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隐退，临别公开谈论“通俄”调查，弹劾呼声骤起

穆勒老先生花了两年时间，扔出去四千万美元，把美国折腾了一个底朝天，把选民吊得天天盼，还惹得总统骂街不断。

不过现在好了，穆勒挥一挥衣袖，颐养天年去了。

今天，穆勒第一次公开发言，而且宣布这也是最后一次，谈论通俄调查。简单来说就是：所有结论都在书面总结报告里，他不会再发声，也不会去国会作证，他的团队解散了，调查工作结束了，他也从司法部辞职了 - 你们接着玩，从此跟他无关。

但是穆勒的谈话又让民主党抓到了一把稻草，弹劾的呼声响彻国会山。

本来没准备翻译他的讲演稿，后来看看也不是太长，而且很久没有发文章了，就简单翻译一下，最后有我的评论和注解。

穆勒，05/29/2019：

大家早上好，谢谢你们到场。

两年前，代理司法部长要求我担任特别顾问，并设立了特别顾问办公室。这项任命要求调查俄罗斯干涉2016年总统大选的行为，包括调查俄罗斯政府与特朗普团队成员之间的任何联系或协调。

在调查期间我从来没有公开发言。之所以今天讲话，是因为我们的调查已经结束。司法部长已经把我们的调查报告大部分公之于众。我们正式关闭了特别顾问办公室，同时，我也要从司法部辞职，重返私人生活。

针对调查结果我现在说几句，但是除此以外，一切以办公室的书面报告为准 - 这点很重要。

让我从任命书开始，那就是2016年总统大选中的干扰行为。

正如大陪审团在一份起诉书中所指称的那样，俄罗斯军方的情报人员对我们的政治体系发起了协调一致的攻击。起诉书称，他们利用尖端网络技术入侵了克林顿竞选团队的电脑和网络。他们窃取了私人信息，然后通过虚假的匿名身份以及维基解密公布了这些信息。这些信息的公布和时机是设计好的，都是为了干扰我们的选举并损害一个总统候选人。

与此同时，正如大陪审团在另一份起诉书中指控的那样，一家俄罗斯私立公司利用社交媒体，让俄罗斯公民假冒美国人，试图影响选举。

起诉书的内容属于指控，我们不会对任何被告是否有罪发表看法。除非并且在被证明有罪之前，每个被告都是无辜的。

起诉书指出，报告中的其他内容也陈述了同样的活动，有人在试图干涉我们的政治体系。这种行为需要被调查和了解。这也是司法部设立特别顾问办公室的原因之一。

同理，这也是我们调查阻碍调查工作的一个原因。我们调查的内容至关重要。接受问询的每个人必须提供完整准确的信息，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关键。当一个调查对象阻碍或者欺骗调查人员时，它触及到政府的一个核心功能：寻求真相并追究违法者的责任。

现在针对调查报告说两句。

该报告分为两个部分，涉及我们被要求调查的两个主要问题。报告的第一卷详细介绍了俄罗斯为影响选举所做的大量努力。本卷也包括特朗普团队对此的回应，以及我们的结论，那就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控更广泛的阴谋。

第二卷包括牵涉总统在内的妨碍司法的调查和结果分析。

任命书授权我调查有可能妨碍司法的行动。我们进行了调查，并随时向司法部长汇报进展。正如报告所述，在调查之后，如果我们确信总统显然没有犯罪，我们就会这样说。

但是，我们没有做出总统是否有违法行为的明确结论。

第二卷的导读解释了我们的这一决定。根据司法部的长期政策，总统在任职期间不能被指控犯有联邦罪。这是违宪的。即使指控是保密的，不被公众所知，也同样是被禁止的。

特别顾问办公室是司法部的一部分，所以根据规定，它必须接受该部门政策的约束。因此，指控总统犯罪不是我们可以考虑的选项。司法部诠释该政策的书面意见提出了几个重要的观点，进一步指导了我们对妨碍司法的处理。这些要点在我们的报告中都有总结，我现在就谈谈其中两点。

首先，该意见明确允许对现任总统进行调查，因为在人们记忆犹新以及文档保存完好的情况下保留证据是很重要的。另外，如果有共谋者现在可以被起诉，那么这些证据就会起到作用。

其次，该意见认为，宪|法要求在刑事司法系统之外有一套程序正式指控现任总统的不法行为。

除了部门政策以外，我们遵循的是公平原则。这是不公平的 - 当法院不可能处理实际指控时，指责某个人犯罪是不公平的。

这是司法部的政策，也是我们运作的原则。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我们不会对总统是否犯罪做出任何决定。这是我们的最终立场，我们不会评论有关总统的任何其他结论或假设。

我们进行了独立的刑事调查，并根据规定向司法部长提交了调查报告。司法部长随后得出结论，向国会和美国人民公开报告是合适的做法。

期间有一次，我要求公布报告的某些部分。司法部长倾向于把整个调查报告一次性全部公开。我们感谢司法部长将报告的大部分内容公之于众，而且我绝对没有质疑司法部长做出这个决定的诚意。

现在，我希望并且认为这将是我唯一一次谈论这个话题。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告诉我，我是否可以或者应该就此事作证或进一步发表看法。

近期有些关于国会出庭作证的讨论。特别顾问办公室的任何证词都不会超出我们的报告范围。这份调查报告包含了我们的调查结果和分析，以及我们做出决定的原因。我们对用词非常谨慎，最终的成果有目共睹。这份报告就是我的证词。即使我出席国会听证，我也不会提供报告之外的任何信息 - 而这份报告已经公布了。此外，决定谁有权看到调查报告的底层信息正在通过官方流程，这不牵涉我的办公室。

因此，除了我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以及我们的书面报告所包含的内容，我不认为我应该进一步讨论这项调查，或者评论司法部或国会的行动。正因为如此，我今天也不会回答问题。

现在，在我离开之前，我要感谢所有律师，FBI探员，分析师，以及团队人员帮助我们以公平和独立的方式进行调查。这些在特别顾问办公室工作了将近两年的人具有至高的诚信。最后，我将重申我们起诉书的中心指控：多方面，系统性试图干预选举的行动确实存在，这项指控值得每一个美国人的关注。

谢谢，谢谢你们到场。

好了，穆勒的发言结束，我来点评几句：

1. 全世界都知道，穆勒调查的核心是...通俄 - Collusion - 而不仅仅是俄罗斯干涉选举。

俄罗斯干涉大选可能是起点，但是川普通俄才是精髓，否则一个月就能结案，至于这么大动静儿吗？不信回去看看各大媒体的所有文章，以及所有政客的每一次发言，99.99%都是围绕通俄。但是现在通俄破产了，穆勒转回头说干涉选举才是重点，有点转移话题的嫌疑。

穆勒报告白纸黑字：不但川普没有通俄，川普团队也没有通俄，而且整整两年没找到一个美国公民跟俄罗斯串通。

当然这个结论深深伤害了左派群众，所以现在Russia Collusion就神奇地简化成了Russia。

2. 无论司法部，还是检查官，或者是一手遮天的特别顾问，他们只有一个任务：起诉，或者不起诉。

如果你有犯罪证据，那就起诉；如果你没有证据或者心里没底，那就不起诉。

这就是为什么在美国，如果没有最终控罪（indictment），那么调查内容是保密的。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避免利用调查把一个人搞臭。

所以对于穆勒来说，你的唯一任务就是去找犯罪的证据，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证明总统无罪”根本不是你的责任，也不需要你去证明。

但是现在穆勒说，我不能起诉现任总统，因为这是违宪的，所以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起诉总统。这句话很不负责任，也有很大的杀伤力。你到底是因为没有证据还是因为他是总统？如果你能证明川普妨碍了司法调查，那么他卸任之后呢？

根据他的调查报告，司法部长巴尔和副部长罗森斯坦一致认为没有证据证明川普犯罪了，所以不予起诉。这就有意思了，穆勒如果认为巴尔和罗森斯坦的解读有误，完全可以提出异议，可是几个月了他也没有表态。

3. 美国选举，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倾向性，暗中下注的也不少。但是美国自己也折腾别人的大选，而且能量比谁都大。现在揪着俄罗斯臭骂，有本事把CIA干的事列一列？

再者说，如果俄国情报部门真的黑了民主党的计算机，那是谁的责任？别忘了当时奥巴马（民主党）是总统。

更重要的是，假如希拉里的邮件里都是日理万机，忧国忧民的内容，那公布出来不是对选情有利吗？明明是因为曝光了一堆堆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影响了选情，现在绝口不谈丑闻，一口咬定俄罗斯，也是服了。

跟着倒霉的还有一批俄罗斯水军，据说是在脸书和推特上黑希拉里。这倒提出一个问题，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川普同志在大国现在名声不好。那么2020大选开始之后，如果各路水军齐集微信，批斗川普，算不算干涉美国大选？难道每一个人发言之前都要先声明自己是不是美国公民？不是的需要加个disclaimer: 本人发言纯属个人意见，跟组织无关！

穆勒起诉了19个俄罗斯水军，虽然一个也抓不住，也是开了先例。

4. 穆勒大张旗鼓调查总统通俄，总统去网上喊冤：我没通俄！这大概就是妨碍司法的铁证了。但是每一个被指控的人，都有权为自己辩护，不能因为他是总统就被剥夺了这个权利。事实上，川普能做的，也就是去推特上骂两句。他提供了所有材料，也允许任何下属和白宫雇员去喝茶（而实际上他们都有权保持沉默）。最后证明，连通俄本身都不成立。即使是妨碍司法这么虚的罪名，找点理由看起来不难，可是穆勒翻腾了两年，面试了500多人，发了2800张传票，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实锤。

5. 但是穆勒的含糊其辞，却给民主党重新点燃了希望。无数总统候选人今天纷纷表态，说穆勒在暗示，国会必须马上行动，明天就开始弹劾！好莱坞明星也纷纷登场，敦促国会马上动手。

有关弹劾和穆勒，以前写过几十篇文章，不再啰嗦。不过一旦启动弹劾，有两件事是肯定的：