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中国艺术》(Chinese Art)是西方早期研究中国艺术的重要文献,1958年在纽约出版,上下两卷。作者William Willetts(魏礼泽)(汉学家、西方艺术史家)从中国的地理特色着手,系统梳理了玉器、青铜器、漆器、丝绸、雕塑、陶瓷、绘画、书法、建筑等中国艺术的各个门类。他坚持客观描述作品的方法,“并不对所讨论器物给予美学价值论断,而是让器物自己说话”。
“让器物自己说话”,与观复博物馆“以物证史”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我们选择翻译此书的原因。此次我们邀请到美国CCR(Chinese Cultural Relics《文物》英文版)翻译大奖获得者对此书进行正式专业的翻译,译者也是MLA(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 Bibliography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国际索引数据库)和AATA(国际艺术品保护文献摘要)收录的美国出版期刊Chinese CulturalRelics的翻译团队成员。
本着尊重原著的原则,此次翻译将存疑处一一译出,其后附有译者注。现在就让我们跟随本书,在绚烂璀璨的器物中,感受中华文明的博大辉煌。
唐代装饰
唐代瓷器的装饰主题,和汉代艺术一样,主要有两类:一种是几何图形或抽象纹饰;另一类则是自然主义或表现主义的。虽然这种二元对立对于中国装饰图样来说完全发源于本土,并可回溯到第一时期青铜艺术,但也和唐时代的西方艺术的风格相对应。萨珊艺术对于唐代和唐以前的中国装饰纹样有很多贡献,这种艺术发源于亚叙和巴比伦,其特点是偏好几何纹饰以及对称图案。但这种艺术也融合了古希腊的主题,内容包括植物、鸟、动物、和人,以自然主义和表现主义风格展示。虽然这些主题很快就转换成反自然主义的伊朗艺术,而伊朗艺术从主题上总是一种混杂。更西的叙利亚,倭马亚王朝早期哈里发修建的宫殿Mschatta,年代为8世纪中期,其装饰细节有古希腊的痕迹,主题与风格都有该风格的影子。但是就算在此,反古希腊倾向也还是可见,从波斯到拜占庭都存在。倭马亚艺术和萨珊艺术一样,都是混杂的产物。实际上,不管唐代设计者是从西方的那个地方取得的灵感借用,伊朗、叙利亚、拜占庭或者埃及,装饰主题和风格都属于以上两种之一。几何抽象纹饰大概可以归入伊朗圈;而自然主义表现的则归属古希腊圈。
上文已说,以上两种倾向在中国本土艺术中都长期存在。所以唐代对西方装饰主题的借用并没有颠覆中国装饰设计图案的大原则,而是确认和强化了这一传统。至少对于某些主题,这肯定是事实。它们已经是中国元素中熟悉的部分。比如,汉代艺术就提供了一些例子,飞马骑射回头以及生命树就是其中的案例。虽然汉代设计者没有利用这些西方的装饰主题,但六朝的佛像艺术中却随处可见。所以,唐代设计者并不是完全创新。西方装饰中的总原则以及许多细节的主题都得到了很好地理解。
图39a
图34a
接下来,我们会只谈论唐代陶瓷装饰的几何元素。而自然主题,比如鱼(39a),猎鸟(34a),凤凰(36a),回头射箭骑马者在汉代艺术设计中已经有所描述。其他元素,比如飞天和荷花,随着佛教传入;还有一些,比如狄奥尼索斯场景(37b),似乎是从希腊背景中不加改动地提出。这些主题都得到了很好的展现。但唐代窑工并没有费心去搞发明,所以在此不必讨论,从美学、风格和历史角度都无此必要。
图36a
图3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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