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神磊磊
一
“可我偏要勉强”，这句话是赵敏说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濠州的婚礼上，心上人张无忌都当了新郎了，赵敏还要扒开人群把他拽走。一般都觉得赵敏不容易，她的爱情很艰难、很坚决。
但是每看到这句话，就总想起另外一个人——殷素素。殷素素的爱情和赵敏一样勇敢，甚至阻力更大，更艰难。
差不多看到张翠山头几眼的时候，殷素素就喜欢上了他。那是在杭州，张翠山去衣铺买了一套书生衣巾，穿得像个浊世佳公子。殷素素躲在暗处，觉得他“很好看”。
她喜欢张翠山，喜欢得很快、很直接，就是“很好看”。
她遭遇爱情的方式，和黄蓉、郭襄、小昭、赵敏等都不一样。她没有被张翠山像郭靖一样请吃几十两银子的大餐，送宝马送貂裘。她也没有像郭襄那样，先听说了一大堆杨过的英雄事迹，陷入到一个男人的事业光环里。她更没有机会像小龙女和杨过一样朝夕相处，相依为命，时久生情。
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是好看”，就喜欢上了。这种喜欢的方式，很殷素素。
二
她要接近张翠山，比赵敏想要走近张无忌更难。张无忌已经很传统、很纠结了，但是张翠山更纠结、更传统。
张无忌对于“正邪之分”没有那么固执，毕竟老妈就是邪派的，自己身上流了一半邪派的血。可张翠山是彻头彻尾的正派身份，出身正统，是纯的武当子弟。他骨子里有很强烈的优越感——我是好学生，好学生不和坏学生玩。
殷素素也不像赵敏。赵敏没有杀过人，在张无忌面前没有道德负疚。殷素素却不是，她是手上带了血债的，在张翠山面前总有一种道德负累。就像她对张翠山说的：死了以后，你会上天，我却要下地狱。
而且，张无忌进入江湖的时候是毛头小子，土里土气，一文不名，没有什么偶像包袱，没有人设。你看他可以相对轻松地撩姑娘，自主选择配偶。
可张翠山登场的时候就已经是成名的“张五侠”、“银钩铁划”。他的人设就是要除魔卫道的，偶像包袱很重。在当时的江湖生态和舆论场下，你要他放下包袱，打破人设，去接受一个邪教的妖女，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简直像要雪诺去拥抱夜王。
三
可是殷素素偏要一步步走近他，就像要翻过绝境长城。
她把船停在他边上，点起碧纱灯笼，把自己照亮给他看。下雨了，她给他扔伞，伞上也不知道是偶然的还是故意的，居然还有书法，写的是“斜风细雨不须归”。张翠山正好喜欢书法。
她把对他的称呼从“张五侠”变成“张五哥”。聊天的时候故意找话题，“有意要讨好他”，造成一种言谈很投机的气氛。
武当派是道门，殷素素就和他聊庄子。她知道张翠山很崇拜师父，就把张三丰一顿夸，“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把张三丰比作孔子，把张翠山比作孔子的弟子颜回，让他高兴。
她带张翠山去王盘山，参加邪教人物的聚会。张翠山夹在里面其实非常违和，人人都看得出殷素素是故意要带他来。就好像一场大小姐的饭局，人人一落座都知道女主人想约的是谁。殷素素也不在乎，违和就违和，她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
张翠山明明喜欢她，却步步设防，步步后退。他看不上她的出身门派，“分明瞧不起天鹰教”。他像闹钟一样提醒自己“决不能与他们牵缠在一起”，“我千万不能自堕魔障，和这邪教女魔头有甚么牵缠。”殷素素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多。有一点像罗文的《尘缘》唱的：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
对殷素素来说，这一场追逐简直像赛车，几十几百个弯，任何一个弯没过好，放松一点，都可能输了。可她硬是一口气风驰电掣到底。张翠山完全是被她的勇气感染了，才一步步接受她的好意。
和其它女孩对比的话，任盈盈的爱情是曲别针式的，只把人轻轻别住。殷素素的爱情是钉子式的，就像她胳膊上中的梅花镖一样，喜欢了就非要钉上不可。
四
“快发银针，快发银针！”在海船上，张翠山焦急暗吼。
他俩被金毛狮王谢逊挟持出海，半途中，张翠山以掌力绊住谢逊，要殷素素发银针伤敌，才有机会逃脱。
殷素素却没有发。逃生计划功亏一篑，张翠山委顿在地，遗憾连连。他们的船一路向北。
其实殷素素不发银针，原因之一就是她宁愿不回中原。她知道，一旦回到那个熟悉的、世俗的、念念不忘“正邪之分”和“门当户对”的世界，张翠山就算喜欢她，也未必有决心突破正邪之见，两个人将很难在一起。
只有在极端偏僻、残酷的环境下，在千里之外，在一个道德、成见、世俗观念都归零的地方，她的感情才有开花结果的机会。她没有发针，是把自己的人生和爱情都赌了上去。
终于，在一场大海啸里，当一个又一个巨浪没过头顶，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下一秒的时候，张翠山放下了所有心结，和她走到一起了。狂风和巨浪里，他俩紧紧抱住发誓：“天上地下，人间海底，我俩都要永远在一起。”
五
我以前一个文章写过，别人的爱情像是池塘里摸鱼，殷素素的爱情是另一种模式，像是大海里面捕鲸。
她完全由自己掌舵，自己判断航向，不怕遥远和风浪。无数的追求者都对她献过殷勤，她都一路无视，直接碾过，直到相中了张翠山。然后，才用尽力气，孤注一掷，把自己全身心像鱼叉一样投出去。
殷素素不是女主角，她以堂堂大青衣的资质风度，只演了一个倚天屠龙的序章。对比赵敏、黄蓉、任盈盈们，她的美貌和机智都半点不输，但却不能享受专属于女主角的眷顾，身上没有那么多命运的恩惠。
就连最精彩的台词，“可我偏要勉强”这样的，也只能给赵敏去说，没有给殷素素。
但是她其实也讲过类似的话。在漂流的海船上，她唱了一个《山坡羊》的小曲：
“只见那活人受罪，哪曾见过死鬼带枷？唉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连谢逊都大赞：好曲子！
这是她对待感情的模式，生得精彩活得爽快，爱得透彻恨得光明。
勇敢，不一定就能成就爱情的。可是爱情需要勇敢。
七夕又快到了，殷素素“钉”住爱情的故事，让人想起了另一枚同样传奇的钉子。
它也和爱情关系很紧密，那就是
卡地亚Juste un Clou系列
这可以说是世上最著名的一枚钉子了。它在1970年诞生，因为造型简洁，给人感觉勇敢、狂野，但又独立、不羁，很快成为了卡地亚的经典。
半个世纪以来，Juste un Clou系列被崇尚自由、独立的人们用来“钉”义自己的爱情，成为了爱情信物。
今年七夕，卡地亚还专门推出红盒刻字的个性服务。他家的经典“红盒”开盖处，可以刻一共8个字符。
你可以选最有意义的字样刻上，比如张翠山跟殷素素，他们可能会刻ice&fire，也可能会刻10 years。毕竟冰火岛三个字就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密码，定格了他们生命中最美好的岁月，那十年之于他们，独一无二。
这也正是卡地亚这份定制的意义。
从现在一直到8月9日，只针对在微信精品店和通过400 855 6618电话订购的消费者。你可以选最有意义的字样刻上，让每一份礼物都独一无二，“钉”她/他一下，让这个七夕成为最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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