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十二时辰》（以下简称《长安》）于6月27日上线，豆瓣一夜开分便以8.8分登顶2019年度国产剧口碑榜首，播出一周后评分仍高达8.6，领跑今年大陆国产剧。
这部斥资6亿，筹备了7个月，拍摄了217天，从无限延播到骤然开播的高能文化剧，究竟为何收视口碑双丰收？
01
盛世长安
《长安十二时辰》，改编自马伯庸同名小说，正如其英文名——the longest day in Chang’an，讲述了大唐盛世长安城里最长的一日——十二时辰，命悬一线。
而这个故事的诞生，最初源于知乎上的一个问答——“如果你来给《刺客信条》写剧情，你会把背景设定在哪里？”
“亲王”马伯庸便开了一个“脑洞”，信手写了一段游戏剧本:“俯瞰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如棋盘般排布，晴空之上一头雄鹰飞过”。这段带着强烈互动感的“同人文”，最后成了小说《长安十二时辰》的雏形。
在马伯庸的想象中，长安城是一个梦幻之地：“一个秩序井然、气势恢宏的伟大城市，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诸色人物云集其中，风流文采与赫赫武威纵横交错，生活繁华多彩，风气开放多元。”
马伯庸自己也坦言：“能把盛唐气象、辉煌的长安城，那种感觉拍出来，我觉得这个故事差不多就成了。”
剧版《长安》无疑做到了。一开头，一组长达两分钟的华丽长镜头，便将所有人都拉回了那大唐盛世。
唱着李太白新作的窈窕琵琶女、西市大街旁的杂耍艺人、卖蜜饯和胡饼的小贩，远山、高楼、灯笼、官差、驼帮、茶马庄……一切都像一幅长安风景画，细节之处见真章，无一不显示出这部剧的制作精良、“良心”得可怕。
自热播以来，除了高度还原的大唐盛景外，剧中的文化细节也被反复讨论。
官员登楼宣旨时，终于不再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头，而是还原历史习惯，将唐皇称为“圣人”；行礼时，也终于用回了唐礼中的“叉手礼”；除此之外，齐胸襦裙、圆领袍、道家子午簪等，也力图将盛唐文化一一还原。
但以上种种精细复刻，皆是服务于故事本身，否则同样制作精良的《天盛长歌》为何口碑收视双扑街？
按照小说架构，从目录开始，整部小说就被上紧了发条。总共24章，一章只写半个时辰，章章都像在倒计报时。而剧版《长安》以十二时辰为时间线，每集开头以日晷报时，讲半个小时的故事，刚好48集。
与强烈的时间提示相对应的，是故事在空间上的范围。一百零八坊星罗棋布的长安城，恰似一张棋盘，每一轮见招拆招都在这之间：有人在暗处行凶，有人在明处追捕，有人在案前推演全局，还有人在深宫之中坐收渔利。在蒙太奇式的场景切换中，明线暗线纵横交错，织就一张精巧的叙事网。
IP有了，良心剧组有了，如何不精彩？
02
流量当道

《长安》能火，雷佳音和易烊千玺的“新老流量”话题组合功不可没。
通过《我的前半生》里的“渣男前夫哥”，雷佳音已然是红了，并一步步累积了观众对其演技的认可；另一方面，他与郭京飞、李光洁自称“TF老boys”组合的各种梗也被发掘出来，配合“雷大头”的称号，成了新一代“中年流量”。
马伯庸在写书时，给主角张小敬起的名字就是“张大头”，冥冥之中没准就是缘。
此次雷佳音扮演的“十年西域兵，九年不良帅”张小敬，虽然抛弃了书中的独眼形象及标志性的“掸眼眶灰”，但“狠毒辣拗绝”的气势依然存在。虽然有人“嫌弃”雷佳音身材略不合适长得也不够帅，但消去原著的人物滤镜，雷佳音给张小敬这个角色赋予了更多的性格张力和人物矛盾，无疑是成功的。
更多的争议，集中在真·TFboys易烊千玺身上。甚至有人说，《长安》的成败，就在于易烊千玺。
书中的李泌（李必），少年老成、运筹帷幄。表面上仙风道骨一心求道，实则心系大唐众生，想去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处施展抱负。这样的角色特征和扛大旗的男二戏份，本应落不到“流量小生”的身上。
但《长安》导演曹盾却评价说：“易烊千玺的气质有一种文人的风骨”。他印象中的易烊千玺，有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而他在书法、雕塑上的才华，也与自己心中的李必有几分贴合。
“一开始就觉得他演李必，比较合适，沉稳，心里头有主意。易烊千玺和这个角色在某些方面有着共同之处，早早成名，在某些方面展现出过人的才能，这些特质都与李必这个角色相契合，所以易烊千玺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应该比其他人要深。”
话虽如此，观众对流量明星演技差的刻板印象却不能说没就没。从初代流量“归国四子”相继登上荧屏或银幕，到新一代顶流《偶像练习生》、《创造101》的选手们逐渐开始试水轻松恋爱向网剧，演艺圈早已不是演员们的专属，市场也乐于为流量买单。
从流量派们以往交出的成绩单来看，也确实差强人意。一句“苏韵锦，你欠我的拿什么还！”也许代表了大多数人对流量派演技的认知。
观众对易烊千玺自然不例外。“低头念词像背书、表情呆滞像木头”等言论，无不是观众对流量转型，干啥不好非要来正剧中横插一脚的不满。
但随着剧情深入，易烊千玺的演技却超过了大多数人的预期。正如导演曹盾所说：“李必虽然才能超人，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经验不足，这就是李必的角色特点，我们不说易烊千玺演技多好，但是这个角色真的就像是为他量身而定的。”
抛开别的，能在满屏人身攻击和豆瓣一星评论“易烊千玺，四个字，一个字扣一分”的有色眼镜中依然获得8.6的高分，足以见得演员的优秀及《长安》的成功。
03
“看不懂”

虽有良心服化道剧组，有话题演员双带飞，但《长安》依旧要面临最大的一个问题——看不懂。这种看不懂，是字面意思的看不懂，连台词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剧中易烊千玺一段激昂的“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做昂藏一丈夫！”，却只能换来观众和雷佳音一样的满头问号，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了贴合原著，剧版《长安》在进行影视化呈现时，保留了原著中的语言风格。这种半文言台词保证了剧集的整体水平，却也提高了观看门槛，以致于让人发出“基础教育没过关的人是不是不配看这部剧？”的灵魂拷问。同样，剧中密集的历史知识点、复杂的地理名称、初期不甚清晰的故事走向，也给不少观众留下不知所云的感觉。
而最让观众诟病的，是导演组不知算是高明还是突兀的剪辑手法以及晦涩难懂的叙事方式。上一秒还在惊险打斗，下一秒就已是长安民众聚众听唱歌，还一听就是十分钟。多线叙事，人物众多，配合偏暗的画面镜头，让人脸盲的同时也显得该剧散乱无章。
想要看得懂，观众只能仔细梳理剧情，认真考虑故事走向。随着剧情深入，《长安》在上线13-16集后迎来了观剧用户的大幅度增长。上线14分钟内，观众数量就已超过了第一周的前一小时，60分钟内的用户总数也超过上周同期的3倍。有人嫌弃看不懂，但也有人愿意去看懂。
正如导演曹盾所言：“1983年的时候我11岁了，我看《红楼梦》，觉得我能听懂。83版《西游记》也有很多半文半白，不也看得挺开心吗？为什么到今天看不懂？三年级现在都有古文教育了。”
的确，国内观众也是时候抛弃简单浮夸的爱情剧玄幻剧，找回沉浸于一部好作品的耐心了。
《长安》值不值得看，你看了就知道。
作者 | 九桑桑
排版 | STAN
南风窗新媒体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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