别的嘉宾吊打。
网传张艺兴的经纪公司曾想让他想转型到黑红路线的。
比方上《吐槽大会》，全程被吐槽：人设、招黑。
但播出后被指全程黑脸，反而又激起一波全网嘲。
甚至杨天真本想留着@孙艺兴bot的，但张艺兴本人实在受不了，结果就把号给炸了。
所以虽然他那么认真地演白痴，也认真地把自己当成白痴。
但他接受不了别人说他在演，更接受不了别人说他是真白痴。
他已经被人设给圈死了。
当张想要把新晋演员、选秀导师、M-Pop创始人的title往身上贴时。
却发现与当初“人畜无害”、“清纯小绵羊”的人设自相矛盾。
他想要的越多，那些经过精心设计的人设就越容易崩。
这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纸牌屋，静等着人设的反噬。
张艺兴说他想要装一辈子，但遗憾的是，没有人能够演一辈子。
这场精心设计的自欺欺人终将落幕。
黄子韬
当顶流开始自黑

要说“归国四子”中，曾经最招黑的就是黄子韬了。
他刚从韩国回国发展的那段时间，基本上是全网嘲。
当时的负面新闻几乎一天一个“花样”：从“舞台上推搡队友”、“谴责吴亦凡背叛”，到“H姓小鲜肉耍大牌”、“金星口撕其无才无德”、“被王思聪讽刺‘错位’Rap”，再到电视节目《真心英雄》里“嘲笑”杨坤像一棵树，被批没礼貌……负面新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波波来势汹涌。
黑黄子韬已然成了现象级的娱乐事件，甚至有专门的黑粉组织源源不断地输出表情包，其“专业和敬业”程度不输真爱饭。
其实也正得益于这些表情包，黄子韬创造了当年一大半的流行语，比如：我绝不会轻易地狗带。

黄子韬被嘲的极盛时期和“洗白”之路的开始，是在2016年初。
2016年1月，韩国女子团体成员周子瑜在综艺节目中挥舞台湾当局旗帜（“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被质疑为台独。
随后舆论引爆，大陆网民和台独势力在Facebook上展开激烈的口水战，直至周子瑜迫于压力录视频公开道歉。
但这条道歉视频还是遭到了嘲讽。
耿直boy林更新转发视频说“道歉太突然，没来得及背稿。”

台湾网民知道了这条转发后火上心头，直接在Facebook上圈起了战场，用文字和粗糙的表情包对林更新发起围攻。
随后大陆网友得到消息，以“保护我方林更新”为号赶到战场。
于是，震惊了外网的“FB表情包大战”宣告开始。
其实整个事件一开始跟黄子韬无关，但得益于当时黑粉组织们制造的众多“精良”表情包，让“wuli韬韬”的表情包成了大陆网民的一个疯狂输出点。
于是一夜之间，“护国英雄黄子韬，上阵只用表情包”这句话流行开来。
战绩显赫的“护国英雄”黄子韬坐稳了表情包届一哥的地位。
那时候上个热搜都是家常便饭。
就连王思聪都对其深深着了迷。
一时间，手里没几张黄子韬表情包都不好意思跟人斗图。
而更讨喜的是，黄子韬不像之前的尔康、张翰那样说起表情包就黑脸。
他很享受自己成为表情包这件事，还鼓励大家做出一些很丑的表情包。
就这样，刚刚以碾压的优势胜了一场大战的网友，看到风暴中心的黄子韬竟然如此大度，难免会觉得有些可爱。
黑都黑出了感情，也就不可避免地走上了“黑转粉”的道路。
直到后来他自己都用上了自己的表情包。
这就彻底把自黑转变成了卖萌。
接下来，黄子韬“中二”、“耿直”、“放飞自我”的人设被不断加强。
他蠢萌可爱的言行被无数次刷屏。
在机场被粉丝狂追，他莫名其妙停下来说：“你们为什么要追我？”
甚至连获得最佳舞台表现奖的获奖感言都是自嘲。
黄子韬的种种“中二”言论获得无数网友赞：“我可以笑一整年。”
至此，那些高高在上的流量明星们第一次有了有趣、接地气的一面。
如今“自黑”这种玩法已经非常流行。
其他三子也都曾尝试过这条路线，比如张艺兴上吐槽大会，鹿晗戏称自己是村口刘壮实......但不是崩得更狠就是没激起半点浪花。
唯独吴亦凡走得越来越“顺利”也越来越坚定。
遥想在《中国新说唱》的节目里，吴亦凡一直是狂拽酷炫的霸道总裁形象，有一点小失误就按fail，第二期还没结束就要diss虎扑，到最后还自称“Young OG”。
然而今年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
海选给选手签名，多次给重唱的机会。甚至有选手在歌里diss他，他也说我接受你的diss。一遍又一遍地提到《大碗宽面》，处处露笑一片祥和。
甚至特意拿出个皮卡丘嘲笑自己的音乐电力十足。
这种人设的急转，总给人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但观众就是很吃这一套。
节目里的制作人公演，吴亦凡表演《大碗宽面》拿到了第一。
正碰上《大碗宽面》的MV发布，又带来一波好评。
一首歌足足炒了三个月，可见团队对它的重视。
也难怪，吴亦凡的求变被所有人看在眼里。马上就要奔三的凡凡，已经做不了几年偶像派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大碗宽面》正是吴亦凡放下身段，走自嘲路的标志。
这也的确是一个高招，配合着几档综艺，在各类平台上吴亦凡的形象都十分正面。
在B站，吴亦凡的视频弹幕上都是满满的“对不起”。
去年diss吴亦凡的歌曲多到吓人，但今年再diss吴亦凡就会被吐槽是蹭热度了。
但想转型，靠一个梗就可以吗？
撇开了敢于自黑，吴亦凡的水平并没有什么进步，他第一集海选唱的天南地北跟去年比也没啥区别。
所以吴亦凡还是那个吴亦凡，他唱歌还是要用Autotune。
所以“自黑”究竟是直面问题还是在忽视问题？
通常情况下，“黑”这件事分为两种，一种是与业务无关的，比如人品，比如性格，比如人设；
另一种则关系到业务能力，你作为演员的演技水平，你作为歌手的创作演唱水平。
第一种的“黑”，无论你怎样被嘲弄，又是怎样洗白化解的，本质上都是一种纯粹的娱乐行为。
但关于业务的差评，如果想着“自黑”一把就可以当问题不存在了的话，这就不是转型的问题了，而是羞耻心的问题。
这样的自黑，根本是“你们随便骂，我用心算我输”，看起来是心大，背后的本质是傲慢。
想要用微笑和无所谓的态度为自己筑起铜墙铁壁，实际上仍旧是不尊重观众的行为。
所以“敢于自黑”并不是一个万能的保护罩。
与其担心自己的实力与流量不匹配而费尽心思耍花招，不如默默地保护好自己的羞耻心，知耻而后勇。
归国四子之死
流量经济转型

五年前，伴随着“流量”一词的诞生，归国四子依次回国。
五年后，四子们面临着各自的困境，流量经济也到了转型期。
五年之间，流量成了明星“价值”的唯一体现，成了偶像前进道路上最重要的铺路石。
偶像为了流量营业，粉丝为了流量制造数据和声量。这些信奉流量至上的粉丝们在社交平台上以无价值的打榜模式，反向引起大众的注意。
于是所有人都成了流量的傀儡。
正因为如此那些“苦流量久矣”的路人们，才会因为一条帖子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昆仑之战”。
伴随着周杰伦的超话影响力定格在1.1亿的历史级数据上，流量明星们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讽刺。
它证明无数饭圈粉丝所推崇的流量和热度，根本无法代表艺人真实的影响力和艺术素养。
不管是真假难辨的国际范，还是不可一世流量之王，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不管是讨喜的人设还是自黑的洗白之路，都有着太多的禁锢与局限。
流量就像烟火，即时灿烂即时消亡。
对于周杰伦们来说，获得的所有的第一里，“超话第一”是最没用的那个。
但对于归国四子们来说，一旦虚假繁荣的泡沫褪去，他们就面临着无限窘迫的境地。
我当然相信他们会找到合适的转型之路，会继续在娱乐圈存活下去，但确信一定不是以流量之子的方式。
那些圈粉套路已经死去。
那个流量至上的虚假时代，也一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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