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很喜欢夏帆,补她的剧看到了这部讲“断舍离”的日剧《我的家里空无一物》
所谓“断舍离”是说:
“断”指不买、不收取不需要的东西;
“舍”指把堆放的无用之物全部清理掉;
“离”则指抛弃对物质的迷恋,让自己处于简单、舒适的空间之中。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出自一个名叫山下英子的杂物管理咨询师,她在09年的《断舍离》书里第一次正式提出了这个概念。
夏帆饰演的主角麻衣便是个将“断舍离”发挥到极致的整理偏执狂,兴趣整理,爱好扔东西。被身边盆友们叫“扔东西变态”,她还能红着脸喊“谢谢”,真是有点萌。
©《我的家里空无一物》剧照
她住的家里很简洁,物品极少,与其说简洁,甚至是空荡荡的,四壁空空,来拜访的朋友说简直“样板间嘛”,当被问到那些日常用的遥控器、纸巾等放在哪里,麻衣拉开抽屉,全都在旁边的柜子里整整齐齐一排。
©《我的家里空无一物》剧照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生活方式专门有一个名词,叫做“极简主义(Minimalisn)
什么是极简主义?简单说就是减少不必要的物品,极简生活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减少不必要物品的购买,二是舍弃那些长期不用的物件。不过,极简主义也并不仅限于此,它还可以延伸到社交以及事业等诸多方面。
日本有很多极简主义者,我在网上搜看到的视频和图片里,他们似乎都和麻衣一样节制、简单,生活地异常低调又认真。
©日本东京,Fumio Sasaki在公寓擦地板,他曾是热情的书籍、CD和DVD收藏迷,两年前厌倦了紧跟潮流,加入了日本越来越庞大的极简阵营
©日本东京,Katsuya Toyoda公寓里的衣柜仅有的衣服,他认为极简主义可以让生活中仅留下他最喜欢的东西
©日本藤泽,Saeko Kushibiki在家中读书
或许,极简主义并不是一个新生概念,至少在上世纪的艺术领域里,就已经有罗伯特·雷曼这样以白色抽象画闻名的极简艺术家了。
但将极简衍生为一种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思维方式,绝对又是近些年的新东西。
或许,是从家居整理术开始。
比如日本最早提出“断舍离”的山下英子,还有写《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的近藤麻理惠,她们最初都是杂物整理师。
但从选择、整理、收纳物品开始,断舍离的便也不仅仅是物品了。
山下英子在《断舍离》中写:
断舍离并不是单纯地处理杂物、抛掉废物,而是在充满闭塞感的人生长河里唤醒“流通”的生命气息。
其实整理杂物,也是整理人和物品的关系,更是整理生活本身。
一如《我的家里空无一物》剧里的夏帆和她的家人,原本她们也是喜欢将物堆积成一坨的“垃圾屋”住户,生活空间被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东西严重挤压,什么都舍不得扔。
©《我的家里空无一物》女主以前的家里是个“垃圾屋”
可是在经历了311东日本大地震之后,她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物品的关系,屋子里仿佛什么都有,但真正需要的一瓶救命的水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而那些堆积的物品此刻却很可能砸下来要了人性命。
从此,她学会去繁化简,学会认真对待每一个物件,认真地使用它,用不到的也认真地丢掉它。
合作写下《极简主义》一书的美国人乔舒亚·菲尔茨和瑞安·尼科迪默斯,从年轻有为的公司高管到自由创业的极简主义者,同样经历了一番向内的探索沉思。
在纪录片《极简主义:记录生命中的重要事物》里,瑞安本人出镜,一脸冷静又自嘲地回顾以前:
我已经拥有我想要的一切,拥有我该有的一切,我周围的人都说你成功了,但我却异常感到悲惨,我心中有一种空虚感,所以我试着跟很多人一样去填补这种空虚,用物质,很多很多的物质。
我曾经过着花完工资等工资的日子,挣钱的速度总也赶不上花钱的速度,为了工资单而活,为了物质而活,我想买到快乐,我以为总有一天能实现,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从来没有真正活过。
——瑞安·尼科迪默斯《极简主义:记录生命中的重要事物》
©瑞安·尼科迪默斯在纪录片《极简主义:记录生命中的重要事物》

他的朋友乔舒亚也是一样,他们都是很年轻就获得世俗意义上成功的那类人,早早衣食不愁、过着优渥的生活,透支着未来的工资,以及时间和身体。
乔舒亚最疯狂的时候每周工作80小时,每年工作362天,他的金钱越来越多,物质越来越丰盛,可他不快乐。
他很久没有花时间和精力去陪伴过妻子和儿子;他没什么时间健身,身体也很糟糕,很长一段时间内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睡;他并不喜欢这份高薪工作,但他没有勇气辞掉它去做真正想做的。
直到一次为了工作和赚钱,他要将一台手机推销给一个6岁的孩子,他才开始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
于是,他开始给自己的生活做减法,他不停地扔东西,一大橱窗昂贵的衣服、游戏机、电视、影碟......有的是捐献给了当地的慈善商店,只留下那些最简单的足以维持生活本身和让自己愉快的物件,床、椅子、收音机、吉他、餐具......
©乔舒亚现在的家
“每一件物品都有其目的,这样的物件对我的生活有价值吗?我必须是向自己而不是向别的其他人证明它要存在的合理性”。乔舒亚这样解释自己怎样选择物件。
而今,他们两人都已辞掉了工作,开始自由创业,他们花很多时间陪伴家人,也花很多时间走遍世界,向世界各处的人介绍他们的“极简主义”生活方式。
鲍德里亚在50年前的《消费社会》里就曾说过,人们添置一些用品不仅是当作工具来使用,而且被当作舒适和优越等要素来耍弄,并愿意为后者掏钱。
生活在消费社会这片热带丛林,不论出于对阶层提升的幻想,还是对自我犒赏的虚饰自欺,我们现今似乎更难逃离掉“工作-累-消费解压-贫穷-更辛苦工作-更累-更拼命消费”这样的消费怪圈。
就像乔舒亚在书中所写:太多人花费他们尚未挣到的钱,购买大部分他们不需要的东西,只是为了给他们并不喜欢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毕竟,从电商造节到地铁广告到公号营销...消费社会每一天都在建构的一个神话就是,你消费了什么,就代表了你是谁。
©出自纪录片《极简主义:记录生命中的重要事物》,在身份制度中它们决定我们的位置,基于广告或营销说了什么
我之前就常常在想,生活在这样的消费时代,作为个体的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来抵抗呢,在知道“极简主义”之后,我突然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答案
当然,极简主义并不是要我们什么都不买,也不是要我们一无所有,它真正指向的是要我们穿越物质的海洋,找到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
它更像是一种自我省察,辨明哪些是商业文化潜移默化强加给我们的,哪些是自己真正需要的。再将不需要的东西从自己的生活中清除掉,为真正重要的事情找到更多的空间。
就像英国极简博主克里斯·雷所写:“极简生活并不意味着房间里空荡得只见白墙,没有任何家具。它真正强调的是一个人的生活空间里,去除会分散注意力的五花八门的东西,只保留最为必要的部分。”
©极简主义者OFUMI夫妻的家
所以,只留下几十件物品的人的生活是极简,保留超过百件物品的人可能也是极简;住在大房子里的中产可以极简,消费能力并不高但认真生活的人也可以极简。
与其说是对物的极简,不如说是对精神的极简,克服了对“缺少”的恐惧,才能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以及获得这个想要需要付出怎样的成本。
有些讽刺又好笑的一件事是,以苹果掀起“无用之用”消费浪潮的乔布斯本人,就是个极简主义者。
他经常每天都穿同样的衣服去上班(当然不是同一件),他的家里只有一盏桌灯,一把椅子,一张床,一套音响设备和一张爱因斯坦的照片。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乔布斯年轻时还曾是个嬉皮士,是个极简主义者
扎克伯格也是个极简主义者,他自己曾说过:
“我只有一个衣柜,虽然大家看我每天都穿一样的T恤,但它们并不是一件,我的灰色T恤有不少于20件。我每天早上起来都有超过十亿的人在等着我服务,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在生活中,我总是尽量简单一些,少做选择。”
当然,要让我想更早的极简主义者,我可能想到梭罗,只身带上一把斧头,就跑到瓦尔登湖旁边,做了一间小木屋,在其中独居了2年零2个月。
日本极简主义者佐佐木在《我决定简单地生活——从断舍离到极简主义》里写: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一生下来就没有拥有任何物品,所以每一个人刚出生时都是极简主义者。其实,我们是拿自己的自由去交换不必要的杂物。
我深以为然。
所以当之前朋友问到我618都买了什么,我想了想,什么都没买,因为并没有什么是必须要买的。然后,我也打算今晚下班回去就开始打包整理断舍离。
《我的家里空无一物》里有扔东西小诗一首:大多数东西,有了会很好,没有也无妨。
我自己又想到了一个可以践行的买\扔东西原则,那就是:凡是可买可不买的,那就都不买;凡是可扔可不扔的,那就都扔掉和告别。
毕竟,极简即是美,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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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断舍离,山下英子著,贾耀平译,湖南文艺出版社
[2]极简主义,乔舒亚·菲尔茨、瑞安·尼科迪默斯著,李紫译,湖南文艺出版社
[3]纪录片《极简主义:记录生命中的重要事物》
[4]【影像】少即是多 日本极简主义生活,界面,2017.9.8
[5]日本正流行的“极简主义生活方式”是怎样的?房天下,2018.3.27
[6]山下英子谈“断舍离”:现代生活的焦虑及其行动哲学,新京报,2019.1.13
[7]极简主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主义? 北大新媒体,2016.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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